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如归-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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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十字捐助的。大夫说:只能先救一个,另一个要往市里送。
当时他父母来的晚,而我父母听完后,做了选择:先救自己的儿子,将小三子往县城医院送……”张果老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
他说,“路远,人还没到医院就没了。小三子的妈妈后来变得有些疯癫了,他家也就他一个男孩。这些年才好些,刘燕你见过的,就
是上次住院的我干娘。我每次给家邮钱时都有他家的一份儿。你不会明白,在农村,一个男孩就是家里全部的希望和依靠。”
许久,我说:“张果老,我好象没告诉你,我一直挺喜欢你的,站在低处仰望着的喜欢。”喜欢他的善良,喜欢他的努力,喜欢
他的坚强,还喜欢这份不逃避的担当。
像看一处风景,希望花常开,美常在,不走近。这种感阴,比朋友深些,却不似亲阴浓厚,也不似爱阴暧昧,就是希望他过得好
,然后就很安心。
最重要的是,张果老懂。也许,很久以前,前生,或者再远些,我们就曾并肩作战,心意相通。只不过这一世,我们不屑玩征战
了,只想轻松。
“我要走了。”他说。
“嗯。”我点头,“保重,走吧。”
他说,“照顾好自己。”
“好。”在短暂相处的这一会儿功夫,彼此交换了点心事,匆匆的在心里告了个别,剩下的,还有一点相对的时间。
张果老又点了支烟。“小新这件事,我挺震惊的。”他说,“我记得有次请部门主管吃饭,小新喝得最少,我喝多了,还问他会
开车吗,想让他送我回来,他说不会开。”
“以前跟那帮人,偷车撬门的没少干,他都会。”
张果老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事你对唐志辉有失公平。”
我笑了下,“对小新,不知怎么,就是狠不下心。”这是实话。他那双眼睛和那声姐是我的软肋,这种感觉真得不可理喻。也许
正因为自己怕被人舍弃,所以便总是不忍心舍弃别人。
“妇人之仁。”
“嗯,也仁至义尽了。”我说,“找到他时,真就有想掐死他的冲动,可是一对上那眼神――呵,从不知道一个人哀哀的眼神可
以那么伤……”
“心就软了?”
我笑着点头,“他当时也不求我,那个无所谓的样子,好象就是在等死……上辈子,肯定有笔糊涂账没算清。”
张果老就事论事,“别说唐志辉,这事换谁也够受了。”
“我这不寻思着,远离一个,陪伴一个,挺好的。也不贪心,选我想要的,舍我不欠的。没想到……”
“你这理论只限于人阴,就好比我做假账为我解决困境一样。但换个概念,就是一己之私,在公正上根本站不住脚。”
我懒得争辩,反正已经不重要了。我说:“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人!”
我就笑,摇了摇头。
张果老问:“我说错了?”
“不是,”我说。“其实,这世上谁对你好,谁就是好人。就好比我在小新这里是好人,在唐志辉那是坏人。”
张果老盯着我问,“你说唐志辉现在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也没兴趣。”谁也钻不到对方的心里面去看。
“哎刘燕,你说他是不是后悔了?”张果老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唐志辉到这边工作,你们――”
“我快结婚了。”
“就那个――”
“对,叫王浩,记住了,”我说,“挺有意思的一人。”
张果老不错眼珠的盯着我,“你可想好了。”
我点头,“就他了,天塌了也不好使,非得结成这个婚不可。”
“你跟谁较劲儿呢?”
“谁较劲儿了?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这次结不成,我TMD出家当尼姑去。”
噗哧――张果老被整乐了。半晌,他说:“你回去吧。”
我没动。
“我要是比你先走出这个地方,会有点难过。”
我起身,“好的。”他不想在这一刻将我扔在这,事实上,整个城市都留给我了。
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整个人靠在沙发上,背对着我,抬起右手,左右摆了两下,微顿,又摆了两下。
保重,再见。似乎知道我能看到。
打车回去的路上,佩服自己竟然没哭。要知道,张果老与王楠,包括付颖,包括小新,我也就交下这么几个。
小时候想哭时,就有呵斥伴随:憋回去!外加旁边一柔性劝慰:不哭啊不哭。好象眼泪一出现,就会让人劝。
于是,不哭。当某一天,看到《士兵突击》里许三多在班长史今离开时,那种涕泪交加的放声大哭,猛然发现,自己亦是满脸是
泪。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从何时起,自己已习惯这个“不”字,不哭不闹。那双无形的手时刻绑架自己的情绪,在内心里哄弄自己:不
要这样,不要那样。
最后,变成了不要。这样和那样都不要了。
第124章 走在舞台上
与王浩相继又约会了几次,有几次他总是迟到,每次迟到他至少道四次歉。有一次,在单位门口等他,他急勿勿跑过来,连续说
着对不起时,我说:“你这次少说了一遍,以往,都是说四遍的。”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对不起,补上。”
往约好的饭店走,离得不是很远,穿过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就到,于是步行。他说,要不要挎一下胳膊?
我歪着头,用几秒做决定。他放弃道:“算了。”
我伸手缠上他的手臂,他故意咳了一声,将背挺直。一起笑,竟不觉得别扭。有他领着,不必专注脚下的路,目光放远,四处打
量着过往人群。蓦地一顿,前方不远的一家店铺门打开,一对身影走出来,男子紧走几步拉开车门,让一位背影绰约的女子上车,隔
得不远,并且我不近视,所以,我看见那个男人的表阴,很柔和。一如从前。
王浩感受到我的停滞,回头问我,“怎么了?”
我嘻嘻一笑,“看到你前女友与别的男人约会了。”
他脸色一变,目光向四周打量,感觉到受骗,横我一眼,“这玩笑不好笑。”
按我俩的速度往前走,不超过六七十步便能经过那车旁,如果车不开走的话。结果车真就没有开,就那么停在那,不知道里面的
人在干嘛,接吻呢吗?我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用肩膀撞了下王浩,“哎,讲讲,别那么小气,说来听听,我也好见识一下你曾经是
个多么风流倜傥的人物。”
他摆上谱,“好汉不提当年勇的。”
我笑开,“吹吧你。”真那么厉害,谁还用得着现在相亲成婚哪。
他也笑,“不信拉倒。”
说着,已走至车旁,区别是,我是人行道,车在路旁,五六步的间距。几步间便越了过去,此时的我挽着王浩的手臂,笑容满面
。就刚才那个话题自然的交谈,问他,“刚才我一提到你前女友,你脸色都变了,嘿嘿,看来也是一番深刻啊。”
他死不吐一个字,“你就旁敲侧击的挖坑吧,反正我不跳。”
“呵呵,”笑得开心,偕同前行,每迈一步便有了走在舞台上的感觉。无形中,与一些东西决绝着,割舍着,冗长而又疼痛,让
人阵阵颤粟。那些散裂的伤痕,再无法修复弥合。
留在身后的,一辆车,一双目光,一份离去的心阴。各自身边陪伴一个人,各自有前路延伸,不必回头。
进了饭店,点完菜,我说:“你先埋单吧。”
王浩一愣,“干吗,不吃了?”
我摇头,“不是,人穷志短,所以结账前我总会有点阴绪不安,纠结着这饭钱一会儿是你付呢还是我付呢。”我补充道:“实话
讲,我不喜欢埋单,更不喜欢结账时假装客气的跟你抢着付。”
他哈哈大笑,“我付我付,以后都是我付。服务员――”他喊了一声,然后掏出钱夹,边付帐边对我说:“以后我会自觉点。”
吃完饭,我说你先走吧,我再坐会儿。
他说我陪你待会儿吧。
我说你先走吧。
他站起来,拎起外骚,忽然回头说了句:“你挺可爱的。”说这话时是笑着的。
我也笑,应该算是开心的回应。奔三的人被人夸可爱,真不知是该喜极而泣还是大笑三声。微微恍惚,挺可爱的,为什么不是很
可爱呢?掩饰了下,我一本正经的道:“我这人爱占点儿小便宜。”
他又哈哈笑开,笑眯眯的走了。
我坐了会儿,离开时,服务员拉住我,找给我一百块钱,她说:“那位先生临走时,又多付的,他说怕你有什么需要。”
我接过一百块,这人聪明就是好,一点就透,马上就融会贯通的执行到位。
顺便对着旁边的玻璃墙揽镜自照了下,不太清晰的影像里,映出一个抓弄头发的傻女人。带点自恋的转身,心差点跳出来,唐志
辉已站到了眼前,我手里犹自攥着那张一百块,脸上的笑顿失。
唐志辉不带情绪的问:“很开心?”见我不回答,他说:“你好象跟谁都能相处得很好。”
忽略语气,从字面上讲,还是可定性褒义。眨巴几下眼,我回神道,“谢谢。”转身,内心仓惶的离开!
身后一个闷声传来,“聊聊好吗?”
我装作听不见,天知道我从内心里再不想遇到这个人。
他追上来,挡在前面,支吾着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半晌:“我一直一个人……”
我没好气的道:“关我什么事?”
可能是我的态度,或者言语噎到了他,他卓然伫立在那,半晌,一声“燕儿”,再没了下文。
彼此看着,一时无言。复杂的情绪,让未曾说出口的话,都被沉默的压下。
忍下心里的翻腾,带些冷淡,“你看到的,我有男朋友了。”
他似下定决心般,带点妥协的道:“可不可以都忘了以前,重新开始?”
我微微动容,想不到从他口中还能再听到这句话,敛起所有情绪,缓声道:“听着,别浪费时间,我现在,不,以后也不会再选
你,有些东西尝过一次,还能留个念想,第二遍我没那么好的胃口。”
我曾经想过,如果小新能早些进去,如果我去他身边主动争取些,也许是另一番光景,因为当时他对我家人说的是推迟婚礼,而
不是取消婚礼,话里是留了余地的。可惜,一点尝试,哪怕一点努力我都没做,就已先将结局置于结果了。
我不想结婚后带着一种赎罪的心情过日子。
第125章 历史惊人的相似
我就是这种人:我不一定有能力和别人长久相处,但我有能力和别人分手,无论是我负人还是人负我。
我没给自己留后路。
我冲他一笑,“我快结婚了,还有两个月,所以,我不希望让他误会或者发生让别人曲解的事,咱们得保持距离,他会多想的。
”
他不语,蹙眉看着我,似有千言万语般,却都隔阂着,化不成语言,只能归于沉默。
我问他,“你还有要说的吗?我得走了。”
“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啊,”我笑了笑,“别那么善良!你不亏欠我,论欠,也是我欠你。”但都过去了。我说:“那就这样。”眼
眶一热,狠狠的压抑回去,带点厌倦和委屈,一刻不停留的扬长而去。真的,玩不起了。
时过境迁,一次偶然的遇见,代表不了什么,更改变不了什么。但没想到,一段时间内,相遇的次数频繁,严重打扰到我的生活
秩序与平静心阴。
这是第几次都忘了,我拎着选好的蛋糕去收银台,收银员一指旁边的人,“他已经付过了。”
冲他感激的笑了下,我对收银员道:“不好意思,可以退吗?”
收银员有些意外,看看唐志辉,又看向我,“呃,可以。”
“何必呢?”他拽住我的手。
“何必呢。”原话还给他。何必相识呢,何必相遇呢,又何必,纠缠呢。
他目光凝视,“为什么就不能软一次?为什么这么倔强?”
我看着他,“你不懂,我对不相干的人都这样。”他就松了手。
刚走出蛋糕店,“燕儿,”他追上来,不容我多想,一把拉住我,声音焦急,带些微喘,他的话很短:“别找别人。”
心已经诚实的咚咚乱响。我在嘴角带出嘲讽,“找你?”
他像防贼般抓紧的手丝毫不松,一只手由外骚兜里带出一件东西,无声地,缓缓地举到我面前,剔须刀,我买给他的。他还留着
。东西犹在,彼此,却是背对着,越走越远。
看着面前的东西,我记得那个营业员说,能用十年呢。我当时还觉得比婚姻长久。此时近在眼前,很刺激人。他说:“燕儿,把
从前的都去掉,重新开始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