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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红色风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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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没有针对美国人。我告诉跟着我们的民兵上尉,一九七○年‘气象员’炸弹爆炸时我正好在美国国会议厅;他几乎是厌恶地回答说共产主义确实快追上资本主义了,且苏联逐渐也有了暴力事件。一位俄国警官如此公开表明他们向来不愿讨论的意见,可见得此事有多么严重。因此如果我必须选择一个字眼来形容他们的反应,那就是‘震惊’。”

  “那么,我们现在的结论是,在克里姆林宫的围墙之内发生了一件炸弹事件,可能是意图除去苏联的政治局委员。我必须强调的是,我们还不确定。经过现场警察的证实,至少有三人死亡,四十人左右受伤。受伤的人已被送至附近的医院。我们将会全天报导更进一步的消息。这是理察·桑德勒,有限新闻频道在莫斯科为你做的现场报导。”画面转向另一个播报台。

  “各位看到的是有线新闻网又一次的独家报导。”迪亚那这位主播微笑地说。画面退去,接下来的是一支啤酒广告片。玛莎站起来,关上按钮。

  “该死!”托兰德说,他花了比平常更长的时间来刮胡子。他快速地穿好衣服,再去看看他熟睡中的孩子。

  四十分钟之后他已经在他的车子里,向南驶上第三○一号公路,他让车窗开着,让清凉的夜空气吹向他的脸。他打开车上收音机,转到全新闻广播电台。苏联军方发生的事情十分明显——一颗炸弹爆炸了,很可能是埋藏在克里姆林宫内的炸弹。托兰德提醒自己,记者们为了追赶截稿日期,或者电视台为了争取立刻的独家报导,往往没有时间去查证事实;很可能是瓦斯管爆炸,莫斯科市有瓦斯输送管吗?如果真是一枚炸弹,那么苏联一定直觉地认为与西方世界有关,不管桑德勒那家伙是怎么想的。他们必定会升高警戒状态,而西方世界也会对苏联可能的行动采取相对的警戒措施,但毫无疑问的,绝不会有更进一步的挑衅行动,最多只是收集情报和采取监听行动而已。苏联人了解这种游戏的玩法,他们采取的手段较为激烈。托兰德回想起企图暗杀美国总统的事件。

  要是他们真的想呢?托兰德怀疑,不,他想,他们必须知道没有人是那么疯狂的,不是吗?

  维吉尼亚州诺福克

  他又开了三小时的车子,一面希望刚才多喝一点咖啡而少喝一点酒,一面听着车上的收音机以保持清醒。抵达目的地时才七点过几分,这是开始一天工作的正常时间,他很惊奇地发现洛伊上校正坐在他的桌子前。

  “星期二之前我不必到雷杰恩报到,因此决定先来看个究竟。路上还好吗?”

  “我尽量保持清醒——我只能这样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会爱死它的!”洛伊递给他一张电报纸,“我们从路透社的通讯线路中窃取到这个,而中央情报局也证实了——这表示他们也拦截了这些讯息——KGB逮到一个名叫吉哈德·福根的人,他是西德的公民。他们指控他在那他妈的克里姆林宫内安装炸弹!”这位陆战队军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安装的炸弹错过了大目标,但是他们现在却声称炸死了六名来自斯克夫的共青团团员。老天爷!谁在出席俄共的政治局委员会议,小孩子们?看来要付出相当代价了。”

  托兰德摇摇头,不能再糟了,“他们说是德国人干的?”

  “西德人。”洛伊纠正道。“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情报处已经准备逮捕他的幕后主使。苏联的官方声明指出他的姓名、地址——在布莱梅的市区——和职业,他是一名进出口商。这件事尚无进展,不过苏联外交部长宣称他们不希望这件‘国际恐怖主义的卑劣行动’影响到维也纳的限武谈判。同时他们表示不相信在这个时机福根是单独行动的,他们‘不愿意’相信我们与此事有关。”

  “太帅了!让你回到陆战队去就太可惜了,却克,你具备了发觉重要例证的绝佳本领。”

  “少校,我们或许很快地就需要那个团了。这整件事情在我看来相当不妙。昨天晚上,艾森斯坦影片飨宴的最后,亚历山大·纳夫斯基,一部新的数位化版本,一个新的配音——它的讯息是什么?是的,‘站起来吧!俄罗斯人民’,德国人来了!今天早上,我们有六名死掉的俄国孩子,来自斯克夫?而且认定是德国人安装的炸弹。唯一不符合的事情就是不完全精密的巧合。”

  “或许吧!”托兰德思索着答道。他说话的口气就像个半调子的魔鬼鼓吹者。“你认为我们可以将这些点点滴滴结合起来告诉新闻界及华盛顿那些人?这太疯狂了,太巧合了,如果是精密设计的巧合而且是故意引人后退的诡计呢?再说这种诡计无法说服我们,只能说服他们自己的人民,你可以说它的作用是双面的,这才说的通,却克。”

  洛伊点点头,“值得研究,我们来一探其中究竟。首先,我要你打电话到亚特兰大的有线新闻网,查查看桑德勒这家伙用了多少时间设法拍摄克里姆林宫爆炸事件,他有多少前置时间,什么时候被批准拍摄的,是谁跟他一起做的。”

  “这就开始。”托兰德大声回答。他怀疑他们这样做是不是明智——或是临休性的偏执狂。他知道大部分的人都会这样认为。

  “就像不使用外交邮袋,你根本无法将阁楼杂志带入苏联,而现在我们假定要相信一位德国人将炸弹偷偷带入而试图炸掉政治局委员?”

  “你想我们的人会做这种事吗?”托兰德怀疑地说。

  “如果中央情报局企图这样做,那真不仅是疯狂而已。”洛伊摇头,“我认为不可能有人办得到,即使是俄国人自己。克里姆林宫必定有层层防卫、X光仪器、嗅犬、数百名卫兵,以及来自三个不同指挥单位的卫队,包括陆军、KGB、苏联内政部,可能还有民兵。巴伯,你知道他们采取多么偏执狂的态度来防范他们自己的人民,更何况你知道他们对德国人的感觉。”

  “那么,他们不能说他的疯狂举动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那会……”

  “对!”托兰德拿起电话打到有线新闻网电台。

  乌克兰基辅

  “孩子们!”阿利克斯耶夫毫不掩饰地大声说,“为了我们的烟幕行动,党中央谋杀孩子们,我们的孩子!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事?”

  我自己又做了什么事?如果我能合理地解释谋杀那四名团长和那些士兵,那么党为何不能炸掉那几个孩子?阿利克斯耶夫告诉自己,那是不同的。

  当他的长官司令关掉电视机时,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站起来吧!俄罗斯人民。’我们必须把这种想法放到一边,波维,很难做到,但是我们必须如此。我们的国家并不完美,但是我们必须对它效忠。”

  阿利克斯耶夫的眼睛审视着他的长官,将军在说这些话时几乎窒息;他已经练习过如何用这些话来告诉那几个知道此事且较难缠的人,而他自己还得假装这一切不曾发生过而继续执行他的职责。总有报应的一天,波维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要清算所有以社会主义的进步为名义的罪行,并且怀疑自己能否活着看到那一天,最后他想:或许他不会看见。

  苏俄莫斯科

  革命到了这种程度,他想。沙吉托夫瞪视着瓦砾碎屑。阳光仍高悬着,即使在下午已经很晚的这时。消防队员和士兵们几乎已完成了残骸的清点,且将碎片抬入离他站立处数公尺之外的卡车。他的衣服上有尘土,我必须把衣服送去洗,他想,一面看着第七具小小的尸体被轻轻搬走,还有一个孩子没找到,还有一点微小的希望。一位穿着制服的陆军军医站在附近,在他颤抖的手中拿着一只装尸袋。他身边有一名步兵少校正愤怒地饮泣,一个有家眷的人——毫无疑问的。

  当然电视摄影机必定也在场;从美国传播媒体学到的教训,沙吉托夫想着。一组电视工作人员正积极地为晚间新闻录制每一个恐怖镜头。他很惊讶地看见苏联的电视工作人员也在那里;那么,我们完成了一次让国际观众瞩目的重大谋杀案。

  看见现场,沙吉托夫的情绪不只是愤怒而已,那也有可能是我,他想。我总是出席星期四的会议,每个人都知道,卫兵、书记幕僚,当然还有我在政治局委员里的同志,那么看来这是烟幕行动的倒数第二步骤了,为了鼓舞并领导我们的人民,必须这样做。在瓦砾堆下不是应该还有一名政治局委员吗?他怀疑地想着,当然,是一位资浅的委员。

  当然我是错的,沙吉托夫告诉自己,他心中的一部分以透骨的寒意审视着这个问题,另一部分则在思量着他与某些政治局年长委员们之间的私人友谊,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这是身为党领袖之一所处的微妙地位。

  维吉尼亚州诺福克

  “我是吉哈德·福根。”那人说道:“我在六天以前从欧德沙港进入苏联。十年以来我一直是西德政府情报组织的间谍。我的任务是在本周四早上政治局委员会议中,杀死俄共政治局委员,使用的方法是:在四楼他们开会的会议厅正下方埋藏炸弹。”洛伊和托兰德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安排得完美至极,“福根”以无懈可击的俄语说着,那种精确的文法与发音是苏联的学校教师一直努力要达到的程度,他的口音是列宁格勒的。

  “我在布莱梅从事进出口生意已有多年,而且专门与苏俄做贸易,我到过苏联多次,利用做生意的机会从事打击及刺探苏联共党及军方的基层组织。”

  摄影机移近,“福根”念着手稿,他的眼睛很少抬起看着镜头,眼睛后面的右眼上方有一大块淤伤,当他翻过一页手稿时,手轻微地颤抖。

  “显然他们殴打过他。”洛伊观察着说道。

  “有意思。”托兰德回答:“他们正在让我们知道他们虐待人们。”

  洛伊哼道:“一个炸死孩子的家伙?你可以在木柱上烧死那个坏蛋,谁会责难?这其中有严肃的想法,我的朋友。”

  “我希望说清楚。”福根以较坚定的口气继续说:“我无意伤害那些孩子,政治局委员们才是真正的目标,并且我的国家绝不会在孩子身上引发战争。”

  镜头未照到之处传来一阵怒叫,摄影机转向,照在两个在扩音器旁边穿着制服的KGB官员。他们的脸上表情麻木,观众则是一群为数约二十人的老百姓。

  “你为什么到我们的国家来?”其中一人责问道。

  “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为什么你的国家想杀死我们的党领导阶层?”

  “我是个间谍,我只执行任务,不问问题,我遵守上级的命令。”

  “你是怎么被捕的?”

  “我是在基辅的火车站被捕的,至于如何被捕,他们并为告诉我。”

  “可爱极了!”洛伊说。

  “他称自己为‘间谍’,”托兰德客观地说:“你们不这样说的,你们会称自己为‘官员’。所谓的‘情报员’是为你们工作的外国人,而‘间谍’则是坏蛋。他们用的名词是跟我们一样的。”

  一小时以后,中央情报局与国防情报局的资料送到了。吉哈德·伊格·福根,四十四岁,出生于波恩,高中毕业时成绩优良,但是他在高中学校内存档的照片不见了。他是被征召入伍的,服役时待在运输营,他的记录毁于十二年前的火灾。在他的私有物中发现了他是光荣退伍的,他在大学中主修文学艺术,成绩不错,而大学内的存档照片也不见了,曾经给过他甲等成绩的三位教授似乎也不记得他了。一个小型进出口贸易商,资金从何而来,没有人能回答,住在布莱梅市,安静、谦逊,而且是独居的。一个友善的人,会跟邻居们点头致意,但是从不与邻居交往。他的秘书说他是个善待员工的老板,常常外出旅行。简言之,很多人知道他的存在,很少人和他的公司做过生意,但是没有人真正知道他的任何一件事情。

  “现在,我能够听见报纸说的:这个人有‘情报局’的资料。”托兰德撕下一张印刷纸张,放入纸夹中。他在半小时内须向大西洋舰队司令做简报——要告诉他什么呢?托兰德想着。

  “告诉他,德国人将要攻击苏俄,谁知道,也许这次他们真的能够攻下莫斯科。”洛伊开玩笑地说。

  “真他妈的,却克!”

  “好吧!也许只是一次想使苏俄瘫痪的行动,这样他们就可以再度统一德国,这正是俄国人所说的,巴伯。”洛伊看出窗外。“我们所知道的是一次典型的情报作业。福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来自何处,他是为谁工作,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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