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神纪元-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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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青衣人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手里的拐杖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他剩下的那只独眼里,瞬间浮出了几分疯狂之意,死死地盯着谭阳,激动无比地颤声道:“谭……阁下是不是姓谭?”
他声音里的嘶哑浑浊尽去,充满了无尽的惊喜和难以置信。
谭阳几乎一下子就听了出来,仿佛大白天见了鬼一般,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指着青衣人道:“你……你……你是麻子?沈麻子?”
青衣人身子一晃,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地道:“庸医,几年不见,你连麻子都不认识了?”
除了葫芦谷那帮弟兄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这个外号!
谭阳又惊又喜,几乎没有多想,一把就将自己的面具扯了下来,激动得语无伦次道:“麻子,麻子,想不到你还活着,我就知道堂堂沈麻子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沈麻子此时才看清了谭阳的真面目,眼前一黑,两腿一软,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罗思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乾坤袋里摸出几根银针,闪电般刺入了他的几个大穴,一边替他推宫过血,一边道:“师叔放心,他只是心潮激荡并无大碍。”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沈麻子就幽幽醒了过来,犹犹豫豫地盯着罗思邈道:“这位是……”
“哦,这位是罗太医,是我的师侄,自己人。”谭阳道。
沈麻子挣扎着爬了起来,噗通一声双膝跪在了谭阳面前,失声痛哭道:“谭阳,你终于来了!我沈非凡有负重托,实在无颜见你,你杀了我吧!”
谭阳大吃一惊,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看来自己的父母的确已经遭遇不测了!他连忙扶起沈麻子,道:“起来,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沈麻子四处张望了一眼,也顾不上拐杖了,飞快地跑到父母墓前,将香烛纸钱等祭品收了起来,然后道:“走,你们跟我来。”
三人沿着山间小径一路向上,行不多远,只见迎风林海的两株巨大的合欢树下,矗立着一大两小三座坟茔。
其中左边那座小一些的坟茔的墓碑上,刻着“义仆春梅之墓”;而右边那座坟茔的墓碑上,则刻着“义仆秋草之墓。”
中间那座最大的坟茔的墓碑上,刻着谭阳最不愿意见到的一行碑文,谭公秋山及夫人谭柳氏之墓!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谭阳还是如遭重锤般愣住了,他缓缓双膝跪倒在墓前,一边磕头一边喃喃道:“爹,娘,不孝子阳儿来看您……”
话未说完,一口热血喷口而涌,就此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谭阳从冥冥中幽幽醒转,耳边传来了沈麻子惊喜的声音:“醒了,罗太医快来,谭阳醒过来了!”
谭阳这才发觉,自己不知怎么已身处在一间草庐之中,已是入夜时分,屋里青灯如豆,屋外夜雨缠绵,一声声隐隐的闷雷声,正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隐隐的雷声,仿佛一把把巨锤轰然敲在了谭阳的心头,血肉横飞,汹涌的鲜血仿佛夹杂着无数的碎肉沫,又一次涌向了他的喉头。
“师叔,切莫伤情。”罗思邈黯然道,“如果你父母在天有灵,他们也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还望师叔节哀顺变,善自珍重吧!”
沈麻子端起一碗面条,递给了谭阳道:“吃点东西吧,这里是我所住的守陵茅屋,非常安全,等你吃完了,我再将事情原委仔仔细细讲给你听。”
谭阳摆了摆手,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道:“不,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和我爹我娘说几句话,你们谁都不许跟来。”
说着,踉踉跄跄地朝着屋外走去。
“谭阳,我带你去。”沈麻子急道,“外面下雨,带上伞吧!”
罗思邈拦住沈麻子,微微摇了摇头。
夜空彤云密布,凄风苦雨。
绵密的雨丝如烟似雾,没有一点淅沥之声,在如泣如诉的微风吹拂下四处飘摇,轻轻洒落在谭阳的脸和衣衫上,濡湿着他的心。
远处,群山朦胧,笼罩在轻纱似的雨幕和夜色里;近处,花草枝叶上,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般的水珠。
谭阳跪在父母墓前,不哭不叫,整个人仿佛一尊冰冷的石像雕塑。
风,越吹越紧;雨,越下越大。
雨,是风的弃儿,是云的泪……
******
整整一夜过去了,几百丈开外的草庐中,沈麻子和罗思邈也是一夜无眠。
终于,在暗夜即将破晓之际,乌云翻涌的天空中,一道血色的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一声惊天地天的霹雳!
随着这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遥遥传来:“爹!娘!你们在哪里啊?我是阳儿呀,你们不要阳儿了吗?”
夜雨潇潇,闷雷滚滚,暗哑悲恸的哭喊声痛彻心扉……
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生时叶已枯落,叶出时花已凋零,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沈麻子热泪长流,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朝着屋外冲去。
罗思邈捻须微笑,谭阳这一哭出声来,反而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少年师叔已经涅槃重生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迷雾重重
罗思邈沉吟片刻,看着谭阳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分析道:“这个实在说不好,不过凭弟子多年行医的经验,沈家人暴病而亡的可能性极小,如果他们真是染上了某种致命的传染病,那死的绝无可能是仅仅他们一家,左邻右舍甚至整个九华城都要跟着遭殃,这种说法基本可以排除在外。”
谭阳点了点头道:“嗯,说下去。”
罗思邈继续道:“至于风水一说也虚无缥缈,如果沈府真是大凶之地,那个老家丁不可能独自活下来,而且沈府的其他丫鬟下人也不可能安然无恙,所以……所以……”
“所以应该是遭人谋害的可能性极大!”谭阳心里一沉,其实他心里早已隐隐猜到了这一点,只是感情上不愿承认而已,如果沈家真是遭人毒手,那自己的父母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罗思邈满脸同情之色,不再言语,显然是默认了。
谭阳心乱如麻,下意识中,他第一个想到的幕后黑手就是青阳宗,不过当初迁居九华城的计划隐秘至极,甚至在自己看来可以算得上天衣无缝,更何况沈麻子的聪明智慧绝不在自己之下,不可能露出什么马脚,青阳宗怎么可能找到九华城来呢?
经过一番绞尽脑汁的苦思冥想,谭阳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良久之后,他才决定换一个思路:“无论如何,即使是豁出我这条性命,我也要将此事查它个水落石出!光在这里空想没有用,罗师侄。咱们第一步先要确定我父母现在的生死存亡。”
罗思邈为难道:“师叔,现在咱们连人都找不到。这事该如何着手?”
谭阳道:“这个太简单了。”
说完,谭阳随便找了一位正在街边摆摊卖水果的小贩。抱拳道:“这位大叔请了,麻烦跟您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卖棺木和寿衣的店铺?”
罗思邈恍然大悟,同时,他对这位小师叔的奇思妙想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位小贩热情道:“有有有,从这里往北走,过两条大街后再往右走一百多步,就有一家寿材铺,那里专卖各种殡葬用品。”
二人按照指引。很快来到了那家寿材铺。
当那位店老板听到二人不是来购买东西时,脸色立刻耷拉下来,一副爱搭不理的冷淡样,不过在谭阳塞过去一个银元宝后,这位老兄立刻眉开眼笑,又是让座又是倒茶,恨不得屁股上长出一条尾巴摇一摇。
“这位公子猜得没错,沈家的棺木及各种殡葬用品,都是从鄙店买的。而且在下还出人帮他们抬棺及料理各种后事。”店老板殷勤道。
谭阳道:“既然如此,那你还记得他们总共买了多少具棺木吗?”
店老板一边想,一边掰着指头算道:“一具,两具。三具……八具,没错,沈家前后总共买了八具棺木。”
谭阳心里一寒。惨然道:“八具?你确定没记错?我听说沈家就一家四口,怎么多出来四具棺木?”
“这……”店老板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片刻,方才支吾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敢确定的确是八具。”
罗思邈脸色一沉,冷声道:“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参加料理沈家后事了吗?你怎么会不清楚?”
店老板下意识地往门口望了几眼,然后放低声音,悄声道:“两位有所不知,我帮忙料理的只是沈家大少爷的丧事,其他几场丧事都是大少爷亲自料理的。沈老板夫妻死后,是沈家大少爷亲自带人来鄙店选购的棺木,而且一下子就买了六具,并且他还特意叮嘱在下,此事不许对外声张。在此之后,沈家小姐用了一具,大少爷自己用了一具,加在一起,可不是正好八具吗?”
尽管早就有了几分思想准备,但谭阳还是如遭重锤,喉头一咸,一口鲜血差一点喷口而出,那多出来的两具棺木,很有可能是为自己的父母准备的!
罗思邈冷哼道:“既然沈家大少爷已有吩咐,那你为何还敢告诉我们?”
店老板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银元宝,尴尬道:“这……这不是二位垂问吗?在下自然不敢隐瞒。”
罗思邈脸上浮出了几分厌恶之色,随手抓起那枚银元宝,双手轻轻一攥,银元宝立刻变成了一块银饼,哐啷一声掉在了桌子上,“老朽最恨言而无信的小人,这位老板,无论是棺木的事还是今日我们来访一事,如果你再胆敢对外人说起……”
“不敢不敢!小的绝对不敢!”店老板脸色大变,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颤声道,“您……您老人家应该是修仙者吧?饶命饶命,小的对天发誓,如果……”
“好了好了!”谭阳摆手打断道,“你见过沈家大少爷,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店老板惊魂稍定,恭谨道:“回禀两位仙长,沈家大少爷叫沈非凡,大约不到二十岁的样子,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只是近看脸上有点雀斑。”
满嘴胡言,沈麻子即使没长雀斑,也离英俊潇洒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谭阳此刻无心计较这些细节,继续道:“听说沈家还有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家丁还活着,你知道他现在的下落吗?”
店老板摇头道:“我只在安葬沈家大少爷时跟他打过交道,后来就再没见过他,不过我后来听别人说,那个老家丁将主人的后事料理完毕后,有人亲眼看见,他第二天就跳海自尽,以身殉主了。”
这条略有希望的线索,又一次彻底断掉了。
罗思邈此时也颇为失望,下一步怎么办?他心里可是一点谱都没有,只得看着谭阳默然不语。
谭阳道:“另外,我还听说沈家出事以后,遣散了不少丫鬟及佣人,你知道这些人的下落吗?”
白老板道:“在下和沈家并无深交,所以并不知情。不过,如果两位仙长不弃,在下可以托人帮你们打听一下。”
“不必了。”谭阳对这位白老板的人品深表怀疑,不愿和这种人打太多交道。
接下来,谭阳又追问了一些问题,最后道:“好了,白老板,你店里不是有纸钱香烛之类的祭祀用品在卖吗?你替我多多准备一些。另外,你再详细跟我说一下,怎么去沈家大少爷的墓地?”
“好好好,没问题。”店老板殷勤道,“仙长,小的去过沈家墓地,用不用我亲自陪你们走上一遭?”
“这个就不必了。”谭阳道。
店老板仔细给谭阳指点了路径后,又很快替他准备好了一大包祭祀用品,谭阳和罗思邈这才告辞离去。
二人刚一走出寿材铺,公孙无忌突然警告道:“小子,这个店老板为人奸猾,极不可靠,让小叽扎他一针,可以留他一命,但也要让他这辈子再也不能信口胡说。”
谭阳黯然道:“事已至此,恐怕没这个必要了。”
“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公孙无忌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