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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211群星,我的归宿-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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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杰丝。”

  “我告诉过你我们有一天会相遇的……很快就会相遇的。我告诉过你,亲爱的。而这就是那一天了。”

  “这一晚。”

  “这一晚,就是它。但是晚上不再有通过悄悄话线路的窃窃私语了。那样的夜晚不会再有了,格列,爱人。”

  突然之间他们意识到他们是赤裸的,睡得很近,不再是分开的了。杰丝贝拉安静了下来,但还是没有动弹。他紧紧抱住她,几乎带着愤怒,用一种不亚于她的强烈的欲望把她包围起来。

  当黎明到来的时候,他发现她长得很可爱:纤长的身体,烟红色的头发,饱满的嘴唇。

  但是当黎明来临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的脸。

  《群星,我的归宿》作者:'美' 阿尔弗雷德·贝斯特

  第六章

  哈雷·贝克,医学博士,他在蒙大拿①和俄勒冈②地区有正当的小产业,钱赚得非常少,只够支付他每周末在老式拖拉机车比赛上花的汽油费,这种比赛在沙漠地带蔚然成风。他的真正收入来自于他在特伦顿③的畸形儿工厂,每周一、三、五的晚上他都会思动到那里去。在那里,贝克为娱乐业制造出异形和怪物以获取数额庞大的酬金,他还为下层社会的人制造改造过的皮肤、肌肉和骨骼,而且没有人来查问他。

  【① 美国州名。州内有大面积的沙漠、山谷和河流区域,美国黄石国家公园就在这个州。】

  【② 美国州名。】

  【③ 美国新泽西州下属一市名。】

  贝克坐在他的斯波堪大厦冰凉的阳台上,听杰丝贝拉·麦克昆说完了她出逃的故事,他看上去像一个男助产士。

  “一旦我们到了高弗瑞·马特尔外面开放的乡间,事情就变得容易了。我们发现了一个猎场的寄宿间,破门而入,得到了一些衣物。那里还有一些枪支……可爱的古老钢铁制品,用炸药的能量喷射弹丸杀人。我们把它们拿出去卖给了一些当地人。然后我们旅行去了我们能够记起的最接近的思动站。”

  “哪一个?”

  “比阿瑞兹①。”

  【① 法国地名。】

  “夜间旅行,嗯?”

  “自然。”

  “佛雷的脸做处理了吗?”

  “我们努力化妆但无济于事。那该死的刺青透过化妆显露出来。后来我买了黑色的皮肤替代品,把它喷上去了。”

  “那有用吗?”

  “不,”杰丝贝拉气呼呼地说,“你必须让面部一动不动,不然代用品就会破裂,然后剥离下来。佛雷不能控制他自己。他永远不能。那痛苦得要命。”

  “他现在在哪儿?”

  “萨姆·昆特在照管他。”

  “我以为萨姆已经洗手不干黑道生意了。”

  “他是不干了,”杰丝贝拉阴郁地说,“但是他欠我一个人情。他现在正在照顾佛雷。他们通过思动游走,总能赶在警察前头。”

  “有意思,”贝克喃喃,“在我一生中都没有见过一个刺青的人。我以为那是一种已经消亡的艺术。我乐意把他加入我的收藏。你知道我收藏古玩,杰丝?”

  “每个人都知道你在淳安顿的动物园,贝克。那太可怕了。”

  “上个月我弄到了一个真正的连体胚胎。”贝克狂热地说。

  “我不想听相关话题,”杰丝迅速打断,“而且我不想佛雷进你的动物园。你能把他脸上的记号弄下来吗?把它擦干净?他说大众医院的人对它一筹莫展。”

  “他们没有我的经验,亲爱的。嗯。我好像有一次读过什么……在某处……我把它放在哪儿……等一下。”贝克站起来,在模糊的一声“噗”之后就消失了。杰丝贝拉怒气冲冲地在阳台上踱步,直到20分钟后他再次出现。他手里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脸上露着得意洋洋的表情。

  “找到了,”贝克说,“三年前我在加州理工大学那个书架上看到过它。你不得不佩服我的记忆力。”

  “按你记得的讲吧。他的脸怎样?”

  “它能处理,”贝克翻阅着发脆的书页沉思,“是的,它能治好。靛青二磺酸。我也许必须要合成这种酸,但是……”贝克合上课本,肯定地点点头,“我能做出来。只是,如果那张脸真像你描绘的那样独特的话,要涂改它似乎有点可惜。”

  “你就不能把你的爱好搁一搁,”杰丝贝拉恼怒地大叫,“我们很急,明白吗?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能从高弗瑞·马特尔闯出来。警察不把我们抓回去是不会罢休的。这对于他们来说很特殊。”

  “可是——”

  “你认为让佛雷带着这么一张刺青的面孔跑来跑去的话,我们在高弗瑞·马特尔外头还能待多久?”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在解释。”

  “他在动物园里会快乐的,”贝克很有说服力地讲,“而且他在那里可以得到掩护。我会把他放在那个独眼女孩隔壁——”

  “动物园免谈。那是一定的。”

  “好吧,亲爱的。但是你为什么担心佛雷再次被捕呢?那和你不会有任何关系的。”

  “你为什么要为我的苦恼担心?我正在要求你干个活儿。我为这个活儿付钱给你。”

  “那会很贵的,亲爱的,而我喜欢你。我正在尝试为你省钱。”

  “不,你没有。”

  “那就算我好奇好了。”

  “那么我告诉你我很感激他。他帮助过我;现在我在帮助他。”

  贝克讥讽地微笑。“那么让我们来帮助他吧,给他一张崭新的面孔。”

  “不。”

  “我也这么想。你想把他的脸洗干净是因为你对他的脸感兴趣。”

  “真他妈的,贝克,你到底干不干这活儿?”

  “这得要五千。”

  “降下来。”

  “合成那种酸要一千。外科手术三千。还有一千是……”

  “为你的好奇心?”

  “不,亲爱的。”贝克又一次微笑,“还有一千是麻醉剂。”

  “为什么要麻醉剂?”

  贝克又打开那本古代课本。“它看上去是一场痛苦的手术。你知道他们是如何刺青的?他们用一根针,把它蘸上颜料,然后把它刺进皮肤里。要把染料漂白,我必须要用一根针走遍他的脸,一个毛孔一个毛孔地,把靛青二磺酸刺进去。那会疼的。”

  杰丝贝拉的目光一闪。“你能不用麻醉做那个吗?”

  “我能,亲爱的,但是佛雷——”

  “让佛雷见鬼去吧。我付四千。不麻醉。贝克。让佛雷痛去吧。”

  “杰丝!你不知道你要让他陷入什么样的境地。”

  “我知道。让他遭罪去吧。”她的大笑声是那么狂暴,让贝克大吃一惊,“让那张脸也折磨折磨他。”

  贝克的畸形儿工厂占据了整整一栋三层高的圆形砖楼,在思动让郊区火车失去用武之地前,那里曾是郊区火车的机车库。覆盖着常春藤的古老机车库靠近淳安顿的火箭发射坑,从后窗望出去,可以看到那些坑洞的嘴巴,反重力光子流从那里冲天而起,而贝克的病人们可以观看飞船无声地乘着光子流上下的情形,以此取乐。飞船的舷窗闪耀着,船身上闪烁着特许的标记,当空气夺走外部空间的静电电荷时,它们的船体就会在圣爱尔默的火焰上起伏。

  工厂的地下室就是贝克的解剖学珍品动物园,里头是他购买、雇佣、绑架、诱拐的天生畸形儿和怪物。贝克,就像他那个世界里的其他人一样,对这些家伙非常着迷,他长时间地和他们待在一起,一边欣赏他们扭曲变形的外形一边饮酒,就像其他人沉浸于艺术之美时一样。圆楼的中间一层包括手术后病人的卧房、实验室、材料库房和厨房,顶楼那一层是手术大厅。在手术大厅中有一个小间常用来做视网膜实验,贝克正在处理佛雷的脸。在刺眼的组灯下面,他弯腰趴在手术台上,用一只小钢锤和一根铂针细心地工作。贝克跟随着佛雷脸上旧有的刺青的模式,找出皮肤上每一个微小的疤痕,然后运针而入。佛雷的头被钳子夹住了,但是他的身体没有绑上。他的肌肉在锤子的每次敲击下都会极度痛苦地扭曲,但是他一次也没有移动身体。他紧紧抠住手术台的两边。

  “控制,”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想让我学习控制,杰丝。我正在练习。”他畏缩了一下。

  “别动。”贝克命令。

  “我是闹着玩的。”

  “你做得不错,孩子,”萨姆·昆特在一旁鼓励说,他看上去很虚弱。他斜扫了一眼杰丝贝拉狂暴的脸,“你说什么,杰丝?”

  “他在学习。”

  贝克继续扎针,然后用锤子把针敲进去。

  “听着,萨姆,”佛雷喃喃,简直轻得听不见,“杰丝告诉我你有一艘私人飞船。犯罪这一行的报酬还不错嘛,对吗?”

  “是呀,还不错。船上有一个能坐四人的小舱位。一对火箭。它叫作土星周末旅行者号。”

  “为什么叫土星周末旅行者?”

  “因为土星上的一个周末要持续九十天。而它可以运输三个月的食物和燃料。”

  “对我正合适,”佛雷喃喃。他痛苦地蠕动,然后控制住自己,“萨姆,我想租你的船。”

  “为了什么?”

  “某些热门的东西。”

  “合法的?”

  ‘不。”

  “那就不是适合我的活儿了,孩子。我已经失去勇气了。和你一起思动了一大圈,就只比警察早了一步——这告诉了我这个事实。我退休了,只求生计而已。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我会付五万。你不想要五万吗?你可以把周末都用来数钱。”

  针被残忍地锤打进去。佛雷的身体在每一次打击下都会痉挛。

  “我已经有五万了。我在维也纳的一家银行的存款是这个数目的十倍。”昆特伸手到他的衣袋里掏出一个闪烁的放射性钥匙圈。“这是银行的钥匙。这是我在约堡①的地产的钥匙。二十间屋,二十公顷地。这是我在蒙托克的度假处的钥匙。你诱惑不了我,孩子。我见好就收。我要思动回约堡快乐地度过我的余生。”

  【① 是Johannesburg(约翰内斯堡)的简称。】

  “把旅行者号让给我。你可以安全地在约堡收钱。”

  “什么时候收?”

  “我回来的时候。”

  “你靠着一个希望和付钱的许诺就要我的飞船?”

  “一个保证。”

  昆特嗤之以鼻。“什么保证?”

  “是在小行星上的打捞任务。飞船的名字叫诺玛德。”

  “诺玛德号上有什么?有什么能保证打捞的东西足够还清费用?”

  “我不知道。”

  “你在撒谎。”

  “我不知道,”佛雷固执地嘟哝,“但是那儿一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问杰丝。”

  “听着,”昆特说,“我想教会你一件事。我们做合法生意,明白了?我们不会乱砍乱杀剥头皮。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你弄到了什么很有油水的东西,想独吞,不想和别人分。这就是你为什么乞求帮助的原因……”

  佛雷在针下抽搐了一下,但是,他占有的情报依然紧紧抓住他,强迫着他重复:“我不知道,萨姆。问杰丝。”

  “如果你要做一桩诚实的买卖,就做一个诚实的提议,”昆特生气地说,“别像一只该死的条纹老虎徘徊着盘算如何突袭。我们是你拥有的惟一的朋友。别努力要砍砍杀杀的……”

  昆特被一声撕裂佛雷嘴唇的叫声打断了。

  “别动,”贝克心不在焉地说,“你的脸一扭动我就无法控制我的针。”他长久而严厉地望着杰丝贝拉。她的嘴唇在颤抖。突然她打开她的钱包,取出2张500琶面值的钞票。她让它们落在装着酸的倾口烧杯旁边。

  “我们在外头等。”她说。

  她在走道里昏厥了。昆特把她拖到一把椅子上,找来一个护士用芳香氨把她熏醒。她开始哭泣,哭得那样剧烈,把昆特都吓住了。他遣走了那个护士,守在她旁边直到她停止呜咽。

  “这到底是见鬼的怎么一回事?”他查问,“那笔钱到底是什么意思?”

  “它是血腥的钱。”

  “为了什么?”

  “我不想说那个。”

  “你没事吗?”

  “不舒服。”

  “我能帮点什么忙?”

  “不用。”

  一个长长的停顿之后,杰丝贝拉用疲倦的声音问:“你会和格列做那桩交易吗?”

  “我?不。那听上去就像一千对一的赌注。”

  “诺玛德号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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