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读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若在人世 >

第7章

若在人世-第7章

小说: 若在人世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就万事俱备了。”古桃心想,一方面自己不会显得失礼,另一方面手也不会找不到地方放而显得不自然。

    在去往坐车地路上,经过一家饭馆。古桃犹豫片刻走进去,要了香菇炒肉,做了二十二个小时火车,四五个小时汽车,而所摄取的食物只有喝的那点果汁外加一个苹果,单单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觉得必须补充点能量,更不想到那里显得饥肠辘辘,太过憔悴。

    水足饭饱,古桃便往搭车地走去。

    “和我所在的那个镇不一样。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古桃想,边走边看。

    “镇上的小学,有点想去看看。”,越接近目的地,古桃开始紧张起来。想:这一去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去,问我有什么事,那我又有什么事?也不知道柏杨家人是怎样的人,万一我到时完全不知道和他们说什么像个哑巴?

    古桃舒口气,往车子走去。司机正在将一个箩筐搬上车,面包车里已经坐了几个人了。

    “师傅,车子是去半坡山吗?”

    司机看看她,道:“我的车是去乡里的。你没弄错。”

    “嘿嘿……我们这是乡里车。”车里几个已坐着的人笑道,他们大概是卖完东西坐车回去。

    “是去半坡山吗?”古桃问。他们的话使她怪不好意思,也难怪他们那么想,嘴里讲着普通话,穿得干干净净的外地人。此外,本地人见到外地人,总习惯性的觉得新奇,忍不住注意力就集中到外地人身上,都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人到底是凭什么断定出谁是外地人的,有时只需看一眼。

    “是。”

    “谢谢。师傅,车子大概还有多久开?”

    “等车子上人坐满了就开。”司机道,“你要坐车还是先上去坐着,占着位子,不然到时没位子。”

    “谢谢师傅。”古桃本打算在下面站到开车前再上车,听师傅那么一说,赶紧上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车子开了。还有两个空位。

    途中,司机绕路到建筑工地处,在那儿又有三个人上车了。
第七章
    “挤挤,挤挤啊。”车上人嚷道。

    “老三,今天被鬼打了,这么早收工了?”对面高个子穿着薄皮衣的中年男人对刚上车靠门坐的人说。

    “我早收工?金贵他们还要痞,老板今天不在,他们一早就跑头了(走了)。”

    很明显他们都是老熟人了,就算不是一个村的,大概经常一起坐车。

    “小姑娘,把你衣服弄脏了,对不住了。”紧挨着古桃坐着的年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说。

    “没有的事。”古桃笑道。

    “小姑娘,这是去哪?从没见过你啊。”对面大叔说,他们都穿着颜色差不多的衣服,留着差不多的发型,加之车子摇晃,她不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去一个亲戚家,不怎么走动。”

    “现在是这样,亲戚都生疏了。”

    “这里面谁家?这里面的人我没有不认识的。”

    “韩忠一家知道吗?”古桃说,很愿意听他们说说柏杨家。

    “喔!韩忠,我知道,他儿子在我们这里可有名。他家好找,就在路边。”一个人说。

    “哪个?我怎么记不得了。”一个人道。

    “半山坡韩忠,没事来大马锡下棋,偶尔打打桥牌,老喜欢找人下棋那个人。”

    “平日打招呼都用小名,说书名字还真对不上号。”

    “半山坡韩忠,都老忠,老忠那么喊他。”那人着急地说,显然见同伴一直记不起不可能不认识的人,让他很看不过眼,总之心里就是一定要让他记起来——再想起那时同伴的蠢脸,他就想偷乐乐了。

    “是真记不起。”

    “先前没好久走了那个韩忠。”实在被他那记性搅得没办法,原本不想当人亲戚面提这档子事,但为了让无可救药的同伴记起来,只得如此说(较之于喜剧,悲剧总能给人更深刻的印象)。

    “韩忠怎么了?”古桃听到了,直觉自己肯定听错了,忙问。

    “你不知道吗?韩忠都走大半年了,还年轻呢,死的心不甘。”那人见又能谈此事,话瘾犯了,本来这么件事就是个话题,现在跟相关人来谈,更有得谈。

    “他什么都没和我说。”古桃心想。事情是这样的:

    两夫妻去市里办点事。然后将电动小三轮锁上停在路边,去买东西。回来时,只见那里围满了人,华阳月,韩忠急忙上前,不知出了什么事,原来出事的是自己的车子。那几个青年开着一辆旧国产轿车,开车过去时与三轮车擦边,车门上划了一条印记,漆掉了。那块空地主要就是用来停车的,三轮车停在那里也合理合法,跟管理人也事先打了招呼。

    那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更以自己是轿车对方只是旧电动车更理直气壮。

    “现在怎么办,你说,我的车还是新的,现在无缘无故让你的烂车刮坏了,没办法我必须得给车重新喷漆,我这车子可是几百万,油漆是进口的十万,而且还得找专人重喷,这又得一万多,总算起来,我看你们也是老实人,赔我十五万算了,不然就法庭上见,那时可不是十五万就能解决的。”

    本来觉得自己车子好端端停在那儿,他们自己不小心撞上,错不在自己。虽然家里没车,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更何况儿子爱车,耳濡目染,他们自然对车也比较了解,本来也是爱学习的人。那几个青年摆明是见他们不是本地人,想乘机讹一笔,这种事情在现在社会早已数见不鲜。但又想那人的车确实划了道印记,或多或少赔点也在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韩忠自然也希望息事宁人。但那伙人的态度,明显欺你人善,飞扬跋扈就是要讹你一把的嘴脸激起他厌恶心理。平身最看不起这类人。该低头是低头,但绝不能懦弱,人活着就要有骨气!

    后来起了争执,一个青年抓着韩忠,韩忠大概想移开他的手,扯来扯去,韩忠摔倒了,正巧经过一辆装沙子的货车,人当场就没了。”最终,老忠还是华阳月用他们自己的三轮车拉回来的,一路哭回来啊……

    “真的?”古桃问。

    “这种事谁敢乱说。”

    “谁会拿种事乱说。那个青年后来好像以什么‘过失杀人罪’被关抓到牢里去了,两个月又给放出来了。”

    “还没两个月。”另一人插嘴道。

    “差不多,你真是、、”抱怨一句,那人继续道,“那年轻人一个堂姐是市公安局局长。还有一个还没放出来,他家估计没后台。”

    “那些日子就总见到韩家儿子,他们村人都’小祥’、’小祥’那样叫他。青年放出来后,小祥好像请律师打官司,最后打输了。后来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去找那青年,结果又惹上官司,后来…”那人停了停,问旁边人道:“后来怎来的了?”

    “我不知道。”

    “那谁知道,又不是一个村的……不过他妹夫那一家人真不道义。”

    “小姑娘,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知道?”

    “、、、、、、、、、、、、远房亲戚,多年没联系。来走走,谁知,竟发生了这种事。”古桃紧缩着喉咙说,实际上她都没法听完整他们说的话。车子在山道上颠簸,让人不舒服。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没了。那辈人都是苦了大半辈子的人,好不容易儿子盼出头了,人又走了,这都是什么事!”

    “要在,一定要在,柏杨…”古桃在心里祈求道,恨自己没用,悔恨自己那种不多问不会展现关心的个性,如果自己不那么刻意去维持那可笑的不管不问的样子,柏杨至少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恨自己一直以来对什么都显得漠不关心,不懂温柔,他才会那么苦闷无奈……

    古桃稍稍移动一下。

    “到了。”不知谁说道。

    车子停下来。坐在门边的人开了车门,跳出去。车厢其他人收拾自己的东西也紧接着下去了,最后只剩下古桃一个人。

    “我们先走了。”那些人笑道。

    “慢走。”古桃道。

    师傅坐回驾驶位,重新发车。

    “还有多久师傅?”

    “就在前面,就到了。”

    古桃自一个人想着事。

    “到了。”司机转身说道。

    “哦,到了。谢谢。”古桃应道。下了车,给司机车费。

    “四块钱,找你一块。”司机说,边将一块钱递给古桃。

    “我一个人多搭了这段路,不用多付钱吗?”

    “不用,他们都这么搭车。”

    “这样。麻烦你了,谢谢。”

    “嘿嘿、、嘿嘿、、、不谢,你慢走。”

    站在路边,古桃不由得叹口气。看着眼前那些白瓷砖房,心里觉得压抑。

    右边远处走近一位大妈。

    靠近古桃时,不住朝她看。停下来,说道:“找谁?”

    古桃也正在想要不要问她,身体却好像不听使唤,让她开不了口。

    “韩柏杨家。”

    “哦,小祥家。”大妈道。

    “就是那栋平房。现在没人在家。”大妈指着正前面那栋砖房道。

    “不在家?什么时候回来?”

    “华妹回娘家了,小祥就不清楚了。估计工作去了。出了那种事,他们也难。”

    “大概什么时候可能会回来他们?”

    “这我不清楚,说回来就回来吧。”古桃才知道,柏杨的妹妹早已成家。说起来,脑中闪过相似信息:妹夫一家真不是道义。好像有谁说过这句话。为什么柏杨从来不提这件事,只说自己有个妹妹。一来发生在柏杨家的事,因为太意外,而让人吃惊不安,另一方面又因为知道了自己以前都不知道的事或说不是不知道而是误解的事,而心里乱乱的。气温还很低,特别是这样的山里温度较之市镇更低,古桃额头却渗出细细的汗。可能是因为自己从来也没问过。这样一想,思想都集中到那个意外上了。
第八章
    柏杨家前是一块大空地,左角边是有一个石桌,桌面上用毛笔画着象棋盘,难怪柏杨那么喜欢下棋。石桌四边各安放了一条石椅。古桃在石椅上坐下。石椅干净的很,大概总有人坐。

    古桃用手支着头,脸对着柏杨的家,丧办后的痕迹还清晰可见,眼眶不禁湿润。人为何会害怕死亡,是因为对这个世界有所留恋。人如果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死也不是一件多么恐惧的事。人总归是来这世上做些事,然后走,就是这样。就身边的人而言,他们并不会相当将死之人到底是何感想。将死之人弥留之际对生的渴望,任何好好活着的人都不会真的理解,唯有切身体会才可能真的感受到。看着所爱之人死去,然后流泪,其实那一刹那也许我们并未感到悲伤。眼泪也只是因为感受到此时非这么做不可。躺着的人,断了气,埋葬了作为**的身体。活着的人突然发现,曾经那么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一举一动都再也不存在了。不是去了某地,不是游戏,不是梦,而是确确实实不存在了,随着那一捧黄土长埋地下。习惯的几个人,永远缺了一个。醒悟过来,生活碎出一个缺口。或许不久就会过去,也可能,缺口不断增大,直到终于把持不住,自己变成另一个缺口。

    柏杨并不怎么提起家里的事,古桃也不问。他的父亲很喜欢下棋。但棋技就不好说了。按柏杨的话说,就是:“我爸的棋技不敢恭维,但他不怕输,老喜欢找人下棋,弄得一些棋技高的人都害怕见到他,这样一来,我就成了陪老头下棋的受害者了。”。那时,古桃笑着听他讲他和他父亲的事,记得最清楚的大概就是关于下棋这件事了。柏杨的父亲很喜欢下象棋,下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村里人都知道他下棋要的是时间想,所以一见他开始想,就趁着这个空隙回去做点杂活,比如挑几桶水什么的,也好让家里那位不发脾气。挑几桶水回来,柏杨父亲有时还在想。结果还是跳进别人圈套里,这样下棋总很费时,为这没少挨柏杨妈妈骂。

    “棋技高点的人,都不想和棋技差的人下,觉得没意思,浪费时间。爸自然找不到人陪他下棋,自然而然就想到儿子了,只要一看我闲着,爸就拉着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