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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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刀光剑影几乎照亮半边皇城,血流成河,尸骨堆山,身在局外,分不清谁是谁非,身在局中,看不明是敌是友,满心满眼的都是杀、杀、杀!
正当两派人马杀得不可开交时,天机府出动了。
方横斜击鼓,谢非是出鞘!
原本战得旗鼓相当难分上下的两派人马面对谢非是这样的绝世高手,节节败退!
。。。
 ;。。。 ; ; 瞿康云道:“只怕他们一动,我们俩就再也动不了了。”
沈正和道:“从卫京山翻过来。”
瞿康云沉吟片刻,摇头道:“不行!卫京山陡峭难爬,纵然他们能翻过来,也带不了兵器和盔甲。难道要他们徒手作战吗?”
沈正和道:“兵甲我有。”
瞿康云怔住了:“你?难道是当年……”
沈正和点点头。
瞿康云道:“你把他藏在京师?”那批让方横斜惦记,让皇帝惦记的兵器,这么多年来竟被沈正和藏在眼皮子底下?他简直要五体投地。
沈正和笑而不语。
瞿康云的心突然定了下来。
如果翟通脸沈正和藏的兵器都找不到,那么,他千里眼的本事看来也没有传言的那么神乎其神。
去瞿康云道别后,沈正和回到府里,去书房处理了一会儿公务,看了看前两日去城外庄子里拉了一车蔬菜回来时受了风寒的管家,又去院子里看了看自己种的花,最后去地窖里找酒。
地窖很干很暖。
胡秋水在他进来时,刚刚才睡了一觉:“大人。”她慌忙站起来。
沈正和道:“你准备一下,过两日我找人送你出城。”
胡秋水道:“那些兵器怎么办?”
沈正和道:“等长寿军来取。”
胡秋水茫然道:“大人不是说,方横斜扣押桑南溪,逼我携兵器上京是为了诬陷你吗?你为何不将兵器送走?”
沈正和道:“他敢让你将兵器送来,就是笃信无论我怎么做,他都能让我浑身是嘴说不清。”
胡秋水自责道:“都怪我!我不该上京连累大人!若是我自裁……”
“席停云也一样能易容成你。”沈正和摆手道,“当我藏下那批兵器开始,就埋下了隐患,只要我回朝堂,这笔账总是要还的,不关你的事。你和南溪这些年躲在西南,吃了不少苦头,这次还帮了漱石这孩子,说起来是我亏负良多。等这次事了,你就远走高飞吧,不要再回来。至于南溪,我会尽力救他。”
胡秋水道:“我和南溪都是孤儿,全赖大人收留,方能习武学文。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粉身碎骨亦难以报答。不管大人要做什么,请务必算我一个!”
“秋水……”
“大人!”她眼神坚定。
沈正和闭上眼睛,摇摇头道:“走。”
“大人?”
“留着这条命,若是见到漱石,就对他说,”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抱歉,为师输了’。”
谢非是最近心情极度不好。任何人为了抄近路,翻山越岭地折腾了大半天,到了目的地却发现桥断路毁之后,心情都不会太好。尤其,这样的事出现了不止一次。原本两天能到的路,硬生生被拖长了二十日。
慕枕流原本还怀疑谢非是故意绕远路,所以才放弃官道,见他脸色如此难看,自是打消了疑虑,还反过头来劝说他。
想在媳妇儿面前表现一把却表现砸了的谢非是闷闷地说:“顺着官道,再走三天就到了朱县,京师的范围。”
慕枕流露出笑容。
抄小路不能驾马车,他们现在各骑了一匹马,快是快了,但是彼此的距离却远了。谢非是看着慕枕流的笑容,却摸不到,心里有些发痒:“赶了这几日,你也累了,不如我们今晚找个客栈好好歇一歇。”
慕枕流道:“不是说还有三天就能到朱县了吗?我们赶到朱县再说吧。”
自觉理亏的谢非是自然不敢有异议。
三天的时光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可是慕枕流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难看。谢非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到了朱县就立刻找了个客栈落脚,还从医馆“请”了大夫上门看诊。
大夫说是疲劳过度,心事过重,开了副养身又养神的药。
慕枕流喝完就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很沉,可醒来却觉得比没睡前更疲倦。
谢非是见他脸色不好,怒道:“这个庸医!”
慕枕流摆手道:“是我连续几日没有睡好,一时养不过来。”
谢非是嘟哝道:“我这几日又没做什么,你为何睡不好?”他突然坏笑道,“莫不是,就因为我什么都没做,你才睡不好么?”
慕枕流靠着枕头,发了会呆才道:“我也不知,越近京师就越心神不宁。”
谢非是心疼地搂过他:“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
慕枕流枕着他的肩膀道:“万一,皇上不相信我,要怪罪我,我担心我会牵连恩师。”
谢非是道:“大不了我连他一块儿带走。”
慕枕流笑笑。
谢非是哄了他一会儿,见他眉宇间的愁绪散开了一些,就去买了碗粥喂他喝下。
慕枕流见他堂堂一个岛主,竟为了自己忙上忙下,心中感动,反倒放松了心情,喝完粥没多久又睡了过去,这一觉倒是睡得好,到了第二日中午才起来。
谢非是见他的精神比昨日强了许多,心里高兴,路过医馆时,还特地进去打赏,喜得大夫又送了两帖药给他。
两人重新上路,出镇没多久就看到路边上支起了一个临时的茶馆,茶馆里的人眼熟得不能再眼熟。
慕枕流侧头看谢非是。
谢非是策马到茶馆前,骑在马上说:“这是我媳妇儿。”
坐在茶馆里慢悠悠喝茶的方横斜点头微笑道:“我知道,师嫂。”后面一句却是对着慕枕流说的。
慕枕流有些尴尬。
谢非是道:“我要带你师嫂进京。”
方横斜叹气道:“我若是你,便不会去。”
谢非是道:“从小到大,出了吃喝拉撒和练武之外,我们好像还没有干过什么一样的事。”
方横斜道:“说师父坏话算不算?”
谢非是道:“‘师父今天心情不好。’‘贼老头又他妈的找晦气!’你觉得这是一样的事?”
方横斜笑了。
谢非是道:“要不要打一架再走?”
方横斜举杯道:“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谢非是翘了翘嘴角,冲慕枕流努了努嘴巴:“走。”
慕枕流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方横斜留在这里是为了阻止自己进京,却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好说话。或许,他是看在谢非是的份上?这样想着,他心情不由有些微妙,又回头看了方横斜一眼。
方横斜也在看他。
他那时的神情让慕枕流很多年以后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来。
三分怜悯,三分悲哀,三分无奈,一分愧疚……却十分坚决。
靠近京师城门,一个小书童蹲在地上用石头下棋,看到谢非是和慕枕流后才站起来。
“小卷?”谢非是停下马,有些不悦。
小卷道:“大主人。”
谢非是道:“你为何在此?”
“主人让我在此等大主人和大主人夫人。”
谢非是道:“何事?”
小卷道:“主人让我告诉大主人和大主人夫人,唐驰洲写了一封信给皇后,说大主人勾搭了大主人夫人,盗走了平波城军器局的镇局之宝。”
谢非是的目光落在自己马上的匣子上。
慕枕流也望过来。
“该死。”谢非是怒道,“唐驰洲这个混蛋,竟然陷害我。”
小卷道:“主人说,京城的局势很混乱,主人也不好出面为大主人开脱。大主人若是不想连累夫人,最好与他撇清关系,独自把这件事承担下来。毕竟,以大主人的武功要逃走易如反掌,但是带着大主人夫人却有些不方便。”
谢非是不悦道:“难道让我与我的夫人撇清关系就很方便了吗?”
小卷道:“大主人夫人千里迢迢入京,一定有要事在身,成了通缉犯会很不方便。倒不如让大主人将事情扛下来,等大主人夫人办完要办的事情,离开了京师,大主人再偷偷地跟上,与夫人双宿□□。”
谢非是还来不及细想,就看到城门口冲出一队卫兵。
。。。
 ;。。。 ; ; 沈正和被他跳跃的话题问得一愣:“你想过?”
瞿康云道:“我本以为他与席停云、翟通一样,是大内的人。女凤全文字无广告”
“现在呢?”
“我现在却在想,能被称为千岁,他或许是皇室中人。”
沈正和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认为他是诸皇子之一?”
瞿康云道:“若他是诸皇子之一,或许,就是皇上心目中的太子,也是皇后要扶持的人。”从皇上为皇后冲冠一怒之后,谁也不会怀疑两人的感情,更不怀疑他们站在不同的船上。
沈正和想了想,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慧王。”
千岁爷是慧王。
慧王是皇上属意的继承人。
这个猜测萦绕在沈正和和瞿康云的心间,以至于回府之后的沈正和,也满脑袋地转着这个念头。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和瞿康云就押错了宝,很可能会招来杀生之祸,又或者,已经招来了杀生之祸!
他招来下属,让他与自己分布在各地的门生故旧联络,尽快打听慕枕流和谢非是的下落,最好能弄清楚他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谢非是盗窃军器局镇局之宝他信,说慕枕流是内应,他说什么都不信。
下属下去没多久,又回来送了封信。
沈正和看完信脸色大变,脱口道:“她怎么会带着东西来京师?”
失态的沈正和绝对没有想到,自己那时候的表情和话没多久就原原本本地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一边欣赏着绣娘刚刚绣好金丝真龙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东西又是什么东西?”
回答的人站在屏风后面,只能看到一个身影:“不知。”
皇帝道:“连这样的小事也不知!我要你何用?”
屏风后的人半晌没说话。
皇帝平了平气,又道:“你不要怪我狠心,但是,沈正和是你举荐我才再启用他的。他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不管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轻饶了你。”
“皇上放心,我一定会看紧他,不会让他逃出我的五指山。”
皇帝道:“听说你最近去了一趟西南?”
屏风后的人沉默不语。
皇帝道:“朕不是要管你,但是你自己也知道,那里离西北很近,万一……朕鞭长莫及,如何能像上次一样,再保下你一次。”
屏风后的人慢慢地走了出来,行礼道:“皇上放心,我自有分寸。”
皇帝道:“人人都说千岁爷一出马,必然就会有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要发生。你在西南重挫贺孤峰的事,朕很欣慰。朕有后宫三千,可保庄朝基业三千年,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过,希望以后亦然。毕竟,天下虽大,却无你的容身之所。你唯一能够待的地方,只有这座藏得住秘密的皇宫。”
“是。”
皇帝想了想道:“沈正和的家人呢?”
“都留在河西老家。”
“孤身赴任啊。”皇帝喟叹一声,挥了挥手。
千岁爷慢慢地告退,退到殿外时,脸上的鬼面具被门边灯笼的火光照得闪了一下。
皇帝被闪得眼睛一花,看着那个消失在门口理当很熟悉却又熟悉得有些太熟悉的身影,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方横斜把持朝政的时候,朝廷的风向很容易看,反正方横斜吹哪边,朝廷就吹哪边。可自从方横斜闭门谢客,沈正和入住凌霄阁之后,这风就东南西北胡吹一气。
就好像忠勇伯和昌平侯,先前还一个劲儿地往天机府里钻,这两天又跑去慧王府门前当门神。可怜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