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寰七宫 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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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外游荡什么!”
司苍绝天微微心虚地撇开眼,“以后,朕会注意的,邱老,再麻烦您了!”
看着司苍绝天虚弱的脸色,邱太医的火气骤然熄灭,叹道:“皇上,你还年轻,身体不好就好好调养,也怪老夫学艺不精,但那医神不是还有传人吗,找到后,你的身体会好起来。”
邱太医语重心长地说道:“听老夫一劝,莫再折腾自己了。”
“好了,暂时没事,”邱太医脸色又一变,看着一直默然静立在旁边的太子,语气几分冲,“太子,陪老夫走一程。”
心知对方定是有什么话要说,司苍卿微微颔首,看了眼司苍绝天,“父皇,你好好休息,儿臣待会再来看你。”
凤岚一如既往地如影子般跟在身后,司苍卿则是陪着邱太医走上一程,却挨了无数白眼。
忽然停下脚步,司苍卿淡淡开口:“邱太医,有什么便说吧!”
又是一个白眼,邱太医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太子殿下,皇上的身体越发地虚弱,你还是让人早日找到医神传人吧!本来,还能多支撑几年,”说到此,又给司苍卿一个白眼,“结果你一回朝,皇上将政务都交给你了,也就什么不担心了,越发地不爱惜自己身体……”
静静地听着邱为说了半晌,原来这老太医如此不待见他,便是因为这个事情。
心里似乎有些模模糊糊的思绪,司苍卿忽然开口道:“父皇为何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邱太医一怔,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许久,只是一声叹息:“心病还须心药医啊!”否则,就算找到医神传人,以司苍绝天这样漠不关心的态度,怕也无济于事。
不再多说,邱太医又嘱咐了几句,便径自离去。
心病还须心药医?司苍卿站在原地,沉思了半晌。司苍绝天深重绝心蛊,他早知道;但这心病……
“岚,心病是什么?”司苍卿回过身,问向凤岚。
刚才老太医的话,凤岚都听在耳中,沉吟了一下,才道:“就是,陛下应该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心结?”司苍卿依旧疑惑。
“心结,”凤岚有些为难地解释,“比如,什么事情,或是什么人无法放开,都可能会成为心结……”说着说着,声音竟不由得低了下去。
“柳子问?”司苍卿忽然想到那日与皇帝的密谈,加上他所了解的事情,以司苍绝天的性情,那心结应该就是柳子问了。
甩开莫名的情绪,凤岚反问道,“丞相怎么了?”
“父皇的心结,应该就是他了,”司苍卿淡淡地说道,简短地说了下二人的关系后,又问:“为何父皇会为此而产生心病?”
虽然司苍卿说的简短,但凤岚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那皇上与丞相的关系……很明显,不是那么简单。只是司苍卿不懂情事,所以才无法想透。
这种事情,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
◇苍◇寰◇七◇宫◇
“岚?”看着受到惊吓的凤岚,司苍卿语气加重了些许,“这几日,你究竟怎么了?”
每日的情绪都很低落,不但不再笑了,反而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似乎……
司苍卿眼神一凛,声音冷硬,“十四与你之间发生了什么?”是了,追究起凤岚的变化,便是那次上元夜,准确的说,是和莫之言回来之后。
心惊于主子的敏锐,凤岚忙开口,“主子,凤岚没事,与十四也没发生什么!”
“真的?”司苍卿面色冰寒。
“真的,”凤岚忙不迭地地解释,编着拙劣的谎言,“可能……受了些凉,所以,所以这几天,凤岚有些精神不济。”
心里淡淡的不悦慢慢消退,司苍卿没有追究,只道:“不许骗我。”又补充了句,“累了就去休息。”
“凤岚不会骗主子,多谢主子的关心。”凤岚幽幽一笑,看着刚才还冷酷异常的司苍卿此时恢复了寻常的淡漠,心中情绪万千……
这样的关心,这样的温情,全是真实的啊!
够了!敛起眼中万千纠结的情绪,凤岚似乎恢复了之前的精神,低声对司苍卿道:“主子,关于邱太医所说的心病,凤岚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
“凤岚以为,”咬了咬牙,凤岚还是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若皇上的心结真的是……丞相大人,那应该是……”
“是什么?”司苍卿不解地看着吞吞吐吐的凤岚,催促着问道。
“是,心系之人。”不敢看主子的脸色,凤岚声如蚊呐。
心系之人?司苍卿若有所思,就是说,皇帝喜欢那柳子问了?是这样吗?看来他还是直接问问当事人吧!
“走吧,”司苍卿忽然开口,便率先朝着皇帝的寝宫走去。
看着前方的身影,凤岚舒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的猜测会惹来主子的不悦呢!转念一想,凤岚不由得苦笑,主子是根本不懂那种情感吧,所以才会丝毫不在意。
“父皇,为何不愿治好你的病?”司苍卿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躺在床上的男子,语气淡然。
“卿儿,别听邱太医瞎说,”司苍绝天慈爱一笑,“这次是不小心……”
司苍卿不相信他的解释,淡淡地开口:“是因为柳丞相?你喜欢他?”
“咳咳……”猛然听到司苍卿的话,皇帝剧烈地咳嗽起来,状况非常不好。
半晌,司苍绝天才停住咳嗽,苦笑地看着司苍卿那双仿如无法映入一切的双眸,示意了所有人退下之后,才轻叹了一声,坦白道:“卿儿,你知道了?”
原来凤岚猜对了?司苍卿更加不解,“你喜欢他,和你不愿治病有什么关系?”
“卿儿,你不懂,我说了你也无法理解。”司苍绝天无奈地笑了笑,“以前背负着皇帝的责任,我必须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可是,正是因为我是皇帝,才无法和他在一起,是我亏欠了他;如今,我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些皇家的担子,此生也无所求了,就这样去了,也没什么。”
“你喜欢他,为何不和他在一起?”以前的就不说,既然现在没有了皇帝的责任,为何不在一起?
“所以说,卿儿你无法理解,”司苍绝天疲惫地笑了笑,“等到你喜欢上一个人后,才能体会那是什么感觉。”
默默地看着对方,司苍卿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不懂喜欢是怎么回事,但是你的病必须要治;你想和柳丞相在一起,我便帮你。”
猛然看向司苍卿,司苍绝天一时愣住。
……
夜,风吹过些许花香,微微凉意。
凤岚忙起身去关窗,抬头却见又是一轮明月,与上元夜的一样。
站在窗前,有些恍惚。只有这样的夜,他才可以尽情地想着那些漫无边际的可望不可即的事情,在思绪的世界里,没有任何顾忌。
“岚……”
忽然被打断思绪,凤岚连忙转身,原来是司苍卿回来了,今夜他在皇上那儿用晚膳,因为之前自己编的谎言,便被打发回来休息。
“主子您回来了,”凤岚淡笑着迎上前,伸手替他解开披风,“皇上没事了吧?”
“嗯。”司苍卿应了声,遂垂眸冥想着什么。
“主子?”
“岚喜欢我吗?”想到今日之事,司苍卿忽然问着凤岚,司苍绝天的话云里雾里,他不懂;前世那凤傲竹也是如此,总是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做着不可理喻的事,只因为一个喜欢。
“主子……”凤岚大惊,即刻跪下,“凤岚不敢。”
砰砰急跳的心,不知是被惊的还是被吓得。
微有不悦,司苍卿沉声道:“起来!”
立刻起身,凤岚垂首恭敬地站立。
司苍卿又问了声,“你不喜欢我?”要不然,刚才怎么那样的反应?
飞快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凤岚复又低头,重复了声:“凤岚不敢!”
“罢了。”仅有的一点好奇心被凤岚给磨灭了,司苍卿也懒得再去追究,“替我更衣吧!”自从接受凤岚的近身后,他也便将一切交由对方打点。
“嗯。”
一切似乎恢复到正常,直到凤岚准备回去休息时,他忽然又转身,犹疑了一下,便开口问道:“主子,为何问我喜不喜欢您?”
为何,问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问题?
司苍卿不甚在意地回了句:“有些好奇……”
只是有些好奇啊!凤岚默然地回到外间,愣愣地坐在床榻上。
心口弥漫着无边的失落:原来,他真的有期待着什么啊……
代天巡狩江东府(一)
水患,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棘手的大问题,正如中国古代那令人忧患不已七次决堤改道的黄河一般,作为这个大陆上最大的一条河流南江,也是水灾成患,其干流便是纵贯于苍寰腹地。历代帝王,因为南江水患,俱是焦头烂额。
六月中旬,飓风横扫南江流域,倾盆大雨连日不绝,南江水位急速高涨。
太子东宫。
司苍卿站在窗前,大风夹着雨水,不时地吹进房间,打湿了周遭的地面。外面,雨幕织成一片苍茫,那震天动地的雨声,让人几分心悸。
“主子,”凤岚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站在窗边淋着雨的司苍卿,忙赶了过去,伸手关起了窗扇,“这雨大风大,您衣服都淋湿了。”
边说着边拿起干净的衣袍,欲为司苍卿换上。
“岚,影卫那边传来消息了吗?”司苍卿淡淡地开口。
手上动作不停,凤岚一边为司苍卿擦拭着雨水,一边说道:“路上雨水太大,派去的影卫一时被阻在途中。主子,只怕……”
历史上的南江水患,他也知道一二。只是近几年来风调雨顺,雨季的时候只要派人防汛,并没有很大的涝灾。可这几天京城的天气,实在是令人堪忧。
“你明天收拾一下,”司苍卿走到书桌前,拿起笔毫,“过几日,我们就赶去江东府。”
看这几天的天色,司苍卿心中有了几分计较,那多雨水的南江一带,若这样下去,怕是有水患之嫌,届时,江东数百万人怕就要在洪水中受亡命之苦了。
“主子认为……”凤岚心里一惊。
“嗯,”司苍卿颔首,不再多说,提笔拟着这离宫后的一些安排。
看着又忙碌起来的司苍卿,凤岚轻声叹气,走到门口,眼神担忧地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半晌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
“卿儿,”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皇帝不耐地摆手阻止通报的太监,匆匆推开司苍卿的书房门,“听说,南江江东津流一带,河堤已决,是不是真的!”
司苍绝天急促地呼吸,脸色发白。
司苍卿抬眸看向对方,“父皇,你先坐下。”然后,偏头看着站在一旁面色整肃的柳意,“柳意,你说吧!”
“回皇上的话,今晨接到驿报,津流交界处,南江河堤溃决数百丈,原本护堤防汛的数千民夫尽数亡命水中,如今洪水向腹地犯流,殃及邻近数县,涝区广连数百里。”
闻言,司苍绝天脸色死白,剧烈地咳嗽起来,司苍卿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淡淡地说道:“父皇,事实已定,莫要着急。儿臣会处理好的,你还是好生休养。”
“卿儿,”捂住胸口,司苍绝天神色怆然,“如今,我还能有什么心思休养?江东涝区,现在有不知多少黎民百姓正遭受着洪涝之苦,我又如何能够安心?这南江河堤,竟在我在位之时,溃堤决流……”
“父皇,你莫要自责,”司苍卿语气平淡,“不是你的错。”
是的,自司苍绝天登基以来,他便一直敦促两江知府与官员修护河堤。而此次,若说连日暴雨是导致此次水灾的外因,那河堤决溃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十数年来,秦家手下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攀附官员们上下勾结,偷工减料、克扣河工薪饷,导致所修筑的河堤根本达不到预定的标准。
“卿儿……”毕竟是一代帝王,司苍绝天很快恢复了镇定,看向对方,“你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