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尽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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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身形如闪电般迅疾。这样的爆发它短时间内只能有一次,但这一次就足够让它翻盘,都 用不着一眨眼的时间,它就冲出了背包笼罩的范围,到了我完全敞幵的胸腹区域。
兔子急了都能蹬鹰,何况这家伙!我心脏剧烈收缩,然后嗵的一声心跳在耳边响起,又闷又慢,时 间仿佛拉长,又在飞快过去,有一种错乱感。人在空中,根本改不了扑势,再过一瞬间人就要落地,在 这一瞬之前它那张咬合力极强的嘴就将咬穿我的衣服,啃掉我胸腹的血肉。电光火石间,我背包脱手,勉强把左肘尽量回收,希望能挡一下。心里后侮的念头闪过,这变异生物哪里是这么好抓的呀,我是顺 风顺水太久了吧。
“卡〃的一声响,我扑在地上,和大大小小的石头亲密接触,饶是这些石子常年被水流冲刷变得圆 润,却还是全身上下无处不疼。我觉得左肘在那东西的背上狼磕了一记,却洠в斜灰е械奶弁矗皇奔洹±床患跋胛裁矗炔嗌矸隹�
一翻之间,却觉左手沉重,那东西被我带着在动,定睛一瞧,原来它那一嘴,正咬在我挂在左手腕 的相机上。先前扑击的时候,来不及把相机放好,甚至压根儿把这茬忘记了,没想到却救了我。眼见着 它那张嘴死死咬在相机上,相机被咬的地方明显变形了。这要是咬在手上身上,那两层衣服根本挡不 住,没咬到大血管的话,钱德成就是我的下场,咬到的话……
那家伙爆发之后,反应力的确是不高,被我拖着在地上翻滚,嘴兀自不知道松开。
我现在知道了凶险,手腕一抖从相机的吊绳里卸脱,右手一刀插进它的背部,完全贯通,刀尖都碰 到了下面的鹅卵石。然后猛一使力,把这足有十几二十斤的家伙挑甩到几步之外。如果是人,被人用锯 齿刀这么挑飞,十条命里去了九条,但这玩意儿不可能如此脆弱,我左手撑地跟着蹿过去,又是一刀, 然后顺手抄起背包压住它的脑袋一它还咬着相机不放呢。然后松了刀柄,抄起块大鹅卵石猛砸。
这般狼砸了有半分多钟,觉得它不怎么挣扎了才停下。它的背部本就是一块块的硬痂间渗着脓血, 被我两刀一捅,一顿乱砸,已经血肉模糊。
背包里本有一卷麻绳,刚才也一并掉落在地上。我捡起麻绳,脚用力踩着背包,保证怪物最具攻击 力的武器始终在控制之下——我可不敢赌它已经挂了。我拔出刀,用麻绳把这东西缠成了个大粽子,然 后才把背包掀起来。
嗬,这家伙竟还死咬着相机不放呢,我越发确定这就是突变后的乌龟了,还保留有太多龟的习性 呢。这只差不多被揍烂的巨型无甲龟紧闭着眼睛,但以龟的生命力来说,它肯定还活着。
它紧缩着脖子,但因为已经没有硬甲保护,所以这个动作毫无意义。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洠в幸坏丁《缍纤耐肪保寐樯笏哪源痔O铡K谋⑺俣任壹豆耍蛞簧嵯嗷臀业氖郑「径惚懿患啊�
最终我把无甲龟脑袋冲里塞进了背包,它仿佛已经认命,并不怎么反抗。我想哪怕是一只野猫变异 了,都会比龟残暴得多,这是我的幸运。无甲龟还有一半身体露在背包外面,我又用麻绳绕着包死命勒 了几圏,算是把它的脑袋也控制住了。
把包挂在电动自行车一侧,我踏上返程的道路。这一次的行动,有太多可以反省的地方。自钱德成 处得到河童的消息,立刻就决定甩开陈果,独赴浪江町,可以说是相当的果决。但此后种种,现在想 来,只能庆幸自己竟在犯了那么多错之后还能活着。
首先,明知道可能会面对给钱德成造成严重伤害的怪物,却还以观光的心态来冒险,虽然带了刀, 却放在背包里,其实是心底里并不认为自己跑这一次就能逮到河童。瞻前顾后犹疑不决,做事最忌这样的心态。而后,发现了河童可能是乌龟变异,攻击性不强,就莽撞地飞扑上去,结果险些受到反击而重 伤。钱德成的伤处犹历历在目,是什么让我一下子昏了头,认为自己对付这怪物可以手到擒来的?
我叹了口气,自己今天表现得像十年前那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小子,冒险不能总靠运气啊,命 运不会因为你是个老资格的冒险者而特意眷顾,当引以为戒。
一路上,我感觉到背包扭动了几下,但也仅此而已。一个半小时后,我回到了友和。
陈果在门口守着我。
“今天采访顺利吗? ??她问我,眼睛却直往我挂着的背包溜。无甲龟露在外面的部分,被我用麻绳 缠得严严实实,看不清究竟,却也足够古怪了。
但不管怎样,她都不会猜到,我只出去了一次,就把传说中的河童逮了回来。
“挺好。〃我回答。我当然知酬是想问我今天到底去了哪里。我是故意甩脱她,这点太明显了。
〃这是? 〃陈果指着无甲龟问。〃火腿,我今天的一个采访对象送的,他自己腌的。〃“嗬,我好 久都没吃了,能分我点不?”陈果笑着说。“你可不是想吃火腿。”_,“你只是想看?这根到底 是不是火腿。”
既然她已经起了疑心,再怎么掩饰,她都会想要追到底,反不如直来直去的好。
“啊,不,当然不是。”陈果窘迫地说。〃这里不是国内,小姑娘,不要过界哦。”我说着,重新 蹬上车进了医院。
“那明天早上,我还要来吗? 〃陈果在后面喊。”忙你的吧。〃我挥挥手说。她回去会作分析 作假设,会去证实。疑心既生,我还能保留多久的先机?几天,还是几小时?
第四章鬼面
这和SB#面费伤病人的脸不同,那种脸上,至少还留下了原本是眼睛和鼻孔的几个窟窿。
但它没有。这还是脸吗,这不是脸吧。
这不是一个人!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有了无甲龟,我要是还绕不过梁应物这道坎,我就不姓那。梁应物堵死了前 路,想让我乖乖地做个普通的采访记者。嘿,当我这么多年白混的吗?
我借用医院的电话打回国内。打给何夕。何夕是我未婚妻,上海警界著名的法医。此时正在休假中。
我和她在很多年前的一次历险中相识,那时她还在一所国际著名医疗机构海勒国际任职,实际上, 她是海勒国际创始人范海勒的养女。那次事件的最后,她在海勒国际最亲密的几个人全都死去,包括她 当时的男友,也包括养父范海勒。而她被变异生物侵入体内,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
一年之后我再次见到她,她已回到中国成为一名法医。体内的变异被成功压制,反而成为了她的生 物永动机。海勒国际先进的基因生物水准加上对中国道家修炼术的科学解析,做到了这近乎不可能的事 情。她就此成为了中国古代道家陆地神仙的现代变异版本,身体修复能力是我的几十倍,延寿数百年不 成问题,确切是多少还有待研究。她必然还有些其他的本事,由“永动机〃抽取的能量必然作用于她的 方方面面,比如速度,比如力量。但她从不在我面前展露这些,这些本该是男人胜于女人的领域,她是 在给我面子,我明白的。
关于何夕的事,在我之前的一些手记里陆续有提及。她是个工作狂,这次是被上级逼着休假。我本 想问她要不要一起来日本,不能搭包机就用正常途径晚几天来,她日语好,生物学水准又是超一流的, 来曰本不论是采访还是解不明生物的谜团,都能帮上大忙。结果她犹豫了一下,竟拒绝了。这点我至今 没想通,但也洠ё肺省�
电话接通,她罕见的怒气重,话里藏话,我明白是怨我来日本这么多天,都想不到和她联系。好 吧,她现在是越来越像个正常女人了。
〃哎呀,你不知道,现在曰本打个电话有多困难,我在灾区,通信中断的呀。〃她有这样的怨气,我当然不会蠹到直接说要她帮忙,于是稀稀拉拉地把这几天的经历都说了一遍。 包括梁应物的避而不见,全奉诚在飞机上和沉洠е氐南嘤觯痘裎藜坠甑取�
“听上去,的确有可能。〃她说的是我对无甲龟的判断。〃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来曰本吗? 〃她主动 提起这个话题。”为什么?“〃因为很危险。〃“嗯? 〃我不明白她说的危险是什么,肯定不是常人理解的那种。”大剂量的核 辐射容易引起基因突变。一般人还好些,像我这样的,尤其危险。你这样的是什么样的?和正 常人不一样的。我现在基因和正常人有差异,这种差异不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一代代进化来的,所以极不 稳定,尤其容易受到辐射的影响。我现在的基因处于平衡状态中,这种脆弱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后果就 是基因崩溃。〃“这么说,全奉诚他……〃”是的,所有所谓的非人,都是基因变异后达到另一个平衡才能存活下 来,在核辐射环境里都很危险。当然这种危险只是说可能有百分之几的概率会基因崩溃,还是小概率, 但我也犯不着去赌这个小概率。这个全奉诚,要不要提醒他随你,反正你们也不熟。“原来非人们虽然看起来很强横,却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我不知道基因崩溃了会怎样,总之听上去 会死得很惨。
然后我终于把话题引向了想要的方向。何夕虽然现在成为了一名法医,但她和海勒国际仍有干丝万 缕的联系。作为有渚多实验室,在基因方面极具权威的国际医学机构,很有可能海勒国际也有专家组来 到了曰本。
我留下了电话和住址,何夕说会立刻帮我联络。海勒国际,就是他山之石,攻的是X机构这块玉。
我把突变生物交给他们,以换取在日本的信息共享。都是来日本研究核辐射对生物影响的,X机构的发 现也许海勒国际也有所了解,这样我就能知道X机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说到底,我也并不想干什么。我只是单纯地对梁应物不满,他对我隐瞒了什么,就是想要挖出底细 来。人争一口气,别说我这年纪,到老也都一样。
正事说完,挂电话前,何夕忽然提醒我。“你自己小心点。生物突变只是相对于正常进化而言的, 通常突变也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完成。那只无甲龟,我洠Э醇缓米骷鞏瞬荒芟屡卸希墒堑ゴ康摹『朔洌趺椿崛盟诙潭碳柑斓氖奔淅锊饷创蟮谋浠兀空饫锩妗残砘褂衅渌牧α浚阋舾鲂难邸!ㄎ倚耐芬涣荨F渌牧α浚抗伊说缁埃蚁蚺员叩幕な啃〗阈πΑ�
“谢谢了,也许会有电话找我。”我说。她有点迷惑。很好,不懂中文。我又用日语说了一遍,她 理解后说好的。回到房间,我关好门,去看扔在衣橱里的无甲龟。
我是把它头冲下斜靠在衣橱里的,现在把它正过来,解了捆在背包上的绳子,取下了背包。我的动 作很小心,站在能够到手的最远位置,并随时准备把手缩回来。
它早已经松了嘴,闭目缩头,一动不动。我随手取了个衣架碰了碰它的眼皮,后面的眼珠子一动, 就知道它还活着。
我不确定它能离水多久,而且受了这么重的伤。得给它点儿水。我现在小心极了,在拽起它身体后 部的麻绳前,还先比过了它脖子的长度,确认不可能扭头咬到我。我把它拖进厕所淋浴房,打幵水龙头 放冷水,等它全身都浇遍了,再重新拖回衣橱,在此期间它还张嘴暍了几口水。
锁好衣橱,我趴在地上擦拖痕的时候,敲门声响起。这么快?电话打了才多久啊。“稍等。〃我喊 了一声,迅速把痕迹擦完毛巾往浴室一扔,冲了把手,把门打开。不是想象中海勒国际的人,是林贤 民。”不好意思,先前你回来的时候,我在大厅里看见了。〃 “哦不好意思,我走的急了些,洠Ш湍愦颉「稣泻舭 !被匾皆旱氖焙蛭腋沼Ω锻瓿鹿嶙鸥觥盎鹜取痹诖筇锎┨枚缓薏坏盟腥硕急稹∽⒁馕遥幕嵬O吕春腿舜蛘泻簟�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看到你好像……我想,我还是该来问一下,你没事吧,如果需要 的话,我这里有红花油,也有创可贴。〃他手里提了个塑料袋,这时举了举。“啊,哈。”我在河滩上SP—扑其实摔得极狼,全身有几处现 在还十分疼痛,估计看上去就像和人干过一架一样。实际上,一直到现在我都没顾得上整理仪容,这林 贤民倒是好心肠。
“不用了,谢谢啊。”我下意识地拒绝,然后用手整了整头发。其实这并不能让我看起来好多少。
“昨晚上我还在看你的小说呢。〃我随口想把话题岔开,看见他立刻专注起来的表情,心里暗叫糟 糕,这话题一幵,要是再三两句含糊过去,就太不礼貌了。
于是我只好把他请进屋,他显得很期待,想知道我这个读者的评价。我先去浴室换了身衣服,才发 现裤子在膝盖处磨破了个大洞,手掌手肘腿上多处破了皮,倒是真需要创可贴。把自己打理好,出来倒 好茶,我定下心和他开始聊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