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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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祝大家春节快乐,虎年大吉!
阮东庭
文革追出“雅歌”,就看见渺渺站在路口正在拦出租,出租车在她旁边停下,她打开门就要坐进去。
文革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她的手臂——
渺渺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平淡、漠然,甚至有点儿不耐烦,文革的一颗心忽然就说不出的凉,说不出的难受。
渺渺甩开他的手坐进出租车,“嘭”一下将门关瓷实,一直等出租车开走,文革还是站在原地没动,脸上愣愣的。
其实这会儿,文革是有点儿诧异自己的举动了——他不是明明是想整旗渺渺这个女人的吗?不是明明想把旗渺渺弄不好过的吗?怎么到头来,更不好过的却是自己呢?
呵,其实也怪不得文革这会儿像个稚子般无措,他确实是聪明确实样样玩转得开,可,唯一不懂的却是情——这就是他们这些出身显贵的天之骄子比不得普通孩子的地方。十几岁的普通孩子这会儿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隔壁班那个长发飘飘的校花,身材丰满笑起来有两个可爱酒窝的表姐,甚至无意中瞄到的妙龄女郎弯腰捡东西时露出来的□……这些,都是性幻想的对象,朦胧、美好,有辗转反侧日思夜想想得得不到的惆怅,也有不为人知的隐秘的甜蜜。
可,这事儿永远不可能出现在文革这帮子“小太子爷”身上,他们眼高于顶,什么东西得不到?女人?有过,可,那纯属是发泄,谈不上感情——说白了,他们这帮人更多的兴趣还在别的地方,大多少的精力也放在了阴谋阳谋上,感情这回事儿,确实嫩得很,因为没有遇到让自己瞧得上眼的。
现在,渺渺让文革第一次有了那一种忐忑不安又是甜蜜又是忧伤的心情,这个冲击不得不说让我们的文革小爷有点慌——
渺渺坐上车,看了看时间,跟裴越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多了,裴越既没有打电话过来,也没有一条短信。
渺渺想了想,这件事终归还是自己理亏,小孩子闹脾气也是应该的,拨通了电话,彩铃响了很久,在渺渺几乎觉得根本没有人接的时候,电话通了——很长一段时间,那边都没有任何声音——
“裴越?”
“……”
渺渺微微皱了下眉,“你现在在哪里?”
裴越还是没有说话,渺渺忍不住放软自己的声音,“裴越,今天的事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响动,很轻很轻的声音,带着一种委屈柔软,他说:“我们明明说好的。”
渺渺沉默了一会儿,心里面,确实有点愧疚,“那……你现在还在‘盛唐’吗?我马上过来好不好?”
电话那边又是一段静默,然后渺渺听见裴越很轻的声音,“我在‘盛唐’对面的咖啡馆。”
渺渺笑了,“好,那你等我。”
渺渺走进这家“盛唐”对面有浓郁德国风的咖啡馆,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靠窗位子上裴越——几乎都不用找,裴越这孩子就是有那种在万丈红尘不在心的静气。
深蓝的墙壁,大红的羊绒沙发,还有老旧电影海报,明晃晃的银质餐具,精致细腻的骨瓷,一切都浓郁得仿佛西洋画,只有那个抱着双腿蜷在沙发上的人影是清淡的,像是秋天早晨的雾气。
渺渺走过去,看见他面前放了一大杯的冰激凌——
“裴越——”
男孩儿抬头看了她一眼,依然将眼光投回了落地窗外那只咖啡店里的猫,压根当你不存在。
渺渺也不生气,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向服务生要了杯咖啡。
“还生气呐?”
这小子脾气犟哦,渺渺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他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渺渺看了看手表,“离画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要不,咱们现在就去?”
裴越还是没回头,却回答了她的话,声音里有着清晰可辨的委屈和愤怒,“票扔了。”
渺渺一愣,确实没想到,这个柔软婉曲的孩子居然那样决绝,心里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这时候,刚好咖啡来了,渺渺谢过服务生,拿着银质的汤匙,轻轻地搅拌着咖啡,然后放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浓郁醇香,这边的蓝山咖啡做得地道,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裴越面前的冰激凌一点一点地开始融化,像是在哭一样。
渺渺的目光久久地投在窗外,脸上的表情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她似乎叹息了一下,再开口,声音里已不见了先前的柔软——
“裴越,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不对,我道歉。你不接受,我也不能拿把刀架你脖子上逼你是不是?”她顿了顿,裴越的脸终于转过来了,看着她,听她说——
“但是,我也没那个义务那个责任非得祖宗似的供着你哄着你,说白了,你生不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裴越原本就白的脸更白了,望着她的眼神那个惊那个怒,可那惊那怒里面藏了多少的痛啊,想想,想想,他能不痛能不委屈吗?一个男孩儿懵懵懂懂积压了十六年的感情,一朝觉醒,山洪暴发似的,全部奉献给了她,毫不保留,如此赤诚——可,她居然说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说,跟她有什么关系?
裴越就感觉自己一颗滚烫滚烫的心掉进了冰窟,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生渺渺的气,气她居然如此不识好歹,却,更生自己的气——
他放下蜷在沙发上的腿,霍的站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哗啦”一声带倒了桌在上的餐具,他却看也不看,也不看渺渺一眼,大步地朝门口走去——他再也不想看见她,再也不想听到她说这些无情的话!
咖啡店里的其他客人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男孩儿,他是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别人眼里那是一副怎样惊艳的模样——那样漂亮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脸上闪着那样惊人的痛,微红的眼睛该引起多少人的怜惜。
“小越?”
裴越刚想推门离开,门从外面被推进来,来的人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身银黑色阿玛尼西装,手上一只简简单单的黑色男士腕表,刀削斧凿般的脸上给人以冷肃、不苟言笑的感觉,此时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是因为看到了他红的眼睛。
“小舅舅——”裴越的眼睛闪了闪,又落到落后男子一步的漂亮女人身上,张了张口,“安姐姐。”
渺渺听到动静,回头一望,又一愣,那进来的一对男女皆是人中龙凤,可巧的是,渺渺还都见过,不止一次,皆印象深刻。一次是在商场停车场,那次渺渺恶作剧在他们那辆兰博基尼上留下了一个香艳的唇印。第二次在水陆观音,她和那个女人打过一场桌球,印象还不错,不过接下来遇到那个男的,似乎就不怎么愉快了——
她听见了裴越的叫唤——小舅舅?
敢情这世界真这么点大,兜来兜去,都是一家人!
阮东庭——渺渺其实知道他,M?U?I的执行总裁,省十大杰出青年实业家,电视媒体,财经杂志经常可以看见他那张媲美国际明星的脸,冰冷无机质,天生一种杀生予夺的高贵感。阮氏本身就是财力雄厚的大资本家,不过多年前大部分产业都已经转移海外,如今留在国内的阮家人,不多,但阮东庭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放弃唾手可得的阮氏,带着一个精英团队,回到形式渐趋大好的国内,白手起家,以独到的眼光,快、狠、准雷霆万钧的手段迅速积攒起大量资金。
然而这个商业巨子除了他那神鬼莫测的商业手段,更被人津津乐道的是他那种天生的贵族风仪——中国大陆,五四之后无贵族,但阮东庭的横空出世,似乎让人窥到了一点曾经的繁华旧梦——苍白而剔透的皮肤,礼貌而含蓄疏离的微笑,机智又不失幽默的谈吐。反正,这阮东庭就差一双翅膀,可成神了。
当初他们学校金融系邀请一干杰出青年实业家来做讲座,阮东庭挤在众多秃顶啤酒肚的“青年”企业家之间,鹤立鸡群,萌翻了多少春心荡漾的小姑娘。
反正唐习习是成天地捧着他做封面的财经杂志茶饭不思了。
“怎么,上这儿来看画展?”阮东庭对着谁都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唯独对这个唯一的外甥确实是疼进了骨子里,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温和了点。
“唔。”裴越应得很含糊,垂着眼睛不去看他。
“看上什么没有,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没有看得上的。”裴越一边说着,一边却忍不住拿眼睛瞄旗渺渺,其实,他这离开位子,虽然确实已经伤到了心,可却还是存着那么点期待,希望渺渺能够追出来。
阮东庭什么人,心思滴溜一转就能将人心玩弄在掌心,他会没有看到裴越那种既愤怒又期待的眼神,他看到了,于是眼神也跟着不动声色地往那里一转,惊了下,心里面一个模糊的念头产生,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拍拍他的肩——
“我那里有人送了一幅波洛克的小品,什么时候过去看看,你要喜欢就拿去。”
裴越点点头,不多言,和阮东庭淡淡地告别,最后临出门,还是回头望了旗渺渺一眼,她背对着他,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右耳白皙如玉精致的耳廓,还有一截羊脂般细腻的颈项,她端着杯子喝咖啡,优雅得体,没有回头看他。
道歉
周末过后,渺渺的生活一如既往。
虽然她不过是个实习老师,但还是和学生一样在运动员进行曲响起的时候起了床,洗漱过后,准备去运动场看学生早锻炼。
刚下楼就碰到了边走边杨老师,杨老师是她现在这个班上的英语老师,很年轻,刚进瑞德才半年,十足十的电影发烧友,一次偶然和渺渺聊电影聊得蛮投机,于是似乎认准了她,逮着她就给她侃阿尔莫多瓦,侃王家卫,这不,她昨晚熬到一点又看了遍《失乐园》,又有了新的心得体会。
这个《失乐园》不是众所周知的那个弥尔顿的或者渡边淳一的,而是一部很冷门的北欧电影,讲的是食物和性的关系,很有意思——
“所谓世间男男女女,无非是食色性也。一般的注释是食与色都是形而下的东西,构成了最基本的人欲。食色之间一种一种欲望补充着另一种欲望,也消解着另一种欲望。为什么那么多太监是美食家?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杨老师忽然停住了嘴,脸上的表情很疑惑——她们边走边聊,这会儿已经到了篮球场,穿过篮球场就可以到达运动场,可现在篮球场那边围了老多的人,连许多老师也在,都叽叽喳喳地在讨论什么。
“怎么啦?”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奇怪,忍不住上前看个究竟。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映入眼帘的一切,让渺渺的眉心一跳,心一沉,然后,一股愤怒从心底里升起——
“渺渺,对不起!”五个大字几乎占了一个篮球场,就那么大喇喇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下。
那五个字用粉笔画成,撇去其他不谈,确实是别出心裁的艺术字,构思精巧,比得上一些被人津津乐道的街头涂鸦,可以想见做这些事的是个多么有才华,心思多么细腻的人。
昨天渺渺经过篮球场时还没有这些东西,今天一早就这样横空出世,唯一“作案”的时间就只有晚上了。周末晚上,学校路灯是完全关闭的,要完成这样一幅“巨作”,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精力,估计得一夜不眠了。
可,渺渺一点儿也没觉得感动,是谁?裴越?还是文革?又或者是谁想出的整她的点子。是的,别怪旗渺渺不识好歹,她这会儿心里的怒火一拱一拱的——这到底是道歉还是害她?
一旁的杨老师看她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旗老师,是不是你男朋友?”
渺渺从自己的情绪中出来,笑了笑没说话,估计很多人也跟杨老师的想法一样——年轻男女朋友闹了别扭,这是男方向女方道歉呐,年轻人嘛,做事总喜欢惊天动地讲个浪漫,所以望着渺渺的目光有的促狭,有的只当是笑话,也有不赞同的——小两口再闹别扭,也不能闹到学校里啊,太难看了,对学生影响多不好!
听到消息的校长和教导主任都来了,看见篮球场那硕大醒目的“渺渺,对不起”五个大字,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抬了抬手臂,让围着的学生都离开,又吩咐教导主任派人将篮球场打扫干净,最后才抬眼看了看渺渺,“旗老师,来一下我这里。”
渺渺从校长室回来,已经快上课了,下节课就是渺渺的,匆匆忙忙地赶到办公室,拿了教案就想去教室。
“哎,旗老师,校长没说什么吧?”跟她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