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武侠耽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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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丁反驳道:“方大哥此话欠妥。”而后便滔滔不绝起来,道:“古玉大致可分为‘传世古玉’和‘上古玉’两种。所谓‘传世古玉’,是指古玉中一直在人间流传,从未入土的。这种古玉,都有如牛毛般的血丝遍布玉上,玉色温润洁净,没有土斑。而玉上的血丝,是因为被例届主人配戴、把玩,主人的精神、气血沁入玉器的纹理中所致。而所谓‘上古玉’,则是指曾经入土,后又出土,被世人所得的古玉。这种玉因为掩埋地下时间久远,受周围环境影响,会形成各种不同的‘泌’,也就是附着的染色,诸如朱砂红、鸡血红、鱼肚白、黑漆古等等。富贵人家殓尸多用玉器,是以当今古玉之中,多半是入过土的‘上古玉’。”
方拳师有些厌恶道:“我还以为那些东西多好,却原来是死人身上的玩意儿。”
唐丁白了他一眼。
韩若壁含笑问道:“那殓尸所用的上古玉又有什么讲究没有?”
唐丁忙道:“自然是有的。殓尸古玉之中,以含在口中的含壁,围在腰上的玉押为上品。其次是眼压、鼻塞、乳压、胸压之类,最次的要数阴塞、*一类了。”
宋秀才道:“看来唐公子对古玉知之甚多。”
唐丁叹了口气,面色黯淡道:“我家祖上几代都爱玉成痴,苦心收集,浸淫其中,是以留下了这些宝贝。可惜到了我这个无用子弟手中,别说发扬光大,就是保全家业也做不到,只得。。。。。。唉。。。。。。”说到此处,他神情悲伤,捶胸顿首,似是懊恼之极,令人怜悯。
宋秀才面有怜色,道:“看来,唐公子那些古玉必是世上难得一见的至宝,贱卖实在可惜。”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道:“其实我有心买你一块,也好占个大便宜,无奈你虽已贱卖,可我手中银钱仍是难以为济。”
方拳师道:“那倒是,老狄比我俩有钱多了,也只能买他两块而已。”
唐丁望向韩若壁道:“古玉需要精心养护,才得光华,我所求无他,只希望找到珍惜、善待它们的主人,至于价钱如何,总好商量的。”
他这话看似回答宋秀才,实则是说给韩若壁听的。
韩若壁点头道:“我确是爱玉之人,你可拿与我瞧瞧,如遇可心的,我凭良心给你价钱。”
唐丁听言,小心摘下腰间几块陈色各异的古玉,放在韩若壁面前,一边指点,一边评说,其间旁证博引,推究年代来历,讲的头头是道。
韩若壁一块一块拾起,先是凝目而视,后又捏在手中细细把玩了一番,放下,抬起头来,只瞧着唐丁,却不说话。
唐丁见状,讶然道:“都不中意?”又匆匆打开随身包裹,翻出另几件,道:“没关系,我还有其他的。”
韩若壁摇头道:“不必了。”
唐丁不解道:“为何?”
韩若壁道:“你是何人?”
唐丁讶然道:“我姓唐名丁,以前是富贵人家之后,后来家道败落,才不得不混迹江湖。”
韩若壁“哦”了一声,道:“我瞧你有剑傍身,想是剑法不错。”
唐丁苦笑道:“幼年时,家里请的护院武师中,有一人是使剑的,我跟着学了些,说不上不错,应急防身还凑合。”
韩若壁笑了笑道:“看在你费了诸多心计,又说的这么热闹的份上,桌上这一堆,我出五两。”
他话一出口,不但唐丁愣住了,很多私下对唐丁的古玉有兴趣的人也都跟着愣住了。
狄员外自桌上起身,走过来,干笑几声道:“韩兄弟,我自认是个利字当头,六亲不认的生意人,杀价从来都是下狠手,但今日见到你,才知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你杀价,是不给人活路走的那种。”
韩若壁淡淡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可杀价,他可不卖。”
宋秀才迷惑问道:“韩兄,我瞧你话里有话,绝不简单?”
他见韩若壁不象是利令智昏之人,觉得事有隐情,是以有此一问。
唐丁轻叹一声,迅速收拾起桌上古玉,道:“原来韩公子并非爱玉之人,怪我错看了,就此告辞。”
收拾完了,他并没有向原座走去,而是径直往客栈大门而去。
狄员外闪身挡在他面前,道:“事情未弄清前,你走不得。”
唐丁质问道:“你一百两银子买了我两块古玉,已是占尽便宜,不准我走是何道理?”
狄员外瞧了瞧韩若壁,又瞧了瞧唐丁,道:“韩兄弟的那些话,总得弄弄清楚。”
唐丁怨恨地瞪了眼韩若壁,道:“光棍不挡财路,你不买便罢,作甚乱说话,坏我的买卖。”
韩若壁笑了笑,道:“谁让你瞎了眼,把我当怨大头。”
狄员外道:“韩兄弟,他的古玉到底有甚古怪?”
韩若壁道:“他的古玉是伪做的。”
狄员外惊道:“怎么我没瞧出来。”
韩若壁摇头道:“须知,一点儿不懂玉的人根本不敢花大价钱买玉,所以,他要骗的正是你这种半调子角色,对玉稍懂,却又知之不深,自以为能照着书上记载的方法鉴别真伪。买了他的假古玉,还当占了大便宜。”
狄员外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对唐丁道:“没想到我号称‘亏死别人,大赚自已’,居然也会阴沟里翻船,栽在你小子手里。。。。。。这玉我不买了,你把钱还我。”
唐丁不到黄河不死心,道:“你怎知不是他骗你?说我的玉是假的,有什么凭证?!”
韩若壁笑道:“你的玉并不假,只不过统统不是古玉。”
狄员外疑惑问道:“古玉要如何做假?”
韩若壁道:“做假的方法有很多。比如,把大块新玉琢成小器,割开活羊的腿部,植入小器,再用线缝好,等几年后取出,玉上便会有血色细纹,好似传世古玉上的红丝沁,此种方法称为‘羊玉’。但羊玉显得干涩,不如真者温静;再比如,将狗杀死,趁狗血未凝之时,将玉器放入其腹中,缝好埋入地下,经数年后取出,玉表面即产生土花、血斑,称之为“狗玉”。但这种玉器上带有新玉的颜色以及雕琢之痕。还有什么“梅玉”、“风玉”、“叩锈”“硵提”等等,方法可谓举不胜举。”
微微一笑,他又道:“高邮州虽不算大,但总有一、两个当铺,唐公子若坚持手上的古玉是真的,不妨到那里验上一验。”
狄员外问道:“唐丁,你敢是不敢?”
唐丁听言垂头不语。
狄员外恨恨道:“既然不敢,还有什么话说。”
唐丁叹道:“我还能说什么,认栽,还你钱便是。”
狄员外眼中射出摄人的凶光,喝道:“哪有那么便宜。若不教训你一顿,我枉称‘毒舌灿花’!”右手抓出,就要去拿他肩膀。
却不想这唐丁滑如泥鳅,肩膀只一抖便甩开了狄员外,纵身掠出了客栈。狄员外哪肯放过,也跟着追了出去。众人眼见二人如飞鸟投林般消失在门外的一片黑暗中。
韩若壁气定神闲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方拳师对宋秀才道:“你说老狄的钱能追的回来吗?”
宋秀才想了想道:“以他的功夫,该不成问题吧。”其实他心里没底,只是随便这么一说。
“错!”韩若壁摇头道:“这趟他是追不回来了。”
宋秀才道:“为何。”
韩若壁道:“因为唐丁就是江湖上最有名的骗子。”
宋秀才惊道:“难道是遇人骗人,遇鬼骗鬼的‘防不胜防’?”
韩若壁点头道:“正是。此人不但骗术最有名,轻功也最有名,所以,以他的轻功,你们那位朋友恐怕是追不上了。”
方拳师道:“我记着他的脸了,下次遇见定不饶过他,也好帮老狄出口气。”
韩若壁笑道:“我忘了说了,他的易容术也是最有名的,虽不能随意变换成别人模样,但千变万化,从来不曾暴露过自己的真面目。”
方拳师一时无语。
悄无声息间,原本独坐的梅初已飘然来到韩若壁身后。
未待她说话,韩若壁已笑道:“姑娘切莫对我施展幻术媚功,在下意志薄弱得很,怕是消受不起。”
梅初傲然一笑,道:“韩公子说笑了。如无必要,那种招数奴家也不会轻易使用。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受幻术媚功的影响,比如那位捕头大人。”
韩若壁心里暗暗惋惜道:可惜他没能中招,不然倒可瞧一瞧他心神摇曳,意乱情迷时是何等模样。。。。。。想必好看得紧。
瞬时,梅初已转到他的正面,见他眼神扑朔,不知在想些什么,唤了声:“韩公子?”
韩若壁微微笑道:“有话请讲。”
梅初道:“奴家不懂,‘防不胜防’为何会来此地?他轻功虽好,武功却是不济,并无领取花红或作其他想法的实力。”
韩若壁道:“姑娘有所不知,宁王出了天价花红,江湖上的朋友不管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只要有些本事,都会闻风而至。这些人中极可能有人有本事拿到花红,或者从中得利,一但有人弄到了钱,‘防不胜防’的机会便来了。他虽不擅长硬强,却精于巧夺。”转头他看向宋秀才,道:“这一点,你那位朋友想必已经领教过了。”
几人正聊着,门口走进来一个身材瘦小,劲装短打的俊俏男子。他手中挎着个包裹,目光散乱,攒着眉,苦着脸,似有无限心事的样子。
这男子进得客栈,心不在焉地就门边空桌坐下,呼道:“快点,给小爷上壶酒!”话里带着不知从哪儿惹来的一肚子怨气。
其实,只要眼光老道之人都可瞧出他分明女扮男装,是以,在座的十有*都心知肚明,只是无人多事言明。
帐房师爷忙唤小二前去招待。
韩若壁转头一瞧,只觉眼熟,心中讶道:她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原来这女扮男装之人正是‘分金寨’寨主雷铉的妹子雷霆。
雷霆心事重重,只是低头一口一口地喝酒,并未瞧见韩若壁。
韩若壁暗疑道:莫非她因雷铉狠心不救一事,心生间隙,独自偷跑出来了?正想着,却见祝玉树已笑嘻嘻地往雷霆桌边而去。
话说,人昧不住本性,狗改不了吃屎,祝玉树之前被梅初设计,受了挫,是以一直不敢轻易冒头,但眼见这孤身上路,又颇有姿色的女子,一颗淫心不免又瘙痒难耐起来,想是纵吃不到嘴,调戏一下也无妨。
韩若壁见状,缓缓起身,拦至祝玉树跟前,道:“兄台还是回去歇着吧。”
祝玉树知他不好惹,只得讪笑了两声,退回了原位。
韩若壁转身在雷霆桌边坐下,道:“看样子好汉酒量不错。在江湖上混的,别的不说,起码要经得住醉,才可不吃亏。”
雷霆感觉有人坐了自己这桌,头也不抬地骂道:“滚!这桌小爷包下了。”
韩若壁笑道:“没别的意思,见好汉海量,心生不服,想比试个高下。”
雷霆抬眼一望,见是韩若壁,心房一阵悸动,脸不禁红了红。
见到了朝思暮想之人,她便琢磨着是否应该表明身份,据实相告,可突然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难不成他是大哥找来的说客?
想到此处,她低下头,俨然一副不认识韩若壁的样子,道:“哦?我为何要同你比?”
韩若壁也不说破,假装没认出她,嘿嘿笑道:“这么说,好汉是不敢比喽?”
雷霆轻蔑道:“何以不敢!?”
在水寨时,她常找人拼酒,总能得胜,是以对自己的酒量信心百倍,从不觉得有人能高过自己,此时慨然应下,自以为很有气魂。
韩若壁见她上勾,一拍桌子,赞了声:“爽快!”
雷霆一口喝光了面前碗内剩酒,道:“你说,怎么个比法?”
韩若壁道:“你一碗,我一碗的没甚花头,就算比出输赢,也没得刺激。”
雷霆道:“怎样才算刺激?”
韩若壁道:“这样,你喝一碗,我喝一碗,待我喝不下时,你每喝一碗,我便以脱一件衣裳抵尝。若好汉酒量够大,能令我脱得精光,人前出丑,岂不刺激?”他邪邪笑道:“对好汉而言嘛。。。。。。”话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下来。
在座有人暗生鄙夷,心道:瞧不出韩若壁居然和祝玉树一样不堪,更有人暗中叫好,巴不得看场好戏。
祝玉树双目精光四射,口中津液充盈。对他而言,这一男一女均是少见的美人,不管哪一个脱了,都让他赚足眼福。
雷霆的脸“腾”的红了,暗悔自己之前看走了眼,居然为这样一个下流之人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