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使命-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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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形象很可能是取材于现实生活的,亲爱的。”说着发出一阵类似竖琴滑音般的笑声。“他的模样很像你。”
俾斯马克佯装发怒,举起双手,开玩笑地大吼一声:“你这婊子!”
“好啦,你开价多少?”宁娜·俾斯马克转身向邦德问话。
“价格还没有定。”他大着胆子直视着她的眼睛,气定神闲地对她一笑。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她的眼神里带着嘲弄的意味。“我甚至都不敢说这些版画能不能卖。”
“那为什么……?”她面色未改。
“马科斯邀请教授及其夫人到这儿来,他想先看看这些版画。”
“得了吧,詹姆斯。你的意思是先出价。”俾斯马克的态度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邦德感觉这对夫妇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宁娜踌躇了一会儿,然后宣布说午餐即将备好。“午餐过后我们引你们去客舍。”
“然后再来一次观光游览,你看怎么样,小宝贝儿?”
她在门边停住脚步。“太好了,马科斯,是该带他们参观一下。你可以陪彭布兰纳夫人,我来陪詹姆斯。这样行不行?”
俾斯马克又一次哈哈笑了起来。“詹姆斯,让你同我太太单独相处,我可有点儿不放心哩。”他那胖乎乎的脸上堆满笑容。
宁娜却突然不见了踪影。邦德心里想,得抓紧时间对付他。于是,不等俾斯马克有机会继续说话,他便单刀直入地问:“马科斯,你对彭布兰纳教授的邀请是怎么回事?”
那张白里透红的圆脸带着一脸困惑的表情转向邦德。“怎么回事?”
“彭布兰纳要我就此事同你进行交涉。说实话,他本不想让赛达——彭布兰纳夫人——来这儿。是她坚决要来的。”
“但那是为什么呢?我不……”
“据彭布兰纳夫妇告诉我的情况,你的邀请是通过武力发出的。”
“武力?”
“胁迫。用枪。”
俾斯马克大惑不解地摇了摇头。“胁迫?用枪?我只不过派了我的私人飞机飞到纽约,让瓦尔特将接人的任务交给一家和我们有些业务往来的公司来办。那是一家私人侦探保镖事务所。交给他们的任务只是递送一张普通而简单的请帖,再派一名保镖护送彭布兰纳夫妇和版画平安登机。”
“那家事务所是何名称?”
“名称?叫马扎德安全事务所。麦克·马扎德的……”
“那是个流氓,马科斯。”
“流氓?我看不能这么说。他为我们办过不少事儿。”
“马科斯,你有自己的保安人员,为什么要请纽约的事务所?”
“我没想……”俾斯马克说,“不过,天啊!用枪,胁迫?我自己的保安人员?他们可都是些本地土娃子,没见过世面的,只能在这儿听使唤。你是说,马扎德的人真的胁迫过彭布兰纳夫妇?”
“据彭布兰纳夫人和教授本人讲,马扎德本人只是动口,另外三条持枪大汉替他动手。”
“唉,天啊!”他面容一肃。“我得同瓦尔特谈谈,一切都是他经手安排的。真是因为这个,教授才不愿意来的吗?”
“另一个原因是有人曾企图暗算他和夫人。”
“企图暗算?说得太可怕了,詹姆斯!我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马扎德误会了?或许是瓦尔特讲过什么话……?天哪,我很抱歉,这事我完全不知道!如果有必要,我就让马扎德到这儿来一下。可以保证天黑之前就叫他赶到这儿!”
屋子的什么地方响起一阵锣声。“该吃午餐了,”俾斯马克宣布说。他看来显然有些心神不安。
这是一次相当精彩的表演,邦德给了他这个机会。俾斯马克是个天份不差的演员,在邀请问题上出一点小小差错他也担当得起,还可以完全将自己的责任推卸掉。邦德必须告诉赛达找个机会讲出有关电梯阴谋的全部真相。
进餐厅之前,邦德瞅空溜出屋子,将版画送回绅宝车里藏好。一进餐厅,就觉得格外凉爽宜人。窗户上挂着遮阳窗帘,佣人们走动时都轻手轻脚,决不发出声音,室内的陈设带有殖民地时期的古朴风格。席上的气氛十分热烈,当然也很消耗精神。邦德发现,俾斯马克总喜欢成为大家注意的中心,使得他的心腹谋士瓦尔特·卢克索尔——和宁娜·俾斯马克成了陪侍他左右的宫庭侍臣。
由于东道主对于自己的牧场感到十分自豪,因此,他们在实际参观之前就已经了解到俾斯马克牧场的许多情况。俾斯马克通过冰淇淋生意发第一笔大财之后便买下了这一大片土地。他介绍说:“我们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修建一个小飞机场。”这个小飞机场后来扩大了许多。“不得不这样做。牧场内的用水大部分得从外地空运进来,每隔一天就必须用飞机运一次水。我们也有一条地下管道,从阿马里洛接过来的。但管道供水还存在一些问题,我们主要用之于灌溉。”
俾斯马克办事总是先考虑事情的轻重缓急,再合理安排先后次序。他的那片土地有三分之一被辟为放牧区——“还种植了一些花木来美化环境。我们在那儿放养了一大群牛羊。好像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群牛羊确实为娱乐区的建设作出了很大贡献。”他所说的娱乐区就是指剩下的那一百平方英里的土地。那里同样兴修了水利灌溉和园林绿化工程,有大片的沃土和成林的树木。“詹姆斯,你说你曾听别人说过我平生所好者只有两样——收藏版画和冰淇淋。嗨,可不止这两样。我觉得我是什么东西都爱收藏。我们这儿收集了许多漂亮精致的小汽车。从老爷车到现代车各式各样,应有尽有。还有些良马。当然,冰淇淋也是我仍然不时地要做一做的一件事情……”
“牧场里还有个兼作实验室的小工厂。”卢克索尔好不容易瞅着机会插了一句。
“啊,那个呀。”俾斯马克微微一笑。“我想那个也为我们赚了些钱。我现在仍然兼任着好几家公司的顾问。我就喜欢为人们创造新口味、新感觉。我也并不把它当正事做,只是随便鼓捣一下。产品积少成多之后,便装运出去。有时候,那些公司不愿接收,我猜是因为味道太好了。难道你没发现人们的味觉越来越差了吗?”他不等邦德他们回答,便接着向他们介绍起职工生活区,“我们这儿的男女职工有两百多人。”紧接着又介绍了豪华气派的会议中心。该会议中心占地两平方英里,有一条宽宽的密林地带将它与牧场的其它部分隔开。“那其实是一片野兽出没的丛林,不过已采取控制措施。”
这个会议中心也是一项收入来源。有些大公司租用它开会,但还得经俾斯马克允许才行。而俾斯马克一年之内只允许人家租用四五次。“实际上,我想过两天就将有个什么会议要在那儿召开。对吗,瓦尔特?”
卢克索尔点头称是。
“当然还有这所房子。塔拉庄园,我的一件十分宝贵的财产。很气派,是不是,詹姆斯?”
“真让人羡慕。”邦德心里疑惑:不知道俾斯马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假如他真的想要那些版画,他要等多久才开口出价?版画交易谈妥之后,他会如何待客呢?尽管俾斯马克极力做出一副十分自然的姿态,他现在一定已知道邦德的身份。邦德这个名字本身对布洛菲尔德的接班人来说就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两天后将要召开的那个会议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幽灵”组织的首脑聚会?俾斯马克牧场是一个正好适合“幽灵”组织新盟主需要的地方——一个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在这里,奇异的幻想与暴力恐怖主义的严酷现实能够巧妙地结合起来。
如果在这儿发生了什么特别不愉快的事情,俾斯马克可以像一切真正的妄想狂患者一样把那不愉快的事情忘掉。他可以继续随心所欲地创制冰淇淋新口味,可以在他的私人跑道上赛车,或者就在这塔拉庄园的地道的好莱坞幻想世界自我陶醉,随风飘去。
“好啦,你们该去休息一下了。”俾斯马克突然以这句话结束了午餐。“我还有点儿事要同瓦尔特谈一谈——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詹姆斯。我要派个人引你们去客房。然后,等到四点左右,我们再来接你们参观。就定在四点半吧,好不好?”
邦德和赛达两人都说这样安排很好。接着,宁娜也第一次开口说话了。“可别忘了,马科斯,我已取得陪同詹姆斯的优先权。”
俾斯马克发出一阵邦德已经听熟了的狂笑。“当然可以,亲爱的宝贝儿!你以为我愿意错过同我们可爱的赛达单独相处的大好机会吗?亲爱的,你安排了两间客舍,是吗?”
宁娜·俾斯马克答了声“是”。离开餐厅时,她往邦德身上挨了一下。“詹姆斯,我很希望带你到四处看一看,”她的眼神表明这并非一般的客套。“还有些话想同你谈一谈。”
绝对没错!宁娜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
门外有一辆轻型货车停在绅宝车前,车尾天线上飘扬着一面鲜红的旗子。“这些小伙子们将引你们去客房。”俾斯马克脸上堆满笑容。“同时,请你放心,詹姆斯,你说的那件事我将查个水落石出。哦,今天晚上我要同你谈生意。认真地谈。给版画出个价。顺便提一句,你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是如何趁人不备带着版画从屋子里溜出去的。”
“这是我的职责,马科斯。”邦德为这顿美食向主人道了谢。坐上绅宝车出发后,赛达吃吃地笑起来。“哇,多么巧妙的安排!”她感叹道。
“‘安排’这个词用得很恰当。”邦德答道。
“你是指他邀请我们逗留两天这件事?”
“那只是其中之一。”
“一切都让你感到舒心惬意。”
“的确不错。”邦德说道,“马科斯真了不起。有关纽约那帮打手的事他竟一无所知。”
“你同他谈了那件事情?”邦德将他与东道主的谈话扼要讲述一遍之后,赛达不由得锁紧了眉头。
他们紧跟在前面那辆稳速行进的货车后面,这时已从大房子前开出了大约一英里。
“不管客舍实际情形如何,”邦德提醒道,“我们都必须假定那里面安装了窃听器。那儿电话也可能装了窃听器。我们若要谈话,就得在屋外进行。”邦德还提醒说,当他们被带着参观牧场的时候,应该努力找出需要侦查的地方。“会议中心听起来像是一个非侦查一下不可的地方,但一定还会有其它地方。赛达,时间可能比我们想象得更加紧迫,因此,我们最好立即开始行动。”
“今天晚上?”
“正是。”
赛达大笑起来。“我看你自己可能会被别的事情缠住脱不开身。”
“你指的是什么?”
“指的是宁娜·俾斯马克。詹姆斯,只要你愿意,她随时都准备将昂贵的鞋子脱在你的床下。”
“真的吗?”邦德极力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但他分明可以清晰地回想起宁娜看他的眼神和说话的那种态度。嫁给马科斯·俾斯马克显然是有好处的,但恐怕还有些事情不是牧场和塔拉庄园的奢华所能补偿得了的。“假如真被你说中了,”他若有所思地说,“赛达,即使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也要保证我们今晚的计划不受干扰。好事可以等到以后再说。”
赛达·莱特狠狠瞪了他一眼。“也许吧,”她说道,“但坏事也能等吗?”
一路所见的园林风景已经出现了两三种不同风格的变化。赛达惊异地摇头说道:“想不到那家伙往这儿运来这么多东西。”他们这时已走了大约十英里,汽车爬上一个山顶覆盖着一片茂密的枞木矮林的山脊。前面那辆货车打了个左转弯信号,引导他们走上一条笔直穿过一片常绿树林的小道,没过一会儿,又十分突然地进入了一片广阔的林间空地。
两间小木屋面对面,其间相距约三十英尺,都很漂亮,屋外带有小游廊,全部刷着白漆,十分美观。
“他们真是煞费苦心。”邦德自言自语道。
“煞费苦心作什么?”
“使我们孤立无援地困在这儿。穿过树林只有一条出路。四面包围,便于监视。处境很危险呀,赛达,从这儿逃出去很难。我确信一定有监视器和电子报警系统,树林中正埋伏着一些人。稍后我会去察看一下。顺便问一句,你身上带枪了吗?”
赛达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她知道邦德说得很对:这两间客舍是很不安全的地方,住在这儿的客人很容易被监视。
“不要紧,我的公文箱里有一把史密斯韦桑手枪,待会儿给你带着。”
那辆货车的司机从驾驶室车窗里探出头来。“两间客舍,你们两位自己挑吧。”他大声喊道,“祝你们住得舒心。”
“与汽车旅馆比较起来,这里别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