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谁的爱情不寂寞:红妆(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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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萼!”允之全身一震,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跟我提出分手,我不能接受,我痛苦过,也难过过,但是现在,我要跟你说:允之,我同意分手!”
天堂里再也没有悲伤(3)
允之的心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脸色有些苍白。他知道,若非深思熟虑,初萼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同时也说明,她真的愿意放下了!那一刻,他的心里浮上一抹别样的滋味,似酸非酸,似苦非苦,又似乎五味俱全。
他苦笑了一声,眸光黯淡了下去,“小萼,对不起……”
初萼仰起脸,眸中泪光点点,“允之,蕾蕾失去了她的孩子,我失去了你,为什么我们,总在重复着‘失去’的悲剧?”
允之顿时震撼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定定的看着她,她脸色苍白,目光幽怨的蜷缩在沙发里,单薄的身子有抑制不住的抖动,神情充满苦楚,却死死的咬住早已失去血色的嘴唇,控制着自己心里的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却又让人怦然心动。
他痛苦的看着她,低低的喊:“小萼,我要怎样做,才能减少对你的伤害?”
她的身子一震,慢慢的抬起头来,然后,目光哀怨的看着他,说,“能不能,给我最后的拥抱?”
他的心中大恸,不由自主的就将她揽进了怀里。
她紧紧的抱着他,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这些天,看到蕾蕾的样子,她不敢在她面前表示出一点点的脆弱和失常,她怕她看出她和顾允之之间的端倪,怕再给她增加心理负担,所以,她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极力在云蕾面前伪装自己,都快要憋疯了。此刻,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把自己的心绪痛快淋漓的宣泄出来了,那一刻,她哭得不能自已。
是啊,要真的放弃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又谈何容易!允之闭了闭眼,一时间愁肠百结,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胸膛。怕她的哭声惊动邻居,他腾出右手,悄悄的将电视机的音量开大了些。
好不容易,她才停住了哭泣,可是眼睛却已经红肿了起来。他轻轻的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痕,眸光流转,仿佛藏了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谁也没说话,只紧紧的相拥,享受着这最后的贪婪。
天堂里再也没有悲伤(4)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到电视机里的人说话发出的声音。良久,初萼才轻轻的一叹,“我该走了!”
允之放开她,看着她默默的走到衣架前去拿大衣,拿围巾,然后默默的走向门口,他的心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紧紧的揪着,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说着:顾允之,你就要失去她了,你就要永远的失去她了!他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小萼,你别走……”
几乎是同时,初萼飞快的转过身来,一下子冲进了他的怀抱,他急切的搜寻着她的唇,四片嘴唇迫不及待的胶合在一起。这一刻,没有家庭,没有婚姻,没有责任,没有义务,只有男女之间最真诚最纯粹的爱,他们就在这种爱里,吻得缠绵缱绻,吻得难舍难分,吻得忘了一切。
肌肤碰撞的刹那,欲望如潮水般的将他们淹没。他们喘息着,激吻着,双双倒在了那张大床上。他的十指熟练的剥开了她的衣服,赫然眼见她雪白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镌刻着允字的玉器挂件。那一刻,他的心里荡漾起无边的柔情,“小萼,我的小萼!”他柔肠百结的喊,声音像是种下了蛊虫的诱惑,一寸寸,一丝丝的侵蚀着她,让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娇媚的呻吟。“允之!允之!”她喃喃的念着,双手深深的掐进了他的肌肉里,当情欲如狂蜂浪蝶将她席卷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天亮之后,他们就得回到各自原来的生活轨道,彼此放生,再无交集。所以,在这场激情里,他们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热情和精力,恨不得把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像个要吃糖的贪婪的孩子,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双方都精疲力尽,才以世间最亲密的姿势,相拥着沉沉睡去。
天亮时,初萼悄悄的从允之的怀里起身,看一眼睡得很熟的允之,发了十秒钟的呆,然后,她轻轻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起床,穿衣服,悄悄的走出了房间。自此之后,从此萧郎是路人!
天堂里再也没有悲伤(5)
珠海的清晨有点冷,初萼一路小跑着回到小区。快走到蕾蕾住的那栋楼前时,就见楼下围了一大群人,都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她不禁一愣,疾走了两步,听见有人在说,“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是啊,多可惜啊……”
“快打110吧……”
“已经打了,120也打了,他们说很快就到……”
“唉,这女孩好像就住在楼上呢,前几天我还和她打过招呼,她人挺好的……”
初萼的心里涌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觉,她疯了似的冲过去,挤进人堆里,好不容易扒开人群,面前的一切却让她目疵欲裂:地上,云蕾静静的躺在那儿,鲜血染红了一袭白衣……
“蕾蕾!”初萼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前一黑,晕厥过去。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悠悠醒转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我这是怎么了?她茫然的看向四周,我怎么会在这儿?下一秒,她突然想起了晕厥前的那一幕,“蕾蕾!”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掀开被子正要下床的时候,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走了进来,“你醒了?”
初萼一把抓住医生,急急的道:“大夫,有个叫云蕾的女孩子,她是不是也送到你们这儿来了?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云蕾?”医生想了一下,“是那个跳楼自杀的女孩子吗?”
“跳楼自杀?”初萼的大脑空白了两秒,“你是说?她跳楼自杀?”
“是啊,送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医生看了她一眼,一脸的惋惜,“是你朋友吧?真可惜,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医生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她一屁股跌坐在病床上,脑海里一片空白。然后,一股悲怆的情绪潮水般的涌了上来,“蕾蕾!”她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天堂里再也没有悲伤(6)
接下来是一片混乱。允之悲痛之余,还要处理云蕾的后事,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初萼。而初萼,则把自己关在云蕾的房子里,不吃不喝,不和外界接触,不见任何人。她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云蕾笑颜如花的照片,不哭不闹不笑不说话,像具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
她真的没有想到,云蕾会走这条路!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能接受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后一刻却阴阳两隔,香消玉殒!她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刺猬,蜷缩在了刺猬洞里,拒绝接触外界的一切。
所以,当一脸憔悴的顾允之疲惫的推开门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初萼抱着双膝神情木然的蜷缩在床上,怀里死死的抱着云蕾镶了框边的大幅照片,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苍白清瘦得让人心痛!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走过去,轻轻的从她怀里拿照片。她本能的缩紧了身子,抱着照片不放手。“小萼……”他欲言又止,她茫然的抬起头,眸子里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
他的心中一痛,“小萼,蕾蕾已经去了!你,节哀顺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难过得不能自已。
初萼久久的看着他,半响,从眸子里滚出了两颗大大的泪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允之辛酸的看着她,她终于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允之,蕾蕾没了!蕾蕾没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是我的错,如果我那天晚上不去你那儿,如果我留在她身边看着她,她就不会出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蕾蕾,是我害死了她……”
允之的眼角不由得湿润起来,他艰难的开口道:“小萼,不要这样说,这不是你的错,蕾蕾她,早就抱了必死之心……”
初萼猛的抬头,“你胡说!”
允之叹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封信,是她出事的那天早上酒店的服务员给我的……”
天堂里再也没有悲伤(7)
初萼抖开信纸,迫不及待的看了下去:
表哥,初萼:
请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跟你们告别!我知道,我的离去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悲伤,但,生无可恋,唯有一死!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谢谢你们这些天来的陪伴,让我这最后一程走得很温暖,我会在天堂里祝福你们的!希望你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云蕾绝笔于十一月十一日晚凌晨一点四十分
在另一张纸上,云蕾列出了自己的遗产清单,包括这栋房子和时装店,她希望允之能帮她处理掉。时装店是当初顾允之出资的,所以卖掉之后钱全归他。存折里的钱用来给她和宝宝买墓地,卖房子的钱以她的名义分期寄给她的父母,算是给他们养育她多年的回报。同时,她还叮嘱他们不要把她的事情告诉她的父母和家人,以免他们担心!
两封遗书的落款时间都是十一月十一日凌晨一点四十分,但酒店的服务员却说是在凌晨四点左右一个女子给她的,并且叮嘱她在七点之后再给顾允之。也就是说,那天晚上云蕾是在初萼离开之后写下的这两封遗书,她清算了她的财产,房子能卖多少钱,时装店能卖多少钱,存折里还有多少钱,密码是多少,甚至连墓地都考虑到了,怕父母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所以,她选择永远的留在了珠海。等这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做完之后,她才拿着这两封遗书去了酒店……
她把每一件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却惟独没有告诉他们,她走了,他们要怎样才能不悲伤?
信纸轻飘飘的从初萼手里滑落,她喃喃的道:“难怪那天晚上她突然跟我说那么多的话,她说得那么奇怪,还总结了她的人生,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她不对劲!可是,我居然没有发觉她的失常!”她的泪又落了下来,“允之,我后悔死了,我恨死我自己了!那天晚上,我为什么要出去啊,如果我不出去,她就没有机会自杀!允之,你打我吧,骂我吧,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是罪人,我该死……”
天堂里再也没有悲伤(8)
“小萼……”允之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事实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很自责,云蕾刚出院那几天,他们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就是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傻事,没想到,她终究还是选择了这条路,而且,是跳楼这样一种凄美决绝的方式!她还那么年轻,正处于鲜花盛放的年纪呵,生命竟然就这样终结了!出了这样的事,他要怎样向姑父姑妈交代呢?他苦苦一笑。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宋韵华,允之看一眼还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初萼,犹豫了一下,走出了房间,到客厅里去接了电话:“韵华!”
“蕾蕾怎么样了?”宋韵华在那头问,虽然她和云蕾很少有来往,但毕竟有顾允之这层关系在,她还是很担心云蕾的状况的。
允之叹口气,走的时候只跟她说蕾蕾出了点事他要过去看看,这些天他跑警局,跑医院,再联系墓地,一忙起来,也就忘了告诉她这件事了。他沉默了几秒,才沉痛的道:“韵华,蕾蕾,去了!”
“去了?去哪儿了?”宋韵华有点莫名其妙。
允之没吭声。宋韵华一想他的语气,才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蕾蕾,没了?”
允之低低的道:“是!三天前,跳楼自杀!”
宋韵华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我明天一早赶过来……”
“韵华,”他急急的叫,而后停顿了一下,“别告诉其他人!”
宋韵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话,只道:“你放心!”说完就挂了电话。
“是明天吗?”幽幽的声音突兀的在身后响起。
“啊?”允之吓了一跳,转过身,却见初萼静静的站在身后看着他,单薄的身子如纸片一样,仿佛风一吹就能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