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烟花更寂寞的城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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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我的身体开始有些吃不消,常常心神不定。有一天工作时,玲姐见我精神恍惚,就叫我回去休息。我没同意,硬撑到了下班。
晚上,回到阁楼,匆匆洗了个澡,便熄了灯睡觉。一觉醒来,也不知梦里见到些什么,只觉得思绪有些乱。去跑完步,还是没静下来,就给玲姐去了个电话,向她请假。玲姐很担心,就要过来,我跟她说只是没睡好而已,她才放了心,答应下班后再来看我。
回到阁楼,却仍旧心烦。坐在床头楞了半天,也不想吃东西。忽然想起从书店拿回来本有关佛法的书,里面正好有提到须菩提,便决定翻出来看。
书里对于须菩提的叙说主要还是他的“解空之道”。梁浩说的没错,须菩提的“解空之道”就是指的“无我、无人、我作、无所不作之诸空法性”。空是指宇宙间的一切事物,因缘所生,因缘所灭。因缘,与空同一。
躺在床上,琢磨了半天,若有明白。因缘和空之间的同一,即是指以寻常的心境对待万事万物,则一切皆成缘,一切也尽成空。所以,缘指的是因空所见,空则是因缘所得。佛教说空,不是空洞的空,不是无因果的空,不是破坏因缘生法的空。只要能空视一切,离一切执,离一切相,不束缚于“我、人、众生、寿者四相”,则就能处之自然地对待,自然也不会破坏因缘生法。
我想到了玲姐。
我是真心喜欢她,这一点不用怀疑,只是对于她的身体,我似乎有点贪婪。同玲姐在一起的时候,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老觉得她哪一天会突然从我身边消失,越是这样感觉,我就越有一种要占有她的欲望,以至于同她做爱的时候,自己就像只饥渴的野兽,久而久之,身体就出现了不适。想到这里,我似乎悟到了点空道和因缘:空,即是指不要有贪恋,不然,则容易陷入欲望深渊;因缘,即是一切顺其自然,不可执拗。
“原来如此!”我长长的吁了口气,起身到阳台。是时,艳阳高照,天高气爽。
等心情完全平静下来后,我就回到房间,继续写一篇之前没写完的小说,一直写到晚上玲姐过来。玲姐带了两个便当,还有一大堆水果。
“还没吃晚饭吧?”
我看着她感激地笑了笑,才发现一天都没进食的我早就饥肠辘辘了。
“把我的也吃了吧。”玲姐看我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以为我是饿坏了。
“不了,还有水果呢!”我一边吃一边笑着看她,“你也吃啊。”
她便拿起饭吃,一边又夹些好吃的菜给我,我也不时望望她,活像是一对年轻的恋人。
吃完饭,玲姐把我的衣服洗了,又要帮我收拾房间。我不忍她操劳,把她拉到床边,帮她揉搓洗过衣服的手。玲姐温柔的看着我,我轻轻地吻住了她,然后慢慢地脱了她的衣服,和她交织在一起。这次,我再不像往常那样急切,玲姐感觉出了我的不同,配合着发出反应。我与玲姐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完事后,我们看着彼此满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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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开学的时候,碰到了任言过生日。
梁浩他们好像也没别的朋友,就邀请了我,当然还有房东大爷和他的小孙女。这回,梁浩穿上围裙又做起大厨来。任言虽是小寿星,却主动做了副手,在那里切菜打杂,我就负责端盘子。不到中午,就整出来满满一大桌来,大爷直夸我们能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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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就这样结束了,我又开始返回学校上课。
我读的是工程技术,实质上我并不感兴趣,这跟课程的繁琐多少有些关系,还好难度不是特别大,整个大一我也就没花什么心思学习,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文学书籍上。但是新学期一开始,就明显感觉到课程难度增加了不少,压力也就大了许多。我倒也不是轻言退缩之人,多花了些时间,勉强还是能够对付。只不过对前途多少开始有些迷茫。
因为要上课,我在书店工作的时间也有所调整,改为晚上六点上班。
放暑假时,书店只经营到七点。由于书店的主要服务对象是大学生,开学后,生意明显好了很多。大学生们都很喜欢晚上来逛书店,所以,我六点赶过去也正好能帮上忙。有了之前的经验,现在工作起来自然熟门熟路。课程不那么紧的时候,我就去玲姐家。平时也照旧忙里偷闲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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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一月,我竟然收到了那家知名杂志社寄来的信件和稿酬领取单。信里告知,我的小说已经被发表。那可是F城最畅销的文学杂志,我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我拿稿酬单到邮局取了稿酬。稿酬倒不少,我买了条手链送给玲姐,她非常欢喜。晚上,我又请梁浩和任言出去搓了一顿。他们知道我是用稿酬请的客,就没给我客气。
那段时间里,也不知道是创作需要还是别的什么,我也有意无意地向之前的舍友打听过郑民。得知他在宿舍里跟大家相处得很好后,我不但没有被排挤的感觉,反倒还挺高兴。自从我们那次集体告密之后,学校领导也非常关心郑民,为了缓解他的家庭负担,还特意给他在学校里谋了两个勤工俭学的职位。其实,光是上课也能感觉出他跟以前比起来有了很大变化,人也开朗了很多,这学期还当上了我们班的体育委员。
再过一阵子又将是一年一度的校运会。按学校要求,每个班都得有五人参加,这将直接影响到年终的优秀班级评选。同学们对运动倒是非常感兴趣,篮球,足球之类的玩上一整天也不会觉得乏,但说到硬性要求参加校运会,就没几个人愿意报名了,这可难住了新上任的郑民。我便主动报名参加大家最不愿意的三千米长跑,意图其实很明显,就是主动跟郑民示好。在我的带动下,其他项目也开始有人报了名。对此,郑民表示了感谢。报名之后,早上的晨跑我就从没落过,晚上还叫上梁浩去打个把小时的篮球,体能训练可以说做的非常到位。&;nbsp;
按照当时的状态,要拿一个好的名次基本上不成问题。梁浩和任言对我很有信心地说要去观看比赛,还指明比赛后要去F城驰名海外的那家火锅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七章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我正在书店上班。
眼看着就要打烊,一个秃顶的男人走了进来,原来是我们学校主管学生工作的李主任。李主任整个脑袋就后脑勺还剩几根头发,因此额头就显得特别宽。他戴着一副棕红色老花镜,气色倒是很不错,像是有什么高兴事。
我忙上前问好。“主任,你好!”
“你也好!”主任的记性不错,马上就认出了我,“你是郑民宿舍的,对吧?”
“是啊,我去过你办公室两次。”
“是吗?”主任显然已经记不起之前我还因为目睹别人跳楼被叫去过他那里,他也并没打算要问,就说,“原来你在这里打工啊!”
玲姐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见是我们学校的领导,就打算过来打个招呼,却蓦地站在了那里。同一时间,主任也看到了玲姐,也是同样的反应。
“小玲,怎么会是你!”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
主任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玲姐却并不理会,我注意到她穿高跟鞋的脚使劲地撺着地板。
主任又准备再说点什么,谁知玲姐突然瞪大了眼睛,咆哮到:“滚!”
“小玲,你……”
“滚!”玲姐再次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我不知其因,夹在中间有点为难。
“你这又是何苦……”话没说话,玲姐抄起脚上的鞋子就朝主任砸过去,他也没躲,身上被砸了个正着。
主任从地上捡起鞋子,交给一旁的我,见玲姐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叹息了一声,出了书店。
来不及多想,我忙搀扶着情绪激动的玲姐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然后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玲姐却主动说:“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他就是那个丧心病狂的教授!”
玷污了玲姐贞洁害得她堕胎又离家出走的教授就是主管我们学生工作的李主任?!我心里面说不出的感受。
玲姐趴在桌上哭了一通后,慢慢恢复了平静,我说送她回家,她却不肯。我就提议去护城河走走。
F城离海很远,但护城河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河面刮来的寒气丝毫不逊于海风。我和玲姐走在岸边,只觉寒气直面扑来,我脱下外套要给她披上,她也不肯。
“小莫。”玲姐担心我会生气,“你就让我顽固一回。本来我以为我已经忘记那件事带给我的伤害,但是今晚看到他,我才明白我是自己在骗自己,我只是把伤害冷冻起来了而已,它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淡过。但是我刚才也想明白了,尽管我不能忘记这段不愉快,但是我可以继续选择冷冻它。这样吹着,我觉得很舒服。”
我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但多少也有点担心她会被吹凉。
那晚我们走到很晚才回去。
把玲姐送回家的时候,她嘴唇都冻紫了,浑身发抖。我赶紧找来厚衣服给她披上,然后又去给她冲了杯热咖啡。玲姐捧着咖啡杯,缩在衣服里,好久一会儿才暖和过来。看得我心疼死了。
临睡前,玲姐说感觉好多了。
我还是不放心,睡觉时把她搂的紧紧的,一直等她睡着,我才闭上眼慢慢睡去。
早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钟。玲姐已经先我起床了,正在厨房里做早餐。她把头发扎得高高的,嘴里还哼着小曲,看来多少已经恢复了过来。十点就要参加三千米长跑,现在赶过去应该还能赶上。但是,从昨晚得知那位管理学生工作的李主任竟然是一位衣冠禽兽后,我就对学校里的一些制度产生了严重的抵触情绪。下了不去的决定后,心里面立时越过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跟玲姐说今天的运动会我不打算去了,她说好啊,还说她正想找个人陪她出去玩玩。我就当仁不让地提出要当她的向导。实质上,玲姐好像除了我以外也没别的朋友。
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是“风幻寺”。
我和玲姐爬到山顶时,都累得满头大汗。俩人喘了一通粗气,才恢复了力气。然后就径直去了“香火殿”。玲姐给观音菩萨许愿的时候,我就一直站在旁边的须菩提尊者面前。许完愿出来,玲姐对外面大红漆柱上刻着的李煜诗词产生了兴趣。围着四周看了一圈,颇有感慨地说:
“李煜后期的词就是写的好,那种对亡国的伤痛和对过去的感怀,看得人心痛。”
我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中午时分,我又带着玲姐去“斋戒堂”吃了斋饭,然后就准备去“长安十条街。”
到“长安十条街”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两点,按说当是一天中最热的时段,没想,那里的阳光却一点也不毒,照在身上软软的,整个街道,也是温度适中,给人非常惬意的感觉。
在逛“制艺遍天下”那条街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奇特的东西。原来,这条街之所以取这个名,是因为此街卖的东西全是手工制品,像丝绸,布匹,竹篓,雕花等。后来,竟看见有家名为“文房四宝之最”的店。进到里面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卖的全是手工制作的宣城之纸,湖州之笔,徽州之墨,肇庆端溪之砚,此四地各自所产之纸、笔、墨、砚本来就堪称中华四绝。
之后,我们又去逛了一条叫做“西湖照明镜”的街。这条街的名字听起来就挺让人费解,进去之后,才知道那里全是卖字画的。在为首一家叫做“明镜照我心”的店子前驻足之时,我才想起,自古文人多恃才傲骨,桀骜不逊,既不畏权贵也不图钱财,生就两袖清风,超脱飘逸。清朝时还有一位姓吕名留良号晚村的文士写过两句自证清骨之诗,叫“清风虽细难吹我,明月何尝不照人?”可见,文人自古就不拘于俗,且清高正直,他们的心就如明镜下的西湖一样,清澈透底,见得日月。我把这般推测告诉玲姐,她不禁赞叹起来。一赞此街之奇,一赞我联想丰富。进到“明镜照我心”,所见字画琳琅满目。听老板说,这些字画全出自一位隐姓埋名的高人之手,写的是他自己最喜欢的诗词歌赋,用的是“制艺遍天下”的“文房四宝”。老板这么一说,我再仔细一看,发现字画中的书写果然非比寻常,而且每幅字画的书写还各具特色,或气势磅礴,或幽雅婉转,或雕栏玉砌,或小家碧玉,而且画中字体同画中诗词意境搭配得几近完美,不得不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