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女王,我爱你-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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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玉已经招供了,事实的确就是那样,我们都很清楚。法律不允许律师做那样的蛊惑,我们只能维持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而且跟我一起辩护的同事也不会同意。”
“你们当律师的,打的所有官司都是实事求是么?是当事人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做过就是做过?”
江南摇头:“当然不是,如果控诉方没有足够的证据,而当事人又死不招供的话,自然会做无罪辩护。”
薄南风默了下,半晌,淡淡道:“这不就是了。什么才叫合法,又什么叫不合法呢?我想其实法律的制定也是想保护善良的人,这世上太多事物的初衷都是好的,只是做出来就变了味。法律的确明确禁止一些东西,但你们深知此道的人都知道里面到底掺杂了多少水份。没有证据说了谎话就叫守法?有了证据再编瞎话那就叫违法?不觉得是在自欺欺人么?像你说的,法律是冷硬存在的,它想保护善良的东西,却不能因人而异,可以针对不同的犯罪嫌疑人变来变去,所以它才会像现在这样局限乏力。但是你们律师可以。说谎并不一定就不好,有太多的谎言是善意的。有的时候为了一些要守护的东西,人总要不可避免的说谎。你觉得有些当事人罪不当死,按步就搬便觉得是轻视别人的信赖和生命,那就努力按你的想法去做好了。豪赌的心态并非不好,有的时候人在软弱面前恰恰需要这种魄力,否则就得一辈子墨守成规。”
江南有些不安于室,却算得上正直,可是她没有薄南风那样敢作敢当的胆识和魄力。原来他除了贫嘴和抬扛,还有这样的可取之处。
当天晚上不知不觉跟他说了很多,说小的时候有过一个不着边际的理想,想做英雄,真是倚剑天涯,做纵横天地间的一匹狼,却一直像个胆小鬼那样缩在壳里。现在说起来自然当笑话讲了,毕竟年少,可这多多少少说明她的骨子里还有一丝豪情,所以今天才会觉得有这么多不平事,只是沾了尘世的懦弱敢怒不敢言。可她发现薄南风敢,不知是年少轻狂,还是怎么?
聊完发现很晚了,室中一片漆黑,一直置身其中倒还不觉得。
薄南风起身去开灯。站起时说;“我去做饭,你去洗澡,今晚别工作了,吃完好好睡,明早就变成勇敢的人了。”
江南乖乖听他的话,第二天精力充沛,终于不用再前思后想,有勇气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我们做无罪辩护吧,跟刘春玉谈一下,她主观恶性不大,我们这么做无可厚非。而且我研究过,虽然她招供了,但露洞还是挺多的。她身上的伤我问过了,说是杀害王金龙那天上午才被他毒打过,我们可以借题发挥。刘春玉给警方的供词也说,她是下了药才将王金龙杀害的,可我们都知道勘验结果并非如此,如果仔细研究这些露洞,并不是没有翻版的机会。”
许涛张圆了嘴巴半晌没合上。一出口就问她:“江南,你是不是疯了?”
江南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一开始有所忌惮就因为如此,而现在她无所畏惧。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刘春玉主观恶性不仅不大,可以说完全没有,用她的青春去赔付就真的公平?我只是觉得以前比刘春玉主观恶性大很多的人,我们都做过无罪辩护,为什么这次就不可以?就算法官不判她死刑,几十年牢狱呆下来,又比死了能好到哪儿去?饶她一死就叫减情处罚了么?我们为她做减轻处罚的辩护跟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区别?”
许涛快被她给打败了,有些哭笑不能:“江南,你能理性一点儿么,她以后怎么活,我们当辩护人的根本管不了,我们只做自己权限内的事情就足够了。以前那些是因为证据不足,我们有狡辩和否认的空间,但这次刘春玉自己招供了。而且她的家人都要求做减轻处罚的辩护,我们有必要做无谓的冒险么?”
一刹间那些悲摧感又涌了上来,不等江南说话,许涛接着说:“你想怎么做?她已经招供了,我们再怂恿她翻供?江南,你也不是做了一天两天的律师了,里面有多大的风险你不是不知道,万一她在法庭上稍稍一软弱,就有可能把我们全盘托出,信不信你和我这辈子都别想在这个行业里混了?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这一次又彻底谈崩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愉快。
许涛才让她冷静一下好好思考,没想到就思考出这么一个结果。以现在这个局面来看,如果再谈不拢,这个官司真没办法一起打了。
“我出去抽根烟。”
许涛一起身走了。
江南颓废到椅子上,早想到此刻会有的局面。一点儿也不感觉意外,简直情理之中。就知道同道中人会遵循保守打法,至于当事人的命运,在天不在人,跟他们似乎真的没有多少关系。
江南不是爱心泛滥,刘春玉在她面前流露出的痛苦和无助,很难不让人动容。她没想推脱罪行,只是感觉对不起自己的父母,还说如果这次出不去了,来生甘愿做牛做马。其实这一世她做的已经很好了,刘春玉很孝顺,她杀人并非本质恶劣。不是双手染血的人就十恶不赦,因此人情冷暖就得抛弃她!
坐不住了,拿上包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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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要看电影么
朱丽在门口碰到她,将人拉住:“哎,怎么了?许涛苦着脸,你也这样,案子不顺利?”
江南摇摇头,没说其他先走一步。
纪梦溪接到江南的电话喜出望外。
听筒里都能听出如沐春风的笑意:“今天的觉悟很高啊,知道来叫我一起吃饭。怎么,想我了?”
江南懒洋洋:“是啊,纪法官,好想你,出来吃饭吧。”
纪梦溪明明已经往外走了,却还是哀嚎:“以后能不能晚上陪我一起吃饭,中午时间太短暂了,意犹未尽,你是想折磨死我么。”
“那我今天晚走一会儿,行了吧?”
纪梦溪被成功安抚,抬手轻敲她的玻璃窗。
江南一抬眸,发现他已经到了,电话贴在耳朵上,嘴角噙着大大笑意。
挂掉电话下车:“怎么这么快?”
“也不看是谁大驾光临。”纪梦溪这样正派的人说起讨巧的话也是行云流水。“早上给你打电话不是还说特别忙,中午不能一起吃饭了?”
本来是挺忙的,可现在不忙了,举步维艰,总要想好从哪里着手做事才好。
“去吃火锅吧,中午多抽出一点儿时间陪我,吃饭的时候再说。”
纪梦溪欣然应:“好啊。”
江南抿压一口茶水,将她上午和许涛谈崩的事说了一遍,自然不会说改变诉讼请求是她的主意,而犯罪嫌疑人和家属还并不知道此事。她不能陷同事于水火,即便纪梦溪跟她不是外人,但他也是法官。
纪梦溪的专业素养很深厚,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能一步登天去高院任职。以江南对法院系统的了解,纪梦溪入高院时的那个年纪,在里面绝对算尚轻。对于案情他有敏锐的洞察力,何去何从不说一目了然,比专司其职的律师看来,总也不会差太多。
以为江南只是说说罢,他也不防直说自己的见解:“难怪你的同事会不同意,太冒险了。以你们律师的角度看,这么做不科学。”
可什么叫科学呢?真理是千锤百练佐证而出的结果,越是理智的东西越是冷硬得少有松缓的余地,是感性的对立面。但少了温情的生活会变得机械,法则是死的而人是活的,科学不能面面俱到渗透每一个角落。
江南放下杯子;“你也觉得我们不该这么做?”
“以专业的角度的确不支持你这么做,胜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如将有限的精力和时间放到突破口最大的地方,可以为你的当事人争取更多的机会和福利。”
“但如果这样成功了,她就可以无罪释放。”
纪梦溪淡淡的笑了声,还是颇俱耐心:“可江南你得知道,这个成功的概率太小了,刘春玉不被制裁的可能性几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有可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而到最后你的当事人一点儿实际的益处都得不到,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不提倡这样的做法。千里走单骑,以中国现如今的法制现状来看,不合适。”
纪梦溪说得太过条条是道了,江南那些才被激发的勇气又开始颤巍巍。为了求一线光明,以稳拿稳打的措手可得做代价是否值得?
若是她自己的利益,江南会选择去冒那个险,但此刻用做筹码的是刘春玉的,她便不得不犹豫。
而且纪梦溪将话说得极为透彻:“其实即便你有这样的良苦用心,当事人及她的家属也不一定就真能懂得。你赌赢了还好,如果你输了,不说千夫所指,心里的压力一定小不了。所以我才说以你们律师的角度看,这样做不合适。”
败诉虽然是每个律师都会经历的,但一定没哪个律师就真的安之若素的接受这样的结果。
江南心口又泛起千层浪,一顿饭也吃得毫无兴致。硬性压下一些,本来说要多陪他一会儿的,一吃过却要离开了。
纪梦溪绝对是个条理清析的男人,看出她心里有事,而且是为了官司的事,这种情况下再想她也不会没头没脑的缠着她。但有些不舍是一定的,走的时候只差千叮咛万嘱咐:“这回晚上一定得等我,今天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还真是优待,纪梦溪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家少爷一直都是别人侍候,现在却要主动为她下厨。
江南“嗯嗯”的应过,开车离开了。
不得不说,她身处一个肃整又严谨的环境,虽不比铜墙铁壁,但差池自然出现得越少越好。
车子已经开到四环,从小长到大的城市竟然走错路,离事务所已经很远了。就算此刻退回去也有几十分钟的路要走,江南车速放慢,想找停靠的地方。看地段想起这里有家电影院,索性将车子开到那里的停车场。
下车后给薄南风打电话。
问他:“要不要看电影?”
薄南风再有十几分钟有高层会议要开,秘书正推门进来提醒。他才站起身又坐了回去,一出口无比闲适:“谁不知道我的事情一旦遇到你的事情,那都不是事。不过,怎么想起看电影了?”这个女人不说工作狂也差不了多少了,为手底下的案子尽心尽力,薄南风这些日子也都看在眼里。猜她定然是心情不好,抬腕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哪家电影院?等我十五分钟。”
白子仙一怔,毕竟薄南风的贴身秘书,应急素质还是有的。没说惊不可遏,只是提醒:“薄总,再过几分钟您还有会。”
薄南风忙着往身上套衣服,看了她一眼,露出无敌的招牌微笑:“你帮我搞定,拜托了。”
白子仙无奈,薄南风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奈何那双带电眼轻轻一眨,她就只有惟命是从的份。点点头;“好吧。”想起以前出现类似状况,阮天明说:“由他去吧,还是年纪太小了,孩子气。”薄南风现在不过才二十四岁,白子仙刚调到五十三楼给他做贴身秘书的时候更年轻,第一次见面就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见有人进来正了一下懒闲得不太像样的坐姿,不过抬了一下眼皮再垂下专心致志。白子仙怎么也没想到这就是景阳的总裁,还以为阮天明是,恭恭敬敬的打过招呼,阮天明才指着一旁过份漂亮的年轻小伙子说:“这才是你们的薄总。”白子仙只差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薄南风一局打完,宽屏手机轻轻打了一个转自若收入掌中,神情收得极快,转眼眉目正色看向她,已经吩咐她做这做那。
如今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景阳乘风破浪,日新月异,唯有薄南风玩世不恭的性情没有变。
一边搭电梯去楼上的会议室,一边将借口在肺腑中过一遍,“很不幸,薄总今天身体不舒服,烧到四十度,去医院了。”这个托词最早是阮天明教给她的,用过一次了,说完后会议室中议论纷纷,这次的反应只怕要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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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什么叫福利
江南已经买好了电影票,怀里抱着大桶爆米花翘首以待。再有两分钟电影就要开场了,如果薄南风不来,她就打算一个人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