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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裸者与死者 作者:诺曼·梅勒[美]-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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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脑袋瓜子老是扭不过来——他对卡明斯说。我总还觉得这林子里似乎应该走出些印第安人来。这缅因,还是一片清净土呵。
办公室比他事先估计的小些,布置更富丽些,不知怎么也总觉得更俗气些。那张法国地图上满是铅笔痕迹,折起了一只角,好象看书看到了这一页,折只角做个记号似的。
有屈尊驾到这里来,我得先向你道个歉——那人说。(他这一口英语简直听不出有什么外来口音,就是出言吐语恐怕未免有些过于拘谨。)你一说要跟我谈一谈这一方面的事,我就考虑恐怕还是在这里碰头为好,倒不是事情有什么见不得人,而是你在巴黎证券交易所势必会引起注意。密探是无处不在的啦。
我明白。要见你可真难哪。我们的朋友交代我们去找德韦内先生,不过我觉得他远隔重洋,判断不一定准确。
你是说有些款子?
数目大着哪。我得郑重声明,此事完全与公家无涉。我们的这位朋友私下跟人有个密约……
哦,是密约?
他同李成化工公司约定,让他来选择一些合适的法国企业,由公司进行投资。这里面绝对没有什么花头。(他不知道这个俗语用得是不是对。)完全是合法的商务安排,但是据我看这笔投资油水极大,你们萨勒瓦瑟兄弟公司要是到手的话,那就鸿运高照啦一那时候你们需要怎样扩大经营就可以怎样扩大经营。
ons’arrangera.
不过我当然还得再详细了解一下你们可以发挥些什么作用。
'正文  第89节'
啊,卡明斯少校,我可以向你担保,我们在国民议会要二十五票是没有问题的。我看最好还是能不用投票就解决问题。可以用别的办法o。
我有我的路子,这恕我不便奉告。
(把问题的关键抓住。)萨勒瓦瑟先生,象你这样一位有……远见的人士,是应该心里有数的,李威化工公司要办的企业是有一定规模的,这就要求你们方面一定要拿出些比较具体的东西来。在法国建立子公司的大计已经决定多年,问题只是跟哪一家合办。我此来受有全权,只要你们能够提出必要的财务保证,跟萨勒瓦瑟兄弟公司合资经营就可以敲定。如果你们不能向我作出比较明确的担保,非常抱歉,那我就只好去跟其他方面接触了,不瞒你说,我在这方面的调查研究并没有放松。那可太遗憾了,卡明斯少校。
我也觉得很遗憾。
萨勒瓦瑟在椅子里侧转了身子,眼光透过狭长的窗子,对着底下的石子路瞅了半晌。卡明斯觉得法国的汽车喇叭声音似乎特别的尖。
路子,当然是有的。比方说——我可以用不动产做抵押,还有证券,将来再设法给你们拉一些关系——比方说,我在蒙面党里就有些朋友,过去给某几家公司(不是化工公司)出过大力气,能够对这几家公司施加影响。这几家公司在必要时又可以决定一个七十五人的议员集团投什么票。(他把手一举。)我知道你喜欢不用投票就解决问题,不过这事谁也不能给你打包票。我只能担保投起票来准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些议员有不少还能影响内阁部长。
他顿了一下。这方面的策略,复杂着哪。
我明白。
外交部有几个职位很高的激进社会党人,我就有办法打通他们的关节。我从情报贩子那儿了解到,只要肯花钱就可以收买到有关他们的秘密情报。所以他们对我是不敢不友好的。我夹袋里的新闻记者可以论打计算,法兰西银行里也有好几个人有些dossnhmes掌握在我的手里。我还跟一位劳工领袖彼此十分心照,他手里的线就牵着一批社会党人。这些路于虽然都是拐弯抹角的,可是几路齐下,这个“弹着区”也就不小了。总之你要明白,我并不是匹马单枪的。我可以担保十八个月以内局面不会有什么改变;至于十八个月以外,历史的发展复杂,谁也不能无限期叫它改变方向。
他们谈了好几个钟点,初步谈妥了条件,达成了协议。
卡明斯临走的时候莞尔一笑。我们此刻所办的事,其实从长远来看是最符合法美两国的利益的。
萨勒瓦瑟也莞尔一笑。那还有错,卡明斯少校。不过你可知道,你这话可是标准的美国式声明啦!
请你把手头现有的材料让我看一看。明天,行吧?
Daccord!
一个月以后,卡明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动身前往罗马。大舅子打来了一份电报:
初步措置可。成绩殊佳。遥致贺意。
他作为军事代表团的一员,跟一个意大利上校作了一次谈话。
少校先生,我想请你注意一下我们在战果赫赫的非洲战役中防治痢疾所取得的巨大成绩。我们采取了一系列新的卫生措施,有力地制止了这种传染病令人谈虎色变的恶性蔓延,效果较前提高达73%。
夏天的天气热得人透不过气来。尽管那位意大利上校吹得如此天花乱坠,卡明斯还是得了腹泻,又加上了一场重感冒,无可奈何地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浑身疲软,一直累到骨子里。大舅子又来了一封信:
你在巴黎干得这样漂亮,此刻心中欣喜何如是可想而知的,我知道不应该来败了你的兴,不过有件事我实在不能不告诉你。前两个星期玛格丽特到了华盛顿,住在我的家里,说得客气点儿吧:她现在的行为已经变得非常古怪了。作风之间简直有点放荡,跟她的年纪太不相称了;我得承认,有时我觉得很难相信这就是我的妹妹。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就对她下了逐客令了。你在罗马一定过得象度假一样吧,我真不忍心来扫你的兴,不过假如可能的话,我想你是不是可以考虑早些回国。请务必去拜访一下特鲁菲尼奥主教阁下,代为转达我的问候。
这一回真是要恨也没有力气了。只落得在心里暗暗咒骂;糟了,糟了,要闹得我见不得人了。当天夜里他做了场恶梦,醒来浑身火烫。他想起了已有一两年没有想起的父亲,回忆起几年前父亲亡故的情景,依稀又感受到了当时那种焦虑的心情。半夜过后,他一时心动,就起来到街上去走走,最后拐进一条小巷,在一家小酒店里喝了个醉。
有个小个子缠住了他。少校先生,你到我家去吧?
他晃晃悠悠往前走,迷迷糊糊似乎意有所欲,可是结果却一无所得。他拐进了又一条小巷,那小个子跟一个同党冷不了扑了上来,把他抢了个口袋朝天,扔下他扬长而去,等他醒来已是阳光刺眼,这条堆满垃圾的罗马小巷也早给晒得奥烘烘的了。他东躲西门地急忙赶回旅馆,幸而也没有多少人看见,于是他就换下衣服,洗了个澡,整整睡了一天。睡在床上,只觉得身子象散了架似的。
说实在话,主教阁下,我对公教是景仰已久。阁下的卓见尤为博大精深,令人深感阁下的伟大。
红衣主教略一躬身。我很高兴能够见到你,我的孩子。你早已立下了善功。你在巴黎为对付敌基督的出了力,我都听说了。
我出力是为了报效国家。(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这样的话,他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摆在面前还有一件艰苦的工作,立意更加崇高。
我明白,主教阁下……不过有时候我真觉得累极了。
你可以作好准备,有朝一日就可以毅然来归。
我也常常这样想。我对贵教一向是万分景仰的。
他穿过梵蒂冈的宏大广场,对着圣彼得大堂的穹隆谛视了良久。刚才听到的隆重的圣事礼仪把他深深打动了,乐声还在他脑海里不住回荡。
我恐怕是应该毅然来归了。
可是一登上回国的轮船他就想上了别的事。从带来的报纸上看到李威化工公司同萨勒瓦瑟兄弟公司开始谈判的消息,他暗暗感到一阵得意。
老兄,总算告别了蛙国啦,跟恶伯们也再见啦——代表团里的一个军官对他说。可不是。
尽管人家说墨索里尼上了自治理得国家大有起色,意大利可毕竟是个落后的国家。有句老话现在看来还是满有道理的:天主教国家永远是落后的。
是嘛。
他清醒地思考了好一会儿。罗马小巷里发生的事给他竖起了一个危险信号,他今后一定得十分小心才行。千万不能再闹出这种事儿来了。进天主教,这本身是无可非议的,可是在这个当口却断不可行。我快要升上校了,可不能为了进教,弄得不好把前程断送了。
卡明斯叹了口气。我这次增长了不少见识。
我也一样。
卡明斯望着海水。慢慢又抬起眼来,把眼光停留在天边。中校……上校……准将……少将……中将……能不能一直升到上将?
只要快些打起仗来,就有门儿了。
可是往后呢?终究是吃政治饭的势力大啊。等到仗一打完……
他在政治上千万不能过早表态。今后曲折还多着呢。将来也许是斯大林得势,也许是希特勒得势,谁说得定呢。不过最后要在美国掌权,不走反共的道路那是不成的。
他得随时把眼睛睁得开开的——这是卡明斯最后得出的结论。
大家的话:
什么样的“彩”千金难买?
时间:清早;地点:茅坑。这是个六眼茅坑,挖在营地一头的矮林里,头顶上没有防雨布遮盖。两端各竖着一根棒儿,棒儿上套一卷手纸,上面遮着个空铁皮罐头。
加拉赫:有时候我早上一睁开眼来,就恨不得干脆挨颗枪子儿算了。比如今天就是这样。
威尔逊:好是好,可惜枪子儿打在哪儿由不得你挑。
史坦利:要是由得了自己挑的话,这部队就别想留得住我。
加拉赫:哎,千金难买的“彩”挂在哪儿都不合适,挂在哪儿都疼。
史坦利:有时想想我真宁可牺牲一条腿,只求能放我走。
威尔逊:好是好,可你要是搭上了人家的女人,人家当家的闯进门来,你少了一条腿怎么逃?(大家都笑了)
马丁内兹:那就牺牲胳臂吧。
史坦利:得,那差得远了,要我牺牲胳臂的话我就受不了。你想想,少了一条胳臂还怎么找工作?两条全没有的话就更不用说啦。
加拉赫:哎,自有这混蛋政府养你哪。
威尔逊:可这么一来想玩玩那话儿也不行了。
加拉赫:(厌恶地)哼,你这个家伙!
马丁内兹:本来一枪会送命的,结果只是伤着了点,我说挂这样的“彩”那才是好“彩”。那才叫运气呱呱叫。
史坦利:是啊,人家也都是这么说的。(顿了一下。)象里奇斯那种家伙,千金难买的“彩”就得挂在脑袋上,得要他牺牲个脑袋。(又是一阵哄笑)
加拉赫:还有那个罗思和戈尔斯坦,枪子儿尽管打他们的脑袋瓜子好了,管保他们痛也不会叫一声。
史坦利:这话可千万说不得。说得我脊梁骨都发冷了。
加拉赫:这鸡巴军队,从来就没有让人占便宜的事儿,你挂了“彩”的话,连血本也别想捞得回来。
史坦利:我是宁可牺牲一只脚的。我可以发誓绝不翻悔。
马丁内兹:我也是的。有什么了不得的。托格略打坏了胳膊肘儿,他就溜啦。威尔逊:嘿,真有意思啊!我说哥儿们哎,我连托格略这脓包是啥长相都已经记不得了,可他打坏了胳膊肘儿溜之大吉,我是人辈子也忘不了的。
(如此这般,扯个没完)
第一章
'正文  第90节'
二天下午,侦察排就出发执行任务了。队伍在天黑前几小时上了突击登陆艇,过不多久,登陆艇便绕过半岛,一路晃晃荡荡的。直向安诺波佩岛的西端驶去。海浪很大。虽然驾驶员尽量在近海行驶,跟海岸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英里以内,登陆艇还是上下左右颠簸不定,激起的浪花不断飞过前跳板,哗啦啦地冲上甲板,弄得艇里老是有水。那是一条小型登陆艇,跟大军登陆那天他们上岸时乘的一艘完全一样,今天因为要载他们绕过半个岛子,算是配了些简陋的设备。那些侦察兵都把雨披往身上一盖,在帆布床上蜷作一团,心知坐这一趟船肯定是有得他们受的。侯恩少尉在艇尾的驾驶舱内站了一阵,居高临下,呆呆地望着载兵舱里。他有点累了;达尔生少校通知他调到侦察排以后只过了一两个钟点,他就接到了这个侦察任务,于是,检查部下的装备,领取路上用的干粮,仔细研究达尔生交给他的地图和命令,就足足忙了他一天。当时他也不假思索,就干练地把事情办了起来,直到办完以后,才有工夫细细作会调出了将军身边班子后的那种亦奇亦喜的滋味。他点上了一支烟,又盯着下面载兵舱里攒攒簇簇的部下看了起来。载兵舱象个长方形的箱子,充其量不过三十英尺长、八英尺宽,这么一点地方就挤着全排一十三个人,都带上了全副配备:背包、枪支、子弹带、水壶,还在地下摆开了军用帆布床。那天他本来想去物色一艘两壁设有固定铺位的登陆艇,可是怎么也搞不到。结果只好摆上这么些帆布床,把舱里的空处倒占去了一大半。那些士兵都坐在床上,遇上水漫甲板,便只好把脚高高缩起。每当一阵浪花翻过前跳板打进船来,他们蜷在雨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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