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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4千门之威-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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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赶紧抱来一大坛酒,殷勤地问:“客官不要菜吗?” 
 “我已经有下酒菜,什么菜能比得上少女鲜美的嫩肉?”巴哲舔着干裂的嘴唇,笑眯眯地打量着对面的舒亚男,头也不抬地说道。小二听得莫名其妙,不过凭直觉,他知道面前这个像狼一样的异族汉子不是善类,也不敢多问,立刻搁下酒坛躲一边去了。 
 舒亚男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肌肤直透骨髓。她见过各种各样令人不安的眼光:凶狠的、浮荡的、毒辣的、杀气腾腾的……所有这些眼光加起来,都不如巴哲的目光令她胆寒,那就像是饿狼在打量食物时发出的馋光!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郎多殿下忠心耿耿?”巴哲笑眯眯地抓住舒亚男的手,凑到鼻子边轻嗅,“因为我有一个绰号叫‘饿狼’。十六岁那年,大雪封山,村里所有人都饿得奄奄一息,我也不例外。你没饿过肚子,至少没饿到用泥土充饥的地步,所以你根本想象不到饥饿日夜伴随着你的恐怖感觉。为了活下去,我吃过所有能吃或不能吃的东西——老鼠、毒蛇、虫豸甚至蛆虫,最后边草根树皮泥土都拿来充饥。当所有能吃或不能吃的都吃完后,我不得不用一种既能吃也不能吃的动物来充饥,你知道是什么吗?” 
舒亚男突然感到浑身发软,腹中酸水不住上涌,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使她的双眼睁得溜圆。只见巴哲笑着点点头:“你猜对了,是人。全村一百零三口,全成了我的美食,我是那次大饥荒唯一的幸存者。从此我发现天地间的美味莫过于此,所以我迷上了这道美味,忍不住四下掠食。附近的牧民视我为妖魔,给了我一个恐怖的称呼——人狼。” 
 巴哲摸摸手臂上的累累疤痕,微微叹道:“无数牧民想将我除掉,设下过各种各样的陷阱,无数猎人将捕猎我这头人狼视为最大荣耀。这虽然给我赞成了一些麻烦,但他们都失败了。我在与他们周旋中变得越来越精明,越来越像头真正的野兽,直到遇到朗多殿下。” 
 巴哲目视虚空,眼里满是感激和敬仰:“朗多殿下在牺牲数十名武士和上百条猎狗之后,终于将我捕获。在得闻我吃人的缘由后,他没有杀我,而是把我留在了身边,并用最好的食物来喂养我,令我渐渐忘却了人肉的味道。他让我重新成为一个正常人,所以,我视他为再生父母。”说到这巴哲神情突然变得异常凶狠,盯着舒亚男喝道;“这几天对你没日没夜、忍饥挨饿的追踪,令我再次想起了十六岁那年的饥饿,以及对人肉的那种特殊的记忆。我恨你!让我再次想起对人肉的无尽渴望,既然一因你而始,我只有吃掉你,才能平息我遗忘多年的欲望。” 
 舒亚男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是朗多殿下的妃子,你……你不能吃我!” 
巴哲一声冷笑:“朗多殿下早已被你伤透了心,所以临行前对我说,带不回活人,带个尸体回去也行。带个尸体上路实在太麻烦,所以我打算只带你的头回去,剩下的部分嘛,嘿嘿!”巴哲说着舔了舔嘴唇,垂涎欲滴地打量着舒亚男颈项以下的部位。 
 恐惧能让人爆发出最大的潜能,舒亚男不知中哪来的力气,猛然从巴哲掌心中抽回手,一把掀翻桌子,跟着一脚踢向巴哲的咽喉。见巴哲一低头一张口,竟一口咬住了舒亚男踢来的靴尖。这不是任何门派的武功招数,而是无数次生存搏杀后形成的本能。 
 舒亚男心中恐惧,但手上依旧不慢,拔刀便斩向巴哲颈项。却见巴哲抬手抓住了刀锋,跟着一掌切在舒亚男颈项上,令她立时软倒。巴哲也不顾被刀锋割伤的手掌,一手抱起酒坛,一手提起软倒的舒亚男就大步出门。此时天色已晚,酒肆中除了小二和掌柜,再无旁人。二人见巴哲行凶,正待张嘴叫人,却被巴哲一脚一个踢中要害,顿时双双毙命。 

抱着舒亚男和一坛酒来到郊外的树林,巴哲将舒亚男扔到地上,拾了些枯枝生起篝火,然后对舒亚男嘿嘿笑道:“人肉烤着吃最香最嫩,尤其是妙龄女子的鲜肉,我保证这是一般人从未尝到过的美味。难得你长得这般俊美,我打算与你分享这世间第一美味。你放心,我下刀会非常谨慎,决不会让你失血早死。希望咱们吃完你四肢和背脊上的肉之后,你还有力气来称赞我的厨艺。” 
 巴哲说着拿出金疮药,然后排出匕首,顺着舒亚男的胳膊剖开衣袖,这才将匕首慢慢割向那白皙丰腴的手臂…… 

最新的战报就摆在中军大帐的书案上,帐中的气氛十分凝重压抑。俞重山据案而坐,将战报推给身旁的云襄道:“东乡平野郎又侵扰闽省,掳掠数个州县而去。咱们剿倭营成立已近两个月,却尚未建一功,不知云公子可有良策?”
  剿倭营的实际指挥权虽然已归云襄,但为了不给别有用心的人留下口实和把柄,所以每次议事依旧由俞重山端坐帅位,云襄的公开身份只是俞重山的幕僚。面对俞重山的询问,云襄从容道:“有!不过就是有点委屈俞将军。”说着他将一封奏折推到俞重山面前,“我已替俞将军拟好奏折,请俞将军尽快派人送到京师。”
  俞重山展开奏折一看,顿时满面惊讶,垂头沉吟半晌,渐渐有所顿悟,最后展颜笑道:“为了逮到东乡这头恶狼,我个人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我连夜让人以八百里加急快报将奏折送到京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二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彼此的默契。只有帐下诸将听得莫名其妙,不知俞重山与云公子在打什么哑谜。
  七天之后,朝廷批复的圣旨下来,与圣旨同时到来的还有数名锦衣卫巫山。当圣旨宣读之时,众将大哗,谁也没想到忠心耿耿、抗倭有功的俞重山,竟被朝廷说成有通敌之嫌,要提往京师审讯问罪。若非俞重山竭力压服手下,俞家军差点便要酿成兵变。
  俞重山离开杭州之时,江浙两省文武百官、数万百姓十里相送,场面颇为壮观。人们纷纷为俞重山奔走请命,一封封奏折火速送往京师,皆是为俞重山说情。
  就在俞重山离开杭州的当夜,剿倭营中军大帐中,云襄将一封书信递给帐下五名垂头丧气的剿倭营千户,淡淡道:“这是俞将军的密令,诸位传看后烧毁。从现在起,我将替俞将军统领全营。”
  剿倭营五位千户中,有四位来自俞家军,另外一位是俞重山特意从广东要来的水军骁将。五个人传看着俞重山的密令,脸上的愤懑和颓丧渐渐变成了疑惑和惊讶,彼此交换着心有所悟的眼神,最后五人都将征询的目光转向云襄,只见云襄肯定地点了点头:“诸位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众将听令。”
  五人一扫颓丧和疑惑,兴奋地拱手道:“末将在!”
  云襄环视众将,沉着冷定地道:“即刻照信中方略行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违令者斩!”五将轰然应诺,手执令箭昂然出帐,与先前进帐时的颓丧已全然不同。

  俞重山被停职拿问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江浙两省,同时也传到了在海上游曳的东乡平野郎耳中。听到探子送来的谍报,他那阴沉沉的脸上泛起了久违的兴奋和笑意,不过他还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俞重山真的已经离开了杭州?”
  “千真万确!”那探子连忙道,“小人离开杭州时,俞重山已被锦衣卫押着上路,这会儿恐怕已经快到京城了。”
  “再探!”东乡平野郎挥手令探子退下,兴奋地练练搓手。这些年来,他在沿海诸省屡屡得手,却从来不去碰江浙两省,就是谨慎地避开俞家军,以免重蹈他人覆辙。现在沿海百姓恐于倭患,已退到远离大海的内陆,致使他登陆后不得不百里奔袭,所得却寥寥无几。如今俞重山这只看门狗终于被革职离杭,俞家军受此打击必定军心大乱,再不复往日之勇。他似乎看到江南最富庶的杭州城,正在向他隐隐招手。
  船队趁着夜色悄悄逼近杭州湾,在离杭州湾还有数十里之遥时,东乡平野郎突然下令停船。他还有些不放心,要等最后一道谍报再做决定。他行事一向谨慎,这点曾无数次地救过他。
  海上有灯火闪烁,一艘渔船渐渐靠了过来。东乡心急如焚地来到船首,亲自询问那送信的线民:“俞重山真的离开了杭州?”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又问,“俞家军现在谁在指挥?”
  那线民答道:“是俞重山的副将在暂领全军,不过俞家军如今已是群龙无首、军纪废弛,不少兵将深夜还在青楼流连买醉,甚至发生了几起扰民事件。”东乡听到这消息后,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放松的微笑。拔出战刀往黑暗中的杭州方向一指,他高声下令:“前进!目标杭州城!”
  众倭寇发出兴奋的欢呼,他们就像饥饿的恶狼,终于问道了久违的血腥味。

  巴哲的目光此刻也如狼眸,正垂涎欲滴地打量着舒亚男雪白的胳膊,用匕首比划着准备下刀,却听舒亚男突然喝道:“等等!你不能吃我!”“为什么?”巴哲眼里满是调侃,并没有打算停手,却听舒亚男从容道:“因为我不仅是朗多殿下的妃子,更是他未出世孩子的母亲。”
  巴哲一愣,茫然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舒亚男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因为……我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孩子?朗多殿下的孩子?”巴哲怔怔地望着舒亚男半晌,突然呵呵大笑起来,“这种骗小孩的鬼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若是怀上了朗多殿下的孩子,怎么还要逃走?”舒亚男愧然道:“我害怕。”
  巴哲冷笑:“怕什么?”舒亚男讷讷道:“朗多殿下令你杀掉魔门使者,这是违背汗令、大逆不道的反叛之举,这在咱们呢中原是诛灭九族的重罪。我怕受到牵连,也是想为殿下保住这点骨血,所以才连夜逃走。”
  巴哲见舒亚男说得楚楚可怜,心中开始有几分信了。朗多殿下令自己杀掉魔门使者,这确实是按律当斩的重罪,只是大汗对朗多殿下十分溺爱,殿下这才免于一死。他想了想,嘿嘿冷笑道:“就算你所说属实,为何见我追来,你却要设下陷阱暗算与我?”
  “我害怕啊!”舒亚男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显得越发可怜,“我哪知道你有没有背叛朗多殿下?又是不是奉了汗令来追杀咱们母子?”
  “我会背叛朗多殿下?”巴哲勃然大怒,神情直欲择人而噬,“我就算背叛自己父母,也决不会背叛殿下!你若再羞辱于我,看我不将你碎尸万段!”舒亚男连忙道:“小女子不知勇士对殿下的中心,先前多有误会,请巴哲勇士恕罪!”
  巴哲面色稍霁,沉吟道:“你的话我不能轻信。要知道你有没有说谎,只需看看你有没有怀孕便知道。”说着将舒亚男一把拎起,不由分说便大步向镇上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镇上已是家家灯火、户户闭门。巴哲沿着长街一路走去,终于在长街尽头看到一家医馆的标志。他也不管别人已经关门,上千狠狠敲开房门,对开门那个睡眼惺忪、惊恐不安的老大夫说道:“帮这女子号号脉!”
  那大夫见他模样凶狠,不敢多问,只得燃起灯火,为舒亚男号脉。舒亚男心里七上八下,只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没有遇到庸医,但愿自己没有算错日子。
  那大夫用三根手指搭在舒亚男腕上,眯着眼沉吟了半天,直到巴哲已有些不耐,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位姑娘除了有些疲倦,并无任何病患,脉象与常人无异。”
  巴哲嘿嘿一声冷笑,目光阴森森地盯住了舒亚男。就听那大夫又道:“不过,她似乎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此时实在不该再奔波劳碌。”
  巴哲一听这话,面色渐渐和蔼起来,起身对舒亚男拱手一拜,沉声道:“主母在上,先前小人多有冒犯,还请主母恕罪!”
  舒亚男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差点喜极而泣。她虽然早已坚信自己怀上了云襄的孩子,但第一次在大夫这里得到证实,意义又有所不同。她不禁轻抚小腹,在心中暗暗叹道:小云襄啊小云襄,你可救了为娘一命!
  巴哲见她双目垂泪,只当她心中委屈,连忙赔笑道:“主母请放宽心,殿下是大汗爱子,大汗不会为魔门一个使者就重罚殿下,现在殿下已经没事了。小人这就去雇一辆马车,立刻载主母回去。决不让主母再受半点奔波劳碌之苦。”舒亚男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巴哲正要出门,想想又有些不放心,忙过来搀起舒亚男道:“咱们还是一同去雇车,这样可以快一点上路。”
  舒亚男不满地瞪了巴哲一眼:“你既知我受不得劳累,还要我跟着你到处去找车行,莫非是信不过我么?”
  巴哲一愣,第一次见舒亚男端起主母的架子,倒也不好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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