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醉月微眠-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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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走了吧?”这次的祈福真的很突然,而且时间又是半个月,哥哥,狐狸和曦岚都早走了吧?
“是的,公主。”
我心里隐隐失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直到进了醉月宫,夭夭飞扑到我身前,伸出舌头舔我的脸,我才松了口气般抱住它的一个爪子叫了声:“夭夭。”
“公主,天青使臣留下件东西,说是他交还给公主的。”直到进了屋,王安才探手入怀,将一个锦袋递给我。
曦岚?我忙伸手接过,打开锦袋,赫然看到那块凤兰玉佩。曦岚,曦岚,我在心里无声呼唤,你明明恨我,为何最终又妥协?那晚的那番话,是我的真心话,并不是为了让你将玉佩还给我!
王安退下,衍儿进来替我换了衣裳,稍顷王安端着大托盘进来。
“叶苍使臣的事怎么样了?”我乏乏地问道。
“听说叶苍下了战书。”王安一边将托盘上的清粥和几碟小菜放到我身前,一边回道。
战书?看来真的是要开战了。可是,这样就下战书,难道那使臣的来头不小,难道修若在此事的处理上让人感觉不到丝毫诚意?
并没多少胃口,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想到花园里走走,才拉了夭夭要出门,王安却走至我身前,伸手探怀,又将一封信递到我跟前。我略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信封上“月儿”两字,俊秀的笔迹与我的如出一辙。是哥哥!
信里面的话只有廖廖几句,说是叶苍与修若一战避无可避,如今修若欲与天青、龙曜结盟,寒星自也不会落下,若真如此,那么叶苍再强大,也不敌四国联盟,让我不用担心什么的。
望月才灭,下一个便是叶苍么?看来大家的野心都不小,特别是修若。使臣被杀的事处处透着怪异与不寻常,天青与龙曜又差不多时间出使,会不会是一早就有预谋的设计呢?可是就算真能四国联盟,叶苍之后,上一秒的盟国会不会变成下一秒的敌国?
“哥哥还说了什么?”我收了信,抬头看王安。
“云相没说其它。”王安抬眼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我微点了点头,他才继续道,“不过听说之前灏王爷有让云相考虑回修若的事,被云相拒绝了。”
让哥哥回修若?两种可能,云老头让哥哥做的事胜利完成了,或者已经没有完成的必要了。如果是后者,很有可能龙曜会是野心家的下一个目标。可是,哥哥拒绝了?想想也是,哥哥怎么会一直任由云老头摆布?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又稍肖好了些,不是么?虽然我太没用,没有反抗云老头的能力,可是看到哥哥不甩云老头,这感觉就好象我也不甩云老头一回似的。
“那么与叶苍和亲的事便也就此作废了吧?”
“是的,公主。”
“这半月,可还有其它什么事?”
“早前派了楚大人出使寒星,时间很紧,这时候说不定已经谈好回国了。”王安微低着头,躬身回话。
楚大人?会不会是狐狸说的楚凡?话说我到了修若,一直住在皇宫,活动圈子小得很,老皇后也从不提前朝的事,我对修若的前朝大臣并不熟悉。上回我的册封大典又实在人多,也不知道有没有这号人。只是如果这楚大人若真是狐狸说的楚凡,这时候能派他出使寒星,这人应该了不得。
云醉月微眠(修改版) 卷四:别有幽愁暗恨生 圣血菊杀
章节字数:7816 更新时间:08…12…24 12:57
圣血菊杀
想起之前在醉月宫收到的那张只写着“王安可信”四字的纸条,我一边展开信纸细看,一边随口问道:“王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修仪殿当差的?”
“回公主,七年前的春末。”
我索性走回软塌,懒懒地半躺着,一边把玩着夭夭的金毛,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一入宫便被派到修仪殿当差?”
“起先是在东宫里当个小差,同年秋末,一次偶然的机会才调过去的。”
偶然的机会?我微笑,怕是没那么简单吧,不过反正我对这些也没兴趣:“王安,你老家在哪?家里可还有亲人?”
“奴才原是河州人,有一年发大水,与家人失散后便再无联系。”他依旧微低着头。
“河州?你是龙曜国人?”我心里一惊,倒没想到王安竟是龙曜国人。
他略一迟疑,坦然答道:“是。”
我微点了点头,他在皇宫当差这么多年,刚才只怕是因着不在宫里又兼对没设防才在无意中露了底。可是这底无疑是个关键,知道他是龙曜国人,有一些浅索便渐渐清晰起来。
“王安,你不必拘谨,就当聊聊家常。你那时候还小吧,与家人失散后是怎么过来的?”王安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虽然躬身垂首,但我知道有他这般经历的人,想让他坦白一切,并不容易。夭夭趴在地上,庞大的身躯恰与我身上的软塌差不多高,我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它的长金毛,闲闲地道,“你受恩于他,便该明白,他不会伤害我,我也绝不会去背叛他。”
如果真是哥哥将信让王安转交给我,王安的来历便已再清晰不过。“王安可信”这四字,背后的人该是想帮我,该是站在我的立场上说话,王安既被安排在我身边,亦该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我没说出哥哥来,只是怕万一是自己猜错,结果适得其反。
如果真与我所想一致,如果王安真是云风安排的人,云风他,在这么早之前就在修若皇宫安排了这样一个角色,那时候他才几岁?
王安略一犹豫,终是坦白,与我所想的所差无几。像所有电视和小说的情节一样,当年他与家人走散,一路行乞流浪到龙州,然后挨饿挨冻被欺,几近丧命,幸被难得逛回街的云风母子救下,还在云府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更简单了,年幼但志坚的王安同学不愿意在云府白吃白喝白住下去,所以谢过恩,还发誓说日后报恩自当肝脑涂地啥的,就告别云风母子走了,最后因机缘巧合来到了修若国,却不幸进宫当了太监。王安自离开云府后一直与云风有联系,云风曾派人去河州打听王安失散的亲人的下落,一直未果,年久了,而且当时因大水瘟疫死的人又多,估计也像我们21世纪那样,就宣布他们自然死亡了。
我再一次发现我身边真是高手如云,起眼的不起眼的,帅的不帅的,反正一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云老头厉害吧?狐狸厉害吧?可是我那亲爱的云风哥哥也不弱啊,就这么凭借一次救命之恩,使得在修若皇宫有了眼线,而且云风竟然能将王安从修仪殿安排到我的醉月宫,这之中又会是别一番玄机。
我听完这些,一时间很有种钻地洞然后将自己活埋,或者拿个枕头直接将自己闷死的冲动。心里无数次的期望和我以前看的穿越小说一样,随随便便的救下某人性命,然后那人便成了我的心腹,做牛做马倒其次,重要的是忠心可靠,绝无背叛的可能。可是我唯一算得上是多管闲事的救人,救下的是小白,想起小白,心里又是说不清的感觉,他救我帮我,却也劫我伤我。
知道王安的身份,就更安心了些。云风信中所提,在云老头出发来龙曜前,他已经认祖归宗,住在灏王府里,任四品廷尉正。我心中一叹,不知云风这样,是自愿,亦或是与云老头有关,但想以他的身份与性格住在云老头的灏王府,只怕不少遭白眼冷语,毕竟我们的娘亲至今无名无份,所以云月与云风,严格说起来连庶出都算不上。末了云风还提醒我,说云老头这样赶回龙曜,只怕不是好事,我呆在龙曜,虽老老头收了龙曜国书没说要第一时间接我回去,但云老头这时候赶来说不定就会牵扯到我,小心为是。我心中一叹,也觉得这时候云老头出现恁地诡异,他来的时候该是收到了龙曜的盟书,既不召我回国,看到我又是那种调调,竟还私会了曦岚,这时候又与狐狸商谈,总觉得他是天下第一号祸害,做什么事都有祸害的征兆。
不知狐狸和云老头谈了什么,他回去的时候亦没有与我打招呼,吃完午饭我继续躺回软榻,一只脚搁在夭夭身上,等云老头上门。果然,我乏乏地还没来得入睡,他便出现了,出现的同时,将我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当然,夭夭不是人,所以夭夭还留在原地陪我。
“父王来了。”我索性连行礼请安都免了,直接说道。
他倒也不恼,站在我前方不远的地方,直直打量着我道:“月儿身上的圣金锁是从哪来的?”
圣金锁?怎么我身上的小锁就是圣金锁——曦岚口中望月皇宫秘密的圣金锁?不会吧,这锁是小白给我的,又不是望月宗宁送我的。可是,小白在那次天青皇宫告别前是假冒望月宗宁的随从才找到了我,难道那次他走之后,他又扮回了望月宗宁的随从,跟着望月宗宁回了望月?我赶去望州看曦岚的那一次,呆在望州的时间并不长,小白却说闻我在那里,特意赶过去,结果却扑了个空。可知那时候,小白离望州应该不远,如果我身上的小锁真是圣金锁,那么我刚才的这个推测很有可能和事实相符。
曦岚说圣金锁有圣金锁的秘密,可是如今圣金锁却能召唤修若活了几百年的圣灵兽,这会不会就是圣金锁的秘密?如果这秘密也牵扯到修若国,会不会与天青一样,所谓的皇宫秘密都是牵扯到两个国家,可是交叉之下,只有将六国皇宫的秘密拼凑起来才可能会是一个完整的秘密?
可是望月对修若从始至终都没有异动,反而是对龙曜有了兴兵的念头,那么会不会望月皇宫的秘密牵扯到的是龙曜皇宫?再观修若和圣灵兽,到目前为止,似乎唯有寒星的那个纤绘公主对夭夭表示出异样的兴趣,甚至那天害夭夭受伤,应是采了夭夭的血去,难道寒星的皇宫秘密才牵扯到修若?再则曦岚看到夭夭,对于夭夭对他的无敌意反应可是一点好奇与兴趣都没有,反是云老头看到夭夭对曦岚的态度,神色中倒有一抹若有所思。
修若是知道圣金锁的秘密,还是不知呢?说知,从夭夭跟着我踏出那个它呆了几百年的房子那一刻,老老头起码该是明白的,若说不知,这时候云老头又何出此言?难道是他发现夭夭对曦岚的异常反应之后的打探猜测,还是后来与曦岚畅谈的时候两人之间有了某种交易,或者说是共同揣摩了皇宫的秘密——不止他们知道的只关于两个皇宫的秘密,而是六国皇宫的秘密!
胡乱猜测结果都没法肯定,心中一时纷乱,又不愿被云老头探知,所以随意回道:“捡的。”
“月儿!”他轻喝,脸上神色却还算平静,竟没有被我激怒,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我这般儿戏,他说不定又要一巴掌甩过来了。
我左手轻抚了抚左脸颊,上次火辣辣的痛的记忆还如此清晰,忍不住轻笑出声,起身,拍了拍夭夭的脑袋,迎着云老头阴冷的目光,无惧道:“父王不高兴,可以再赏月儿一个巴掌。”
他脸上瞬间阴晴不定,我笑得更开心道:“父王既知金圣锁的功用,何不取了去慢慢研究?月儿手无缚鸡之力,这于父王来说,可比从月儿口中套话,容易多了。”
他突然移开视线,打量着我身边的夭夭,微垂着眼,声音听不清情绪道:“月儿可是越不越不像你娘了。”
我心中一凛,不知他所言何意,半晌方道:“怎么不像?父王可知娘临终前的遗嘱?”
他抬眼微怔,我莞尔一笑,自嘲道:“对了,父王怎会知道,娘不过是父王在外的一段小情缘,娘临终前可是连父王的面也没见上。”
“你想说什么?”他神色莫明。
“说什么?不过是告诉父王,娘临终前拉着月儿的手一再叮嘱,让月儿别步她后尘,让月儿远离那些皇家男人。她心里有怨,有恨,可是父王,由爱故生恨,由爱故生怨,父王既不爱娘亲,何不将与娘的那段情份就当作一场艳遇,还了我与哥哥一份自由身?”
“你懂什么?”他终于动怒,声音微重。
“我是不懂,父王遇到娘,建这云府,是因为心中的感情,还是因为自己的野心?不过不管当初的目的是什么,结果却是一样。父王说月儿不像娘,月儿可以告诉父王,月儿跟娘一样,娘可以为了父王日日等待日日失望,月儿为了他,连娘的遗嘱都违背了,又何惧父王的阻挠。”
“他就这么好?”他问,声音如常般阴冷,眼神冷厉。
“或许不会为了我舍了自己的命,但他的心里有我,他的诚意父王应该能看到。而且这时候父王应该担心另一件事。”我看着他,果见他眼里一丝疑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