陷阱-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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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再付你50万。余下的50万到最后一场审判后再付。”
“那我兄弟呢?”
“我们试试看。”
“这种说法不能让人满意,塔兰斯。我要得到你们肯定的回答。”
“我们不能保证交出你的兄弟。他至少还要待7年。”
“但他是我的兄弟,塔兰斯。只要你想得到我,你就得放他出来。”
“我说过我们想想办法,但不能保证。我们无法找到正当、合法的途径把他弄出来,因此我们只好另想别的法子。要是在逃亡中他吃了枪子怎么办?”
“只能让他活着出来,塔兰斯。”
“我们试试看。”
“你打算动用联邦调查局的力量,并派内线去帮助我兄弟越狱,是吗,塔兰斯?”
“是这个意思。”
米奇坐到椅子上,深深吸了口饮料。交易总算敲定了。他呼吸轻松起来,面对着壮伟的加勒比海,笑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你的文件?”塔兰斯问。
“我还以为你不想要了呢。它们太合法了,不是吗?”
“我们要,米奇。因为我们一旦得到了文件,也就得到了你。当你把文件交给我们的时候,也就是证明你的决心的时候。”
“10天到15天。”
“有多少文件?”
“40份到50份。小的大约有一英寸厚,大的这张桌上也放不下。办公室里的复印机没法复印,我们只好老是想别的办法。”
“或许我们能帮你复印。”阿克林说。
“或许不能。要是需要的话,我会请你们帮忙的。”
“你打算如何交给我们呢?”塔兰斯问。阿克林再次退避一旁。
“很简单,韦恩。等文件全部复印好了,我想要的那100万也到了手,我会交给你们一把钥匙,你们自己可以开车到孟菲斯地区的某间小屋子里去取。”
“我对你说过,我们会把那笔钱存到瑞士银行的。”塔兰斯说。
“现在我不想把它存到瑞士银行了,行吗?到时我再告诉你转汇的方式。这事必须严格照我说的办。从今以后,是我的脖子套到了绳索上,因此你们都得听我的。”
塔兰斯笑笑,望着码头咕哝了一句。“这么说,你信不过瑞士银行啰?”
“应该说,我心里有更理想的银行。别忘了,塔兰斯,我成天都和非法转移货币的人打交道,钱藏在国外哪家银行更妥当,我是行家。”
“是这么回事。”
“我什么时候能看看那个有关莫罗尔托的笔记本。”
“等我们拿到了你的文件,付过第一笔钱再说。我们会尽量告诉你一些情况,不过,主要还得靠你自己。我们还要经常联系,当然,这相当危险,也许还得再坐几次长途车。”
“好,不过下次我可要坐在过道边上。”
“当然,当然。一个身价200万的人,当然可以挑自己喜欢的座位。”
“我不可能好好去享受那些钱的,韦恩。这你是知道的。”
刚出乔治城三英里,在去博登镇那狭窄而蜿蜒的路上,米奇看到了他。那人蹲在一辆旧大众车后面,车子的引擎罩支了起来,似乎是发动机出了故障。他的穿着像个当地人,皮肤晒得黝黑,样子极像为开曼政府或银行效力的英国佬。他手里拿着一把扳手,像是在检修车子,其实眼睛盯住了从左侧呼啸而过的三菱吉普。他就是那个北欧人。
米奇本能地把车速放慢到每小时30英里,故意等着他。艾比转身望着路上。狭窄的公路紧挨着海岸线绵延了五英里,然后转了弯,大海便看不见了。几分钟后,那辆大众车从一个弯道呼啸着跟了上来,尾随着麦克迪尔的吉普车。跟踪的人没有料到米奇的车开得如此慢,他怕自己被发现了,蓦地放慢车速,拐上了第一条通向海边的车道。
米奇加大油门,朝博登镇急驶而去。在小镇上,他又转向南开,不出一英里便到了海边。
此时是上午10点,阿邦克斯潜水客店的停车场上有一半的地方已停满了车子。两艘早班潜水船半小时前起航了。麦克迪尔夫妇匆匆走向酒吧,亨利正在那儿给玩多米诺的人斟啤酒,散香烟。
巴里·阿邦克斯靠在一根柱子上,望着他的两只潜水船消失在海岛拐角之外。麦克迪尔夫妇走上前去,米奇轻声地把妻子介绍给了阿邦克斯先生。他既不客气也不粗鲁。他们开始朝小码头走去,一名水手正在码头边的一艘30英尺的渔船上作着出航的准备。阿邦克斯朝他喊了一阵旁人听不懂的命令,显然,那年轻水手不是耳朵聋,就是不怕这位老板。
米奇站在俨然一副船长派头的阿邦克斯身边,指了指离码头50码的酒吧,问:“酒吧里那些人,你都认识吗?”
阿邦克斯皱起眉头,看着米奇。
“有人一直跟踪我。”米奇说。
“都是老常客。”阿邦克斯说,“没有陌生人。”
“今天早上,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外地人?”
“你瞧,这地方的生意就指靠招引外地人了;我哪搞得清谁是外地人,谁不是外地人?”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胖胖的红发美国佬,体重有300磅?”
阿邦克斯摇摇头。那水手从从容容地把船倒出码头,朝天际驶去。艾比坐在一只带垫子的小凳子上,她的脚边有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套崭新的潜水装备。看起来,他们要去做一次潜水之行,或许还要钓钓鱼。大老板答应亲自陪同,当然是出于米奇的再三恳求。米奇说,一定要和他谈谈他儿子的死因。
站在开曼海边一幢住房的二楼阳台上,那北欧人远远眺望着两只戴着通气管的头在水里蹿上蹿下,忽而躲到渔船后面不见了。他把望远镜递给托尼,托尼一望便烦了,把望远镜还给了他。一个身穿黑色泳衣、迷人的金发女郎站在北欧佬身后,她接过望远镜望了起来。他们都对船上的水手很感兴趣。
托尼开了口。“我真不明白,他们如果有重要事要谈,干嘛要让那小伙子在场?”
“也许他们是在谈潜泳和钓鱼的事吧。”北欧佬说。
“我不明白,”金发女郎说,“这事非同寻常,阿邦克斯一向不上渔船,他喜欢潜水。肯定是有什么重要原因,否则他是不会和两个新手在一起待上整整一天的。一定有事。”
“那小伙子是什么人?”托尼问。
“一个打杂的而已。”金发女郎说,“这种人,阿邦克斯有一大把。”
“能找他谈谈吗?”北欧佬问。
“行,”托尼说,“让他尝点甜头,他肯定会说出来的。”
“我去试试看。”女郎说。
“他叫什么名字?”北欧佬问。
“凯恩·鲁克。”
凯恩·鲁克费了好大劲才把船靠到了朗姆角的码头上。米奇、艾比和阿邦克斯爬出船舱,向海滩走去。凯恩没被邀请一起去吃午饭,他留下来,懒洋洋地洗着甲板。
离岸边一百码的一片树林的浓荫里有个酒吧,里面又暗又湿,窗子上钉着木栅条,天花板上吊着一只嘎嘎作响的吊扇。顾客静静地坐在各自的桌边,悄悄地聊着自己的事儿。
米奇三人面北而坐,前方就是大海。他们点了啤酒和牛肉饼夹乳酪,都是典型的岛上食品。
“这家酒吧挺有特色。”米奇轻声说。
“是与众不同。”阿邦克斯说道,“这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里是毒品贩子们经常光顾的地方。他们在这一带有许多漂亮的房子和公寓别墅。他们坐私人飞机来这儿,把钱存到那些一流的银行里,然后住上几日,检查一下他们的房产。”
一位女招待端来三瓶牙买加啤酒。阿邦克斯身子前倾,两手托着腮帮,头低着。这是店里顾客交谈的习惯做法。“这么说,你认为你走得了?”阿邦克斯问。
米奇和艾比不约而同把头向前靠过去,在桌子中央碰到了一起。“不是走,是跑,我想我是跑得了的,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阿邦克斯想了想,然后抬起头,耸耸肩说:“可我又帮得了什么?”他喝了第一口酒。
此时,艾比看到一个女人在偷听谈话,那女人背对着阿邦克斯。她是个结实的金发女郎,一副墨镜遮住了她的大半个脸。看上去,她一直在眺望着大海,耳朵却在吃力地听着这边。他们三人的头碰到一起时,她坐直身子,拼命地听着。
艾比用指尖猛地戳了一下米奇的腿,他们顿时住了口。戴墨镜的金发女郎听听没什么声音,便埋头喝起啤酒来。
星期五,韦恩·塔兰斯明显改善了他的衣着。草鞋、紧身短裤和太阳镜不见了;那双苍白的腿如今被太阳烤得发红。在开曼布拉格呆了3天之后,塔兰斯和阿克林住进了大开曼的柳林汽车客店,注视着米奇夫妇和其他相关人员的行踪。星期三上午,他们约米奇见面,但米奇拒绝了。
星期四晚上,米奇和艾比正在通往博登镇公路边的餐馆津津有味地吃着烤脂鱼时,特工拉内突然来到他们面前。他说,塔兰斯一定要见米奇一面。
塔兰斯把见面地点安排在肯德基炸鸡店,他原以为这地方肯定是门可罗雀,可是,他想错了。
店堂里挤满了百来位游客,啃着松脆的炸鸡块。
塔兰斯和阿克林坐在拥挤的餐馆里,紧张地注视着门口。米奇走进店里,排队,买了一盒炸鸡块,到他们桌边坐了下来。
“你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塔兰斯问。
米奇啃着鸡腿。“我一直在岛上。到这种地方见面,实在太蠢,塔兰斯,人太多了。”
“我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当然啰!像上次在鞋店一样。”
“好了!你星期三为什么不来见我们?”
“星期三我很忙。再说,我不想见你。有人跟踪我吗?”
“当然没有。要不然拉内在门口早就揍你了。”
“这地方让我不安,塔兰斯。”
“你为什么要去见阿邦克斯?”
米奇揩揩嘴,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鸡腿。“我想钓鱼,想潜泳,他正好有条船,于是我们就做了一笔生意。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的,塔兰斯?是在潜水艇里跟踪我们的吗?”
“阿邦克斯说了些什么?”
“噢,他说的可多啦。喂,来杯啤酒。是什么人跟踪我们的?”
“他们干的。你知道?”
“他们?哪个他们?你们的人,还是他们的人?跟踪我的人这么多,会撞车的。”
“是那帮坏家伙,米奇,从芝加哥、孟菲斯、纽约来的那帮家伙。你要是再不老实点,那伙人明天就能把你杀了。”
“这我就糊涂了。就算他们跟踪了,我能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潜泳去?钓鱼去?算了,塔兰斯。他们跟踪我,你们跟踪他们,你们跟踪我,他们跟踪你们,要是我来个急刹车,至少有20只鼻子要撞到我的屁股上。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见面,塔兰斯?”
塔兰斯愠怒地看了看周围。
米奇盖上炸鸡盒。“你瞧,塔兰斯,我太紧张了,一点胃口也没了。”
“别紧张。你出公寓时没人跟踪。”
“是啊,向来没人跟踪我,塔兰斯。想必霍奇和科津斯基来见你时,也没人跟踪吧,在阿邦克斯客店没人跟踪,在潜水船上也没人跟踪,进了棺材更是没人跟踪。这么想,可不太好,塔兰斯。我走了。”
“好吧。你坐几点的飞机?”
“问这干嘛?是不是打算跟踪?你们是跟踪我,还是跟踪他们?他们要是跟踪你们,怎么办?万一我们都弄糊涂了,搞不清谁跟踪谁了,怎么办?”
“算啦,米奇。”
“飞机早上9点40起飞。我设法给你留个座位。”
“什么时候可以拿到你的文件?”
米奇拿起炸鸡盒,站起身。“大约一周吧,给我10天时间,还有,别再在公共场所见面,塔兰斯。别忘了,他们只杀律师,对愚蠢的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并不随便动手。”
26
星期一上午8点,兰伯特和洛克通过了五楼的铁门,穿过狭小的房间和办公室构成的迷宫,来到德法歇的办公室。他正在里面等着。他们一进屋,他就连忙把门关上,朝椅子指了指。昨夜他又喝酒了,两眼通红,头昏脑胀。
“昨天,我和拉扎洛夫在拉斯维加斯见了一面。我极力向他解释了你们迟迟没解雇那四名律师的原因。他答应再考虑一下,不过同时要你们绝对保证林奇、索雷尔、邦汀和迈耶斯这四个年轻人只能处理合法文件,别的一概不能让他们沾边。要做到万无一失。”
“他可真是个好人,对吧?”兰伯特问。
“噢,是的,确实不错。他说,连着6个星期来,莫罗尔托先生每周都要过问公司的情况,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