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 总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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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这大概是幻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听到外面有阵隐约的说话声。
“你忘了我了?我,你,还有我爸,我们三个一起吃过一盘菠萝……听说你晕过去了?没事吧?啊……你晕血?!”荣景笙忽然紧张起来,“什么血?哪来的血,你跟我说清楚,有人受伤了?”
荣启元惊跳起来,冲出去一把夺过荣景笙手中的电话。
“亲王殿下——”
那头传来安达诧异的声音:“你什么都没跟你儿子说?”
荣启元咳嗽一声,“您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体还好么?”
安达悠悠地说:“我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荣启元叹口气:“我感到非常的抱歉,我们愿意尽可能地弥补……”安达摆出万分委屈的姿态:“那么今晚你来陪我睡?我现在好没有安全感……”
荣启元:“……”
安达哈哈大笑:“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我没事,好得很,就是很怀念你家的大厨。”
这次荣启元答应得很痛快,“好,我保证今晚你就能看到他。”
放下电话,就看到荣景笙两手插在裤袋里,倚在书架上盯着他看。荣启元拉下脸:“你怎么找到他的?”虽然气势很足,荣景笙却不为所动:“今天究竟出什么事了?”荣启元手撑在桌上,扭过脸去。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有人在会展上朝我泼了一桶血,亲王推开我,血泼到他身上了。就这样。”
他实在不忍回想那个场景。当他恢复镇定的时候,忽然发觉血泊中躺着个刚刚成型的胎儿。
“因为是临时决定去的,安检只来得及检查是否有违规的金属刀具和枪械——”一看荣景笙似乎要发怒,他连忙为特工们开脱。谁知荣景笙脸色更难看:“万一他们泼的不是血,是硫酸?”
荣启元心下一软,拍拍他肩膀:“过去的事就算了。我都没事,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荣景笙理直气壮地质问他:“你要是出事了谁管我吃住?谁给我钱花?你要我回埃罗去光脚讨饭吗?”
荣启元“噗”地笑出来,把手重重按在荣景笙肩膀上,“不会的,我保证不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刚才宿舍断网,差点以为今晚更不了了……大家要相信,除非掉网断线天崩地裂,俺一定会正常更新的……看在俺这么勤劳的份上,表!霸!!王!!!俺!!!!
补充说明:本章内提到的泼那个啥的情节,是我一位老师在课上讲过的,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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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肢体冲突 。。。
吃晚饭的时候安达问他荣启元:“你第二春来了?怎么突然看起来满面春风的——”
安达本来就随意不拘小节,经过今天的事之后,也许是因为和荣启元有了点患难之谊,又比以前贴近了一层。
荣启元冷静地自己动手剥一只虾:“我今天很累,但是还有好多事要做,所以吃了很多巧克力。”想了想又补充:“几乎整个月亮宫的巧克力都被我吃光了,结果——你没来的时候还流了点儿鼻血呢。”
安达转过脸,认真地问他:“真的?”
荣启元郑重点头:“真的。”
安达笑笑:“你别紧张,我不会真的去搜你的柜子的。”
荣启元:“我当然知道你不会!”
两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安达仿佛很随意地问:“荣总统,能问你个私人的问题吗——你会不会竞选连任?你别拿那些套话应付我,就说你想不想继续干下去?”
荣启元回答:“看情况。”
安达不死心地追问:“什么情况?民意调查、人民党内部支持率或者你的健康?”
荣启元回答不出来。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安达颇有深意地说:“圣教,在吉朗,就是鱼身上的脊椎骨,抽了它,吉朗也就不成为吉朗了。但是在你们沙罗,圣教就是鱼身上的鳞。一条鱼被剥了鳞大概不会死,但是……”
荣启元无奈地笑笑:“非常绝妙的比喻。”
安达面有忧色:“你明白我的意思。今天我说我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想做的许多事,都是我做梦也想做的。我知道,我自己一辈子都做不到,所以寄托了很多希望在你身上。但是,我个人觉得,你似乎应该更加慎重一些。你的任期只剩下两年,如果你两年之后不能连任,也许你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荣启元点点头,叹息道:“今天的事,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教训。至少它让我明白了自己在干什么。”
吃过晚饭,荣启元亲自送安达到楼下门外。特工给安达开了车门,安达喝得有点多了,临走又扑回来,依依不舍地抱了抱荣启元。喃喃道:“你自己要小心。”荣启元有点哭笑不得,“你不会是真的想留下来过夜吧?”安达两眼一亮:“真的可以?”
荣启元转向特工们:“……大家路上小心保护亲王殿下。”
安达的车缓缓从北门驶出去。荣启元带着残余的笑容上到二楼的书房。唐沁正对着门口讲课,荣启元看他停顿了一瞬间,立刻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用招呼。唐沁点点头接着讲下去,三个孩子却齐刷刷地回过头来。
景筠和景筌异口同声,“爸爸。”然而荣景笙一声都不吭。所有人一起看向他,他坐在那里,两只眼睛阴恻恻地盯着荣启元,目露凶光。
唐沁看他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向荣启元微微欠身:“总统先生。”
荣启元尴尬地笑笑:“你们继续。我拿本书就走。”
月亮宫的书房其实是个小型的图书馆,和画室贴着的这一头放着一张椭圆形的长桌,唐沁就在那上面教孩子们功课;另外一头却是长长的几十排书架,上面放着沙罗王室的藏书及历届总统捐赠的图书。
荣启元一时没想好拿什么书去看,索性在里面信步逛了起来。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书架上面有本书从一片平整的书脊中间冒了出来。
荣启元有点好奇。他自己拿走的书通常会由郑太太送回来,而郑太太从来都会把书整整齐齐地码回书架上。这本书这样冒出来,绝对是有人自己拿去看,又自己了放回去的。景筠和景筌的课业很重,平时当然不会有那个功夫看闲书,难道是……
抽出来一看,却是许寒山的一本游记。上面讲述的是他一个人开着车横跨奥斯特利亚大陆的见闻。荣启元越发觉得奇怪。这本书他曾经拿出去过,后来就不见了。他还以为是郑太太把它送回了书房。随手一翻,又发现里面折了一页。
那一页上,许寒山记录了一件趣事。他在一个小镇上吃过一顿饭以后,嘴突然像被马蜂蛰了那样肿了起来,又疼又痒。他不得不到镇上的诊所去看医生,结果医生说是一种当地特产的调料搞的鬼——很多外地人对它敏感,吃了以后嘴唇都会肿起来。
许寒山特地警告读者们,如果有朝一日大家去了那个小镇,一定要小心那种淡绿色的调料。
荣启元发现,有人用铅笔把那种调料的名字画了个小小的圈。
荣启元把书合上,故意走回他们桌边去,把书本拿在手里向他们说:“找到了,你们继续吧。”他说着,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去。荣景笙迎上他的目光,又看看他手里的书。一闪而过的慌张之后,荣景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把目光转回到自己前面的书本上。
荣启元心头火起。
他还记得烧烤聚会之后的第二天,他问鲁娜许寒山的身体怎么样了。鲁娜说,她老公的嘴不知道为什么肿了起来,恐怕要有两个星期不能见人了。而那天的现场目击者说,许寒山是吃了荣景笙烤的一只虾以后就捂着嘴跑去洗手间了。
他曾经善良的以为,这是个意外。
荣启元把手在书皮上拍了拍,“景笙,待会儿下课以后,到我房里来一下。”
一个多小时之后,荣景笙准时敲门。荣启元咳嗽一声,“进来!”荣景笙两手插在裤袋里,拖着脚步从地毯上挪到他跟前。荣启元蓄了一晚上的气终于爆发出来。一甩手把手里的书扔到荣景笙脚边:“捡起来!翻到一百四十二页!”
荣景笙斜眼看他,百般不情愿地捡起了书,翻到那里。荣启元加大音量:“了不起啊,我还以为你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没想到斯潘尼斯文写的调料名你都认得!说说看,你为了对许寒山先生下毒手,究竟花了多少工夫?”
荣景笙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原来那是斯潘尼斯文?哦,我就是很好奇那个到底是什么味道,然后就跟米拉先生说我喜欢吃那个,让他准备一点。”
荣启元冷冷问:“然后再‘不小心’给许先生吃下去?我好好请来的客人,你就这么暗算人家,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一句话说完,气得几乎说不下去了。
他做起父亲来,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总是一厢情愿地觉得自己的孩子的天性一定是好的。倘若出了什么岔子,那一定是别人或者环境的错。荣景笙粗鲁也好无礼也好暴躁也好喜欢动用暴力也好,那都是他妈妈从前没有教导好;某些时候,他甚至觉得荣景笙的举动正好表明了天性的单纯,所以这些都还在荣启元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现在这事儿性质不一样了。书上铅笔画出来的小圈告诉他,他的儿子其实满肚子坏水,随时准备着祸害别人。
他又是气,又是失望——彻彻底底地失望。他觉得自己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你说啊,你究竟想干什么?”
荣景笙扭头看窗外。荣启元站起来,两手插在腰间来回踱了几步,走去电话机旁边拿起话筒。
“麻烦你,接鲁娜家。对,新闻发言人鲁娜,接她家的电话。”跟着回过头来,把话筒递向荣景笙:“你,马上向许先生道歉!”
荣景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话筒那边已经有了声音,荣启元只得自己回去说话:“喂,喂,鲁娜,是我,打搅了,现在方便请你先生说句话吗?就说两句。”鲁娜放了电话,荣启元再次招手叫荣景笙:“过来!把你做的好事都向许先生坦白!请他原谅!”
荣景笙依旧不肯过去。荣启元撩下话筒,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荣景笙的胳膊把他往电话机旁边拽,“你——过去——”荣景笙的力气可不小,两人推搡半天,他愣是没挪动半步。荣启元气得狠了,忽然伸手甩了他一巴掌。
“过去!向许先生道歉!”荣启元吼道。
清脆的响声,还有荣启元的咆哮声,非常清楚地传到了电话的那一头。
荣启元收回手,只觉得整个手掌都火辣辣的。抬头就看到荣景笙捂着脸,手指间隐约能看到下面皮肤上鲜红欲滴的指印。荣景笙看着他,眼睛里渐渐渗出点水光来。荣启元心下狠狠一颤,又想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妥协,于是用非常强硬的口吻说:“去!道歉!”
荣景笙愣愣地看了他片刻,才走去,拿起话筒说:“许先生吗?”
那头许寒山冷静地说:“是。”
荣景笙咳嗽一声:“我现在向你道歉。我故意在给你的烤虾上面放了些奥斯特利亚紫姜粉,令你不能和我爸爸见面。因为我爸爸非常喜欢看你的书,而且他看你的书的时候,总是一副少女怀春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偶是小禾,莎莎今天不能上网~~代发呀!
要留言!!!!
………
俺到家了,上来改个标题~谢谢小禾同学帮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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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突然明白了 。。。
荣景笙话音未落,许寒山呆了,荣启元傻了。
“据说,喜欢男人这玩意儿是遗传的,我喜欢男人,说不定就是因为也有那方面的爱好呢。万一你们一来二去瞧对眼了怎么办?”
荣启元瞠目结舌,简直难以相信荣景笙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追过去想要夺话筒,荣景笙非常灵活地一闪身,接着说下去:“现在我对我的行为道歉,请问需要我们赔偿医药费吗?”
荣启元大吼:“够了!”
许寒山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我确实经历了几天的痛苦,但是作为长辈,我也很高兴你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提议,这件事就这么结束吧,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