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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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风见两人脸上浑然不觉的表情,笑得有些勉强的说道:“我。。。。。。着实嘴拙了。”
莫叶轻轻摇头,在沉吟了一下后对严行之说道:“或许需要身临其境,才会有如此感觉吧!而我虽然当时也在场,却没有邢大哥那样的感悟,可能是因为我长期受师父的指引,对其已经习惯了的缘故。你或许可以尝试出门游历一番,离开熟悉的环境,感受陌生人的生活,也许就能有不一样的收获。”
发觉严行之的双眼逐渐露出新奇意味,莫叶连忙又笑着补充道:“这些经验之谈都是我平时看的许多闲人游记中,那些著作者说的。其实我并没有完全明白其意义,只是借事而论,哈哈。”
严行之笑着温言说道:“或许真如你所说,我会回去询问一下父亲出门游历的事。”
三人的话聊到这里,就听天空传来“哧——”一声响,就见一道红焰直冲霄汉。在明月悬空的元宵夜,那烟火的光亮或许显得有些不太明艳,但在地上仰头观看的人群当中,却是有不少人应声欢呼起来。
代表灯会开始的焰火燃放了。在桃柳街白天搭建的高台上,一个巨形灯笼在绳索的牵引下,也开始慢慢越过下面两层的灯笼,升到了三角框架的顶端,照亮了高台周围丈许范围内的人事物。随着灯首的悬空,灯台终于算是完全架起,第三阶彩灯灯谜也即将开启。
今年元宵灯会的头筹是一尊由纯金打造的吉祥年兽,由本地钱庄出全资所造,此举着实给今年的元宵灯会添了不少人气。不过,三阶的开灯筹资也是五年来可数精品之物,是由本地商人所献的‘双雀会红披’。
这件绣品目前还没有明码估价,但根据见过此物的灯会承办方所形容,此红披刺绣手法特别,因为走线步骤的巧妙配合,红披上的双雀图会随着光线明暗的变化,宛如活物般挥翅相逐而飞,十分特别。
不过,暂不论传言是否过誉,这样的红披,一定是许多妙龄女子最希望自己意中人在今晚凭诗才夺得,并为自己披上的红装。
第三阶灯谜开启,高台周围的人潮围聚圈愈发扩大,其中果然属成双成对的年轻人居多。
莫叶一行三人凑热闹的也向那高台走近,只是在还未走到高台下面时,三人顿时又神色古怪的将脚步放慢下来。
严行之不知道莫叶实是女儿身,所以他觉得三个男子去凑这个热闹,似乎有些古怪。而刑风知道莫叶是女扮男装,一念至男女之私,表情自然也古怪起来。莫叶其实是最觉得尴尬的那个,一个女孩子跟两个男孩子去猜那种设置之初就是为迎合情侣的花灯灯谜,这叫什么事嘛!
尴尬之中的人必然会四下张望以转移注意力,就在这时,刑风忽然指着一处离高台较近的酒庄二楼大叫一声:“莫叶,快看。”
刑风的声音很快没迹于人潮之中,但在三人之间却是十分清晰的。莫叶闻言向刑风所指的方向看去,旋即就轻语道:“咦,是师父。”
严行之也随着刑风所指的方向看去。他并未见过林杉,所以在他眼里,只是看见那家酒庄的观景大窗全部打开,房间内灯火通明,又被临近处的彩灯一映,里面的酒客个个皆是红光满面,已分辨不出是美酒还是灯光起的作用了。酒庄二楼宾客满堂,但他并不识得平日里,刑风多次在他面前提及的那位先生。
“不如我们去那家酒庄对面的饭庄吧。”严行之忽然提议道。
他见莫叶和刑风一齐无言的看向自己,顿时觉得浑身有些不自然起来,连忙又补充说道:“今夜灯会有这么多人参加,估计猜灯谜已没有我们的份了,更何况此县城读书人颇多。不如我们趁大家参会去了,寻机找个好位置,看他们猜灯谜,争彩头,也是坐享乐趣。”
严行之言辞条条就理,其余两人也没了异议。只是等来到他选定的位置,莫叶却是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扯了一下严行之的衣袖说道:“还是不了,这儿太贵了。”
严行之没有说话,只反手隔着衣袖挽起莫叶的手,将其拉进了跟前这家饭庄的大堂。莫叶一愣神之间,已是来到大堂柜台前。
在那掌柜略显怪异的目光播撒下,严行之大大方方的取过柜上的册子,翻了两页后对掌柜说道:“东,丙字间,麻烦掌柜的。”
那掌柜先生神色迟疑了一下,然后他和颜悦色但明显意有所指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公子,今天是元宵佳节,此时正值灯会初始,小店又临近。。。。。。这个。。。。。。可否请公子先付定金?”
严行之已从怀中摸出钱袋子,一边打开一边微笑着说道:“无妨。小生今天遇上几个好友,一定是要做回东的,但小生今天所带银钱,也只够付丙字房的定金了。叨扰了贵店的生意,还请掌柜的见谅啊。”
掌柜的接过了严行之递出的一张银票,瞅见票尾的印鉴,脸上立即堆起笑容,和声说道:“原来是严家公子,在下刚才出言冒昧了。”
严行之收起了钱袋子,然后伸手就取了柜台上的一只小豪,开口说道:“生意不是人情,但小生今天与朋友不期而遇,来不及多做准备,只能暂为赊账了。我的朋友想快些上楼去观灯,劳烦掌柜的取来账本。”
“好的。”掌柜连忙躬身取出一本账簿,搁在柜台上翻开了几页后向严行之推出寸许。严行之会了意,目光一扫后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接着掌柜就笑盈盈的将账簿放回,然后招呼了小二领严行之一行人上楼去。
听着楼下掌柜的招呼那引路的小二,等会免费送去瓜子糕点一份的招呼声,待进了房间,刚关上门,莫叶就忍不住对严行之问道:“兄台,这丙字房的定金是多少啊?”
严行之并不肯直说,只是淡笑着说道:“银钱于我严家只是小事,有时父亲一方良药能换雪银千两,有时赠药又不收钱。今夜我并未奢靡浪费,能有此机会见一见邢师兄数度提及的那位先生,这钱花得值了。”
莫叶不禁皱眉说道:“迂腐至极,见谁得这么铺张。”
刑风闻言怔然看着莫叶说道:“当然是你师父了。”
莫叶讶然:“那就更迂腐了,见我师父何难,跟我说一声,我直接带你去我家不就成了?”
严行之摆了摆手说道:“莫师弟,这两种见法是不一样的。我并没有特别的事情要找你师父,如果太过正式的与尊师相见,又无话需谈,岂不尴尬。我就这么远看着吧,也许还能看到一群夫子们斗灯迷,想必过程一定精彩,而我们在他们未知的情况下远观,也不用守什么师生礼仪,岂不自在。若如此,这钱不仅没亏,还赚了。”
莫叶恍然说道:“原来如此,你倒是脑子转得快呀。”
三人各自入了席间,接着,刚才下了楼去的引路小二此时又上来了,手中多了个托盘,上面摆有一碟瓜子、一碟酥饼、一壶绿茶。
待小二离开,严行之起身推开了房门对面的三扇大窗,此间饭庄的雅舍顿时变作空中亭阁。大家只觉得晚风轻微,视野开阔,对面楼上正在饮酒的一群夫子亦是能看得很清楚了。
只是林杉所在的酒楼二楼要略高于莫叶此时身处的饭庄雅间,所以雅间内三人微微仰首即可看到对面楼上众人,但对面众人于饮酒微醺之中,却是很难去俯望对面楼中之人。更何况于,与林杉一同饮酒的几位夫子,此时似乎正在商讨什么,大家都已凑到了一处了。
莫叶入了席间后并无腼腆情态。她先提起茶壶给三人各斟了一杯茶,然后自己自顾自的捧着茶杯浅饮一口,算是润了润嗓子,然后她放下茶杯,对站在窗户边的严行之笑着说道:“严师兄,今天与你同行,我忽然觉得自己在做东请客这方面,着实知晓得太少。”
严行之眼含淡淡笑意的说道:“其实这倒没什么,耳濡目染所就,我也只是学了父辈们的一点皮毛。我倒是很好奇,尊师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莫叶听出他这是在用自己受父辈影响的事,借以来推敲她的师父如何。
想起师父曾说过,严行之的爷爷曾做过御医,并且他们家世家三代所牵连的人甚广,看来人际交往上的本事理应不浅。不过莫叶同时又想到,严行之的爷爷应该是在前朝宫廷里做过御医,而现在又如何了呢?只是像这种私家事,她之前未听师父详谈过,现在也不适合将这好奇之惑摆在桌面上谈。一念至此,她的心里不禁生出一些复杂的情绪。
严行之并没有去追究莫叶为何陷入沉默之中,因为他的注意力正被另外一件事所吸引。站在窗边,他侧身对莫叶说道:“对面楼中诸位夫子聚到一处,似乎在商讨什么。莫师弟,你也来看看?”
(075)、何以‘武’剑?
莫叶放下茶杯,伸指拈了块酥饼正准备吃,闻言后随口说道:“莫非是他们正私下里分成两派,商量着下注赌谁能猜对灯谜?”
严行之点头笑道:“你果然机敏,但你可能猜不到,他们押的筹码是什么。”
莫叶将剩下的半块酥饼扔入嘴中,然后也站起身来。离席走到窗边,目光向对面投去,她面露好奇的说道:“严师兄这话是在卖我关子,莫非是你已发现了很有趣的事?”
刑风也已站起身离开了席位,他走到严行之身旁朝对面看去,接着就语气诧异的说道:“莫师弟你看,先生为什么手中拿了把剑?”
未等莫叶开口说话,就听严行之解释道:“酒与赌本是近邻,不过文人墨客相邀作赌,筹码一般不为钱财,只为逸事。看来他们此次商量后,得出的胜败代价是败者舞剑献酒了。”
解释完刑风的疑惑,严行之看向莫叶,面露不解神色的又说道:“原来那位先生就是尊师啊。只是我很奇怪,之前看他们下注,尊师似乎一直在一旁默然饮酒作壁上观,并不是猜灯谜的人。尊师的怪才之名,山水书院的师兄弟们也久仰多时,为何今天却只做看客?抛开这些不提,今夜尊师既然已站到了看客位置,己方败阵,为何却要他亲自舞剑作偿呢?”
莫叶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是觉得奇怪,但她没有深虑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或许是相隔较远,所以我们漏看了一些细节吧。他们可能为今天的赌约设了一些其它的规则,我们也未可知。”
严行之没有再多问,再次将目光投向对面。只是他才看了一会儿,就轻‘咦’了一声,对身旁的刑风说道:“邢师兄,你家与那位先生是邻居,你可识得他的武功深浅?”
刑风摇了摇头,表示不解其意的反问道:“严师弟为什么这么问?”
严行之盯着对面,看着那在林杉开始舞剑几招后,从席间又出来一位持剑与之对舞的人,他眉峰微动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学艺不精看不准,我觉得那个后一步出来的夫子所舞之剑,微含剑意啊。”
刑风经他这么一提醒,心神顿时也警惕起一分。他不再以观赏的态度去看对面那两人的持剑对舞,而是目光转锐的紧盯那后出来一步的那位夫子的剑招。两息过后,刑风亦是神色微惊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既是舞剑,则以‘舞’为主,岂能这样隐动真‘武’?”
莫叶不是山水书院的学子,未受武道真义的熏染,所以对于刑风和严行之的对话,她听得一知半解。但是仅从严行之和刑风对话的字面上意思来推敲,对于对面楼中舞剑的两人所处的势头,她还是能感觉到一丝不妙的。因而她也是轻松不起来,心神警觉的问道:“你们所说的‘武’与‘舞’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么?”
刑风快速解释道:“舞蹈者,动作复杂但虚浮无力,力轻好收手。而武力者,动作看起来拙劣一些,不太优美,但暗含劲道,有攻击的目的性啊。”
“这。。。。。。”莫叶心中微惊,但仍保持着平静的面色,眼中冒出一丝不解的说道:“这样的持剑对舞,可能发生的最坏结果是什么?”
严行之猜她想到了过于可怕的境地,连忙安慰她道:“莫师弟勿慌,可能是我想得太多,害你也担心得过多了。”
他这话才说完,就听对面楼中传来一声惊呼。
莫叶一眼看去,就见她的师父或是因为醉酒而脚下不稳,也有可能是为了避过对手‘舞’来一剑,他的身子一个反仰,却忘了自己的后背已经靠到了窗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