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王爷传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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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蒋介石,蒋介石也亲自召见过我,他也来过归绥,我和云王见了他,我还派人去广州找过搞西南独立的胡汉民、陈继棠,结果怎么样,他们是嘴上抹油 —— 说得光滑,什么欢迎啊,支持呀,实质上不给真正的支援。至于绥远的傅作义,你更清楚,他呆在绥远,天天时时都想搞垮我。只有日本……”
德王说到日本,自感失言,事前没有铺垫,直说出来引起乌兰夫的注意。乌兰夫当即问道:“日本人支持你,对吗?”
德王觉得遮掩不过去了,就直露了:“我觉得是这样,事实证明也是这样。”
乌兰夫看到,德王的鸭蛋形脸抽搐着,因发怒两眼球像鱼眼一样圆睁着,虽没有咬牙切齿,可也鼓着嘴没有发出声来,肚子倒是鼓了许多。他这样无理地对待客人,是因为跟云继先们的争执之气还没消了;再一点是,老农民所说“说着病舍了命”。因乌兰夫触到了他的痛处,所以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乌兰夫看他那样没有火上加油,只是给他泼了点冷水。便说,德王爷别急,咱们这不是讨论问题吗,有不同观点没关系,如果观点相同了也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这也不是你我个人的事,是我们民族的共同事业。在这世界性的大动荡面前,谁不为民族的生死存亡操心?你觉得你的主张对,他觉得他的对,到底谁的对,这不就要争论吗?你刚才说“我的事不用你管”,这难道是你自己的事吗?蒙古民族的事怎么会是你自己的事呢?
德王被乌兰夫的一顿软敲硬打触动,自感有些失礼。他觉得乌兰夫到底还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于是便说,刚才有些失言,请见谅。他说他“失言”,不是说失礼。乌兰夫觉得他这是又一次失言。“失言”是把机密随意暴露给了别人,“失礼”仅仅是个礼数不够的问题。这一失言暴露了他倒向日本的真实内心。
德王又谨慎地讲一些他的打算,他一再解释“借船过河”绝不会把自己的民族拖下水。乌兰夫虽然比古论今,以外说内,但已看出眼下要改变德王很难。人常说:“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吧,多做几次工作看怎么样,起码不要走得太远了。
乌兰夫退出后,直接到了云蔚的住处,因为云继先、朱实夫、赵诚、李森等都在云蔚处等着他。
乌兰夫一进屋,大伙就问他成果如何?从乌兰夫的神情和摇头,大家也就知道了结果。可见云继先早就说过,让德王不投日除非日头从西边上来,跟他谈抗日简直是白费口舌,事实正如他所料的。乌兰夫这时还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也不要放弃,他投过去了,是我们民族的损失,争取过来了,是我们民族的幸事。尽管说他死心塌地了,我们还要‘起死回生’,死马要当活马医嘛。”
朱实夫说,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另想办法吧。
乌兰夫说,对于这样一个有才干的人不去争取,自己感到太可惜了。当然不单是可惜,更主要的是民族的损失和祸害。
没有办法,牛不喝水按不倒头。云继先、朱实夫提出,想个果断办法吧,德王这次来百灵庙是选拔一批他的亲信,去德王府参加成立蒙古军司令部。想想我们自己的出路吧。
“自己的出路”是什么?乌兰夫想到的是“釜底抽薪”。要他们几个在保安队里多做工作,同时宣传以抗日为重,以民族的命运为重,不可跟着德王去投日寇,成为民族的罪人。揭露德王以民族振兴为幌子,投靠日寇出卖民族利益的伎俩。
云继先早有想法了:经过耐心的工作之后,如果德王死不悔悟,就快刀斩乱麻,把队伍拉出去。这是云继先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透露了自己的想法。云继先讲,现在保安队大多数人后悔上了德王的当,绝不想继续跟着他给日本当炮灰,残害我们的同胞。目前只要我们领头干,马上就可以把保安队拉出去。
这时红军到达陕北开展抗日运动的消息已传到了百灵庙,许多人已有了动议。但乌兰夫感到时机不成熟:盲目行动会出岔子,条件不成熟时,千万不可在士兵中透这种风。因为这支队伍成分比较复杂,除了一部分是投奔德王搞民族振兴的农牧民子弟以外,还有不少的一部分是土匪、地痞、流氓、无业游民,因此说,还需要多用国家和民族精神和民族生存来启发教育,一些有良知的人也会权衡利弊愿意抗日的。
32德王爷装腔作势 乌兰夫争取无果(3)
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如果不早动手,等日本兵进驻了百灵庙再动手可就晚了。乌兰夫让大伙想好方案,作好准备,及时掌握德王方面的情况,再作行动打算。
一个重大行动计划正在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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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铁蹄嗒嗒草原惊 雪浪滔滔牧民怨(1)
乌兰夫说服德王未成,带着一个重大决策的思考暂时离开了百灵庙。他让云继先他们想好方案再通知他,到时再正式确定下步计划。
德王选拔骨干已定,带着成立蒙古军司令部的急切心情也暂时离开了百灵庙,回到了苏尼特右旗。
事情总是这样,这头正在酝酿“破” —— 暴动;那头正在筹备“立” —— 成立蒙古军司令部。
“察盟公署”虽已成立,但毕竟是地方政权,仅能指挥所属旗县,不能号令其他盟协助扩编军队。关于成立军队总司令部,这是德王梦寐以求的事了,从蒋介石的亲信桂永清提出成立司令部,让他当个师长旅长起就想上这件事了,可惜国民党那些党魁们刁难没有搞成,这回要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实现他的梦想,对于百灵庙就不打算作重点了。因此,从百灵庙抽调了一大批骨干和他的亲信。其中有超克巴图尔(汉名陈绍武)、赛吉尔胡(丁我愚)、玛哈希力(赵文儒)、乌勒吉图(张秉智)、札拉嘎木吉(白景畲)和原在德王府的陶克陶、金永昌、于兰斋、补音###、郭尔卓尔扎布等,作为骨干成立蒙古军总司令部。决定改元易帜,用成吉思汗纪年。据《 王公表傅记载 》,这年正是成吉思汗七百三十一年。德王说,我是成吉思汗三十一世孙,我要继续祖业,用祖先这条血脉向下延续,这也是历史的延续,家庭和民族的延续。于是,上上下下忙碌起来,按照德王的思路制定建军方案。旗帜也改了,制定蓝底右上角红、黄、白三条为象征的蒙古旗,表明脱离了中国的辖属,走上“独立自治”的道路。其实是一条易主的道路,他比别人清楚。
经过一段紧张的筹备,过完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定于正月十八正式举行伪蒙古军总司令部的成立大会。正式典礼是在德王府的大蒙古包中举行的。百灵庙蒙政会是个大蒙古包,德王在他府上同样弄了一顶大蒙古包。典礼会在蒙古包内召开纯粹是为了一种气氛。大包外围了一层雪白的新毡,包顶上绣着蓝色的云图图案,包外插上旗帜,挂上彩带,包内的哈纳上挂了蓝绸围幔。西南角上是佛像,正面是成吉思汗遗像。遗像上挂着一条雪白的哈达,遗像下面供桌上摆着九只羊,正如尼冠洲所说:“我们蒙古人所能决定的就是这九只羊供品。”九数为最大,九羊代表一个吉数。在蒙古包门上交叉竖起两面蒙古大旗。这也是拉着大旗做虎皮,自我感觉良好。
整个程序都是按照成吉思汗大祭仪式进行的。典礼开始,所有的官员排列站下,一律实行叩拜礼。德王在前,各官员在后,口中念念有词,大伙跟着德王向成吉思汗遗像行了叩拜礼后,参加典礼的日本人浦、前川等也跟着行了叩拜礼。德王看到日本人也行了叩拜礼,简直有些得意忘形,飘飘然了,便向坐在他旁边的郭尔卓尔扎布说,你看日本人也向我们祖先磕头了!紧接着,德王就以成吉思汗三十一世孙的资格忘形地宣读起誓词来。誓词大体内容是:我誓愿继承圣祖成吉思汗的伟大精神,收复蒙古固有疆土,完成民族复兴大业……
按原来安排,德王誓词后由日本关东军西尾参谋长代表日本祝词,只因这天长天号哭,大雪连天,西尾的飞机不敢冒险,迟误了典礼时间,浦和前川又不敢取代参谋长致祝词,只好在漫长等待中散会了。
午后老天停止了啼哭,雪停后西尾的飞机来了。德王一边迎进蒙古包献茶,一边让重新召集开会。西尾喝下一杯热茶,被请进大蒙古包,念了早已准备好的祝词。西尾念道:“日蒙携手,亲密合作,祝贺蒙古军政府的成立……”
“蒙古军政府?!”德王有些迷惑了,怎么不是“蒙古军总司令部”,又成了“蒙古军政府”?说明在名称上还没有统一起来,仍然各行其是。西尾补课祝词后,重新开宴,摆上全羊席招待新主子。德王显得非常高兴,一班一班让漂亮姑娘们跪在宾客前献歌敬酒,把西尾喝得在圆形的蒙古包里旋转起来,半醉之中狂笑不停,吓得姑娘们歌声颤抖,银碗高举,跪叩献酒。蒙古民族有种憨厚的习惯,客人饮酒越醉越高兴,证明实心实意,不装腔作势,不作假推托。请客人喝酒不让空了杯,在这种气势下往往超量,尤其这些放肆的日本人,更是乘兴多喝,但是主人高兴。
正如《 红楼梦 》里王熙凤讲的“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宴席散了,德王责成陈绍武、吴鹤龄制定总司令部的组织大纲并进行主要人事的安排。
德王搞的是庞大的总司令部,初安排感到人手不足,于是德王又从伪满约来仓都楞(包海明)、脑门###(高庆春)、图木勒巴特尔(刘定一)、恩和阿木尔(包崇新)等。当时的蒙古族念书人都有个汉名,为的是与汉族打交道时方便,同时也是时兴。在学校谁都愿意有两个名字,这些人都是蒙汉兼通。伪满的人到后不久,北平约的人也到了,他们是特克希卜彦(王宗洛)、莎彦毕勒格图(陈靖寰)、那苏图(王庆三)、忽克金(陈化新)等,加上身边的,百灵庙调过来的,阵势大得很了。
在“组织大纲”中规定:“蒙古军总司令部”最高司令为总司令,推举德王为总司令,并兼任政务部长,李守信为副总司令,并兼任军务部长。总司令部设有日本顾问部。村谷彦治郎任顾问部主任;军事顾问:内山;财政顾问:稻茨;文教顾问:堀井德王郎。
33铁蹄嗒嗒草原惊 雪浪滔滔牧民怨(2)
司令、顾问下来,又设了军务部、政务部和秘书处。军务部下设一、二、三科;政务部下设内务、财务、文教三处。三科对三处。秘书处下设秘书、文书、人事、会计、经理五科。
正在蒙古军总司令部成立之际,牧区又遭了严重雪灾。整个锡盟是一个单调的白色,雪闭山门,道路雪阻,许多牧民困在家里,白色死神天天在宰杀着牛羊,牧民欲哭无泪。无奈之下,以盟、以旗成立了雪灾救济委员会,让郭尔卓尔扎布担任主任,发出通电呼吁救助,募集灾款。这年降雪甚多,气候奇寒,每天早晨太阳带着枷锁似的阴圈来,接着就是白毛大风三步见不着羊,五步见不着驼,连浅井都雪塞冰冻打不上水来。无奈,派人到“满洲”募集赈灾款,又通过“善邻协会”在日本国内募捐,并用“雪灾救济委员会”名义,向国内各界呼吁救济。不久,从国内募捐到四万元,从日本和伪满募到赈款二十余万元。据说,只有华北赈灾负责人何绍南亲自送到百灵庙蒙政会的一万余元可能到了牧民手里,其余的大笔款项,你就想也想不到怎么使用了。德王说,我采纳了吴鹤龄的建议,决定集中使用,不可分散救济。所以这项救济款并未用在救灾上,以后由吴鹤龄把持,用来作为毫利希亚(蒙语其意为合作社)的资金。多少个世纪以来,从成吉思汗起,草原上看到的售货者就是牵驼的阿拉伯人,戴着白帽子的拉骆驼“回回”,牧民称他们“查汗莫勒盖”。再就是被称为“陆城行”的旅蒙商的售货车。这些人后来越来越黑,牧民受旅商的剥削极苦。这些流动车和驼背商店,是游牧部落时代形成的特殊群体,因为牧民就是逐水草而行,所以售货者也随着牛羊水点而转,草原上从没有固定的商店和售货商场。
草原流动售货,王府要开设商店。这个商店就叫“毫利希亚” —— 合作社。
大家看到“合作社”这三个字不难想象,这是一个农村牧区大伙投资办起的最早的“股份”制单位,我国建国初期在农村牧区普遍建立的商业售货单位。可是德王并未把全国各地和日本人民捐赠的赈灾钱交给受灾严重的牧民,而是据为己有做了买卖。更可恨的是,这笔钱让吴鹤龄把持着搞“毫利希亚”,不想肥了吴鹤龄和他的同伙们。德王自己说:“有人说我掏了雀,喂了猫,可也是,不仅吴鹤龄借此大发其财,就是他的手下人罗厉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