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困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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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芸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黄烨群留下的字条：江州市昱顶公寓301室，她没想到一个电脑精英会住在那里。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三、女友失望的眼神
从韩芸住的紫光鑫苑出来，黄烨群打了一辆的士，直接回自己的家。到了昱顶公寓，他有些疲倦地躺在沙发上。昱顶公寓此时显得很静，在公寓居住的人们都出去奋斗了。
黄烨群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心里琢磨着怎样把自己的事跟周心怡说。
想着想着，他把目光投向了屋内周心怡的玉照。
那是前年他们搬进此屋的纪念物，他们立过誓言，在三年后他们一起搬出这栋公寓，买一个新房。
可如今，誓言未改，可这个计划恐怕难以实现了。他想，方显辉临走时给他的半年工资也不过二十多万，加上自己近些年的积蓄，也不过四十万，用这些钱在寸土寸金的江州市买房子，那真是杯水车薪。
想到这些，黄烨群好像照片上周心怡的目光在嘲笑着他，他不敢再去看周心怡微笑的样子，调转过头，目光刚好可以看到门口摆放的“发财树”。那是他刚搬进公寓时方显辉送的礼物。
见树思人，黄烨群的心又有些痛了，自己好端端的事业，被方显辉给扼杀了，他恨自己的愚忠，当时方显辉白给他的技术股让他以朋友的慷慨挥霍掉了，“想当初”是比事后诸葛亮更悲哀的事。
索性黄烨群不去想了，买不起房，自己手头这些钱也会支撑眼前的生活。他压根没有想拿自己手里的钱去注册一家公司。因为他感到那这些钱去干公司是一件很寒酸的事，他骨子里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做这些卑微的事情。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黄烨群百无聊赖，兴味索然，就在那沙发上胡思乱想。
晚上，周心怡回家了。见黄烨群在家，她好高兴。
“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你准时回家了！”
周心怡一进屋就跟黄烨群开着玩笑。
黄烨群无言以对，只能用缄默开脱。
见黄烨群没有话，周心怡有些生气了。
“玩什么深沉啊，人家跟你说话呢？”
边说，周心怡把皮包挂在了衣服架上。
“我被解雇了。”
周心怡转过身的时候，黄烨群终于隐不住了，就实话实说了。
周心怡被黄烨群的话惊住了，站在那像泥塑木雕。
半晌，她才缓过神来。
“是方显辉的主意？”周心怡眉毛上挑，似乎被这消息惹怒了。
“不是他还能有谁，不过他多给了我半年工资。”
黄烨群轻声的回答，想用这样的消息平复一下周心怡心中的怒气。
“亏他方显辉想得出来，用半年工资打发你，你怎么这么窝囊啊！”
黄烨群感到底气不足，想说的话憋在肚子里没有释放出来。
“明天我去找方显辉，跟他理论理论，为什么这样无情无义，过完河就想拆桥，也不怕遭报应！”
周心怡越说越生气，倚着墙壁哭了起来。
听着这哭声，黄烨群不觉悲从中来，他的内心被这哭声彻底地击碎了。
可他没有去劝周心怡，他知道女人这个时候越劝越来劲，只好任由她发泄对他失业的极度沮丧之情了。
许久，周心怡停止了哭泣，她有些失望地说：“我们的房子又成泡沫了，我们的家究竟在哪呢？”
“只要我们努力，我相信什么都会有的！”
黄烨群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对周心怡说。
之后，又指一指自己的脑壳：“就靠它，我们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周心怡见黄烨群有些诙谐的表情不禁破涕为笑。因为她之所以至今仍跟着这位“外星人”，就是欣赏他的聪明的脑袋。
这一夜，因为黄烨群失业而引发的情绪的变化到此似乎平息了，可是失业的阴影却在黄烨群的心里布下了阴影。从周心怡的失望目光中，黄烨群想到了以后生活的不确定性。
黄烨群想到这，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到了不自信，是自己的才华出了问题？回答肯定是否定的，他的头脑还是如行云流水般畅达。那是什么影响到了他的自信呢？是在公寓的蜗居生活影响的吗？
黄烨群躺在床上，听着身旁周心怡匀称的呼息，想着这些难以排解的心事，竟一夜不能成眠。
第二天，周心怡照旧去上班，她在一家商贸公司做文案工作，那家公司的老板很赏识有几分姿色的她。但黄烨群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周心怡心中的地位，她不可能再容下别的男人，有鉴于此，黄烨群对周心怡是一百个放心，从不去胡乱猜疑什么，即便有些心理上认为的蛛丝马迹，他也全然不去臆想什么“出轨”这类事情。
周心怡走后，黄烨群有些困倦，正准备睡一会，却被敲门声惊动了，他透过猫眼定睛一看，竟是韩芸。她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一些东西。
黄烨群迟疑了片刻，还是开了门。
韩芸进了屋，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周心怡的照片。她似乎又看到了周心怡在大学肆无忌惮地追求黄烨群的情景，心中不觉微微一颤，但很快她抑制了这种极易被人发现的心理变化，脸上又恢复了温和平静的样子。
环顾了一会，韩芸对黄烨群说：“小屋布置的还挺温馨，一定是周心怡的创意吧。”
黄烨群接着说：“这里比贫民窟强一些，你们这些老板可别拿话挤兑我们了。”
说完他去给韩芸接水去了。
韩芸望着这间有十五六平米的房子，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个在当今真的可以算作绝顶聪明的IT精英，竟在这样的屋檐下栖居，而那个当年心比天高的周心怡竟也能跟着他的“外星人”过这样平庸的日子。
韩芸此时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没有希望的幸福是痛苦，而有希望的痛苦是幸福，她好像此时真正读懂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黄烨群和周心怡的生活不正是这句话的生动诠释吗？
黄烨群很机械地递过一杯水，韩芸看到了黄烨群有些灰暗的眼脸，不禁关心地问道：“昨夜没睡好吗吧，你的脸色很差。”
“昨夜失眠了，想睡也睡不着啊！”
“还是为了工作的事。”
“我自己没什么，就怕周心怡不理解，她这些年跟着我，也没少遭罪。”
“如果你不嫌弃，你就到我公司来吧，给你个副经理，你看怎样？”
韩芸不失时机地向黄烨群发出了合作邀请。
“我还没太想好，以后凡事真得三思而后行，要不还得遭劫难啊！”
黄烨群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盛邀之下，韩芸没有满载而归，但却带走了“外星人”落魄的神情，她真的动了恻隐之心，决心帮黄烨群一把，让他重振IT精英的前卫形象。
四、四处碰壁的“外星人”
黄烨群婉言地拒绝了韩芸的加盟邀请，他决意自己去闯荡，他想：以他的阅历和才能，任何电脑公司都不会将他拒之门外，因为那样做，无忌于将到手的财富推给别人。正是怀着这样的心理，黄烨群开始了他的求职生涯。
依然是早出晚归，依然是雄心勃勃，依然是按计划行事。
但得到的，不是坐冷板凳，就是遭人白眼，他带去的显示自己人生亮点的个人履历，丝毫没有被人重视。
个别的令他心存一线希望的公司，看到他的特质只是羡慕有之，却苦于没有胆识录用，这就应了那句老话，英雄睡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磨破了嘴，跑断了腿，黄烨群跑遍了湖州市的电脑公司，竟没有一家公司慧眼识珠。
黄烨群真的失望了。他找不到工作，回去没法跟周心怡说啊！
每一天，黄烨群都在零的起跑线上奔波，有几家他认为非常适合自己的电脑公司他竟三顾茅庐，以为心诚便可有一线转机，便可打动人心。
但是，这回黄烨群真的没有创造出什么奇迹，而是碰了一鼻子灰。
当周心怡问他工作找的怎样了，他只能搪塞地说，那么多公司都青睐我，我要挑选一家，现在真的有些看花眼了。
周心怡也没深问，因为她知道黄烨群的能力，在哪一家电脑公司干都会是手拿把掐的。
电脑公司的回绝，让黄烨群有些心灰意冷，他没想到自己竟会落到这步田地。
这时，他又想起了方显辉，事到如今，他想找方显辉再谈谈，让他看在老同学的面子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想到这，黄烨群违心地去找方显辉去了，此时，他才理解了那句话，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黄烨群又回到了锐达电脑公司，许多人见他都流露出木讷的表情。
黄烨群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氛围，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冷。
到了方显辉的办公室，一位穿着时尚的女人拦住了他：“你找谁？事先预约了吗？”
见到那个女人的模样，黄烨群心想，一定是方显辉新招来的人，为他保驾护航的。
想到这，黄烨群说：“我找方显辉，我们是老朋友。”
听到这话，那个女人把黄烨群让到办公室外的一个椅子上：“你在这等一会，方总一会就来。
黄烨群只好坐在椅子上等待方显辉的到来。
一刻钟的光景，黄烨群从电梯里走出来，他的目光正好和黄烨群的目光重合。
“这么难得，那阵风把贵客吹过来了。”
方显辉边走边与黄烨群打招呼，那股子热诚劲让你看不出黄烨群曾是他一脚踢出门的人。
黄烨群的目光始终对着方显辉，今天的方总那真是气势非凡，笔挺的奶黄色的西装，金丝边的眼睛，都把他的得意展现在外表上。
待方显辉坐在了他的老板椅上，黄烨群说明了来意。
方显辉仔细地看了黄烨群一眼，还像不认识似的：“好马想吃回头草？”
“我实在不得已，才来找你，你能不能网开一面，让我继续为锐达效力！”
黄烨群把效力两字说得很有力量。
“可我这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也没有位置啊！”
方显辉金丝眼镜后面那双诡谲的眼睛闪动着，发出了拒绝的信息。
“暂时不给我开工资也行，我会对公司竭诚尽忠。”
“烨群，你就别难为我了，我真的没法安排你，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说完，方显辉推说有事，竟把黄烨群撂在了办公室。
黄烨群何止是尴尬，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就在那霎那间，一向委屈求全的黄烨群终于让脾气爆发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骂了脏话，把方显辉骂的狗血喷头，最后，将方显辉的大写字台也推倒了，上面许多贵重的摆设发出惊人的轰响。
锐达电脑公司被黄烨群的行为震惊了，一会，派出所的民警来了，带走了黄烨群，原来是那个办公室的女人报了案。
在派出所黄烨群接受了审问，他承认了自己过激的行为，也讲述了自己与方显辉的恩恩怨怨。
由于黄烨群的行为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派出所准备对他进行拘留。
无奈之下，黄烨群给周心怡打了电话，让她去找方显辉说情。
周心怡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黄烨群已经在派出所呆了近五个小时。
见到神情沮丧的黄烨群，董玲什么也没说，办完了相关手续，两人默默的回家。
到了家，周心怡劈头盖脑扔过一句话：“窝囊废，脸都丢尽了！”
黄烨群没想到周心怡会说那么难听的话，可他竟没有反驳的心思。
人格的丢失，意志的消磨，失业的窘态，让昔日风光无限的“外星人”成了任人宰割的低俗品。
“你不说你找到工作了吗？你为何骗我啊？”
说完了那么重的伤人话，周心怡还不解气，又在刺激黄烨群的脆弱神经。
“你还有完没，你想把我吃了是吗？”
黄烨群的声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好像没吃饭说的话。
“我们的日子真的没法再过了，我跟你怎么这么累啊！”
周心怡的声音显得很无奈、很悲戚。
“我明早就搬出去，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黄烨群意识到了他与周心怡的关系开始发生了裂隙，而这种裂隙的发生也不是一天两天积聚的，那是十年漂泊生活积淀下来的潜意识和沉淀物。
那一夜，周心怡没有用深度睡眠的固有姿态去贴近黄烨群，在他们的之间已经横亘起一层无形的墙，把心灵的穿越阻挡住了 。
第二天一早，周心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