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1617-第4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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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甲兵后面,是这两个甲喇的白甲兵。他们比起马甲兵来装备更加精良。全身都是精心打造的铁甲不说,几个白甲兵头目身上还加着一件南蛮胸甲,这样一来,便是身着四层甲!
在白甲兵身后,是为数更多的余丁、包衣阿哈之类的角色,手里也在紧张的收拾战马,整顿棉甲和刀枪,准备在主子们破开军阵后冲杀上前。
号角声响起,两个分得拨什库率领部下直奔西面的河西务镇,在镇外呼喊叫骂,催动着战马在城外往来驰突,引诱城上的炮火开炮。目的就是为了消耗城中的炮火,让他们没有力量和胆量支援城外的明军。
他们诱敌的效果很明显,很快,城上便炮声隆隆,城内的官员还不住的吆喝着,“快!快打!莫要让贼奴冲进城来!”
便在这炮声中,六个分得拨什库在前,领着二百余歩甲策马狂奔而来,他们身后,是同样的一波进攻势头,两拨歩甲之后,便是四个分得拨什库率领的马甲兵,马甲兵后面是白甲兵。建奴便准备以**不绝的攻势,以密集的箭雨在火铳射程之外给予南中军巨大的杀伤和心理打击,之后以迅速的动作冲击第一道胸墙。
“冲上去,他们的火铳便是无用之物了!”
所有的建奴士兵、蒙古士兵都是如此想法。
冲到距离胸墙六十步以外,所有的鞑子都拉弓、射箭,这个距离的弓箭威力可以破甲,建奴不追求什么百步穿杨,只要能够在近距离内破甲。换句话就是,只要杀伤力足够,损失些精度和射程不算什么!
密集的箭雨在空中划过。嗖嗖声不绝。有那射发了性子的歩甲和马甲,索性跳下马来,冲到壕沟边上,拉开弓向墙内射箭。
一时间。第一道矮墙上钉满了箭矢,长达二寸的箭簇射进了土墙内,箭杆还在猛烈的心有不甘的打算钻进土墙之中。
“这群鞑子,还真是凶悍!”
在第二道壕沟后面的胸墙后。黄一山和火铳兵指挥高六,躲在墙后低声的对建奴的表现做着评估。
从托伦命令部队向前突进时,据守在第一道胸墙后的火铳手们便在建奴冲锋时发出的巨大声响掩护下,撤到了第二道胸墙后。留下了一道矮墙去吸引建奴的弓箭,消耗他们的体力。
“主公不是说了,绕着营盘兜圈射箭。是塞外胡人几千年的老战术了。从卫青出塞同匈奴作战时就开始了。这么多年万变不离其宗。你等着看,马上就该停了,他们的刀枪该接上来了!”
“好了!该让儿郎们下马步战了!”
甲喇章京托伦信心满满,对于女真这样的渔猎民族而言,其实骑兵战术要远远的逊色步兵。《顷见新略》中这样描述:“谓奴步善腾山短战。马兵弱。叶赫马兵最悍,步兵弱。故奴畏北骑,北畏奴步。叶赫白羊骨辈曰:‘我畏奴步。奴畏我骑,力相抗也,技相敌也。’”清军的各个牛录中将近五成以上的兵员为轻甲弓箭手,由军中步甲或是辅兵充任,这些人远战用箭,近战使用牌刀等短小兵器,主要的任务就是在冲击过程中为重甲兵提供远程兵器支援,在重甲破开军阵后,继续扩大战果。除了这些人外,便是建奴的核心骨干,重甲兵,基本便是军中精锐的马甲步甲了。这些兵不论是歩甲还是马甲,俱都有马,而且长短兵器配备齐全、列阵而战时,个个使用长枪。结阵冲击时,明军悲剧性的火器根本难以挡住,加上训练松懈,纪律涣散,作战意识和格杀技术远远不如建奴。所以下马步战,可谓无往而不胜!
重甲兵们举着手中长枪,在壮大、分得拨什库等各级军官的率领下,一排排的朝着南中军阵地冲来。十尺长的八旗长枪,八尺长的虎枪,俱都是用上等精铁打造而成,枪尖雪亮,群枪如林,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再加上重甲兵们个个身披双重甲胄,粗壮的身体上外罩两层铠甲,给人的感觉便如同一个铁人,急速奔跑而来,自然在气势和声势上便压人一头。
换了一般的明军,看到这样的冲锋势头,往往是稍加接触便快速溃散。托伦章京大人已经在暗自盘算,破开军阵,缴获财货之后,自然是要所谓的入八分,交给主子们的,但是,水过地皮湿,自己可以先挑拣一番。至少将跟随入关的几个家奴全数换上那些南蛮甲和南蛮刀枪才可以!
眼见得重甲长枪兵们已经冲过了壕沟与土墙之间的通道,接下来便是第二道壕沟,越过这道壕沟,再过一道土墙,那些进贡的财货和上好的兵器铠甲便触手可得了!
耳边突然间一声铜号响起,从第二道土墙后杀出数百长枪兵,各自挺着长枪朝着正在跨越壕沟的建奴重甲们挺枪便刺!
狭窄的通道上只能同时站立十余个长枪兵,却要面对着数十个壕沟对面蜂拥而出的南中军长枪兵,南中军的长枪要比建奴的长枪长出一截,在这种对刺当中正是所谓的一寸长一寸强。何况,以有备算无心?原本在建奴重甲们看来,只要自己冲进去,这场战斗就算是结束了,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轻松惬意的屠杀和抢掠。但是,对面用同样尖锐耀眼的长枪,残酷的结束了他们的这个梦想。
南中军的长枪兵们,在甲长和从甲长的率领下,三五人一组,并排紧密站立在一起,都不用考虑自己的侧翼,只管将全部力量用于一个动作,前进突刺!五尺长的枪头,可以在轻易刺穿建奴重甲的双重甲胄,而且,很多技艺纯熟的枪手们专门瞄着重甲兵的咽喉和面部刺去!一排排的长枪不断的刺出,又收回,再整刺出,再收回,每一个动作的重复都收获着对面清军重甲长枪兵的生命。
双方都进入了一种半疯狂的状态,疯狂的用长枪对刺,呐喊声中夹杂着枪头刺入**后发出的阵阵闷响,倒地伤者的呻吟和哭号。
一根根的长枪,如同一条条嗜血的怪蟒,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
配合默契的南中军长枪兵,沿袭了守汉最早的要求,一根长枪正面对刺,至少两杆长枪从左右两侧夹攻,而清军的枪兵一来枪短,二来没有配合,在冲进来的一路上,队形、军阵都是一点也无。受地形的局限,不少人还在壕沟里向上攀爬,而在通道上和沟沿上的重甲长枪兵们,几乎都是单独面对着至少三五个长枪兵。
在狭窄的空间内,自然是谁的速度快,谁的力量强,谁在对方的长枪刺中自己之前解决掉对方便是好的!
时而向前时而退后,长枪兵们彼此间配合进退有度,将重甲兵们杀的憋屈无比死不瞑目。论起技术和体力来,从几岁起便开始接受军事训练,逐级挑选上来的重甲兵们,要远远胜过农夫出身的长枪兵,但是,一个人胜不过你,一群人还胜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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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这就是我们的巨鹿、虹桥!
“禀主公,此战战果统计出来了,共击毙贼奴披甲兵首级一百三十二级,其中贼目牛录章京,壮大,分得拨什库九人,贼奴白巴牙喇兵十九人,另有一百七十三级为余丁家奴等辈,缴获贼奴长短刀枪二百一十五把,弓箭三十四把,旗号十五件。主公,另有骡马二百余匹,其中可充任战马者二十余匹,从贼奴手中解救被掠百姓人口三千余人,大多为青壮。另有财物若干,请主公示下,该如何处置?”
听出击归来的黄一山向守汉禀报此战的战果,营帐之中的众人倒也罢了,只听得在帐门外的王德胜有些坐立不安。这样的战果,便是蓟镇全军压上,也未必能够获得。
那些堆在营地空地上的旗号、兵器、弓箭、盔甲,特别是那些甲胄,什么无铁棉甲,镶铁棉甲,柳叶铁甲,锁子甲,哪一件都比自己身上的这件棉甲来的精良。虽然很多甲胄上都被弹丸打得千疮百孔,但是只要稍加修造便是一件好甲。
这群人实在是太狠辣了。
王德胜凑到阵前去看那些辅兵上前去打扫战场,见到鞑子兵上去就是一刀,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然后再行剥下甲胄,统计战果,令他不解的是,对于鞑子的首级和身上搜出来的财物,这些辅兵却是看也不看,只管丢在一旁,用细细的竹签子探入鞑子的创口处细细的测量一下,之后在纸上记录一下。
“不砍首级。不搜财物,却在这里做这些,真真的奇怪!”
王德胜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一会这群人急着走的话,自己可是要上去砍几颗建奴的人头回去报功的,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奴首级啊!
按照大明军功奖励制度,普通军士如果擒斩后金兵首级一名颗,就是现在的清兵,便升实授一级,并赏银赏布。最多升三级。领军军官。有把总、千总领官军五百人者。部下斩获奴贼十名颗,着升实授一级,每加十名颗,加升一级。领军千人者。每二十名颗。升实授一级。每加二十名颗,加升一级。共升三极为止,二级实授。一级署职,并赏银赏布。更何况还有那些巴雅喇兵和牛录章京的首级旗号等物,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桩功劳弄到手!
“王千总何在?请王千总!”
大帐内一迭连声的传唤声,令王德胜站起身来向帐内张望。
“王千总,某家奉旨进京勤王,对内地军情制度不甚熟悉,依你所见,我们打完了这一仗之后,该当如何?”
(屁的奉旨勤王,其实就是来给自己混一个官衔、名义。)
听了高踞帅案之后的守汉如此询问,王德胜倒也是知无不言。
“大人,走!马上走!或者是入城坚守!”
“为何?”
“大人,下官与建奴作战多年,深知其性,此辈倚仗马匹锐利,互相之间呼应灵便,此间想必数十里之外便有建奴小股游骑,一旦呼应起来,数千人马旦夕可至,大人所部虽然骁勇,火器精利,但是面对数千建奴,只怕胜算不大,所以,下官斗胆,建议大人马上走!”
“要是来不及走呢?”
“那就入城坚守!左近便是河西务城,此城坚固,且又有钞关,火器兵力一样不缺,大人入城之后,可以凭借坚城固守,直到建奴撤走。”
“除了脚底抹油和入城当缩头乌龟之外,还有别的法子吗?”一旁的火铳兵指挥官高六挤兑了王德胜一句。
好在王千总已经是修炼的脸皮能够防御克龙炮的直射了,对于高六的出言讽刺只当没听见,心中骂了一句,等大队的鞑子杀到,你就知道了!
不过,李守汉毕竟不是高六这样的军官能够比的,还是听取了王德胜的意见,派人前往河西务城联络,要求守城官兵打开城门,让自己的军队入城。
但是,城上的官员的回答却是令人哭笑不得的。
虽然他们在城头上看到了几乎全歼了一个牛录的建奴,但是,内心的恐惧还是令他们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以城门被砖石杂物填塞断绝交通为由,谢绝了大军入城的要求。
“告诉他们,我军可以在城外御敌,只要他们打开城门,接纳那些被掠的难民就可以!”
守汉有些愠怒了。
但是,城头上的官员们还是两个字,不行。
此时已经是日头偏西了,大队人马车辆如果连夜赶路,只怕会有不测,万一被建奴骑兵追杀,暮色中视野难辨,后果不堪设想。
“在此扎营!我就不信,那些满清鞑子是三头六臂的不成!”一怒之下,守汉冒出了后世对于“我大清”的称呼。
人们开始在方才的临时营地附近相度地势,准备扎营防守。
几个骑兵策马来到那些被建奴正白旗掠了来的难民集中地,方才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被大明军队救下了,正在感念惶恐间,骑兵们的到来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我家将军要在此扎营,需要些挖沟浚壕的民夫,不论男女,只要能够完成工量者,管饱吃饭!有油水的菜和饭!每天另有一斤米,一两盐作为工价!”
那为首的骑兵甲长在人群中往来吆喝了几趟,引起了难民的骚动。这些人被掳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