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磨铁vip2014-06-08完结)-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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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卷 生死试炼 第九章 小屋黑眸
终年生活在城市这中钢筋混凝土丛林中的人,是很难理解在林地旷野中遭遇暴雨时的人心里,那种对于头顶片瓦的强烈期望。
因为没有亲身经历,所以不会代入的感受。
这座大瓦房并不是完好如初,里面也零星漏着小雨,不过大部分地方还算是干燥,让人心中忍不住地欢喜。我们鱼贯而入,各自找到一片干燥的地方停住,将自己背上的行囊给取下来,抖去上面的积水,然后通通放在正屋靠里的一张只剩床板的木床上。
将这些处置妥当,我们都忍不住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咒骂这狗日的天气。
在此之前,老赵和滕晓已经将这个屋子给搜查了一番,是三间瓦房,不算大,一间堂屋两间卧房;然后在屋子后面还搭了一个大木棚,是厨房和堆积着一些工具的地方。
在屋子左侧不远处还有两间小茅房,一个是茅坑,一个是养牲口的地方。
房间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家具,当时住在这里的傈僳族山民虽然路远,但是搬迁的时候,能搬的还是都搬走了,所以整个屋子里除了几张光板床和一张粗制的小木桌之外,就剩下一些缺胳膊短腿的家具,凌乱得很。不过相比之外面那瓢泼如注的大雨,我们已经对这家没有把头顶瓦片拆走的主人,十分感激了。
老赵和滕晓从后面的棚子下抱了几捆干柴,兴高采烈地来到了房中。
我上前去看,这些干柴虽然有些湿掉了,但在中间的,还是可以燃火的。有了这些干柴,我们便能够生火,弄点热的吃食,并且把自己湿透的身子和衣服给烤干净了。我看到大家忙活着生火,便也不上前去帮忙,而是走到了屋前,盯着头顶让人发麻的雨打瓦片声,然后看着外面昏暗的大地。
王小加也没有待在屋子里,她依然是疑虑重重,用强光手电扫视着这已然快要陷入黑暗的爬鬼坡山村,见我过来,说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爬鬼坡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她语气低沉,说在六七十多年前的时候,在中缅交界(含中缅境内)曾经发生过一场战争,中国远征军和日本侵略者生死相搏,无数英勇的中华儿女倒在了这绿野丛中,也有无数可恶的侵略者不能再回返樱花树下,在这个地方发生的那一次战斗相较于整个一场战争,实在是很渺小,不值一提,但是后来这里的山民,总是能够听到枪声和鬼魂的哭泣,然后总能看见有黑影在山坡下蠕动。
傈僳族是南迁的古氏羌人,又叫“施蛮”、“顺蛮”、“乌蛮”,信奉巫术,所以人心惶惶,也是弄了好久,终于在千禧年来临的时候,在上级政府的协调下,完成了搬迁。
我叹气,人类的七宗罪是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但是最大的原罪却是战争。无论出发点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会造成大量同类的死亡,而这些在战争中惨死的人们,通常都有不忿者,冤魂不散,若能够有足够的怨力,确实是能够造成传闻中的这种现象。
每逢乱世,人不如狗,那孤魂野鬼的传说便昌盛得厉害,当然,这个时候也容易出英雄,出大拿。
用大部分人的牺牲来铸就一部分人的成就,就如同现如今的房地产商,一样的道理。
王小加说一会儿需要在外围布置一个警戒线,既防止有可能出现的其他小队,也能够预防此处有可能出现的危险——看看这山坡背阴朝北,座如山凹,积阴残气,十足十的阴森恐怖地,也不知道以前这里的傈僳族巫师,是怎么选址的。
我笑了,说你真的是职业病了,你看看这山村,算上垮了的那几处房子,也不过十来户,刀耕火种的生活,自然更多的是考虑农时了,所有的一切,都要满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填饱肚子,再来说其他的事情。你先进去吧,把身上的衣服弄一下,不然感冒了可不好,过一会儿,我们一齐布置。
王小加点头,转身进屋,而我则依旧望向了大雨浇注的大山。
我没有见到尹悦,这个女教官并不参与我们的行动,她只是作为一个随时接应我们的后援和与总部联络的人员存在,一直在我们的后方若即若离。不过我也不用太担心她,作为七剑之一,宗教局的翘楚,在她身上肯定有被倾注了大量的资源,而且又没有试炼的限制,身上的宝贝比我们要多得多。
只不过,一个姑娘家,在这深山里独自行动,未免太过孤独。
便如同《我是传奇》中的罗伯特…内维尔,孤独会让人的内心,遭受到最大的恐惧,很难解脱。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够自我调节,不要太累的好。
“陆左,陆左……”
有人叫我,我回身,走进了堂屋,不一会儿工夫大家伙儿已经将那火给生了起来,老赵找来一个只有半边耳的破锅,弄了些水,正在上面弄晚上的吃食。阳春三四月,正是春蕨旺盛的季节,而且一路行来,我们都有注意随手采集可食用的植物,果子和茎块,再加上我们所带的一些调味料和干粮,将其熬成一大锅面糊糊。
虽然味道不尽如人意,但是却也能够补充体能,填饱肚子。
锅里的浓汤未开,但是秦振却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来,打开,里面全部都是蠕动的肥白虫子,这些富有高蛋白的东西可以成为最好的营养品,给秦振的伤口带来快速的复原。
对于这些虫子,女士们自然是恐惧莫名,离得远远,而我们在有更好选择的时候,也没有兴趣尝一尝。秦振有些失望,找了几根自制的木签子,将这些虫子串起来,然后烤着吃。秦振腿上的伤因为赶了一天路,而且又泡了雨水,所以有些复发,朱晨晨来的路上找了一些草药,刚刚已经捣了些草汁,给他敷上,然后又用行军铁饭盒,熬了一些汤药喝。
美美吃着烤虫子的秦振显得十分乐观,不断地用舌头舔嘴唇,诱惑大家来吃虫,然后被人骂得狗头喷血。我让他分了一点儿虫子给我家金蚕蛊,作为报酬,肥虫子又给他疏通了一下伤口,他爽得啊啊叫,眼睛都眯住了,一口口地吸冷气。
经历过了生死,自然也不用太过避讳,小妖朵朵和朵朵都出来了,我给大家做了介绍——当然,我并不会将两个小家伙的所有底细都老实说出。不过饶是如此,大家都纷纷侧目看着我,惊讶非常。
特别是络腮胡帅哥秦振,这小子的笑容尤其猥琐,一副你小子艳福不浅的表情。
看到他这贱样,我恨不得让肥虫子给他来一记绝学“菊花朵朵开”——老子可是很正经、很正经的人呢!
见篝火生起,大家都脱去了长衣长裤,围在火堆边烘烤身子,等待着晚餐的到来。
我将王小加和我的猜测说出,大家立刻反应过来,我们并不是在野营聚餐,而是一次生死的试炼。说到了预警之法,白露潭和老赵都有独门的法子,于是在商议好晚上值班的人员后,我陪着白露潭布置内线、王小加跟着老赵去了外围,将这警戒线给布置起来。
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个道理恒古不变。
披着防雨布,我和白露潭在这三四处人家、十几米的范围上布置。她的法子很简单,就是将口水吐在手心上,使劲儿搓动,口中还念念有辞,然后拍打在树木、墙体和泥土上面。从我的感应中,白露潭根本就没有使用什么念头附加,只是将自己的气息,附着在了上面来。
很神奇的一门法子,跟我所了解的道术或者巫蛊法门,都不相同,我忍不住好奇,问她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她有些羞涩,想了一会儿,红着脸告诉我,你就当这是通灵术吧,跟你和你家朵朵一个样子。
布置妥当之后,我们回转到了瓦房堂屋里,在旺盛的篝火旁,我们吃了一顿热乎的晚餐,然后将木床拼凑在了一起,开始研究明日的行进路线。我们的下一站是马吉洞,不过倘若这暴雨持续下的话,我们可能不能够在这暴雨浇头和泥泞危险的山路中行走,要耽搁一天。
毕竟,滑腻的山道一旦失足,我们跌落下去的话,必然不会存活。
不过那是明天的事情,疲累了一天,除了留着两个人值班,烘烤衣物,戒备外面,其他人都裹着潮湿的毛毯,围着篝火休息。我和白露潭值第一班,到了差不多十一点钟的时候,她突然眉头一皱,紧紧拉住了我,我不明其意,跟着她来到门口,只见在黑鸦鸦的山坡斜对面,那里有个小屋旁,正好有几个缓慢移动的黑影。
那黑影似乎感觉到了我们的关注,也转头望了过来,我在一瞬间,感受到了一双黝黑阴森的眸子。
白露潭浑身一紧,压抑不住地大声叫唤起来:“有情况!”
第二十三卷 生死试炼 第十章 肉灵芝,加藤亚也现踪影
非常时期,几乎每一个人都没有熟睡,一听到白露潭的叫唤,大家都跳起身来,四处张望,迅速进入了临战准备。我的外衣放在了火边烘烤,就穿着迷彩短裤和强力背心,那军靴倒挂着滴水,不过事情紧急,也来不及穿鞋,一个箭步就踏进泥地里,朝着出现鬼影的小屋子,冲了过去。
在我冲出去的那一霎那,在角落玩耍的小妖和朵朵也一同跟了上来。
我们所在的地方和那个小屋相隔不到十米,不过田地弯绕,周折路程却要几十米。我走不得田埂,直接踏入荒废的田地里,快步靠近那个小屋。见我快速冲上前来,那些黑影也有些惊慌,唧唧呱呱说了几句话,有人往后退,却有两个人持刀冲了上来。
这刀身修长,黑夜中,依然绽放着寒光。
看到这不属于集训营标准配置的长刀,我瞬间就知道这些家伙并不是其他小队的成员,也并非鬼魂之物,而是过路客。一想到这里,我的争斗之心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断然止步不前。然而我不想惹事,那两个刀客却不依不饶,刀势凶猛地前扑而来,刷刷刷,那刀光在这黑夜闪耀,如菊花绽放,招招致命,歹毒之极。
看到这两个家伙毒辣的出手,我心中就有了些火气。
我不知道这些家伙为什么在我们过来的时候躲避不见,藏身在这小屋中,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见人就砍,不问缘由,反正给人的感觉就不是善类,于是双手翻转,与这两个家伙周旋起来。
然而让人诧异的是,这两个家伙的刀法精湛,似乎是受过训练的武者,若要硬拼,身无长物、两手空空的我在短时间内,拿他们还真的没有办法,而且还处处惊险,差一点就给人砍翻在地上。
不过我从来都不会单打独斗的装波伊,身怀吉祥三宝,我自然深谙围殴之道。
很快,左边那个刀法最凌厉的刀客被一个小小的黑影子给撞上,吃了好几个黑虎掏心拳,小肚子顿时一阵胃液翻涌,疼痛之极,跪在地上,一口老血就吐得稀里哗啦,哪里还握得住刀?另外一个家伙也很快吃到了苦头,脖子上陡然一沉,阴凉之气蔓延到了全身,身虚发冷,感觉意识在往上飘忽,已然控制不了自己,跪倒在地,当他额头触在了泥地上面的时候,也没有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
转瞬之间,两个攻势凶猛的家伙被我给断然解决。
这时远方的天空上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将我面前的一切给映照明亮——两个躺倒在泥地上的家伙西装革履,而在门口警戒的两个人,一个依然穿着黑西装,还有一个矮个儿瘦老头,脸上面涂着厚厚的白粉,穿着青藏色的简便和服,手上捧着黑木牌。
这个黑西装,似乎有些脸熟啊?
除了秦振留着看家外,王小加、老赵这些一众人等全部都围将上来,眼神闪烁地瞧着堵在门口的这两个男人,神情不善。正当我准备上前闻讯的时候,那个黑西装突然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陆桑,好久不见了,请不要误会,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我眉头一皱,而旁边的队员也都诧异地看着我。
说实话,我虽然觉得面熟,但是却并不认识我面前这个黑西装。于是我踏前一步,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那个黑西装急切地挥手说道:“陆桑,我是直野啊,武田直野——哦,你应该不认识我,但是我见过你两次。你还记得你在仰光的时候,去见加藤社长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还记得我不?”
白露潭手上的强光电筒照射在了黑西装的脸上,看到这副跟高仓健差不多的面容,让我把回忆拉回了以前的岁月。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飞掠而过,我想起来了,这个自称直野的家伙,我确实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我在江城的某会所里跟加藤原二起冲突时,他便是旁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