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女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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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学商科就学愿意学的呗。”她安慰他道。“不知道学些什么,其实我并不爱学习。”这一点程雪深有共鸣。当初她也不愿意学医,家里情况不好,不学就没出路。可像他家里这么富裕,完全可以学些自己喜欢又用的上的科目。“听说市场营销不是很好玩吗?我的同学说做销售感觉就像打仗,很刺激,虽然也很累。你家里不是有工厂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家里一团乱麻,我不想插一手。”这种话在程雪听来无异于虚伪,同时令她这个穷人家的孩子内心很不平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费尽心力只能温饱却知足,有人含着金钥匙出生还喊冤。“你如果经历过我的人生,看法就会不同。”程雪叹口气说。她说完立即后悔,怕引起他的追问,惹出不堪的回忆。结果不出所料,一诺还是问了。“问什么?小屁孩儿懂什么?”程雪说出又立即非常后悔,怎么能这样伤他的自尊心呢?他果然低下了头,看着海面发呆。
这之后程雪又晾了他几天,另外也因为工作忙,每天回家双脚都像灌了铅不愿意再挪动。丽莎需要她的陪伴,和她讲解少儿节目里那个做了三十年孩子王的老阿姨如何如何厉害,会讲好多好多永远讲不完的好听的故事。她也趁机学些英语,跟着丽莎看小朋友节目这么学反倒不会有压力。她甚至学到了老师没有教过的尿尿和拉屎,虽然这是和吃饭一样重要的事,但无论谁都害羞提及。
房东从澳洲出差回来了,讲了那边的情况给她听,却没见带回任何礼物,好在她从来没指望过,并不是说她经常买给丽莎零食就会希望有所回报。在这边这么久,换了好几个房东,印度人,白人,毛利人,上海人,都见识过了,房东与房客之间就是那么回事,*裸的金钱关系。她不以为然更是因为这比起国内虚伪的亲情和友情还要实在一些,简单一些,不会让人累得窒息。房东慨叹着这边除了车便宜之外,什么都比那边贵且不好,最要命的是赚钱难。程雪很不理解,他一个奥大毕业的硕士还说难,那岂不是没人觉得容易了?还好吧,我的工作就不错啊。尽管地位比不了国内的医生,那时候是女王,被病人家属捧上了天,偶尔不注意发自内心的照顾一下,他们就感激得五体投地。这里只是一个发牌客,和餐厅的服务生没什么区别,他们端过去的是盘子,我发出去的是纸牌。来来往往的客人谁也不会记住你,更不会感激,除非你能让他们赢钱,而那是绝不可能的,所以就永远不会有人在乎你。
一诺得不到她的电话也不好意思打给她,他已经掌握了她的作息时间,闲下来就去赌场扔两个硬币,买一杯酒坐在吧台上看着她,并不想打扰。程雪工作时非常认真,这也是必要的工作要求,一旦发错牌会影响某些人的情绪而招惹祸端。一诺远远看着她的眼神和动作常常陷入痴迷,那种敬业的精神和娴熟流畅精准的动作是他永远也不可能做到的。他觉得她就像一个轻盈的精灵,尽管表情严肃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灵性。他也经常失落,比之于她,自己实在玩世不恭,不由得产生深深的敬意。这个脸上并没有岁月痕迹的女人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个疑问在他心里久久徘徊,使她成了谜一样的有待发掘的宝藏。程雪短暂的休息时会走到他身边故作惊讶地发现了他,和他喝上一口柳橙汁,其实从他一走进这个闹哄哄的地方她就能感受到并细心留意他在做些什么,和什么人交谈。这倒不会影响她的工作,身为发牌客,也要随时留意场内的赌客是不是有人在作弊,尽管这种情况不常发生。一个人很难作弊,只有两三个人合伙还有机可乘,不过一旦赢多了也很快会被监视器后面的眼睛发现,然后在禁止栏内贴上他们的照片,一旦再来就会被警察毫无商量的带走。警察当然不会客气,因为他们的薪水来自于赌场的纳税。而有意思的是,赌场的钱都是中国人送来的,又被中国人赢走。一排排留学生占据着老虎机等待着爆机,一旦爆机就有千万巨奖可拿,据说是由社团组织的行为,每个人都发小时薪水。连续爆了两次之后,赌场和警方通了气,将一百多个留学生的照片悬挂出来才算平息。后来每天还是黑头发攒动,没什么变化,总之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她发薪,她也无所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经常跟同事们吃饭,但为了躲开一诺还是对那个曾打过她主意后来知难而退的毛利同事建可变了脸色,跟他有说有笑。一诺看在眼里很上火,没有流露出来,只是灰溜溜的走开。这段时间并没有一天曾接过她回家,为此一诺恨死了她的车。“如果她没有车就好了。”他独自叹着。他倒并非有什么样的目的,五光十色的城市只有这个喧嚣热闹的赌场才能吸引他前来。同学们经常去白宫和裸女秀看夜场节目,他看了几次觉得无聊不再去了。小一点的留学生就去按摩院,而像他这么大的没有去那种地方的,因为找个女朋友更为划算,于良心也稍安。都不能去,就只有赌场还行,否则一个人去哪里?海边和电影院还有K房都要成双成对才勉强能玩一下。而在这个赌场,程雪像一颗明珠一样闪着熠熠光辉吸引着他的眼睛,让他无限流连。
“怎么?躲着我?”“没有啊。最近快到年假,大家都没心思干活,经常出去。”程雪若无其事的喝着,环顾着四周的赌客,并和几个熟客摆手微笑。“一会儿我能送你回家吗?”“我的车已经修好了啊,你不用客气。”“我想请你看电影,跟你聊聊。”“聊什么?”一诺被问得不知所措,确实不知道聊什么,生活就这样,有什么可聊的?男人之间的事不能聊,女人之间的事也没话讲,学习上的事都不感兴趣,工作上的事自己又不懂。他低下了头,喝了一大口酒,脸上立即出现了红晕。“酒不是这么喝的。”他还要向吧员要酒,程雪夺过了他的杯子说道,然后把自己的柳橙汁递给了他。一诺觉得很兴奋,他看到杯子上残留着她的口红印,狠狠地咬住它一口喝了干净。“我看你呀,是该找个女友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她泯着嘴笑,说完就回去继续工作了。一诺又喝了几杯酒,头一晕,不料哇哇的吐出来,程雪赶紧请了假送他回家。
在车里一诺一直在吐,不知哪有那么多酒可以吐。车里弥漫着污浊的味道,薰得程雪头晕,不得不回家洗了淋浴,喷了好多香水。“你好些了吗?”喝完一杯红茶一诺脸色好了些,程雪将一块毯子给他搭上,他的脏衣服已经被丢进了洗衣机。“我没事,我还是回去吧。”“你这样回去警察会吊销你的驾照,还会被判刑,另外你总不能把我的车开走吧?”“我忘了车还在停车场里。”他长出了一口气,缓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今晚就在沙发上睡吧,或者我送你回家?”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么晚了敲门会吵醒房东的,我没带钥匙。”“你真是个乖孩子。”说着程雪伸出手抚摸了他的脸颊,可是她立即后悔这么做。昏暗的灯光中一诺的脸活像个小孩,让她忘记了情境,不自觉地那么做了。一诺的脸一直发烫,昏昏的睡着了,做了一整晚的好梦。
清晨起来难免房东尴尬了一下,不过还好,其实昨晚听到了说话声只是没有起来看。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行为,以前租给几个留学生不知道每天有多少离谱的事情发生,他们早就适应了。不过这次稍有不同,一诺稚嫩的脸让朱迪心里一惊,不免生出几分狐疑。当然面对一脸抱歉的程雪她不能表示出什么来。等他们走了,朱迪赶紧跑到正在熟睡中的老公耳边阐述了自己的担心。老公本来对程雪的事就有一种莫名奇妙的责任感和关切度,这回自然和老婆同心同德,一致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至于到底有什么,他们谁都没好意思说。静观其变吧。这件事成了两口子几天的谈资,密切关注着事件的进展。对于老公来说,这辈子也不指望能占到程雪的便宜,但这种略带桃色的事件跟踪起来也有类似的*。
送他取回车子,以免停车费累计得吓人。他们又开始漫无目的了,一诺提议去群岛湾转转,正好是周末,不如去一次也无妨。那是个美丽的地方,程雪没去过,只是听无数的人提起,这次正好去。他们开着一诺的车出发。他的车是二手凌志,挺宽敞的,程雪不懂车,听他讲了一路各国的车的品牌和特点,感觉他真聪明,居然知道并能记住这么多。但又一想男孩子都喜欢车,没什么希奇,正如女孩子都喜欢衣服。“丽莎对你印象很好啊。”她问道。“没什么,我只是跟她说些她感兴趣的,我喜欢小孩子。”“什么是什么潘?你让她叫你什么?”“彼得潘,一个童话人物。”“是哪部童话里的?”“他是英国家喻户晓的童话人物,其实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童话。说的是一个永远不想长大的少年的故事。”“他成功了吗?我是说他最后长大了吗?”“你说呢?”“长大了就没意思了,应该没有。”“你当初也不想长大吗?”“我想,可现在后悔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
开了三个半小时,一诺有点累,下车找了个麦当劳吃饭休息。路上很拥挤,只有双车道,一不留神就会越界,所以开得很小心,就很累。风景是全新的,令程雪赞叹不已。尤其是远远的看见一个山坡上几十匹马在吃草,都像油画里的马一样静止不动,别提多美了!而起伏的群山竟然看不到一块裸土,真算得上人间的福地。这样的风貌比起老家东北不知好过多少!“不过东北有东北的风物,那雪落荒原的寂寥也是哪里也比不了的。”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万里之外。“我还没有见过万里雪飘是什么样子。不如我们圣诞节去南岛过?”她没有应声,沉默的看着窗外,这左一遭右一遭的旅行似乎早就超越了应有的界限。
从麦当劳出来,程雪抻了抻酸了的腰,看着头顶浑圆的大太阳说想去游泳。他们把泳衣换上,打乱了原来的旅行计划,先下了海,可出乎程雪的预料,一切都乱了。天空阴沉下着瓢泼大雨,将本来欢畅的漫游变成一场生命的洗礼。一诺抱住她的腰,在冰冷的海水中,凌厉的雨水中,呼啸的风中向她表达爱意。“我们还不熟悉,不了解。”程雪挣脱开他的双臂,雨水让她双眼迷离。“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你是爱我的。”“我的苦?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我知道,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注定要发生什么。”“我冷,我要上车。”一诺还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她搂起双臂瑟瑟发抖只好作罢,把她扶上岸进到车里。一诺将油门踩到底,希望暖风快些出来,把外衣给程雪包住,程雪还是发抖,嘴唇苍白。一诺一点不冷,看着程雪雪白的躯体热血沸腾。程雪虽然极力抗拒,但实在太冷了,还是被他抱住,任凭他同样颤抖着的双手的抚摸,嘴里颤抖着说:“我不爱你,抱紧我。”
几年前她躺在一张温暖的婚床上,紧闭双眼等待着一辈子痛苦的第一次。灯光透过眼皮粉红一片,双手紧紧攥着大红的被褥的边,心里怦怦直跳。那是一个平庸的新房,四壁刮着大白,贴上亮晶晶的大红彩纸双喜,床的对面墙上是一幅数码合成的婚纱照,她和平庸的丈夫像这个地区所有新婚夫妇一样在乱花纷飞的背景墙下矫揉造作的笑着。那微笑代表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从此不再有青春的羞涩和莫名的感伤,从此不再为未知的未来而迷茫。我有个家了,像这片土地上所有渴望幸福的年轻人一样,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泪水将浓妆模糊,拙劣的眼影黑黑的粘在睫毛上很难受。醉醺醺的丈夫双眼迷醉,送别了胡闹的朋友们一脚踢上房门,掀开面前刺眼的红潮,亵渎了创世之初就被禁忌的童贞。任凭她怎么喊叫都不能打动他,反而刺激得他下身的动作更加猛烈而迅速。从这一刻起,在她灵魂深处的那个声音就经常轻轻告诉她:这个人不爱我。她抽泣着用纸巾擦拭着永远也擦不掉的落红,哀伤地看着身旁呼呼大睡的陌生的男人,下身的裂痛加剧了她的彷徨。“就是这样的吗?”这个疑问在房间里空虚的回荡,没有人能给她回答,因为从这一刻起,没人在乎她的感受,命运之河横在那里,她必须独自趟过。她不再和这个房门之外的任何人有关系,她忽然一下子感觉不到展览在橱窗里的虚荣和自由,只觉出作为私人物品的孤寂和羁绊。
“我冷,抱紧我。”一诺身体滚烫,嘴唇冰凉,他的手上下摸索却包不住她*的身体。暖风已经吹了好久她依然觉得冷,她像一个被南极冰盖封了几万年的猛犸象要用宇宙中最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