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读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殇城 >

第6章

殇城-第6章

小说: 殇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很奇怪她睡眠那么少,白天精神还那么抖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魔力?   
  在陶然居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估摸着思娅快到了,我点了她爱吃的香辣田螺、晾旰白肉、桔香串串兔和夫妻肺片,又点了几个小菜。   
  服务员上第一道菜的时候,思娅进来了,她拿起搁在桌上的消费单一看,“哇”的叫了声,表情有点心疼,说:“浩然,你今天是收到大笔稿费了,还是发奖金了?”我说都没有,坐车的时候还掉了个一块钱的硬币不好意思去捡。思娅说那你脑壳有包啊还恁个奢侈?!我说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搞得像个阿富汗的难民,钱挣了就是花的嘛,何况还是花在我的女朋友身上,多少都不冤。思娅脸色柔和,眼眶发亮,听得好象有些感动。   
  我们边吃边谈,我从最近自己编的几篇爱情故事说起,慢慢却巧妙地把话题转移到我和思娅的感情上面,我问她对我有没有审美疲劳?她挑出一串田螺肉,嘻嘻地笑着说:“啷个会有哦?情人眼里出潘安,啷个看都不会腻的。”我又问那你有没有过异心?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说没得没得。我想这小蹄子的口风还蛮紧。我说思娅你跟我讲实话,你到底还爱不爱我?你要是不爱的话我也不怪你,我们还没结婚,都有二次选择的权利,我放你一条生路,强扭的瓜不甜嘛。   
  思娅抬起头看着我,说浩然你啥子意思,你自己有异心就明说,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申辩道:“我哪扣你屎盆子了,我只是想双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沟通一下嘛。”思娅说我一看你今天怪怪的就晓得你没安好心,原来是个鸿门宴,算计我来了。我“哼”了一声,说:“鸿门宴?性质还不至于恁个严重吧?再说你不心虚你怕个啥子?”思娅冷笑道:“我心虚个啥子,身正不怕影子歪。”我问,那你每天上网聊天到半夜,不觉得有点不正常吗?   
  思娅反驳道,我啷个不正常了,跟朋友说说话也有错了?浩然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又问,你就没给陌生的网友留过电话号码或者答应跟人家见面?思娅振振有辞地说:“当然不会!你以为我会那样无聊啊?我从来不跟陌生网友留电话,见面更是免谈。浩然,我看你啊,就像《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里的那个变态医生嘉和,整天疑神疑鬼的。”   
  看到思娅撒起谎来竟然面不改色,而且把我和“变态”两个字扯到一起,我的怒火就腾的冒出来了,我说你恁个纯洁,我打电话给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叫他亲自下令给你立个贞节牌坊,再叫五个常任理事国的元首都来给你剪彩好不好?思娅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怒目圆睁说:“你真是无聊!”说完,霍地站起来,转身离去。邻近几桌的顾客都用看猴把戏的眼光看着我,让我十分尴尬。   
  这天上午陆总编召开会议,先把这期交上来的稿子大致评价了一下,说总的情况还不错,但是缺乏一个有较强冲击力的选题,他问大家有啥子好的意见。   
  我说今年恐怖小说比较流行,可以搞一个这方面的策划,当然,我们杂志是新闻媒体,必须强调纪实性,不能搞那种杜撰式的小说,一定要是真实发生的故事。聂智群提出了不同意见,说浩然你这不是宣扬封建迷信吗?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啥子鬼嘛,都是骗人的,我们要是刊登鬼故事,会违反新闻出版的基本原则。聂智群在中山古镇的那天晚上就宁愿学狗叫也不讲鬼故事。我解释说:“我这不是宣扬封建迷信,相反却是破除封建迷信,我们可以在鬼故事的最后突然陡出包袱,揭露真相,证明所谓的鬼不过是一种心理或自然现象,这样既到了让读者先毛骨悚然,被恐怖传奇的故事牵着鼻子走的目的,又破除了迷信宣扬了科学。”   
  我的发言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但聂智群还是觉得刊登鬼故事导向有些偏颇,说我们是年轻人的刊物,不能一味追求感官刺激。我说现代年轻人的生活节奏都很快,心理压力很大,正是需要一些刺激来减压,据世界卫生组织的一项权威调查表明,中国人的自杀率是全世界最高的,而且自杀者中以年轻人居多,所以我们不能粉饰太平,要正视现实,给这些年轻人的心理压力以多方面的疏导,阅读恐怖故事就是其中之一,这对他们的身心健康绝对有好处。     
十四  可是又有编辑提出疑问,鬼故事的稿源啷个找呢?我说到图书馆查资料和上网寻找相关文章都可以,但最好是找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活生生的例子。诸葛洪搔了搔后脑勺,说前两天上网看到一个帖子,好象是说歌乐山下有幢老房子闹鬼,不知是真是假。我兴奋地说:“如果这个帖子是真的,我们可以跟一家电视台联合起来大张旗鼓地去捉鬼,向全国人民来个现场直播,看到底是啥子东西在作祟,这样既提高了我们杂志的知名度,又给了公众一个满意的说法,还可以在我们杂志上刊登一篇非常吸引人眼球的文章。”我甚至信口给文章取了个标题《夜袭歌乐山,记者惊险“捉鬼”揭开恐怖画皮》。   
  “简直太刺激了!一听这名字我就想买杂志看!”我的话音一落,诸葛洪就叫起来,他带头鼓起了掌,很快会议室里噼噼啪啪响成一片。   
  陆总编似乎也很满意我的发言,不断冲我颔首微笑。这一期的策划就这样定下来了,具体事宜由我负责。接着丁主编又讨论起封面改版的事,说有不少读者反映我们的封面太老土,不够时尚,视觉冲击力不强。《年轻一代》杂志一直是仿《读者》的那种比较素雅恬淡的封面,跟我们改版后的内容已经不协调了。   
  我建议用美女照片做封面,最好是半裸的。聂智群表示反对,是那岂不成了低级的地摊刊物?我说现在各行各业都在大搞美女经济,车展要车模,踢足球要足球宝贝,糖酒会都是美女促销员,电视台里的广告明星十有八九是美女,人体摄影、健美比赛、模特选秀、超级女声等等,哪个能离得开美女?我们要改变认为用美女做广告就是庸俗和低级趣味的传统看法,其实人体美是自然界中最令人惊叹的一种美,尤其是女性的曲线更是一种上天赋予的神奇艺术,利用美来吸引读者的眼球无可厚非,人人都有爱美之心嘛,爱美不等于是淫秽,情色也不等同于色情。当然,聂主任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应该把握好尺度,不能太过,要在情色和法律法规许可的范围里巧妙地打擦边球……   
  掌声再次热烈地响起来。最后,陆总编统一了大家的思想,从这起开始,封面采用大幅的美女照片,基调是青春、性感、狂野。   
  10   
  老头子一清早就打电话来骂我:“龟儿子白养了恁个大,连你妈今天是五十大寿都不记得了嗦?”我飞快地扳起了指头,算出今天确实是老太太五十岁的寿辰,我最近被思娅的事搞得心烦气躁,竟然把这么个伟大的日子给忘了。这天恰好是星期六,我和思娅都休息,在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之前,我还得需要她配合一下,她也还是我们程家的准儿媳。我把我妈生日的事跟思娅说了,她说她早晓得,礼品在她周五下班的时候就已经买好了,正放在客厅的角落里呢。   
  我爸妈忙碌一生,就靠临街的两个小铺面为生,卖过香签纸烛、塑料制品、油盐酱醋。现在临街的铺面已经打通,开了家“程记茶馆”,平时每日来这里喝茶摆龙门阵的都是些老头子和老太太,挣不了几个钱,又都是多年的邻里,有时别人欠个三五块的还不好意思讨要,不过还是可以维持生活,略有节余,我妈总说要存点钱为儿子结婚,估计那钱都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想想就心疼。   
  我人生的重要目标之一就是为了让爸妈感到欣慰,让两老觉得这一辈子的苦没有白吃。我曾盛情邀请老两口到儿子在歇台子买的商品房里去享福,他们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坚决要回磁器口,不是我和思娅对两老不好,而是他们住不惯,觉得像是呆在牢里。他们现在最希望的是我能早点结婚,要个孩子,让他们的幸福圆满。估计我这次回去,他们又会提这个传宗接代的大问题。   
  和老太太拉了会家常,和老头子唠嗑了会工作,吃寿宴的时候,一帮叔伯姑嫂问我和思娅啥子时候办婚事。我笑着说今年元旦今年元旦,然后挨个跟大家敬酒。我和思娅确实预定在元旦结婚,那时积蓄也差不多了,办个体面的婚礼不成问题。思娅跟我一起敬酒,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脸上笑靥如花,还不时撒着娇往我身上贴。我心想这小婊子还真会装,难怪多年来把我蒙骗得像个哈儿。   
  寿宴热热闹闹地吃到下午两点多,茶馆里收拾利落后摆起了几张麻将桌,我喝得有点高,头昏昏的想睡个午觉,姑妈却硬把我按在椅子上,说今天不赢你娃的钱赢哪个?一帮亲戚邻舍都附和,就是就是,浩子你是大编辑大记者了,贡献点米米给我们讨口吃撒。浩子是我的小名,听着怪亲热的,我只好打起精神应战,思娅坐在我身边当参谋。姑妈定了个规矩,五角钱一炮,十块钱封顶,我嫌太小不过瘾,大家笑着说那我们放一炮五角钱,你放就五块。我自然不干,笑眯眯地说我可不当哈儿。我连胡了三盘,还做了个清一色,手气好得不行,但进的账还不到十块,不够我买一包熊猫。我打着打着就哈欠连天,借口上厕所让思娅替补上阵,自己溜回屋里睡大觉。     
十五  睡到吃晚饭的时候才起床,思娅向我汇报战果,赢了三块五角钱,这小蹄子以前斗地主和打麻将从来没赢过,今天赢个小钱就把她激动得双眼发亮,像捡了个金元宝。老太太一定要留我在家里住一夜再走,说要跟我和思娅唠嗑结婚的事,我说我忙,回去还要编稿子呢,她骂道:“我就不信你一个晚上不工作天就会塌下来,你瓜娃子是嫌我这里的床板睡得硌屁股嗦?”老太太一发火,我只好屈从了,她把思娅叫到一边,问她喜欢啥子面料的衣服,说后屋头刚娶的刘家媳妇是裁缝,手艺好得很,她要跟思娅定做两条夏天穿的裙子。我走过去说:“您老的眼光已经跟不上时代啦,您定做的裙子,样式一定老土老土的,思娅穿不出去。”我是晓得的,我老妈以前请裁缝给我做的一条裤子,前面开裆的地方还是一排扣子,我从没好意思穿过。老妈瞪我一眼:“你懂个锤子,自己请裁缝做的衣服穿着才安逸,料子真,价格又便宜,你看大街上那些妹儿买的衣服,白生生的肉一露一大片,穿着像个鬼一样。”我哭笑不得,说我不干涉了,你们商量去。   
  老头子坐在门槛上拉二胡,水平不敢恭维,我小时候每每笑他是在锯木板,但他摇头晃脑的怡然自得,他周围还坐着几个老头子老太太,嘴里哼着川剧里的唱词,就跟道士念经一样。卧室结满蛛网的墙上还挂着一把小提琴,已经积着厚厚一层灰尘,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老爸不会拉,这把小提琴是我爷爷传下来的。   
  我爷爷曾经是抗战时期陈纳德领导的“飞虎队”的中国队员,和一个叫汤普森的美国上尉飞行员关系很好。有一次汤普森在贵阳上空遭遇日军的几架飞机围攻,是我爷爷不顾自身危险,冒死冲进包围圈击落了两架敌机,救出了汤普森,他自己的飞机也因为受伤迫降在稻田里,一条腿因此骨折了。我爷爷和汤普森上尉就这样成了生死之交。汤普森出身于音乐世家,常常在战斗间隙拉奏小提琴缅怀故乡,他回美国后,就将这把橘红色的小提琴送给我爷爷做纪念。遗憾的是,我爷爷对音乐一窍不通,只能把小提琴挂在家里做摆设。   
  小提琴上镌刻着卡尔??贝克和“1926”几个字样,琴背上还画着当年“飞虎队”的标志:一只展翅飞翔的猛虎。猛虎图案的下面刻有汤普森家族的姓氏和“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第3中队”的中英文字样,但油漆有些斑驳了。   
  文革时候,我爷爷被诬为美蒋潜伏的特务,受到批斗,那把小提琴被他藏在天花板的夹层里,才不至于被造反派搜到,当作通敌的证据。爷爷最终被折磨至死,临终前,一生以参加过“飞虎队”而自豪的老人家特意交代要把这把小提琴一代代传下去,要后辈永远记住那段苦难而光荣的战争岁月,切记不可送给别人或是损坏了。爷爷去世后,文革也结束了,国家太平,老头子又将小提琴找出来挂在墙上,算是缅怀先人。有一次煤炉子熄了,那天下雨,老太太到处没找到干柴,就要把小提琴劈了当引火柴烧,说反正也不值钱。老头子为此痛骂了老太太一顿,说这好歹是上辈人留下的东西,再不值钱也不能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