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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T台上的管家先生-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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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林抬眼静静看他:“我还以为你看不起模特。”
  “我以前谁都看不起,不止模特。”段非回看骆林:“已经得到教训了。”
  骆林又看了他两秒钟,把眼神收了回来:“你想装什么风格的?”
  “我不知道什么风格是什么风格,书店里选了几本看得顺眼的拿回来了。”
  骆林深吸了一口气:“先说明,在这方面我一点也都不专业。你不要当真,图个乐子就好,行吗。”
  “嗯。”
  ……
  段非拖着一条断腿不方便,两个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完了四层楼——地上三层地下一层。等到参观结束了太阳光也过了最好的时候,房子里只有零散几个房间里接了光秃秃的电灯泡,于是两个人便窝到了光线最好又带着大天井的阁楼上,还把装书的箱子也一并硬搬了上来。阁楼上积了些灰,地上没坐的地方,段非把箱子倒过来,翻出最底下的一条小毯子。骆林看了看段非,接过毯子在地上铺平整。
  毯子并不大,两个人只能并排坐下,把书放在地上翻。幸而毯子小却厚实,地面上的冷没怎么传到身上来。两个人每拿起放下一本书时都会扬起尘,但是骆林却意外地没觉得脏。
  “主卧的色调你觉得什么颜色好?”段非问骆林。
  “又不是我住……你自己看。”
  段非从书上翻出了一张西班牙风格的卧室图片,墙壁是晃眼的明黄色:“这个颜色怎么样?装饰用五彩的玻璃,加上横条纹的图腾手纺布,还有这个植物……”
  “好看是好看,但是这种特别热带的风格……你要真喜欢就选这个。”
  “给我爸住。”
  “不行,”骆林迅速否定,“他住进来没三天就会犯高血压。”
  “这个呢?”段非又翻到一页,“这个床你不觉得特别……”
  “段非,你爸快六十了,你真的觉得他会喜欢一张银光闪闪的金属床……?”
  “那你看看这个……”
  骆林诧异地发现,段非在问他的意见时是异常认真的——段非每每费劲心思的找出一个个他喜欢的设计,骆林再一个个的反驳回去。他一开始以为这是段非在故意逗他玩,挑些极端的设计,后来才发现,那是因为段非的喜好和他的性格像了十成十。
  段非喜欢的颜色都带有高饱和度的,更喜欢让那些颜色的冲突色化为室内的各个元素,相互对撞,让人想起前卫主义那一套。他喜欢的材质也是以玻璃和金属居多,都是让人觉得有距离感的东西。每个他给骆林看的设计都对住户的审美要求非常高,所以骆林知道段长山绝对不会喜欢。
  但这并不意味着段非的品味不好,而很可能与此正相反。
  既然段非这么认真,骆林也不好意思糊弄过去。他也拿起书仔细翻看起来,看到觉得好的例图便递给段非,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真正的讨论起来。
  ……
  “主卧真要用棕色吗?”
  “可以用很深的棕色。像你刚刚给我看得那个全黑白的卧室,把床头板换成深棕色的木头,粗一看也没什么大区别。”
  “没什么大区别干脆就用黑色……”
  “和黑白配在一起的颜色要特别强才能跳出来,更适合年轻人。选深棕色的话大地色系的不少能用,其他的一些淡色也适合,很安眠的。”
  “我不要木头地板。”
  “谁也没逼你用木头地板……铺地毯好了。”
  “然后在床前再摆张羊皮毯子,像这样大点的。”
  “……铺吧铺吧。”
  “再加一个dressing bench。”
  “……加。”
  ……
  “浴室的墙面我想全贴大理石。”
  “……好啊 。”
  “真的?那你看这个,墙面是淡颜色的大理石,洗手台和淋浴之间有一条天花到地面的白色led灯带,感觉很棒……不过你是不是不喜欢led?”
  “这种设计的话我也觉得很漂亮……感觉好像浴室里有一扇很细长的窗子,led的光像是外面很强的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
  “那就这个。还有浴室里放独立浴缸还是按摩浴缸好?”
  “独立的吧,按摩浴缸没什么家的感觉……”
  “那买个椭圆形的独立浴缸?还是那种古典四足的?“
  “……这是你的房子还是我的房子……”
  “那我不问了。”
  “……”
  “你是不是也觉得椭圆形的好?”
  “……”
  “古典的有点太老气了。”
  “……”
  “……古典的?”
  “段非,我从没见你这么啰嗦过。”
  ……
  这样的对话往复继续,太阳在他们头顶的天井之外慢慢变换角度,光线渐渐地变暗。此时段非在讲,骆林在听。 骆林吸了吸鼻子,发现身周略微有些冷。房子太大太空,幸好是在阁楼,感觉才好受了一些。段非和他之间的距离似乎比开始时近了一些,骆林的左手臂已经微微贴上了段非的右臂。每次段非低头去拿身前的书,骆林都能闻到他脖子后面传来的一阵带着温热感的,非常淡的香味。
  那种香味是段非惯用的古龙。不是知名的牌子,段非却一直在用,大概已经有了几年,没有变过。古龙的瓶子是黑色的,有一回骆林在灯下擦拭,发现黑里透出些墨绿色,质地让人想起某种宝石。
  离开段家之前,如此的琐碎家务日复一日,骆林却从来没觉得闷过。佣人们没有一人像他一样待这么久,他不理解他们为什么离开,他们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想留下来。
  原因大概也没难么难懂。别人眼里看到的只是古龙水的瓶子,他看段非的物事都像看一件宝贝。
  ——也许是骆林神情不对,段非转过头来看他:“……骆林?”
  骆林微微笑了笑:“我在听。”
  他的确在听。
  段非从小就不怎么爱说话,也不会说话;烦躁的时候段非会毫不掩饰地嚷嚷,真正难过时嘴巴反而像个蚌壳。等上了高中段非一开口总要蹦上几句脏话,为这口癖被他妈或轻或重地抽了几次耳光,但没改回来。等到夫人过世了,段非堕落得变本加厉,骆林又好几次都想在他张口时侧过头去,并不忍听。
  所以现在当段非少见的,以他并没有见过的姿态和他聊天时,他一字一句都没有落下。
  段非在跟他讲楼梯的式样,比划着在他面前划出一个矩形的轮廓。“我刚刚看到一种能储物的楼梯,你能从正面或者侧面把它拉出来放东西,是不是很方便?”
  骆林笑了笑:“是挺好的。但是拉出来推进去,也很费力气吧。”——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把杂物理好的场景,大概不会太轻松。这实在是因为这些对话让他有了幻觉,好像他们设想中的房子,是他——和段非的。
  不过那样也就不是单单的一个房子了,大概会很像一个家。
  这联想莫名其妙却又有种骆林不敢细想的诱惑力。他不想陷入昨天那种状态里去,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
  段非从家里带来了剪刀和胶带,一并放在了箱子里。临走前他们把选好的装修样式从书上剪下来,一张张地分别贴在了各个房间的墙上。“这样以后就不会忘了。”段非拍拍手上的灰,回头看着骆林。
  骆林也看着他。
  “回去吧。天要黑了。”最后骆林说。
  在餐厅的天花板上亮着光秃秃的一个灯泡,那是因为天色已晚,他们在下楼时开的。在墙上贴完了最后一张图片,骆林把这灯关了,和段非一起向门外走去。
  至于那些书和那张毯子,他们没带回去。它们保持着被翻开被铺开的样子,静静地躺在阁楼上。
  ……
  司机在门口等着他们。 段非坐在车后排的左侧,骆林做在后排的右侧,两个人各自微微转头看向窗外。他们来时也是这样,并不怎么交谈,回去时却更加的安静。司机抄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不知道后座的那两个人究竟是是在这茫茫的一片黑夜里看见了什么。
  回上海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极其长的隧道。在驶入隧道时,车子有一瞬间没入了完全的黑暗。
  而那个瞬间,段非把右手放在了骆林的左手上。
  骆林的被罩着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他侧过头去看段非。
  段非没有看他,脸还是对着正前方,没有什么表情。然而他的头微微低了,眼睛垂着,眼神似乎是向着右下,落在他们握着的那双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骆林的错觉,随着段非无声地一呼一吸,他胸口的起伏似乎变得非常明显。
  骆林不再看段非,慢慢将头转向窗外。他把右手的手臂抬起来,没被触碰的这只手似乎颤抖得更加厉害,他把手握成了拳,抵在了鼻子下面。
  ……他没有把手抽出来。
  回到段宅要近一个小时。骆林不知道自己应该什么时候把手抽回,也不知道段非什么时候会松手。他不敢动,只知道段非手上的温度幻觉般地蔓延到自己的身上来。
  五分钟,十分钟,两个人都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骆林的手已经微微有些僵了,手腕处隐隐地抻着疼。他微微抬了抬手腕,然后感觉到罩着自己手背的温度慢慢离开了,顿时有些冷。
  骆林把左手收了回来,转了转手腕,放在膝盖上。他看着窗外晦暗不明的天色,眼光却没有一个锁定的焦点。车厢的隔音效果很好,窗外的车流声显得模糊,而他渐渐能辨明身旁段非的呼吸声。车前的绿灯转黄再转红,是他们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从车窗上带着弧度的反光里,他看得见段非肩部以下的身体。段非略微前倾着,背脊是放松的状态,左手和右手交握在一起,左手的拇指抵在右手的掌心上,缓慢地滑动着,一下,两下,透出某种难言的孤独。
  骆林忽然想,段非现在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呢。
  他在反光里看着段非的手,然后闭上眼睛,干了一件他自己也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做的事情。
  ……他把手放回了他和段非之间。掌心微微侧着向上。
  心脏开始以难以言喻地速度猛烈跳动,似乎要从骆林的胸膛里跳出来。他的眉毛已经微微皱了起来,睫毛的翕动将他的紧张彻底出卖。他伸出去的左手从指尖开始发冷,目视可见地微微颤抖。耳朵里像是突然充了血,嗡嗡地回响出他的脉搏。
  在他做出反悔举动的前一秒,段非的手又一次地握住了他的。是以十指相扣的姿势,掌心贴着掌心。
  骆林不想也不敢睁开眼睛。他鲜明地感受到脖子上的血管跳动,自己的心跳声吵得他不得安宁。
  段非的手一点点地加大力气,而他发现自己在虚弱地回应。

    第九章

  “……you had me at he11o。”
  骆林拿起遥控器;抬手将电视关了。狭小的公寓没有开灯,现在因为失去了电视的荧光,再次回复到一片黑暗。骆林将双手覆在脸上;仰头倒在了沙发里,长长地呼吸。胃因为过度饥饿而隐隐地痛,或许他不应该跳过晚餐。
  暗黑中骆林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显示有未读的信息。骆林没去看;只是那么坐着;任头脑里混乱做一团。他想起当车子停在段宅门前;自己将手从段非手中抽走的时候,段非直直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摇头呢。是在说“不要放手”;还是他也不明白着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骆林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这次越界已经让两人之前心照不宣保持地距离彻底瓦解。骆林原先觉得踏出这一步便是粉身碎骨,现在却发现自己从那安静的碰触中得到了某种煎熬般的快乐。
  出现这种状况并不如他所料。他当然可以反复质问自己,试图寻找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但事实不可改变——他没有拒绝段非的靠近,甚至做了与此相反的事情。他一直知道这么做后果会有多严重,但是那个瞬间,那个短暂的他做出动作的瞬间,他的确想那么做。
  ……那天晚上,骆林梦见自己站在了一条空无一人的公路上。公路是沥青色的一条直线,天是雷雨前压抑的灰色。他一个人在这公路上走,不知尽头在哪里。他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而在一片令人不安的沉寂中,远方一辆着了火的轿车无声但飞快地向他驶来。飞驰的车子一直到了他的面前才猛地打弯,车身翻了过来,直直地飞向他。
  他没有跑也没有躲,而是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他站的地方太冷太安静,那被火光缠绕着的车子向他罩下巨大的影子,他能隐约感受到一种温暖。
  ……
  七天里的第六天,段非一早把自己整理干净,然后在与先前无甚差别的时间里,又一次和段非见了面。
  ……他的决定是放任。
  这过程好比蹦极,而他选择了看着自己往悬崖下坠去。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个短暂的过程,在这约定过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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