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公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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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你说呢？”这个曾让他无比留恋的女人这个晚上却让他感觉非常恶心，她跟刘铮上床的呻吟声不断浮现到他耳际，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冷漠。
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沉默了半天说：“你说我要不要回去呢？”
“回去？回哪里？”
“就是开始那里啊？”
“他都死了，你过去干嘛？你不怕他的鬼魂回来报仇吗？”他冷冷地说。
她不由战栗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小新的手，握得很紧，生怕刘铮的鬼魂从窗口钻进来似的。
他甩开她的手道：“我给你送到酒店去住。”
“我怕。”她的脸色煞白。
手机响了，是阿灵，她大叫道：“林大老板，你死哪里去了！都要下班了，我等你半天了！”
“我马上来，你等等啊。”
他赶忙发动车，朝广州路开去。
“你女朋友啊？”周靓问道。
“不是。”他直接答道，但转念一想，补充了句，“住一起的。”
“哦。”周靓好像对这个答案有点失望。
“那我过去会不会妨碍你们啊？”她怯怯地问。
“我会把你当空气的。”他冷冷地说。
她再度陷入了沉默。似乎现在的语言对他们来说，都是多余的。他们之间的藤蔓植物在疯狂地生长，将两人隔绝开来，连面庞都难以分辨了。
到了酒吧门口，阿灵站在门口等了。见他车一停下，马上拉开副驾驶的门，正欲钻进来，但发现坐着另一个女人，她吃了一惊，退后拉开后面的车门，钻了进来。
估计车里多了一个女人，阿灵也保持了沉默。
三人的沉默让气氛显得很闷，就在这样沉闷的氛围内，车子进入了三号公寓，三人走成一列，到了房间内，阿灵则是马上坐进了床头，而周靓则是坐到一张椅子上，剩下就只有林小新坐哪里也不是，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呆在一个房间内，很不协调的感觉。
阿灵好像有点感觉闷了，拉过被子道：“我睡了！”她动作迅速地踢掉了鞋子，钻进被窝里，然后把外套脱出来扔向小新，他慌忙接住，阿灵则是白了他一眼，朝墙侧躺了下来。
周靓则怔怔地看着林小新，他想了想，走向阿灵，轻声在他耳边说：“晚上我们挤一下成不？她出了一件大事情，没办法才来这里的。”
阿灵转头看了看他：“嗯。我累了。”
他心里放松了下，朝周靓招了招手，她轻轻地走了过来，他轻声说：“这张床蛮大的，晚上挤一下吧。”
她点了点头，朝他呶呶嘴。
他脱了外套钻进被窝，贴着阿灵的身体，阿灵一转头搂住了他，并把脑袋靠在他胸口。周靓楞了下，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冲她僵硬地笑笑，坐在床头开始脱袜子。
她慢慢地脱去袜子，然后再是外套，再是裤子，然后轻轻地钻进来，隔着小新一点点距离，看得出来，此时的她显得很拘谨。
林小新关了灯，房间里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而他夹在两人的中间，两人身上的味道钻入他的鼻孔。很多女人身上是带着香味的，当然不是附加的香水味。周靓的身体特别明显，说实话，他很喜欢闻这种味道。而阿灵身上，只是若无若无的淡淡香味。
第六十四章
这个夜晚显得很漫长，林小新如同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两个美女中间，闻着她们的气味，听她们的呼吸，还有她们身体上的温度，但他确实也很累了，在温暖的包围中渐渐睡着了。
正月初二，还真不是个好日子。一大早警察就过来了，几个红着眼的警察站在公寓门口，虽然他们身着便衣，但林小新还是一眼看出来了。他一早起来买早餐，三人吃好后，他便带周靓下楼到门口，结果几个啃着面包的便衣就过来了。
他们很客气地问：“林小新先生？周靓女士？”
两人点点头，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新便跟阿灵说了声：“你回去吧，今天我得去警察那里报道了。”
阿灵显得很紧张，小新拍拍她的头，安慰道：“没事的，很快就回来了。”
她紧张地转身往房间里走去。他们便上了警察的车。
来到刑警队，没有曲斌，也没有丁建华，这让小新感觉平定了点，不过这里不是经侦科，没他们的份。
周靓跟他被分开问话，不过这并不值得让他担心什么，毕竟他没有杀刘铮，刘铮的死纯属意外。
天海小区的摄像头拍到了他们的车，也就是根据车牌号码顺藤摸瓜找到的林小新，看来这一夜警察是折腾苦了，一大早就到三号公寓下面侯着了。
而对于周靓与林小新之间的关系，那是最为复杂的。不过警察似乎对此兴趣不大，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昨晚的大致事情。林小新也没用多加隐瞒，毕竟这不是危急关头。最多就是名誉受损而已，名誉值多少钱一斤？
一个小时之后，周靓与他碰面了，刑警队的队长，一个看上去面容有点憔悴的四十岁左右男子，轻声地对他们说：“你们这段时间不要离开西海，如果我们有需要的话，还会联系你们的。”
“好。”林小新答道。反正最多就是跑到这里来喝茶而已，浪费的只是时间而已。
“你们可以先回去了。谢谢合作。”队长伸出了手。
林小新客气地回握，队长的手非常粗糙，看得出来，这是个朴实的人，难得有个朴实的人当刑警队队长，要是都跟丁建华那种货色的，警察不就比土匪还黑了吗？
他的手机不太恰当地响起，队长不好意思地笑笑，收手回来掏出手机接听，才几秒的时间，他的脸色大变。
他有点吞吐地说：“林先生，你们不能走了。”
“什么？”林小新有点吃惊。
“有一个坏消息。”队长面露难色，好像脑海中在翻云覆雨，但片刻之后他还是回答道，“刚才有人闯进三号公寓你的房间，拿刀捅伤了一个女孩子。”
阿灵？
小新顿时冷汗从额头冒出，他颤抖着声音道：“是阿灵，她怎么样了？”
“在医院里抢救。”队长看上去脸色很糟糕。
“快带我去！”林小新抓住队长的胳膊，他嘶声道。
队长翕动了嘴巴，想阻止他好像又没有理由，只是一握拳头：“走吧！”
原本轻松的腿部现在变得肌肉紧张，这个突兀的消息令他措手不及。而身旁的周靓则是表现出一副恐惧万分的样子，连走带跑的动作让她狼狈万分。
队长开车带他们去医院，一路上，林小新最害怕的场景就是：自己到了医院，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样的一种场景在很多电视剧里演出过，但这一次林小新绝对不希望它成为现实。
阿灵是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虽然她出身不算很干净，但与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他早已经淡忘她原先是做什么的了，他想给与她很多依靠，看着阿灵越来越依赖自己，他也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
但现在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刘铮的手下，阴魂不散，要为刘铮报复。
但没容许他继续想下去，医院已经到了。他一开车门，便朝抢救室狂奔过去。身后的周靓喊道：“等一下！”但他根本没听到。
好像所有雷同的故事情节一样，抢救室的门是关着的，他想透过玻璃窗看个究竟，但冷漠的窗帘将里外两个世界生生地分割开来。他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外面的声音很嘈杂，医院里有很多病人走来走去，大家都是一副冷漠又痛苦的表情。
他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也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一只手握住他的右手，他才猛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上全是冷汗，他的身上全部毛孔竖立，鸡皮疙瘩布满全身，他知道这是他极其紧张的表现。
右侧是周靓，她苍白着脸，也想努力看到里面的情形。
一只厚重的手掌压在他肩上，肯定是队长了。他的手很烫，让林小新感觉踏实了一些。
手术室的门开了，几名医生罗贯而出，队长先开的口：“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的表情显得很沉重，他沉声道：“不好意思，病人送过来失血过多，脾脏破裂，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什么？什么？
这句低沉的话如刀子一般扎进小新的心脏，然后还使劲地搅动，他双腿一软，就要倒下，队长一把扶起了他，他们进了抢救室，两个护士在收拾整理，里面的手术台上，盖着一张白布，也许阿灵就在里面吧。
他一把掀起了白布，阿灵苍白的脸呈现在他面前，她的脸、她的唇毫无血色，如一张白纸一般，她也没有了呼吸，她的双目紧闭，她的呼吸几个小时前还在他的耳边，而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她再也不可能对他说话，再也不可能撒娇地抱他。
他一把抓住阿灵的手，她的体温还在，只是手非常冰凉，他的心碎成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嘶声痛哭。泪水如涌泉一般喷流而出，他都忘记上一次的哭泣是什么时候了，什么牢狱之灾，什么红杏出墙，什么都不重要，甚至那些事情根本不值得流泪。
而阿灵的离去几乎摧毁了他的一切，他出狱之后的第一天，在路上看到了阿霞、子寒与阿灵，而今这三人都离开了这个世界。尤其是阿灵，她是如此地依赖自己，自己也习惯了这么长时间有她的生活。
而今，什么都要变了。
这到底是谁的错？到底是谁的罪过？
他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愣愣地看着不会再说话的阿灵，他看着队长在边上不停地抽烟，他看着周靓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看着护士将白布盖上，然后将推车慢慢地推走。
他只感觉天旋地转，头顶的无影灯冷漠地看着他，似乎在告诉他：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死去，每天……
第六十五章
这个正月初二是个痛苦的日子，当队长搀扶着小新走出医院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不小也不大，好像离别的哭泣，点点滴滴落到心头。
胸口梗塞着，他拍拍额头，想让自己振作一下，但一颗心却早已经缴械投降。
他沙哑着嗓子说：“我想回去。”
队长直接回答道：“不行。你的房间是案发现场，我们得勘察的。”
小新则是楞了一下。
队长继续道：“你们还是先找个宾馆住下吧，不要离开西海，我们随时保持联络。对了，你们打算住哪里？”
住哪里？西海有自己的家吗？
这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都市，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净土么？
想了想，他轻声道：“如家宾馆。”
队长似乎对西海的所有位置都了如指掌，车子在东拐西弯一段时间之后到了如家宾馆。
小新走到服务台跟前，直接道：“我要808号房。”
服务员抬头看了看他，原本带着点微笑的脸沉了下来，她看到小新那张因痛苦而变形的脸，她客气地点点头，开了发票，递了钥匙给他。
到了房间之后，他沉沉地倒在了床上，周靓则是沉默地靠在另外一张床上。
天花板很白，就如同覆盖在阿灵脸上的白布一样。他想起很多日子前，他与阿灵、子寒三人躲在这个房间内，也一起度过疯狂的夜晚。而今，她们居然跟自己已经阴阳相隔了。
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阿灵与小新之间原本只是一场生日快乐的肉体游戏，但在阿霞与子寒死后惊惶度日后，慢慢地互相依靠着生活，患难与共的日子让两人很快融合在一起，但如今阿灵却被人残忍地杀害。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必定与刘铮有关，刘铮的死惹来对方的报复，也许对方要杀的人是自己吧，但没想到与此事毫无干系的阿灵却成了冤死之魂。
自己与周靓毫发无伤地坐在这里，其实最该死的是自己。
如此不是自己鬼迷心窍地去找周靓，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此不是自己神经错乱地躲到周靓的房间内，哪里会被刘铮发现？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行为，怎么会给阿灵带来杀身之祸？
他转过头看了看周靓，发觉周靓愣愣地看着自己。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也不红润，她的双手无助地交叉着，手指不停地做小动作。
这个女人，曾经与自己*相对，但却如此陌生。
她虽然极美，自己却看不透她的心理，到底是一面湖水，还是惊涛骇浪？
他的眼角滑出一颗眼泪，他仿佛又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