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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现代都市] 总统-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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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启元笑:“铭哲没告诉你吗?我们每次有长期的宣传活动,指定路线的时候至少要预留三个星期的空余时间,以防发生什么突然事件耽误了。”
  
  这时景筠插话道:“爸爸,我们也放假了,能不能一起去?”
  
  荣启元低头想了想:“这个……”其实荣景笙说的没错,跟着大巴走一趟,确实是了解沙罗的绝好机会……
  
  他还没考虑好,荣景笙就替他先回答了:“现在不行。大巴越走越往南,我听说还在打仗的时候,有些军火贩子混在难民里面运了很多枪支弹药到南方,现在那里很不安全。”
  
  荣景筠嘟起嘴:“那你为什么能去?”
  
  荣景笙举起右臂给他看:“因为我上过站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们呢?你们能保证在出什么意外的时候,安然无恙地回来吗?”
  
  “可是你还不是受了伤!”景筠大声说。
  
  这时景筌冷笑:“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早点回来,故意的?”
  
  “住口!”
  
  荣启元一声怒喝,“景筌!站起来,向哥哥道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动怒了,不但景筠和景筌吓得顿时噤声,连荣景笙都吓了一跳。
  
  景筌委委屈屈地站了起来,低头说:“哥哥,对不起。”荣景笙倒是大方得很,挥手说:“行了吃东西吧,以后说话注意点。”景筌屁股才沾着椅子,他又补了一句:“不然当心我打烂你的门牙,让你知道什么叫‘无齿’。”
  
  荣启元笑出声来:“你也学会语带双关了?”
  
  荣景笙摸摸脑袋:“我开头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写回忆录,后来鲁女士教了我很多东西。”
  
  “我办公室可没什么闲人……你还在的时候最闲的就是你。”荣启元说着转向郑太太:“郑太太,麻烦您去给景笙征个助手,会打字的就行,按小时计薪——薪水可比外面高百分之十。”
  
  郑太太连忙说:“先生,不用去外面征,我有个侄女在圣教大学读书,打字很快的,现在放假了也没什么事——用咱们自己家里人,总比去外面乱找可靠。”
  
  荣启元点点头:“那么麻烦您了。请她先过来和景笙一起工作试试看,到时候由景笙决定吧。”
  
  郑太太忙不迭向荣景笙说:“景笙啊,我这侄女叫如意,可聪明漂亮了……”
  
  郑太太聪明漂亮的侄女郑如意下午就来了。荣景笙去新闻办公室借了打字机和纸,当真一本正经地口述起他的“回忆录”来。他说一段,郑如意跟着啪啪啪打出来。他看一遍,修改一下,郑如意再誊一次——这样果然比他用左手爬格子快了许多。他就这样整天窝在书房里“写”;荣启元则因为战争还有许多善后的事情要做,忙得脚不点地,两人只剩早晚那点时间能碰得上头。
  
  仿佛是在心照不宣地互相逃避。
  
  两个星期以后,荣景笙的“回忆录”宣告完成,厚厚一沓稿子交给情报局审查去了。后面的事情都可以托给鲁娜,荣景笙再也坐不住,再次提出要去跟大巴宣传。
  
  荣启元这次同意了。
  
  然而他下了决心,在大巴开到荣景笙生活过的琉璃市和兰斯郡的时候,他要去和荣景笙一起走这一段路。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

我的专栏,爱我就收藏~




43

43、番外:《荣景笙回忆录》第一章 。。。 
 
 
  我现在的人生,是从见到爸爸的那一刻开始的。我的这本回忆录也将从五年前的那一刻开始。至于那之前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兴趣再去回忆,请原谅。
  
  五年前,我记得应该是1968年的6月,具体是哪一天我就记不清了。那个时候妈妈已经去世两个月,我暂时住在她的表妹家里。这位表姨母打算养我到十六岁,然后让我跟着他的大儿子出海当个水手,这样我就能挣钱还债了——妈妈重病的时候,借了她很多钱。
  
  然后,有个很热的下午,我们住的那条巷子突然来了很多车。总得有七八辆吧?开头的一辆还是警车,场面很吓人。我和几个表弟正在路中间踢球,它们过来的时候,我们就排成一队站在路边让道。那些车从我们身边开过去,走了没多远,中间最气派的那辆突然停了下来,结果它后面那辆差点撞到它屁股上。
  
  刹车的声音很大,我们都吓得站到墙角里去。这时候有个人从最气派的那辆车上下来。我发觉他在看我。有个人跟着他下车,对他说:“先生,还没到呢。”
  
  他说:“都山。”
  
  声音很小,但是我知道他是在叫我。
  
  我本能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觉得很奇怪,这个人陌生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大家一定都猜到了,这个人就是我爸爸。
  
  这里先打断一下,说说那个时候爸爸的样子。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深灰色的西裤和黑色的皮鞋,就是城里有钱的先生们最常见的打扮。不过我认为他是很不合适穿成那样的。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大家去找他竞选国会议员的宣传照片看看就知道了,虽然已经三十岁,但是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穿着那样一身衣服显得很老气。
  
  我应了以后,他就朝我走了过来。我有点害怕。巷子里有一汪积水,他就直接踩在水里。我觉得很可惜,那双皮鞋会被水泡坏的。
  
  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看脚下。他看着我,又叫了一次:“都山。”
  
  我想我一定是干什么坏事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找我,前面还有警察呢。我把球扔给离我最近的表弟,撒腿就跑。没想到警察比我还快。有个家伙拦在我前面,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推了回去。警察说:“小家伙,别跑,荣先生有事找你。”
  
  我很恼火。“小家伙”?我已经十五岁了。只不过因为吃得少,所以看起来比较瘦小。我很用力地挣扎,说:“我没有偷东西!没有打人!你们找错人了!”
  
  然后那个人就笑了。他做了个手势,警察就松手放开我了。他问我:“你叫都山?”我说:“是啊!你要干什么?”
  
  他问我:“能不能带我去见你的姨母?我有事想和她商量。”
  
  听说是找姨母,我就放心了。他们一大群人跟在我后面一起回去,表姨母吓了一跳。他说要和表姨母谈谈,他们两个就关到厨房去说了一会儿话。没过多久他们就出来了。姨母介绍说:“景笙,这位是国会议员,荣启元先生。”然后他紧接着对我说:“我是你爸爸,你跟我回去。”
  
  我觉得很荒唐,所以就一句话都没有说。
  
  前面我已经说过了,他看起来非常年轻,我觉得他只比我大了几岁。怎么可能是我爸爸呢?
  
  但是他拿出一封信来给我看。那里面有一张纸,还有一张我和妈妈一起拍的照片。纸上是我妈妈的字迹,大意是说照片上的这个男孩是你的儿子,我就快死了,没办法再养活他。你如果想要他,可以到以下地址我表妹家去。后面写的就是姨母家的地址。字也的确是妈妈的字迹。
  
  我还是觉得很荒唐。
  
  我问他:“你没搞错吧?我妈妈和无数男人睡过觉,他们都可能是我爸爸。”
  
  我从小就不知道爸爸是谁,无聊的时候也会想象一下爸爸是什么样子的。他的样子太不像了,太年轻了不说,还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如果你们也像我这样,糊里糊涂过了十几年,然后突然有个比你们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冒出来说是你爸爸,你们肯定也会觉得很荒唐的。
  
  他显得有点难堪。大概是因为周围还有别人的缘故。
  
  但是姨母在我屁股上用力掐了一下。我知道她的意思是“答应这个男人”。也就是说,她不想再留我了。我想他大概给了姨母什么好处吧。于是我问他:“妈妈欠姨母很多钱,你能帮我还吗?你还了我就跟你走。”
  
  我并不是就那样确认了他就是我爸爸。我答应跟他走的第一个理由是,既然姨母不想再照顾我,那我到哪里都无所谓。他看上去还是挺有钱的,如果他愿意帮我还债,我以后的生活大概不会比做水手更差。
  
  第二个理由是,他长得挺好看的。我想大家都是一样的,对好看的东西,都会心软一些。
  
  他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处理的,你只要跟我回去就行了。”姨母似乎是害怕我会后悔,马上就回去阁楼上把我所有的东西——当然也只是很少的一点东西——都收在一只布袋里,还摸着我的脑袋说“乖乖要听爸爸的话”。他真的给了姨母一大沓钱,据我目测,应该足足有妈妈欠的钱的两倍。他说为了感谢姨母这些天照顾我。姨母很开心,结果又拿了一些水果塞到我的布袋里,叫我带回“家”去吃。我记得有几只橙子和番石榴。
  
  然后我就跟着他上了那辆很气派的车。觉得自己很像是他刚买下的小猫小狗之类的东西。车里铺着地毯,我踩上去以后才想起来自己还光着脚。因为平时习惯了,走在地上的时候是不会留意到的。但是坐下来以后我才发现我的脚真的很脏。整天在积水里面跑来跑去,上面都结了一层硬硬的泥垢。脚趾甲长的很长,里面都是黑黑的泥,当然手指甲也是。我全身都脏,头发上还有很臭的汗味,所以坐在那样干净舒服的地方反而觉得不自在。怎么个不自在法呢……我想就像是一只田螺突然被人从壳里面扯出来那种感觉。我抱着那个布袋不停地扭,他问我:“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头。他又说:“你不用怕,我以前是医生,你有什么不舒服都可以告诉我。”
  
  我这种人要是会生病就怪了。但是身上也确实不舒服得很。想起来似乎还有些痒,所以我说:“身上有点痒。”他说:“等回到宾馆我给你看看。”我问他:“你不是说回家吗?去宾馆干什么。”他说:“我们家在花都,明天才有飞机回去,得先在琉璃住一晚。”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想歪了。我不相信他是我爸爸,所以总要给他想一个把我带回去的理由。我曾经听说一些有钱的男人会买十几岁的男孩回去,然后要他们像女人一样伺候自己。在他说出“宾馆”两个字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了那些事。
  
  家在花都,明天才有飞机……这些东西都是我看不到的,当然也可以认为是借口。
  
  从那以后我就不说话了。他一路都在问我是不是痒得难受,我也不回答。后来真的带着我去了琉璃最大的宾馆。走到前台的时候他突然问我,是想自己住一个房间还是和他住一个房间。我故意说想自己住。他于是又要了一个房间,但是指定一定要在他隔壁。然后又给了前台的小姐一些钱,请她去帮我买一些衣服鞋袜回来。
  
  我跟着他乘着电梯上了楼。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把钥匙交给我,让我试着自己开门。我一拧钥匙门就开了,他用很假的语气夸我聪明。于是我有了他给我的第二个印象,虚伪。
  
  没错,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他是个十足虚伪的人,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我爱他。
  
  进了房间以后,他说:“你最好先洗个澡,这样我可以给你看看你哪里痒得不舒服。”我自己进去浴室,刚拧开水龙头冲自己的脑袋,就听到他在外面问:“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但是如果你有什么东西不会用,记得叫我。”
  
  我没有理他,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从头到脚都洗了——用光了里面所有的洗发水和香皂,然后穿着宾馆的浴袍出去。他坐在一把椅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走过去的时候他问:“怎么样?还觉得痒吗?”我点头。他拉着我走到窗边,然后拉开了窗帘,在很亮的光下面检查我的胳膊和后背。
  
  然后我听到他说:“你背后有几个疹子。不要紧的,擦点药膏就好了。你自己呆在房间里可以吗?我去给你买药。”
  
  我问他:“为什么不叫别人去呢?”
  
  他说:“你有点营养不良,我得给你买些别的药补充维生素和钙,不然你就长不高了。这些和别人说起来很麻烦,不如我自己去。”他帮我开了房间的电视,然后走了。
  
  我坐在那里看电视,但是一点都看不进去。脑子里都是奇怪的念头。他究竟要带我回去干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大字不识几个,还很瘦,就是杀了我也割不了几斤肉。中间我有想过要不要逃走,结果还是决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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