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星没有眼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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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几个女的终于开始从语言转为动作时,我走了过去,顿时吸引了她们全部的注意力。我没有跟她们解释半句,就像跟仲袭一样,解释的越多,只会让别人觉得掩饰。
“你真的开心吗,你真的幸福吗?”
我拉过于锦的手,她氤氲着的眼眸刺伤心脏。
她用微乎及微的声音告诉我,她很幸福,因为仲越没有抛弃她,他还在尽力保护着他。即便他所谓的尽力保护是那样的可笑,那样的苍白无力。
“你幸福就好,我无所谓的。”我苦涩的笑着,将她的手放在了仲越的手里,仲越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做什么。也就在那时我做了个让仲袭、仲越,还有于锦意想不到的决定。
“你们结婚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回自己家休息了,我不住仲家的。我还记得我姓于。”
(5)人不贱,没法活
10
“不行!”
最先说话的人是于锦,她紧张兮兮的望着我,哭花的脸上明显的写满了紧张的神色:“你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学校离那太远了,你每天要起得很早,谁喊你起床,谁给你做饭啊……”
我深深地望着憔悴不堪的于锦,艰难的笑说道:“又不是没有到学校的公交车,每天坐公交车去也不错。自己起不来我可以买个闹钟提醒我,总不能让你一辈子都喊我起床吧?妈你忘了吗,咱家门口早上有很多早餐店,我随便买点吃就可以了,不会吃坏的。”
“可是——”
于锦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她闪动的眼泪这次倔强的没有夺眶而出。
我微微笑着,不再说一句话。
或许这是唯一解决现在这场面的办法,我只要住进仲家,这场闹剧就永远不会结束。
果然仲越找到了可以平稳走下难看的台阶,他叹惋着:“于纸真是个好姑娘,苦了你了,在学校学习一定要好好努力啊,我听你妈妈说你成绩一向不错,在班里名列前茅,等你考上好大学,我就给你送分大礼。”
听着仲越说的好话我只能压抑住内心的反感,回了句:我一定会努力的。
只是那所谓的大礼我不期待也从不稀罕。
回家的路很漫长,因为走得匆忙,婚宴上没吃到一粒饭,饿得饥肠辘辘的我奥闹了半天:早知会这样,一开始我就应该敞开肚皮好好吃饭,不与仲袭那脑残少爷计较。斤斤计较的结果就是让自己饿的连家在哪都找不到。
当时坐在婚车里,一会儿便到了地方。
但轮到自己用双脚走原路返回时,才发觉那一会儿的路有多长。
“去他奶奶的!”
我摸了摸还在泛痛的脸颊,憋屈的踢了下路边无辜的石子,发泄心中的不满。石子滚了几圈就没了踪影,无处发泄的我只能挨着饿又熬着酷热,低头往家走。
到楼下时,我依然是习惯性的望向那10平米房间所在的楼层。
门是半敞着的,裂着大缝,像嘲讽的嘴脸。
周围邻居见我穷酸相的站在楼下又迟迟不肯上楼,顿时唏嘘不已。这筒子楼
里的妇女们一向是尖酸刻薄,爱拿别人的故事说事。我没多理睬就径自窜上楼梯,回了那个小家。
似乎是没有意料到又回到这里,家里没有再储备着几天的粮食,房间收拾的很干净,能拿得出手的也基本都带走了。不得不说,在看见这样的家时我曾后悔为什么不肯对仲袭服软,入住仲家。而是倔强的选择留在这里,继续过清贫的日子。
原因自己也是清楚的很,单单只因为自尊心。
“阿姨,你知道哪里招聘勤工俭学的高中生吗?”
敲开隔壁家的门,二黑妈妈熟悉的脸又映入眼帘。
二黑的妈妈看着我似笑非笑,想笑又不敢笑的太明显,最后她对我说:“尼采超市有招的,不过是上货员,很苦。”
“没事,只要工资能养活自己就好。”我回以微笑,不顾二黑母子背后怎么议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筒子楼,去了那所谓的尼采超市。
超市的老板很愉快的聘用了我,但需要支付1000元的工作服押金。
听到这话时我当场就傻了眼。
本来就身无分文,又哪里去找1000元来当押金?
尼采老板似乎是知道我拿不出那1000元,笑容和蔼的劝说我:“你还是个学生,学生啊就好好读书吧,有啥事你父母难道不会出面?回去好好学习吧,别浪费了这大好光阴。”
说完老板就要送客,我死拉着门把不松手:“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月的试用期,我想证明给你看,我并不比别人差,别人也未必能比得过我。工作服的押金不应该成为您拒绝人才的理由!”
老板惊讶的停下了推搡我的动作,重新上上下下审视了我一遍,然后声音很低很轻的问我:“小姑娘,你很缺钱?”
我抬头挺胸的面对老板,却又不愿意诉说那些破事。
“老板您知道,从来不会有人钱很富裕,钱总是越多越好的。拜托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1)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没人知道下一秒
最后老板还是在我的软磨硬泡中,答应了试用一个月并不交工作服押金的事,在试用期内拿不到一分钱的工资,若是做得不到随时有被辞退的可能。工作是找到了,可吃饭仍然是个问题。满脸疲乏的走回那筒子楼时,我抬眼看到了站在家门口徘徊的胖影子。
他见我走来,神色很奇怪的递来个盒饭。
他是二黑,他说:“我欠你的,你就吃吧。”
饿了一天的我也忘记了说谢谢,也忘记了自己本该拒绝这莫名的施舍。顺其自然的接过盒饭,狼吞虎咽的吃着冷的有些发硬的饭菜。二黑无声的注视着完全没了吃相的我,突然长叹着气,没了下音。
一个人的深夜里,我蜷缩在冰冷的被子里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心难过的在颤抖。
于纸,你放弃好的生活,回来给自己讨苦吃。
你是贱吗?
你是认定了人不贱,没法活吗?
夜深了,我丝毫没有睡意,躲在被子里瞪大眼睛,一直熬到天亮。
十几年后回忆起来,还是觉得那是记事以来,最闷热且悠长的炎夏。
每天起早贪黑的去尼采超市上班,每天连谢谢也不说便接受二黑莫名的三餐资助。每天看着初晨的日出东升,傍晚的月明星稀,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念头——安然无恙的生活下去。
15岁单薄的肩膀不应该担起这样的压力,然而这又是生活所迫。
而生活又并非是让人像牲畜一样工作吃食。在日复一日枯燥的日子里,我渐渐懂得了生活。拿到一个月的工资后便不再吃二黑资助的盒饭,每天在超市里采购些打折蔬菜,回家学着于锦做些饭菜。暑假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一个月试用期、一个月正式上班工作,两个月的劳苦也只换的了1500元。
还好家里没有用电,不需要缴纳电费,水是从井里打的,也无需担心水费。
烧菜做饭也都是买的廉价煤球,所有的开支都压到了最低。
8月28日,我独自一人去f中报道,缴了800元的学费后,还有700元。
8月29日,房东来收房租,我费尽口舌的讲价格,最后交了200元。
9月1日,正式开学,学校要求学生每人交100元买意外保险。在全班同学灼热的注视中,本打算不买保险的我还是艰难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粉红色的钞票。
9月2日,熟悉了班里的同学——一群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姐少爷们。在学校里乱转没有看到仲袭,当时还小小庆幸下,然而没过一会我才想通:世界这么大,我们何必要狭路相逢,果然是我想太多。
9月3日,学校领导突发奇想想要打造加强艺术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了套高难度试卷,并在最短时间内集合所有高一新生参加测试。在学生们惊恐的表情中,考试拉开了序幕。
9月4日,开始艺术测试,我因为成绩名列前茅而被破例录入。路经音乐考试室时,被房间里传来的刺耳声吓到,房内人考试结束出来后跟我撞了个对面,少年明眸善睐。随着少年而来的还有全金属的麦克风,不偏不倚正中我脑门,一声惊呼中,我不省人事。
在vip病房躺了整整半个月的我,睁开眼睛看着先进的仪器,第一反应是——
我已经在这该死的医院里赔上棺材钱吗!
“你先冷静点,坐下来,乖,坐下来!”
原本趴在床边在玩手机的少年被我的‘诈尸’成功拉回神来,他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同样手忙脚乱的我。我在忙着拆掉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管子,最后看他还不知死活的拉着我不放手,我干脆先把氧气罩给扯掉了。
“我要出院!”我强烈的要求着。
“不行,你还没康复。”他皱着好看的眉,耐心的劝说。
“我要出院!”我仍然重复这句话,脸色阴沉了些。
而他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还是很温柔的说:“你身体虚弱,这时候出院会加重病情的。”
我看着他极为认真的眼神,顿了顿,说:
“我要出院,ok?”
某人嘴角抽搐了下,一副‘你真不识好歹’的模样,点点头,发音标准的说:“ok。”
(2)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没人知道下一秒
他是梁烬程,24k纯金的大少爷。
这是我后来在新的班级里,听同学说的。
半个月前,我路过音乐考试室时,曾见过他一面。一面之缘后便是天降大难——被随着梁烬程一同出来的全金属制的麦克风给砸中。那麦克风是评委老师扔出来的,原因是梁烬程唱的太难听,对师长态度极差。
他被撵出来的同时,评委老师想也没想就把他的麦克风也一同扔了出来。
可怜的我,恰好中彩。
“对不起哦,都是因为我。”
梁烬程自责的垂着头,他诚恳的认错态度让我愣了半天,回神后连连说:“没事的,我这不都醒来了吗?”
他得到我的原谅后感动了半天,涕泪涟涟的告诉我——
“可是医生说你现在有轻微脑震荡耶,怎么办?”
卧槽…
我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头低的更低的梁烬程,一个脑袋两个大。
本来就是穷的山穷水尽,又天降横祸,这会可好,还附送了个脑震荡。
我实在是想不出此时对这个认错态度极好的大少爷说什么,故而只能把穷人吝啬的本性展露的淋漓尽致。我无奈的叹口气道:“我家里没这么多钱来支付这么多医疗费,我也不需要你再给我医治什么脑震荡,你就把我这住原来的所有费用都包了吧?”
对穷人来说的天文数字,在富人的眼里只是冰山一角。
梁烬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爽快的答应了。
“这数字真的不小哦,你确定?”
我良心不安的提醒了下梁烬程那医药费上的六位数字,坑人家这么多钱,不说点什么,估计晚上我都睡不着。梁烬程愉快地眨了眨眼,笑的更加灿烂了:“这医院我爷开的,医药费你就放心吧,这么大的医院还不缺那点钱。再说是我害得你进了医院,医药费算我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好吧。”我稍微松了口气,事实证明我的不安是多余的。
“想吃点什么吗?医院里有食堂的,我帮你打饭。”
梁烬程笑着站起身,说完就拿着饭盒要出门。
我赶忙喊住他:“喂,我马上就出院了,还吃什么饭啊,饭我回家吃。”
“医院伙食没这么差劲,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在这里等我哦!”梁烬程一把将我按回病床上,然后莫名其妙的很happy的去打饭了。望着他‘摇曳生姿’的背影,我只能暗自吐槽,为何他至今还没有住进精神病院的vip病房。
梁烬程是个如风一样的男子,速度快的令人难以置信。
分针还没走几步,他就大盘小盘子的给我端来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为了让这些饭菜能安然无恙的放在我面前,护士小姐还给我另外加了几张小餐桌。
“大少爷亲自照顾,我还真是受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