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我们的故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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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看着我,我是就事论事。倒是你,两天不见,形容枯槁。”
她眉头一展,面如古井。我心头正烦,却遇见她在此风凉说话,十足地发起怒来。
“干卿底事?你不管好自己,干吗来找我闲磕牙?!”
“哈哈,生气了?何必呢?我是说,他们说不定是故意躲起来不见人,也可能是根本不在本市。已经是成年人,做事都要自己负责,你在这边紧张无济于事。”说着这话,她已迈步向前,白色的凉鞋在石子路上走得轻快,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你和连城钺还有见面吗?”她问。
我渐渐跟上,已经没有生气的动力:“何必见面?他有女朋友,此人与我毫无关联。”
“喔……原来如此。”她淡淡地回应着,突然声音一转,道:“我失恋了。”
“啊?!”话题转得太快,我应接不暇。
“那个人来找我,居然下跪,乞求我原谅。”她的脸侧向一边,完全不让我看见,我只听见她的声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似乎看破红尘的清淡。
“他说会加倍对我好,看着他的样子,我突然就踹了他一脚。”她道。
“啊?为什么?”我不理解,男人会为那种事下跪,不也是一种勇气?
“他决口不提的事,是我最想得到的结果,而他反复强调的,却是我唾手可得的,这样的人留来何用?我当时只想踹他,说做就做。”
我呆若木鸡,这个女子身上,完全看不到伤痕的痕迹,她的复原能力惊人,外表犹如温室盆栽,内里却是荒野蔷薇。
她倏然转过头,明媚的眼里闪过一抹幽深的光芒,对我道:“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前天在喜X登酒店,我看见了连城钺,与一个老女人在一起,看来相处极不愉快,连城最后还拍案而起,桌子敲得惊天动地,拂袖离开。”
我心头一颤,烦躁起来:“关我什么事?!”
“是不关你的事,所以,你只需要把自己的事情整理好就够了。先把自己整理得干净漂亮,再来关心你的好朋友,也不迟。”
她笑了笑,美丽的笑纹在唇边稍纵即逝,迈着轻快的步子,她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烦闷地向家的方向走去。这两天步履沉重得如同灌铅,行走速度缓慢得犹如蜗牛爬。刚走进楼群的小巷,就远远看见前方伫立的高挑身影,仿若迎风的幼树,轻灵而洁净,一身白色的连城在那里,垂着脸,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静静地站着。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他等待人时的姿态永远那么标准。就像是尊漂亮的塑像,没有等到结果,就决不动弹。而我则一阵烦躁涌上心头,越是对他的等待心动,就越是怒火中烧!
什么事都挤在这几天发生,我已经累得吐血,难道还要应付这个家伙?!
没有多想,我噔噔噔地冲上前挟着奔跑的狂风,冲着他一阵忘我地喊叫:“你跑来干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你变态啊?!”
他对我的指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轻轻捏住我乱挥的爪子,平静地道:“我早知道你住这边,先不要在这里吵好吗?”
这个住宅小区属于老式建筑群,来往的全是最平凡的小市民,我的眼角余光瞟到几个长期坐家门口织毛线的中年妇女,正好奇地朝我们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暗暗咬牙切齿,朝他的脸部方向空挥一拳,再狠狠跺了他那光洁的皮鞋一脚——不可否认,林小雨的话给了我些许灵感——想踹,就给他狠狠地踹下去!
他没有喊痛,但他的眉毛确实是皱成了蚯蚓!反正我脚上的鞋子是他买的,这叫礼尚往来!我恶意地想着,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眼他的反应。
他松开手,道:“带路吧。”
颐指气使的家伙!他跟过去哪有什么改变啊?!我飞快地冲进楼道,边向楼上冲变道:“只有白开水,你没有招待!”
他无言地跟着我上楼,打开门的一刹那,我还是听到了他在我后面发出的短促的笑声。
我气结地瞪着自己家的客厅,实在没有勇气叫他不准嘲笑!没有予晴的消息,我连打扫的精神都没有,屋子里一片狼籍!
七手八脚地收拾出一快空地,我指着沙发一角,粗着声音道:“请便,别客气!”
他的脸上挂着意向不明的笑意,走了进来:“啊,也没办法客气。”能让他暂坐的地方就只有沙发上一小块空间,其他的余地都被一堆杂乱的东西所占据。
我瞪着眼收走沙发扶手上挂的衣服、裙子之类,他坐下后还从坐垫里拿出三本书一本字典!
“你的室友是你们学校的名人,那次联谊之后我就知道你们的住址了。”他一面解释着,一面不停地朝我递来他屁股下面的杂物,对我的懒惰一副视而不见的神态,我不得不脸红起来,难以相信几天时间,自己可以把一间屋子摧残到这种地步!
我的自尊心,直到他从沙发的缝隙里扯出一抹丝质的细小不明物体后,直接被粉碎了!
“别拉了!讨厌!一个大男人干吗乱动女孩子东西?!”劈手将那隐私的衣物夺过来,我狼狈地躲闪着他玩味的目光,把一大堆东西全塞进洗衣机,也不管那些东西是不是都能洗涤。
他一副无所谓的神态,看着我道:“你的室友呢?”
这个问题十分关键,我一听就恼怒起来:“关你什么事?!”
“我以为她是你的保姆,随传随到。”他靠到沙发背上,修长洗练的身躯舒展开来。
“不见了!”我故意让自己表现得忙乱,不管是面对他,还是面对予晴的问题,都让我烦躁不安!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如影随形地附了过来,就像我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影子,我将手头的东西一丢,掷到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不知道!不知道!整整一个星期,我已经被问了不下一千遍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歇斯底里地摇晃着头,难以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他出言问我而痛得哭泣。我的神经总是紧绷着,惴惴不安,像是随时都可断裂的弦,稍一碰触就立即崩离!就算是一千个人都来烦我,我也决计不会掉泪,却想不到,在他的面前,我居然无法支撑一个随口而出寒暄问话!兵败如山倒!
“一个星期?就是说……那天,你从我那里回去后,她就不见了?”他皱着眉,从我那破碎的话里,自己理出了头绪。
“小光也不见了……”我颓然地蹲了下来,把脸埋进膝盖。
“……”他没有出声,沉默在我们之间盘旋,除了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时不时地发出些许声响,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对峙着,直到夕阳的触角渐渐蔓延进我的阳台,渐渐爬上了他的手臂,渐渐掩盖我的半侧身躯。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的声音,在夕阳的余晖里,寂寥地回荡着,透露着些许落寞。当我抬起脸来时,才发觉自己的泪水,已经爬满了整个面孔……
“不见了……他们都不见了……就像要惩罚我一样,小光和予晴失踪了……”我咬着自己的嘴唇,啃着自己的膝盖,泪水糊到嘴边,我狼狈地蜷缩着身子。
不应该告诉他的,我不应该告诉他,我拒绝了小光,把他推给了予晴。这样的蠢事,只会让他察觉,我还喜欢着他,我还在意着他,不应该告诉他的!可是,我的心已经装不下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是始作俑者!秘密最是沉重,一个人背负起来的时候,那重量会压得人无法呼吸,我心力交瘁,当听到他用那种声音问我‘你到底出了什么事’的时候,我知道,我渴望有个人能帮助我。
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听着我支离破碎的告解,我茫然地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走吧……我今天没空应付你,请走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疲惫、苍老,失去了生气。
“你说,予晴曾经回来过?”他突然道。
“啊?对,她回来过……”我呆滞地回应着。
“那么,你检查过她的东西没有?衣物、存折、身份证或是别的什么?”
“啊?”我更茫然了。
“啐!”他似乎有些气结,豁地站起来,面色严峻:“在哭之前,你至少应该确定他们是主动消失还是被动的失踪!”说着,他快步走向卧室的门口:“她的房间是哪间?快去找!”
第 18 章
他的声音听来严厉,好久没有被他这样吼叫,若是几天以前,我也许可以横眉立目地给他吼叫回去,但此刻不行。更老实一点讲,我甚至还有些病态地感到一阵轻松。他的理智,挽救了我,给了我些许希望,我慌忙抹着眼泪,冲进予晴的房间里大扫荡起来……
“呼——就这些。”我疲软地倒在墙边,顺着墙角滑下,面前摆着几件零碎,全是予晴的一些证件,例如学生证之类。
“身份证呢?不在啊。”连城翻看了片刻,神色冷峻地道:“如果你的朋友没有把全部家当带在身上的习惯的话,那么,我想这个本子里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他晃了晃手里那片薄薄的红色小折子,XX银行的存折——予晴在上面估计有三千元左右,是她下半学期的生活费……
“没有?都还在啊!4065块……”我翻着存折上最新的一笔数目,没错,予晴说过她家里寄过生活费了,差不多是三千的样子,加上她打工的工资,就是这么多。
“嘿,说你蠢你还生气!”连城似乎对我的迟钝完全具备了适应能力,他啪!地用予晴的学生证敲了我的额头一下,眯着那双漆黑的眼睛道:“你出门会带存折吗?当然是带金卡吧!不然你拿两块钱往这张折子里打款进去看看啊,看里面还剩多少!”
“喂!叫你帮忙不是说你可以欺负我耶!”我捂着额头跳起来,雄赳赳地想以居高临下的视角鄙睨他,可惜,当他吊着那双细长锋利的眼睛盯着我时,那闪烁着星光的眼神将我的怒气吞噬了进去。我的呼吸渐渐急促,感到一丝古怪的热力顺着自己的指尖蔓延上来,手臂到脖子,一片麻木。
他就这么维持着以下犯上姿态,用那若有实质的目光侵略着我。我呆滞地立在那里,状若僵尸。如果我们的对峙可以用时间计算的话,我完全相信他也许会就这么盯着我直到我们都全体成为化石!
直到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在不知不觉中停顿许久,肺部开始紧促起来时,他才将手头的那些无用的小本子小单据丢到一边,软弓一般的身躯随意地舒展开来,就地半躺下道:“先不要说他们了。我没猜错的话,你那个小男朋友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应该是自己在玩消失。”
“你说什么?!不可能!”我清醒过来,虎虎地瞪着他吼道:“才不会呢!小光最懂事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要是不接受事实,我可以帮你查,两天后应该就有答复!”他淡然地道,但我发觉他的眉宇间开始凝聚阴气,似乎开始不快起来。
“怎么查?你以为你万能?”我生硬地别开脸去,想要忽视他那无缘无故的怒气是从何而来。这个人向来阴沉,他的情绪不在正常人的变化规律之内。
“我从来不是万能,只是我会用脑筋!不像某人一样神经质,说是风就是雨!”他似乎真的在生气,怒火酝酿得比穿梭机的速度还快!修长的手掌迅速攒成拳头,在冷硬的地板上猛地一砸,发出巨大的声音!
我被他的举动吓得向后一小跳,而他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我的反应,径自朝我喷薄他的怒焰,端的没有道理!
“我看倒真是物以类聚,你爱玩消失,你的朋友也是同道中人!戏弄人也要有个限度!”话音未落,他就立刻撑起身躯站了起来,朝向门边走着,神色险恶。
戏弄人?这家伙在发什么飚啊?!谁戏弄谁了?看他那样子,又要主动离开了?从来都是这样,一有不愉快,他就立刻躲得远远,仿佛世间的七情六欲全不沾边,与他无关!
“你站住!”我把食指伸得笔直,冲上前去只差没戳到他的鼻子!“什么戏弄人也要有个限度?你给我说清楚,谁戏弄你了?!是你好不好?把别人踹下去的不是你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边叫嚣?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冲我发火!”我狠狠揪住他的衣领,指甲使劲地掐进他那紧致的肌肤 ,留下深刻的痕迹。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不是吗?”他扭头过来,看着我。那冷澈的视线,冰凉的呼吸,在我的脸上,脖子上,不断地侵袭着、蔓延着。我的目光,顺着这个视线,不由自主地与他的呼吸纠缠着,深刻地感觉到他那冰冷的声音里透露出的沉重与无力。他就像是有满腹的委屈,因为得不到谅解而不得不隐藏。习惯把自己包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