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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不是天使-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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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做挚爱一生的。”弄月想起那个冠冕堂皇的名字。其实这是一个动听的名字。只是它应该被幸福的人说出口。
  服务生摇头,说没有这种咖啡。
  弄月并没有坚持。她习惯这样,没有什么是非它不可的。“那么来一杯牛奶吧。”她淡淡笑着说。
  服务生走进去。弄月看到小玫脸上的紫色熏衣草妆。她知道那是价格不菲的法国品牌。
  生长在普罗旺斯田野里的熏衣草,把途经那里的风也染成淡雅的紫色。法国人相信这是离上帝最接近的地方。也曾有电影拍摄普罗旺斯夜晚降临的天使,他来到人间,受到伤害,然后又回去上帝身边。
  你去了哪里?其他的天使问他。
  他说,去爱。的
  你到达了吗?他们问他。
  没有,爱很遥远。天使回答。
  那是一部很旧的电影,饰演天使的那个法国男人有着纯净而深邃的双眼,他在那片紫色花海中褪去人间繁冗,裸露美丽的身体,线条优雅而哀伤,然后生出一双翅膀。
  他抬头向着黎明的天空发出天籁。没有人听过天籁,于是导演用一片黑色般的寂静代替。弄月忘不了呆在电影院中小小的自己,在那片寂静中感觉到空旷的慌乱。
  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变成大牌明星,因为他很快死于霍乱。他的爱人是普罗旺斯的花商,他放弃事业,带他离开了那片紫色。
  他不想把他交还给上帝。他要亲自守护他的灵魂,用尽余生。
  “你恋爱了。”弄月淡淡对小玫说。小玫脸上有掩饰的红晕。那个买化妆品给她的男人,也许是一个禁忌。弄月没有继续说下去。
  “弄月姐,”她的脸上带一丝潸然,“我以后告诉你。”
  弄月没有说什么。她也无法给出任何建议。
  “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可是他给我物质。”小玫微笑,“除了青春,我没有其他可以交换的东西。”
  人人有无奈。人人有选择。没有谁可以指责谁。
  服务生送牛奶和黑咖啡上来。
  “小姐,”男孩脸上的笑容很生动,“您上次来喝的那种咖啡是与您同行的那位先生带来的。黎一崇先生。他是这里的常客。那种上等咖啡不容易寻到,我们这里暂时还没有。”
  弄月低着头,“没关系。”沉默片刻,她淡淡回答。视线转向别处。
  她看到了晓钟。
  ********** **********
  “你想见我。”他淡淡地说。
  “晓钟。”她走去他身边。“过的好吗?”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开口还是这样简单一句。她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难过。
  晓钟轻轻嗤笑了一声。眼神暗哑,然而并不看向她,“我知道你没有什么别的好问,那么你到底为什么见我?”
  她慢慢在他轮椅前蹲下来,拂开他额前的头发,注视他清澈的额头,还有安静的睫毛。他终于轻轻偏头,拒绝她的碰触。
  “我想带你回家,晓钟。”她说。
  他抬起头,绝望的看着她,“我没有家。”
  “你需要治疗。我希望你可以站起来。”
  “所以你打算用你的青春换取我的医药费吗?”他冷冷的说,“我不需要。”
  “这是我唯一的愿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可是我答应她要照顾你。”弄月终于淡淡说。也许真如黎一崇所说,他们需要交流。
  晓钟抬起美丽的脸庞正视她,“她已经死了。你不必背着一个没有人要求你兑现的诺言生活。你已经自由,你可以过得更好。”
  弄月蹲在他脚边,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势仰头看他。她不知道还要找到怎样的话语来说服他。她不擅长这些。
  “你不明白吗,弄月?你并不爱我,你只是因为她是你妈妈所以答应照顾我,你也许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带你离开,让我来告诉你,她只是想要报复,她是一个有病的女人,你跟我根本不是同一个父亲,你是左家的孩子,我才是真正的私生子,她就是故意要……”
  啪!
  晓钟脸上泛起诡异而美极的笑,他静静的看着这个打了他一巴掌的女孩。她平静的像深夜的湖水。
  弄月没有表情的站起来。
  “晓钟,你走吧,我再不会去找你。”她淡淡说。
  她转身离开,背影单调而细致。
  他依旧静静地看着她。他愿意这样的守望这个背影,不为人知,也不为己知。
  然后,他的泪水翩然而至,来不及掩饰。那个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于人海。
  庄晓钟开始深深的抽泣,一只手轻轻按住胸口。他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他知道弄月带走了它。

  人工河畔上的露天咖啡馆,春风招摇而过。河上架着雕刻古朴的木板桥,吸足了水份,变得厚重而沉甸。
  小玫站在那里。唯有站着。
  她知道没有人可以安慰弄月。
  也没有人可以安慰那个在风中流泪的少年。
  ********** **********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弄月沿着商业街一圈一圈的走。她好累,可是她无法让自己停止。直到发现夜色中高大闪耀的霓虹,她停了下来。
  眼神氤氲,没有气息。她怔怔的站在已经关门的服饰店橱窗外面,那里挂着一件桃红色的旗袍。她看到一个十一岁的女孩,瘦长而安静,默默站在面容严肃的模特旁边,看向不知道哪里的更衣间。
  她在等待她的妈妈,一个眼角有细细皱纹闪着光泽的女人。她在更衣间试一件旗袍,桃红色的旗袍。
  她说,站在这里等着。然后走了进去。孩子静静的等着。她一直在等着。
  身后有车子从橱窗旁经过,灯光投射到巨大的玻璃上,一闪一闪。弄月看到自己的身影包围了那个孩子,在她的额头处留下一块斑驳的灰暗。
  脸上泛起一个淡淡笑容,她想给那个等待的孩子一个微笑。
  她知道她还要等很久。
  终于转身离开。她已经懂得等待的意义,不需要再去验证。
  深夜的街道依旧不平静。这是一座不夜城。车子游鱼一般穿梭,比起白天少了一些喧闹。有神色疲惫的行人提着行李匆匆经过,迅速的留不下任何味道。
  弄月偶然低头,发现手机中有三十九个未接电话。23点58分。她没有任何反应,重新握紧手机,忽略手心已经攥出的红色印痕。然后看见一只棕色斑纹的猫,在午夜穿行马路,身影孤寂步伐沉稳,车子从它面前倏忽而过。
  弄月抬起手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身后突然窜出一辆机动摩托。她感觉到手心中微微的摩擦,然后一片空洞。摩托车迅速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没有任何的余音。
  她的手提包被抢走了。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她忘了回去的路。
  微微一笑,嘲弄自己。然后走回橱窗旁,在那片空白的台阶前坐下来。把幸存的手机放在旁边的水泥地上。
  她仅仅坐着。
  弄月,现在你是真正的一个人了。这样也很好。
  ********** **********
  接到小玫电话的时候,他有一丝不安。把工作交待下去之后,他脱掉白衣,冲出了值班室。
  他曾经在城市绚丽的黑夜中寻找她的弟弟,现在他要开始寻找她。
  他看向暗夜的深处,灯火妖冶。他轻轻按按有些疼痛的眼眶,然后摸起手机。陆仰止的电话在通话中。
  他轻轻把手机扔到旁边的副座上。
  他知道弄月不会离开,她甚至不会走很远。她也不会躲在某个角落哭泣。
  她只是暂时停留在了某个地方。
  他有些担心她,因为她也许忘记随身带巧克力。或者她没有带足够的巧克力。
  黎一崇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粒杏仁巧克力。他的脸色很宁静,在过往车辆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线条有时英俊的刺目。
  他拉开车前台下面的小储物柜。幸好,里面还有一盒。
  他踩了加速。然后用外科医生雪一样冰蓝的眼睛搜寻。他并不知道她愿否进入他的视线。但是他必须寻找。因为他是医生。
  依旧有车辆与他交错,然而已经渐少。穿过一条服装街时,他减慢了速度,虽然弄月是不太可能在这里闲逛,他还是有所希冀。但愿他找到她时,她没有晕倒。
  一只棕色斑纹的猫,踩着冷冷的步伐从他车前穿过。他看到它幽绿色的双眼,在暗夜里像一团跳跃的冷焰。它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然后横穿马路。
  城市里的生物大抵会有这样一双眼睛。这是生存留下的标志。
  他重新抬头看向前方,有重型机车的声音传入耳中,又倏忽不见。厚重优质的轮胎打磨地面,发出轻巧而激厉的声音,带着来自地狱般的虚缈。
  他忽然回忆起他的大学时代,他和陆仰止飙车的那个夜晚。他并没有忘记那夜的风,还有穿透人心的月光。
  黎一崇弯起唇角。然而他并没有笑。
  夜色阑珊。天空有灰暗的曙光渐现。他没有找到她。已经凌晨4点。
  八点他有一个手术,一个骨折的男孩需要拉骨复位。他需要做术前准备,他从不马虎的对待任何手术。
  他并不想放弃寻找她。可是他也不能因此耽误工作。他敬畏他的工作。
  他应该马上回去,立刻回去。他要回去。是的,他必须回去。
  车子依旧在城市里盲目的旋转。
  寻找和等待一样,是毫无希望遥遥无期的浩大工程。它需要一个人持久的耐心和全部的热情。

  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弄月的名字。
  黎一崇迅速接听,在接通的那一刻因为过于突然而无法发出声音。
  “医生,打扰你了。”他听到她的声音。平静悠雅的声音,好像只是打来电话问候。
  “弄月,我在找你。”他终于说。车子在路边停下来。
  “小玫还是告诉你了。”她淡淡说。
  “你在哪里?”
  “在商业街,一家服装店的门口,橱窗里挂了一件桃红色的旗袍。医生,我很饿。”弄月浅笑。
  黎一崇把头伸出车窗,清晨凉爽的风迎面而击,迫使奔波一夜的肺脏剧烈收缩。黎一崇避开手机,无法抑制的咳嗽起来。
  然后深深的呼吸。闻到清晨街道上夹杂在烟尘里的花香。太阳就要升起。
  “桃红色的旗袍吗?”他忽然问。
  “我已经看见你,医生。”他听到这个回答。
  打开车门走下去,他看到了她,竟然就在这条街上,坐在一家服装店铺前的石阶上,像一个看风景的人。太阳已经慢慢升起,四周高楼大厦的光化玻璃在初绽的晨晖中彼此反射阳光,几经波折打在她身后的那件旗袍上。营造大片的艳红,瑰丽到刺伤视觉。
  庄弄月,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对着他淡淡微笑,那片瑰丽给了她一个令人目眩的背景。几乎无法直视。
  他眯着眼睛走了上去。
  “你在这里?”他淡淡说,挨着她坐下来。感觉有些不真实。然而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然后笑笑。
  “原来病人也有好处,总算还有一个医生。”弄月笑道。
  “弄月,你不是病人。”
  “对,我是病人的姐姐。”她轻笑。
  “一直坐在这里?”他掏出了口袋里的巧克力。拉开一个裂口,然后递给她。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吞掉了。
  “逛了很久才坐下。女人果然都是爱逛街的。”
  “买了什么?”他问。看着她咀嚼的侧脸。
  “就是它了,”弄月回头,“我怕被人买走一直守在这里呢。”
  “不会只有一件的。衣服总是被大量复制。”黎一崇轻摇头,“有时候女人的固执是惨绝人寰的。”
  “你应该看一下这家店的名字。”弄月笑笑。
  “是么?”
  他起身,走去台阶下面,然后仰头。
  “唯一的我”。
  “像个孩子的宣誓。”黎一崇笑了,看看腕上的手表,“我想我该送你回去,八点钟我有一个手术。”
  “好吧,我想我应该回去。”弄月站起来,轻轻跺脚。它们有些麻木。
  “我很高兴你终于打电话给我,弄月。”黎一崇说道。车子正在向来时的路上驶去。
  弄月偏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你知道我是善于生存的人,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黎一崇真诚地笑了。“我知道。我们是朋友,对吗?”   弄月没有回答。“让我来看看这里有什么是我可以发现的。”她顺手拉开了储物柜,里面有一大盒巧克力,“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总是很受益。”她淡淡嗤笑。
  她看上去很好。除了有些发白的唇。
  黎一崇没有问任何。他只是开车来寻找她,寻到她之后,他只是要送她回去。
  他们是朋友。这是一个不被说破的真理。
  却仿佛是某种隐私,静静的压在他心里。
  ********** **********
  他陪她站在那里。无法做出什么其他的动作。
  雕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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