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群星,我的归宿-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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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诉讼法303号191条。”邦尼喃喃。
“诺玛德号运载的是战争物资。”
“诺玛德是运输铂金去火星银行的,”普瑞斯特恩突然爆出声来,“如果金钱是一种……”
“是我在引导这次讨论,”夏菲尔德打断他的话。他在杨佑威身边绕来绕去,“说出那种战争物资的名字。”
这个直截了当的挑战使杨佑威不知所措。他知道诺玛德号案件的关键是当时在船上的20磅派尔,那是全世界的派尔贮藏量,而且现在很可能无法再次生产了,因为它的发明者已经失踪。他知道夏菲尔德宁愿这个名字不要被说出来。而现在,他面临的挑战就是说出这个禁忌的名字。
他尝试着以直率还击直率。“好吧,先生们,我现在就说出它的名字。诺玛德号当时运输了20磅重的一种叫派尔的物质。”
普瑞斯特恩受惊了,夏菲尔德示意他安静。“什么派尔?”
“根据我们的报告……”
“来自普瑞斯特恩先生的普瑞斯托先生的报告?”
“哦,那是虚张声势,”杨佑威笑出声来,他片刻后就恢复了对事态的控制力,“根据情报局的资料,派尔是一个已经失踪的男人为普瑞斯特恩生产的。派尔是稀土金属合金,一种撞燃的引火物。那是我们知道的所有事实。但是关于它,我们的报告很含糊……一位信誉很好的调查人员交出这样的报告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如果我们的推论部分属实的话,派尔是可以决定战争胜败的关键。”
“胡说八道。没有任何战争物资能起这样大的作用。”
“没有?我引1945年的核弹爆炸为例,我引2022年的零—G反重力装置为例,我引2194年塔拉的全频带自动雷达点阵为例。物质经常可以起到关键作用,尤其是当敌人有机会先得到它的时候。”
“现在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感谢你承认派尔的重要性。”
“我没有承认任何事,我否认了每一件事。”
“中央情报局准备提供一笔交易。一人换一人。派尔的发明者换格列佛·佛雷。”
“你们得到了他?”夏菲尔德追问,“那为什么还纠缠我们要佛雷?”
“因为我们得到的是一具尸体!”杨佑威目光大盛,“外部行星司令官在拉塞尔上用六个月时间尝试从他身体里刨出信息来。我们发动了一场突袭,以行动人员总数79%的牺牲把他拖了出来,但我们只不过救回了一具尸体。我们为回收一具躯壳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不知道外部卫星的人是不是还在嘲笑呢。我们依旧不知道他们从他那里刨出了多少东西。”
普瑞斯特恩听到这里突然坐直了身子。他无情的手指缓慢而锐利地敲打着。
“妈的,”杨佑威怒吼,“你没看出这是场危机吗,夏菲尔德?我们正在走钢丝。你到底是撞了什么鬼,居然在这桩卑鄙的交易里支持普瑞斯特恩?你是自由党的领袖……塔拉的头号爱国者。你是普瑞斯特恩的主要政敌。出卖他吧,你这个傻瓜,在他把我们都卖了之前。”
“杨上校,”普瑞斯特恩以冰冷的恨意打断他的话,“这些话可不能令人赞同。”
“我们想要,而且需要派尔。”杨佑威继续说,“我们将不得不去调查那20磅的派尔,重新发现它的合成方法,学习将它做为战争能源……而这些都要在外部卫星把我们打垮之前完成,如果他们没有先完成的话。但是普瑞斯特恩拒绝合作。为什么?因为他反对一个有力量的党。他不希望自由主义者们取得任何军事上的胜利。为了政治上的原因他宁可我们输掉这场战争,因为像普瑞斯特恩这样的阔佬永远也不会输。恢复理智吧,夏菲尔德。我们被一个叛徒雇用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夏菲尔德还来不及回答,星球会所的大门上响起一声谨慎的敲击声,萨尔·达根汉姆被带了进来。达根汉姆曾经是内部行星的科学天才之一,一个有着傲人直觉能力、完整的记忆能力和相当于第六代计算机①的大脑的物理学家。但是在沙漠中发生了一场原子弹爆炸的事故,原本应该会杀死他,却没能让他毙命。但是事故使他变成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具有高放射性的人;它使他“火热”,它把他转化成一个25世纪的“伤寒玛利②”。
【① 在作者成书的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第六代计算机显然是非常了不起的东西。而今天的我们看到这一点一定忍俊不禁,倒是颇添了一些趣味。】
【② 玛利·玛龙的诨名儿,193年的爱尔兰裔美国厨子,被发现是个伤寒携带者。后用来称呼因环境压迫形成的某种不祥的事物的传播中心。】
内部行星政府相信他可以自行解决这个问题,并为此一年支付他25,000琶。他每天都避免和任何人做五分钟以上的身体接触。除了自己的房间,他不能在任何别的房间里停留30分钟以上。既然内部行星政府命令他隔离生活还付了费用,达根汉姆便放弃了他的科学研究,转而创立了达根汉姆快递情报公司这个企业。当杨佑威看到这具铁青皮肤、短短的亚麻色头发、带着骷髅般微笑的死尸进入星球会馆的时候,他知道这次交手自己肯定失败了。
“我给佛雷带来了海军总部的命令,”他说,“就情报系统而言,一切谈判都结束了。从现在起战争开始了。”
杨佑威上校等到这位警官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才鞠了躬。然后,当那个人礼貌地向着门的方向移动时,杨佑威直接看着普瑞斯特恩,讽刺地笑了笑,然后在微弱的噗噗声中消失了。“普瑞斯特恩!”邦尼惊呼,“他思动了。这间屋子对于他来说不是不可见的。他……”
“显然如此。”普瑞斯特恩冷冰冰地说,“通知管家,”他命令惊讶的监控官,“星球会馆的对等站已经不再是秘密了。他们必须在24小时内更换。而现在,达根汉姆先生……”
“一分钟。”达根汉姆说,“有个海军总部的命令要处理。”
他既没有解释也未告退就消失了。普瑞斯特恩抬了抬他的眉毛。“另一个星球会所的秘密聚会,”他喃喃,“但至少他会圆滑地保守他知道的一切,直到秘密消失。”
达根汉姆又出现了。“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变换迷宫了,”他说,“我已经在华盛顿下了命令。他们会把佑威拖住一会儿,至少保证两小时的时间,也许三四个小时也是可能的。”
“他们怎么扣留他?”邦尼问。
达根汉姆回以一个骷髅头般的微笑。“达根汉姆快递队的FFCC标准化行动。快乐(FUN),幻想(FANTASY),迷惑(CONFUSION),灾难(CATASTROPHE)……我们需要整整四个小时。妈的!我把你的玩具娃娃弄得一塌糊涂,普瑞斯特恩……”当达根汉姆的强烈辐射穿透那些机器人的电子系统的时候,它们突然间疯狂地跳跃起来。“没事,我上路了。”
“佛雷?”普瑞斯特恩问。
“还什么都没说呢。”达根汉姆咧嘴露出他的骷髅式微笑,“他真是独一无二。我在他身上试过了所有标准药物和正常程序……什么都没说。外表上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太空人……如果你忘记他脸上的刺青的话……但是他的体内却有钢铁般的勇气。有个念头抓住他不放,他不会松口。”
“是个念头抓住了他?”夏菲尔德问。
“我希望去找出来。”
“怎样做?”
“别问,不然你就是从犯了。你准备好飞船了吗,普瑞斯特恩?”
普瑞斯特恩点点头。
“我并没有保证我们可以找到诺玛德号,因为它也许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如果它还在,我们必须绕过海军立刻行动。相关法律程序准备好了吗,夏菲尔德?”
“准备好了。我希望我们不需要被迫使用它。”
“我也那样希望,但是我再一次声明,我没有保证不用。好吧。站在一边,必要时为我讲解。我要去撬开佛雷的嘴。”
“你在哪里捉到他的?”
达根汉姆摇头说:“这间房间并不安全。”他消失了。
他从辛辛那提思动到新奥尔良、蒙特雷①,最后抵达墨西哥城,出现在宏伟的塔拉联合大学医院下属的精神病科。“科”这个词对于这个分部来说远远不够,在这家大都市一般的医院里,这个科可以说是包容了一整座城。达根汉姆思动到治疗部的43楼,向那个独立的槽箱中望去,箱子里飘浮着毫无知觉的佛雷。他一眼瞥见了那位看护在一边的高贵的长胡子绅士。
【① 墨西哥城市名。】
“你好,弗瑞兹。”
“你好,萨尔。”
“多妙啊。精神科的头头亲自替我照顾病人。”
“我想我们欠你的人情,萨尔。”
“你还在为塔其①沙漠的事耿耿于怀吗?我早忘了。我身上的辐射波妨碍你部门的工作了?”
【① 此处的塔其沙漠应指前文提到的达根汉姆出事的实验地。】
“没有。我给每一样东西都加了防护罩。”
“准备好做这桩肮脏的工作了吗?”
“我希望我能知道你想得到什么。”
“情报。”
“而你为了得到它不得不把我的治疗部变成审讯室?”
“就是那样。”
“为什么不用普通的药物?”
“那些已经试过了,没用。他不是个普通人。”
“你知道这是犯法的。”
“我知道。改变主意了?想退出了?我可以把你25万的报酬增加一倍。”
“不是为钱,萨尔,我们一直欠你的情。”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先使用‘梦魇剧院’。”
他们费力地把槽箱推下走廊,推进一间铺着地毯的100英尺见方的房间。这是精神病科走偏门的实验之一。“梦魇剧院”是一种早期的尝试,通过把幻想世界转化成让人逃避、无法停留的世界来唤醒精神分裂者,让他们回到现实。但是病人们感情被粉碎、被撕裂的痛苦证明这种治疗方法过于残酷,也不可靠。
为了达根汉姆的交情,精神病科的主任掸掉三维视效造影机上的灰尘,给所有高级造影器重新接上了线。他们把佛雷从他的槽箱里倒了出来,给了他一针苏醒剂,然后把他留在地板正中。他们把槽箱移开,关了灯,然后进入隐蔽起来的控制亭。
世界上每一个孩子都以为自己的幻想世界是独一无二的。而精神学家知道,个人幻想的欢乐与恐惧是全人类共同分享的遗产。忧虑、内疚、恐惧和羞耻可能交叉作用,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联合医院的精神科记录了几千例的感情类型并把它们浓缩成一个无所不包、无比骇人的“梦魇剧院”演出。
佛雷醒了,气喘吁吁,汗流不止,却不知道自己已经醒了。他被血红眼睛、满头蛇发的尤门那德兹①握在掌中。他被追赶,落入陷阱,从高处被推下来,被火烧,被剥皮,被绞杀,毒虫爬满全身,被吞食。他尖叫。他奔跑。剧院里的雷达阻碍系统阻挡着他的步伐,使之变成梦魇中慢得可怕的动作。那折磨人的刺耳声音、尖锐的叫声、呻吟声、追赶者的声音围绕着他的耳朵,有一道细丝般的声音钻过声幕,一直持续不断地在那里喃喃不止。
【① 希腊神话中用残酷手段折磨对手的神。】
“诺玛德在哪里诺玛德在哪里诺玛德在哪里诺玛德在哪里诺玛德在哪里……”
“伏尔加,”佛雷嘶哑地喊,“伏尔加。”
他本身的遭遇给他打了预防针。他自己的梦魇使他可以不受这里的影响。
“诺玛德在哪里?你把诺玛德丢在哪里了?诺玛德出了什么事?诺玛德在哪里?”
“伏尔加,”佛雷大叫。“伏尔加。伏尔加。伏尔加。”
在控制间,达根汉姆骂骂咧咧。精神科主任操纵着仪器,扫了一眼时钟。“1分45秒,萨尔。他再也忍受不了更长时间了。”
“他就要垮了。给他最后来一次。”
他们把佛雷生生地在火上烧,缓慢地、无情地、可怕地烧着。他被带到一个黑暗的地方,被埋入发臭的黏土中,与光线和空气隔绝了。他缓慢地被窒息,同时一个遥远的声音低沉地隆隆作响:“诺玛德在哪里?你把诺玛德丢在哪里了?如果你找到诺玛德你就能逃出去。诺玛德在哪里?”
但是佛雷却又回到了诺玛德的甲板上,在他那没有光、没有空气的棺材里,舒服地在甲板和舱顶之间飘浮。他会逃出去。他会找到伏尔加。
“无动于衷的杂种!”达根汉姆咒骂,“以前有什么人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