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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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发现我关于用这次经历鼓起克服困难的勇气和信心的想法完全是自己的空想。就像小刘说的,你能忍受得了老虎凳辣椒水,但你不一定能仍受无聊和不自由。我能做出冬天一个人骑辆破车走七百多公里的决定并实现它,但我不一定能克服自己总有在他人看来是无谓的烦躁和自我折磨。不过,我还是很庆幸我做了这个决定并且克服重重困难实现了它,这是我关于青春如花,自在绚烂的最后回忆。
毕业设计如期完成,穿戴啰嗦的学士服拍了照片,除了考研的人之外所有人全都找到了下家,我看了看工作去向列表,全学院近两百人只有我去了部队,也只有我去了西北方向。老师在一个火锅店请我们吃散伙饭,大家喝的一塌糊涂,现场也让人有恍若梦中之感,一个女生趴在一个男生的肩膀上哭泣,边哭边向他倾诉对他的爱慕,而女生的男朋友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有人站在桌子上演讲,念的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诗句,还有人在桌子下面打呼噜,被人踩一脚哼一声。大家只是尽量的放松放纵,十多年的学生生涯今日完结,自此将面对纷繁复杂的险恶社会,负担起沉重的家庭责任,总结过往,满纸心酸,憧憬未来,豪气云干,依依惜别之情倒淡了许多。
上路的时候,我不喜欢带很多东西,离校前一个星期,我和大家一起在学校划定的地带摆了个地摊,把几乎所有我的东西都堆在上面贱卖,遇到漂亮女生则免费派送。四年时间积累下来的东西,只卖了一顿烧烤钱。报到的时候老爸给我买了一个大红皮箱,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喜子,和农村里结婚时新娘带的箱子一样。这个箱子因为体积过于庞大,且质量一般,连送都没送出去。离开宿舍时,宿舍里大部分的兄弟都早已离校了,只有我同桌还在给他即将要去的公司打电话,我背起装着我全部家当的小背包,悄悄出门。下楼的时候顺手拎上了被我扔在楼道里的大红皮箱,送给了看楼的阿姨,这几年这个阿姨为丁香来宿舍照顾我提供了不少方便。阿姨祝我一路顺风,这是我离开学校和那段日子时接受到的唯一祝福。
火车站台人声鼎沸,有单独相送,也有组团相送的,无一例外其中总有哭的唏哩哗啦的青年男女。我找到自己的座位,静静的坐下来,对面是一个小伙子,泪流满面的拉着车窗外哭的肝肠寸断的女友的手,泣不成声。自此,劳燕分飞,相隔天涯。火车慢慢驶离站台,很多男女不顾工作人员的劝阻和谩骂,追着火车狂奔,直到火车司机不顾他们的感受,把火车加速到飞快。这青春时代真挚无私的感情啊,可真是让人心疼!
望着窗外,我碎碎念着,再见了,我的学生生涯,再见了,我的青春岁月,再见了这个城市以及城市之中所有与我有关的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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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证、学位证、英语和计算机等级证、报到派遣证以及部队、学校和我三方签的合同,我背回来的东西摆了一桌子,老爸老妈和老妹满脸喜悦的一份份翻看。我说,这就是你们出的几万块钱和我十几年的苦学换来的东西。老妈一个劲的说值得的,值得的。然后,她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来庆祝我毕业这件事情,那顿饭,我们一家人喝掉了近三瓶高度白酒。从那天开始,她天天哼着歌儿给我做好吃的,我过了好一阵子养尊处优的生活,养的白白胖胖跟个蚕宝宝似的。
这个时候,我们家的情况是这样的。户主老爸,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厂子在几年年前垮了,掌管财务的他因为胆小、没有原则及不好意思说,不但让上头派下来的厂长掏空了厂子最终导致厂子倒闭,而且他自己也没有捞到任何好处,黯然*的带着铺盖卷离开了厂子后老爸顿时觉得人生失去了方向,在家里呆了一阵子,家没有养,脾气却养的很大,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托熟人,找中介,最后在一个矿山上找了一份工作,仍旧是当会计,矿山在离城市很远的荒无人烟的地方,老爸为了赚钱养家在哪里工作了一年多,很少回家,每回来一次都会黑瘦一圈。又一次当他回来的时候,老妈抱着他痛哭一场,死活不让他再回矿山,正好有个朋友给他介绍另外一份工作,工资没有矿山高,不过在市里,老爸接受了。我去过他工作和住宿的地方,条件很差,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户主配偶老妈,在乡里的一个小学教书,每个星期回家一次。户主之女老妹,高中毕业,成绩较差,念了一所省城郊外的主动发来录取通知书的大学,正在念大二。
报到前几天的一个晚饭时候,我对他们说,妹妹由我来供,老爸可考虑重新找一份工作条件好一点的工作,不要在乎工资高低,如果实在找不到,且又舍不得离开现在的工作岗位,饭得顿顿按时吃,老妈的颈椎不能再拖了,这两天我带去医院好好看看,电视广告上有一个颈椎治疗仪好像挺不错的,发了工资后我买一台,老妹要好好学习,我供你,你不要太节省但也不可太奢侈浪费,真的遇到好的就谈一场恋爱,但不可付出太多,这个付出包括感情以及身体,看一个人是否爱你要看他的行动,而不能只听甜言蜜语,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当然了,这句话里面的男人不包括老爸。我边吸溜吸溜的吃着面条,边抽空说了这些话。突然发现,四周非常安静,面条的吸溜声没了,嚼菜的嗑噌声也消失不见,抬头一看,他们三个都盯着我,老妈眼泪汪汪,情不外露的老爸也满脸感动神色,老妹则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似的,我顿时害羞的脸红了,低头说,你们怎么了?吃饭呀!老妈抹了一把眼泪,笑道,对,吃饭,吃饭。说着给我夹了一大块我最不爱吃的肥肉。老妈说,傻儿子,你以为你工作了就完了呀,还要给你找媳妇,买房子呢。我说,你们的义务不但尽到而且超额尽到了,至于找媳妇的事,你们就别管了,别管的意思是不用为了给我找媳妇而攒钱,也不要催我,遇到合适的再说,房子嘛,也不用着急,我打听清楚了,因为我们部队不在城市,如果找了同样是军人的女子做媳妇,部队会分一套房子给我们暂住,如果找了地方女子做媳妇,随军的话也会分暂住的房子。老妈说,话是这么说,我们还是得要提前替你做打算的。我知道这是中国父母的习惯,不让他们这么干他们会觉得不舒服,不称职,人生不完整,便没有再争辩下去。
青年干事告诉我们的报到方式是这样的,坐火车到省城西北几百公里开外的一个小镇下车,那个小镇上有两个火车站——事实上这也是它存在的理由——一个是我们下车的车站,另一个在离这个站一公里左右的地方,这个站只有通往部队的火车,这个部队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在小镇下车后,顺着指示牌找到我们部队的招待所,在那里可以凭派遣证免费住宿,聚集一批人后大家集体到部队火车站乘车。那个小镇在我们家的东面近两百公里之外的地方,而每天都有四班直接到部队驻地的公共汽车从我家门口经过。老爸的意思是应该按照部队领导告知的方式走,即便多花点钱多坐几百公里的汽车也罢。老妈的意思是傻子才会多掏钱去多坐几百公里的汽车玩,我们家的人都不是傻子——不但不是傻子而且智商都不算低,这点由家里大学学历和高中学历各占百分之五十就能看得出来,周围还有谁家有这么高学历的——既然不是傻子就不应该舍近求远的跑去坐火车,不管怎么走只要走到报到的地方就可以了,我们应该直接坐汽车去。我们都觉得老妈所言极是。于是全家人换上新衣服一起登上了开往春天的豪华大巴。
如前所述,尽管老爸老妈对部队都有所了解,但却都没去过。汽车驶离县城后,他们皆兴致勃勃的望着车窗外,望着望着,就兴趣索然,眼皮开始打架了,原因是离开县城不久窗外的景致就成了一望无垠的戈壁滩,这里和那里长的一样,此处和彼处并无区别,再有兴致,情绪再高的人也没法盯着一成不变的东西看上两三个小时而不带犯困的。他们开始呼呼大睡开来。我则如往常一样,开始观察周围的人。过道那边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着军装,闭着眼睛假寐中,另一个头发花白,皮肤黝黑,衣衫褴褛,上面还隐隐印有汗渍,目光警惕的看着左右四周,假寐中的军人不是睁开眼睛用厌恶外加鄙夷的目光看看他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人浑然不觉。斜对面是一个年轻妈妈,怀里抱着几个月大的一个小孩,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突然大哭起来,奶瓶不吃,唱歌不听,睡觉的人都被吵醒开,开始向孩子啼哭的地方张望,年轻妈妈满脸歉意的看看大家,接着开始哄孩子,宝宝不哭,就快见到爸爸咯,爸爸,叫爸爸。孩子置母亲的安慰于不顾,继续哇哇大哭,似乎在说,是你日思夜想,心急火燎的想见爸爸吧,关我什么事。年轻妈妈无奈之下,只好拿出杀手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军装的英俊男人,将照片放到孩子面前说,看,爸爸,花娃娃。孩子果然不哭了,用一指禅戳着他爸的脸咯咯笑了开来。
经那孩子一哭,老爸老妈也转醒过来。坐在老爸旁边的一个中年人问他,你们有通行证没?老爸一脸茫然道,还要通行证?中年人笑道,没有通行证你们怎么进去?言语中透露出*和居高临下的意味。老妈接过话说,我们是带着儿子去报到的,有派遣证呢,说着还拿出派遣证摆了摆,姿势优雅的就像战争片里手持特别通行证的女特务。中年人立即换了一副神色,往老爸这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道,花了不少钱吧。老妈隔着老爸说,没花钱,是孩子争气,大学毕业被招到部队的。中年人道,军校的?能上军校也不容易啊。老妈说,不是军校,是一个重点大学。中年人道,那你们一定是里面有人,部队的事情我清楚,我在里面做了很多年生意了,这下好了,小伙子不用你们发愁了,你们往后也有好日子过了。老爸老妈笑了笑,满脸的满足舒爽。派遣证果然比通行证好使,一张通行证只管一个人,派遣证却把我们一家四口都送过了检查站,这下老妈更加志高气昂了,而把什么都不当什么的我也不免有些沾沾自喜,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汽车终于到达终点站,下车后走出汽车站,看到的情形和录像上的并无两样,绿树成荫,街道干净,一双双英俊挺拔的纠察步调一致的擦着裤缝“唰唰”走过。老妈啧啧赞叹道,男人就该是这样。说着还看了一眼弯腰驼背的老爸,老爸则假装没听到顾左右而言他。老妹说,以哥哥的身材,穿上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