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群星,我的归宿-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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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雷转向夏菲尔德。“就像新年轰炸的一枚炸弹光临你的办公室,它说:‘把我改好。把我重新装起来送回家去。让被我消灭的城市和被我摧毁的人民重振旗鼓。’那就是我想要雇你的原因。我不知道大部分的罪犯有什么感觉,但是——”
“敏感,实事求是,就像碰上霉运的好商人,”夏菲尔德果断地回答,“那是职业罪犯的正常态度。很显然你是外行,如果你还算是个罪犯的话。我亲爱的先生,明智一些吧。你到这里来,毫无节制地指控自己抢劫、强奸、谋杀、大屠杀、叛国,还有天知道什么别的。你希望我把你当真吗?”
邦尼,夏菲尔德的助手,思动进私人办公室。“头儿!”他兴奋地大叫,“有个新鲜热辣的消息。两个上流社会的小孩绑架了一个C级妓女到——哦,对不起,没有注意到你——”邦尼突然停止讲话,瞪大了眼:“佛麦雷!”他大喊。
“什么?谁?”夏菲尔德追问。
“你不知道他吗,头儿?”邦尼结结巴巴地说,“那是西瑞斯的佛麦雷,格列佛·佛雷。”
一年多前,瑞吉斯·夏菲尔德就被人在催眠状态中作好了准备,准备着这一刻到来时要发动的行动。他的身体已准备好对这一刻不经思考地作出反应,而这个反应快如闪电。夏菲尔德半秒钟内就将佛雷打倒:太阳穴、咽喉和鼠蹊部。训练时他就规定自己不能依靠武器,因为不一定有武器可用。
佛雷倒下了。夏菲尔德转向邦尼把他重重打飞了——向办公室后侧飞出去。然后他轻拍自己的手掌。当时他就规定自己不能依靠药物,因为不一定有药物可用。夏菲尔德的唾液腺已被改造,遇到这个刺激的时候会发生过敏毒素反应分泌出分泌物。他撕开佛雷的衣袖,把一片指甲插入佛雷手肘的凹陷处,然后猛拉出一条口子。他把他的口水吐进那个口子然后把皮肤挤压回原样。
一声古怪的叫声撕开了佛雷的嘴唇;刺青鲜明地出现在他的面孔上。在震惊的法律助理可以动弹之前,夏菲尔德把佛雷扛到肩膀上然后思动了。
他回到了老帕克教堂里四英里马戏团的中部。这是一个勇敢大胆但是经过计算的行动。这是他最不想去的一个地方,但却是他最可能找到派尔的地方。他准备对付他可能在教堂里遇到的任何人,但是马戏团里面是空的。
搭在教堂中部的充气帐篷空空如也,看上去非常破烂,它们已经被洗劫了。夏菲尔德纵身进入他看到的第一个帐篷。它是佛麦雷的旅行图书馆,装满了几百本书和几千个闪闪发光的存储着小说的珠子。洗劫此地的强盗思动士对文学不感兴趣。夏菲尔德把佛雷扔在地上。直到现在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
佛雷的眼帘在颤动,他的双眼睁开了。
“你被下了药,”夏菲尔德说,“别想试着思动。而且别动弹。我在警告你,我对任何事情都有准备。”
佛雷迷迷糊糊的,努力想爬起身。夏菲尔德立刻开枪,烧焦了他的肩膀。佛雷被推倒在岩石地板上。他身体麻木,困惑又混乱。一个声音在他耳中吼叫,一种毒药在他的血液中穿行。
“我警告你,”夏菲尔德重复,“我对任何事情都有准备。”
“你想要什么?”佛雷低声说。
“两样。20磅派尔和你。主要是你。”
“你这神经病!你他妈的疯子!我到你的办公室来投降……来交代……”
“向外部卫星?”
“向……什么?”
“向外部卫星?我还要对你重复一遍吗?”
“不需要了……”佛雷喃喃,“我应该明白这一点。叛徒,夏菲尔德,一个外部卫星的间谍。我是个傻瓜。”
“你是全世界最值钱的傻瓜,佛雷。我们需要你甚至胜过派尔。那对于我们来说是未知的,但是我们知道你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
“我的天!你不知道,是吗?你还是不知道。你一点都没有感觉。”
“关于什么?”
“听我说,”夏菲尔德大声说,他的嗓音如同声声锤响,“我在向你追述两年前的诺玛德号发生的事。明白?让你回到诺玛德上的死亡中去。我们的一个袭击者干掉了那飞船然后他们在甲板上找到了你。最后一个活人。”
“所以确实是一艘外部卫星的飞船炸了诺玛德号?”
“是的。你不记得了?”
“关于那个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一直记不起来。”
“我告诉你为什么。攻击者了解得比较清楚。他们把你当成一个诱饵……一个放在那里的鸭子,然后把你拼凑好了。他们把你放进你的太空服,然后把你的无线电打开,把你抛在那里飘浮着。你用悲惨的信号广播,从所有波段发出持续的求救信号。这个计策是,他们会潜伏在附近,逮住过来营救你的内部行星飞船。”
佛雷哈哈大笑:“我这就起来,”他不顾后果地说,“再开枪吧,你这婊子养的,但我就是要起来。”他挣扎着站起来,紧紧抓住自己的肩膀。“所以不管怎么说伏尔加号本就不应该把我救上去的,”佛雷大笑,“我是一个诱饵,谁都不应该靠近我。我是一个……这难道不是最后的讽刺吗?诺玛德号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被拯救的资格。我没有任何权力复仇。”
“你还是不懂,”夏菲尔德,“当他们把你设成诱饵的时候他们不在靠近诺玛德号的任何地方。他们在诺玛德号以外六十万英里。”
“六十万——”
“诺玛德号那时离运输航路太远了。他们想让你飘浮在飞船会经过的地方。他们带着你向太阳前进了六十万英里然后让你飘浮在那里。他们把你放到密封舱里放出去然后回撤,看着你飘浮。你太空服的光在闪烁,你呻吟着通过微波呼救。然后你就消失了。”
“消失了?”
“你不见了。光线不见了,无线电广播没有了。他们回去检查。你已经消失无踪。而后来我们才知道——你又回到了诺玛德号飞船上。”
“不可能。”
“伙计,你在太空中思动了!”夏菲尔德残酷地说,“你被拼凑起来,精神错乱,但是你进行了太空思动。你思动六十万英里从真空回到了诺玛德号的残骸中。你做出了一件史无前例的事情。上帝才知道是如何做的。甚至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我们会把它找出来。我要把你带出去,带到卫星上去,我们会从你身上把那个秘密找出来,即使我们必须把你撕开也要找出它来。”
他用有力的手握住佛雷的喉管,然后另一只手里掂着一支枪。“但是首先,我想要派尔。我们会让你把它交出来的,佛雷,别以为你不会。”他用枪抽打佛雷的前额,“我会不顾一切地得到它。别以为我不会。”他再一次击打佛雷,冷冷地,有效地,“如果你想接受一次净化,伙计,你找对人了。”
邦尼从第五岗哨处的公共思动站上跳下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奔入中央情报局的主入口。
邦尼开始大叫:“佑威!佑威!佑威!”
他巧妙地从桌边绕行,踢开椅子,但并没有停止奔跑,他制造了可怕的骚动。他继续喊叫:“佑威!佑威!佑威!”就在他们要把他从苦难里解脱出来的时候,杨佑威出现了。
“这都是怎么回事?”他迸出话来,“我下了命令,威南斯布莉小姐需要绝对的安静。”
“杨佑威!”邦尼大喊。
“那是谁?”
“夏菲尔德的助理。”
“什么……邦尼?”
“佛雷!”邦尼高喊,“格列·佛雷。”
杨佑威在精确的1。66秒中就跨越了他们之间50英尺的距离,“关于佛雷的什么情况?”
“夏菲尔德掌握他了。”邦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夏菲尔德?什么时候?”
“半小时以前。”
“他为什么不把他带到这里来?”
“不知道……有个想法……也许他是个外部卫星间谍。”
“你为什么不立刻来?”
“夏菲尔德带着佛雷一起思动了……把他打倒,硬得像一条鲭鱼,然后消失了。我去看过了。冒了次险。在20分钟里一定思动了五十次。”
“外行!”杨佑威愤怒了,“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留给就近的人去做?”
“找到他们了。”
“你找到他们了?哪儿?”
“老帕克教堂。夏菲尔德……是为了……”但是杨佑威已脚跟一转,整个人冲向走廊,大叫着:“罗宾!罗宾!停止!停止!”
然后他们的耳朵被雷声的轰鸣捣碎了。
《群星,我的归宿》作者:'美' 阿尔弗雷德·贝斯特
第十五章
就像池塘里不断扩大的涟漪,意愿和想法传播开去,寻找并触动了派尔灵敏的亚原子开关。意愿和想法把它们都转化了。
在西西里①,多特·福兰·科托瑞花一个月的时间筋疲力尽地尝试给一小块派尔解锁的地方,残余物和凝结物被倾倒在水沟里,流进了大海。很多月以来,地中海的海流使这些残余物质漂浮着穿越了地中海底层。在一刹那间,紧随这个意念转化的过程,一座高达五十英尺的海水的山丘陡然从海中涌起,东北直到萨迪尼亚②,西南直达的黎波里③。在百万分之一秒内,地中海的表面被抬高,形成一道巨大的蚯蚓状的扭曲,缠绕着潘特里瑞亚、兰普杜萨、里挪萨和马耳它群岛④。
【① 意大利南部,位于地中海的著名岛屿。】
【② 意大利岛屿,科西嘉岛南部,周围环绕群岛。】
【③ 利比亚首都。】
【④ 都是地中海地区的岛屿。】
有一些残余物被烧掉了,在落地之前已经从烟囱里和烟尘蒸汽一起飘浮了几百英里。这些细微的尘埃以惊人的精确和强度令人目眩地在摩洛哥、阿尔及利亚、利比亚和希腊引发的爆炸表明了它们的最后落脚处。还有一些微粒依然在平流层中漂浮,在白昼迸发出星星一样明亮的光芒,证明了它们的存在。
在德克萨斯,约翰·曼佛利教授对派尔做了同样实验的地方,大部分的残留物流入一个用来存放核废料的几乎已经干枯的油井底部。很深的水床吸收了大部分的物质,然后在大约十平方英里的范围内将它们撒播开去。十平方英里的水域的地震把它自己整个变成了洗矿槽。巨大的未被开发的天然石油沉淀物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尖叫着冲上水面,飞石撞击的火花把它引燃,形成一个咆哮的火炬,高达两百英尺。
沉淀在一叠过滤纸上的一毫克的派尔,在长久被废弃、被遗忘之后,被团起来,经废物回收最后被铸入一个钢铁模型,此刻毁掉了晚间付印的全部《格拉斯哥观察家》①。被溅落在实验抹布上的一片派尔的碎片,很久以前被做成了再生纸,毁掉了某位莎佩尔女士写的一封感谢信,而且毁掉了邮路中的一吨特急信笺。
【① 创办于1885年,是英国苏格兰地区重要的天主教周刊。】
一件衬衫的袖口,染色时不小心被浸入有派尔的酸溶液,长时间来派尔和这件衬衫一起被废置了,现在被一个思动盗贼穿在他的貂皮大衣下面,它以炽烈的热情炸掉了这个思动盗贼的手和手腕。一丝米①的派尔依然依附在一粒气化的水晶上——现在已经被做成了烟灰缸,它点燃了一次大火,烧焦了某位贝克先生的办公室——他是一位专门同畸形人和怪物做交易的食品供货商。
【① 一丝米相当于10…4米。】
横贯这个星球的无数次爆炸,连成了一片,一串串火焰、一簇簇火苗、天空中划过的流星光芒、地面上新出现的巨大的火山口和狭窄隧道、地下隐没的爆炸、蓬勃而出的爆炸,地球仿佛在上吐下泻。
在老帕克教堂,几乎有近一毫克的派尔暴露在佛麦雷的实验室里。剩余的被密封在它的保险柜里,保护它不被偶然或故意的意识点燃。从那一毫克的派尔中释放出的盲目的能量炸飞了墙壁,炸裂了地板,就好像一场内部地震摇撼了这个建筑。有几分之一秒的时间,拱壁依然支持着柱子,然后都灰飞烟灭。塔楼、尖顶、梁柱、拱壁、屋顶,都在雷鸣般的雪崩中倾倒,勉强互相支撑着没有陷落到地面打哈欠的裂口中去,但是这种平衡感是紊乱而不确定的。一阵风,一个遥远的震动,就会让崩塌继续下去,直到裂口被化成齑粉的瓦砾填实。
爆炸所产生的如同恒星般炽热的热能引燃了一百场大火,把倒塌的屋顶上年代久远的厚铜条熔化了。如果多一毫克的派尔被留在外部被触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