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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F世代的男欢女爱 全本-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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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计划有步骤分次酌量地拿家里的钱,目的是开一家服装店,这家店就是后来矗立在漯城闹市区的“精灵诱惑”。果果爸知道果果的“高自考”永远不能毕业的时候,愤怒地切断了她的一切经济来源。幸而果果早就有准备,根本不怕这种威胁。“我就知道他用这招儿!真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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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一直很骄傲地“自力更生”,因为“经济上的独立,使我获得了完整的人格”。她一年到头都不回家,她爸来找她,她甚至在店里和他很勇敢地大吵一架,围观群众见场面火爆拨打了110。由于南北当时恰好在场,用很技术的手腕送走了警察(这是一个跑龙套的记者的职业素养)。果果爸觉得南北这个孩子倒是不错,于是想知道果果什么情况就找南北了解,南北无形当中成了这对父女的调解员。半年后,果果和一个在酒吧里向她挑衅的女孩打了起来,因为她们跳舞的时候撞到了一起,谁也不服谁。那女孩仗着自己人多,打了果果一巴掌。果果一脚就把她踹到地上,抄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酒瓶就打在她头上。那个酒瓶让女孩的鼻梁骨碎了,此时她才拿起法律武器。果果爸出面连哄带吓的,赔了人家八万块钱,事情算是了结了。从此果果和她爸爸言归于好,南北受果果爸委托好好地看着她。果果爸说:“以后你遇到什么事,尽管张口,十万八万的,我还拿得出。”南北笑笑,没说话。后来果果也如法炮制,许诺只要替她考过一门,就给南北两千块钱。“高自考”考试对于南北这种“考试型”选手根本不在话下,如果果果以好朋友的身份求南北替考的话,她没准也会答应。但是果果提到了钱,南北便以自己工作太忙为由拒绝了。她不想因为钱成为比果果低一等的人。朋友之间要的是人格上的平等。

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走进“精灵诱惑”了,南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总是回避这个方向。她推开店门,里面的人正在大笑,见到她,戛然而止。果果和小维维,南北是认识的,那个帅气的男孩,南北没见过。果果见到南北笑了起来,说:“这么久没来了,死到哪里去了?忙得连我都不理了?”说着,亲昵地拉住南北的手,把她拽到身边坐下。她对男孩说:“你先走吧,我的好朋友来了!等那个广告再播的时候,我好好看看你的拉链拉没拉好。”她一说完,两个人又默契地哈哈大笑,南北赔着微笑。果果把男孩送到门口,一转身就换了一副表情:“傻?菖!”小维维问:“果果姐,那你晚上还去不去?”果果反问:“为什么不去?什么样的?菖?菖我没见过?还不知道最后谁不行了呢!”说着,果果从架子上拿下一件紫色的衣服递给南北,说:“一直给你留着的。你忙得连我都不理了,真没良心!”

南北接过衣服,看了一眼,开领有点大,但还是蛮漂亮的。她说,谢谢。然后眯上眼睛说,我和杰斯快结婚了。

果果正在吸烟,听到之后呛了一下,咳嗽,一直咳到流眼泪。

“你们真要结婚了?”她问。

“是。”南北平静地笑着回答。

“我靠!我靠!我靠……”

果果就这样一直“靠”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把烟扔到店外的马路上,又回过来站到南北跟前,站定之后张开双臂说:“来庆祝一下!”

南北站起来,把衣服放到坐过的椅子上,和果果抱在一起。

果果说:“恭喜你,亲爱的!没想到你们真的结婚了!”

南北说:“谢谢,亲爱的!我也没想到。”

那一瞬间的感觉有点感动,有一种矿井崩塌,被埋在地下,几日之后重返光明的感觉。高兴,还想哭。虚脱的悲喜交织在一起,从此之后,即便是阴天,也是天天天晴。

果果说要去庆祝一下,她是一个喜欢PARTY的人。南北想了想,觉得也有必要。果果说去冷乾的茶社,南北想起瓷器拍卖那件事,觉得冷乾这个人不怎么样,就不太想去,也怕在那里再遇到老安。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她不想在结婚这个当口再生出什么事端。果果说:“干吗不去?你帮了他那么大的忙,难道不应该拿他点好处吗?他都给了我一万块钱了!这年头谁嫌钱多了烫手?你结婚不用钱吗?就当你结婚他给你随的份子礼!”

“他那件瓷器要拍卖的事你提前就知道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老王八心眼儿那么多,十个我绑在一起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啊!我就是纳闷,他怎么一开始那么不愿意接受采访,我怎么说都不管用,后来突然就愿意了?你说为什么?傻子才想不明白呢!”

南北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冷乾接受采访不是因为果果出卖了色相,而是他另有目的。虽然还有被利用的感觉,但心里好受多了。也许果果并不知道,当她告诉南北她的网友收藏了一屋子古董瓷器时,南北的耳朵根本就没在听她讲一个五十岁的男人见了她有多么的“神勇生猛”,她的脑子早就开始打采访的主意了。南北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她为自己竟要利用这种裙带关系而羞愧。可她也没有办法,为了饭碗,她似乎只能这样。她在这个城市没有任何关系,根本接触不到那些收藏家,好容易得到一个信息,她能放过吗?而果果好像并不介意,如果她介意的话,她就不会把自己的每段性史都眉飞色舞地讲给别人听。很多时候,南北不知道应该怎样来形容果果的“坦白”,是说她做人很简单,没有不可告人的事,还是要说她太“唐璜”了?

但是,从果果身上南北还是得到了三个结论:一、果果很有魅力,是所有雄性动物的猎手,也是猎物。二、对每个人,果果都是真心的,至少开始的时候是。她可以和每个喜欢的人上床,但当不喜欢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同时,当她再度喜欢这个人的时候,她也保留随时回头吃草的权利。此时,男人要表现得受宠若惊,分外欢呼雀跃。三、每个男人都有可爱之处,不要上来就被相貌、年纪、地位、收入、婚姻状况等等这些外在原因所阻挠。也许他长得不好看,可他性能力很强呢?也许他很老,可他很有钱呢?也许他结婚了,可他对你很好呢?他只要有自己喜欢的那一点点就够了,何必求全责备呢?又不是要嫁给他。

南北和果果溜达着往冷乾的茶社去,路并不远。街上的人被天映得都是灰蒙蒙的,她想,我和果果也一定是灰蒙蒙的。

十一月是南北最不喜欢的一个月份,还没有开始供应暖气,这个城市变得冰冷而潮湿。房东的单位负责报销暖气费,南北和他达成协议,暖气费每人一半,否则她决不把那张收据给他。

果果问南北,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南北说不一定,很可能压根儿就不举行婚礼,领个结婚证就完了。果果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问,你们不是真的要结婚吧?南北说,是的,现在我们就是不知道买哪的房子合适。等买了房子,就领结婚证去。果果说,哦,要是这样的话,我知道你们这五年之内是结不了婚了。

“怎么这么说呢?”南北不高兴地问她。

“现在房子多贵啊!你们俩拿什么买?是卖身还是卖肾?”果果的调门也高了。

“我们就不能贷款吗?真是的。”

“哦,我把这茬儿给忘了。唉,还是有单位的人好啊!又有保险,又有养老金的。像我们这样的,连根火柴都得自己掏钱买。看中哪儿的房子告诉我一声,没准我有熟人呢,还能便宜点。”

南北笑了。

“南北,我真的没想到你们要结婚了,真的,到现在我都觉得特不可思议。还算他小子有眼光,没把你放跑了,要不然他到哪儿找你这么好的老婆?但愿他懂得珍惜吧,对你好点!哎,南北,你们结婚的时候,我算不算是你的娘家人啊?那他来接新娘子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讹红包啊?哦,对了,你们不摆酒席。哼,便宜他小子了!”

南北还是笑着的。

唉,都26岁了,也确实该结婚了。她说。我们同岁吧?她又问。南北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问她。

果果在大街上点了一支烟,颓废地吸着。今天她梳了一个马尾辫,看起来更瘦了。

“我听别人说,只要有钱,抽一辈子大麻都没事,都不会死。”果果突然迸出一句。

“果果……”

“我知道,我不会抽的,我就是随便说说。大麻也是毒品,女的沾上了毒品只有卖淫一条路。我还没那么傻呢!”

“果果……”

“嗯?”

“你也结婚吧!”

“我?我也想啊!可谁来娶我?”

“谁来娶我!”―― 她在大街上突然狂喊了这么一句,周围的人,只要不是聋子,全都看着她们。她发了疯一样地哈哈大笑起来,拉着南北的手开始狂奔。她穿着高跟鞋依旧跑得很快。她一边跑还一边抽烟。风把烟灰吹进她的嘴里。她很使劲地啐出来。唾沫逆风吹到她的外套上。她依旧哈哈大笑。

那笑是刺耳且猖狂的,然而却有一种释放的快乐。

闯进茶社的时候,里面的宁静被果果的大笑撕破,只有冷乾一个人坐在柜台里把玩着一只泡茶的小壶。这个顾客最稀少的傍晚时分,她们的闯入,像是强盗,有钱的人都会害怕。

果果嘻嘻哈哈地和冷乾打招呼:“死老头,还顽强地活着呢?没得个性病解解闷儿?”

冷乾皱了一下眉头,把小茶壶小心地放好,从柜台里面走出来。他依旧穿着长衫,青布的,有点做作,不过长衫很雅致。果果没理他那套,随便一伸手就逮住了他的命根子,他本能地缩了一下肚子。果果又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嘹亮:“最近又吃‘曹开镛’了吧?”

南北的存在显得尴尬,好在几年的工作生涯让她学会了装聋作哑。冷乾提防地看着她,她也冷静地看着他。南北没有表情的脸让他觉得舒服。“南小姐,最近还好吗?”他对南北说。

南北说,还行。

冷乾忽然笑了,拍拍果果始终放在他衣服上的手背,说:“别抓着了,抓出褶子来。”

南北坐在果果和冷乾的对面。冷乾为了不丢人现眼,早早地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果果让冷乾把酒拿出来,她要庆祝一下。冷乾问她庆祝什么?她说庆祝南北结婚了。冷乾说:“这样啊,那得喝花雕了!”

冷乾站起来去拿酒,果果拉住他的衣服,问他:“就这么简单?你不表示表示?”冷乾说:“当然得表示了,你拉着我衣服,我怎么表示?”

话题涉及到自己,南北不好意思再笑了,把目光转向窗外。街景显得萧瑟,南北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冷乾回来的时候果真拿了一小坛子花雕,还有一个信封。他把信封放到桌上推过来,说:“南小姐,恭喜你啊!没什么准备,一点心意,一定要收下!”

南北看看果果。果果叼着烟问:“不是假币吧?你上次给我的,可有一半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我给你的东西一向货真价实!就是你自己不愿意要!”冷乾若有所指地说,“南小姐可是在我们的喉舌要害部门工作,你不要冤枉我!到时候南小姐听信了你的一面之词,卡住我的脖子,我可就完了。”

果果向南北使了一个眼色,南北拿过信封放进包里。这一辈子,她从没这么容易地赚过钱。

“哎,南北,你们那个周末版有个什么‘人物’,是干什么的?只要是人的就能上吗?”果果喝了一口花雕,用眼睛瞟了一下冷乾,若无其事地问南北。南北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米拉那张硕大的讨厌的大圆脸又在她眼前晃啊晃啊的。真该死!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免费的午餐啊!

老安推开茶社大门的时候说:“外面下雪了。”

果果第一个跳起来惊叫一声,万分欣喜地把脑袋扎在窗户上。南北注意到她跳起来的时候,冷乾的一只手从她身上滑落。那只手曾经呆在桌子底下果果身上的什么位置?

南北没有把脸贴到玻璃上,她回过头看那个说话的人。这声音她并不陌生,但她还是有必要回一下头,去确认一下。坦白讲,她觉得自己很倒霉,怎么又碰到老安了?可另一方面――她不愿意承认的那一方面是,这些日子没有老安的电话打过来,她确实有些想他。只是想,很单纯的一个“想”而已。

果果说:“唉,真下雪了,也不知道今年冬天冷不冷。穿不了裙子怎么办?刚进了一大批冬天穿的裙子,这下全砸在手里了。”

冷乾拍拍她的大腿(这个动作幅度很大,也很自然,果果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说:“你们女的哪怕过冷?我们冻得都打哆嗦,你们不照样穿个单丝袜子就往外边跑!是吧,老安?”他站起来和老安打了一个招呼。“别操那闲心了!想想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儿子吧!”他又对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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