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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青乱我心 作者:白小侃(晋江2012-09-20完结,高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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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亲亲她的耳朵,一遍遍抚她的背。等到完全适应接纳之后,才又开始行动。她委屈地呜咽,想捶他的肩,却使不上力。
  
  




☆、第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被锁,那程度我觉得还行啊,怎么就被锁了。
先往下看着,后面需要看的人多了再改了重发。
                    
  雨势减小时天已经黑了,林间有翠鸟鸣叫,周围都是翠竹的清香。章书傲剑眉微皱,紧抱怀里的人,微凉的掌心触碰她滚烫的肌肤,一遍遍摩挲,第一次产生犹豫。可空等下去她只会烧得更厉害,于是手臂一振,抱着她站起来,听闻淅沥的雨声,便单手脱掉衬衣,将怀里的人裹紧。
  
  滑腻的土路凹凸不平,踩一脚陷一下,四周黑如深夜。他有多年野外实战经验,这点小儿科算不了什么,但怀里的人和别人不同,生怕树枝乱杆划了她的脚,走得自然很慢。下坡时有手电的光从树林缝隙穿过来,他一脸深沉阴郁,比暴风雨前的气压还低,就那么站在原地,也不向前走了。
  
  陆寒懒懒散散蹦上来时,满脸惊诧:“哥你真在这儿啊!”
  
  面对寒气逼人的脸,再瞥了眼他怀里的人,小伙子的脑袋瓜儿直冒寒气:“那啥,我来接你下山……”
  
  说着双手向前平举,欲备把人抱过来,但他那所向披靡刚毅果断的哥,居然在那一刻往后退了两步,神情十分警惕。得,小陆子明白了,这回可真是得罪了这佛爷,可千万别发生不好的事儿。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哥就发话了:“没出息的样!跟老马那儿再多呆两年。”
  
  苍天啊!他好不容易快熬出头,这祖宗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形。陆寒极力抗争:“哥您别啊!有什么不对的我改,我写保证书,我保证完成任务!老马那儿再混下去,我就真成一匹马了!”
  
  他不理他,抱着人往山下走,小陆子赶紧调亮手电的光,远远照亮前方的路。哥这是在怪他来迟了么,说实话要不是看到那个什么青青的在他怀里,他压根儿就不相信他哥会在这破地方呆这么久,可跟那帮兔崽子回了屋,等到天黑也不见人回去,这才决定上来找找看。
  
  根本没指望能找见人的,他只当人心情不好去别地了,没想到还真被他给撞上了。简直不敢相信,他哥什么出身!大别山下冰雹那回,营里的兵全军覆没,几十里地被炸得连树根子都没了,他哥还能单枪匹马顺着悬崖下了山,眼前这块土地算什么,小土丘似的,连他都没放在眼里,又岂能难住他哥。
  
  但是没想到呀没想到,早知道他就一如既往对这姑娘好了,找到这帮手为他求情说话,那比十个欧翔有用得多啊,陆寒一时悲愤交加懊恼无限。
  
  到了周家后院,却没再往别人家里走,章书傲命令陆寒直接开车回长安街。他向来一切行动听指挥,开车途中还格外殷勤地倒出暖瓶里的热水,递给后座的人:“哥,你不渴得给她喝点儿,这雨下得大,寒气进入体内就不好了。”
  
  他哥难得没有拒绝,沉默几秒便接过杯子,但昏迷的人哪晓得喝水,喂了半天都没喂进去,反倒热水洒了一些,他还担心烫着她了。眼瞅着红润的嘴唇由白转青,现在已经发紫了,他蹙着眉下命令:“十分钟内到不了,你就一辈子养马得了。”
  
  陆寒一句话也不说,专心致志加速行驶,亏得这张王牌车照,要不然他估计下半辈子连马都没得养,直接蹲大狱了。章家大门在急促的鸣笛声中打开,雨这会儿又大了,他抱着人跳下车,直往楼上浴室奔。
  
  跟随他爸大半辈子的秘书马不停蹄跟了进去,却在帮忙放水时被他驱逐:“出去!”
  
  老秘书扶扶眼镜看了看,他浑身湿透,头发尖尖都还滴着水,一双鞋已经看不出原样,裤腿上全是淤泥。动作镇定,手脚麻利,眼神里却明显透露着担心。这孩子突然有血有肉起来,怎么看怎么不习惯呢,瞥了瞥挂杆上的毛巾,她本想提醒他擦擦头发的,但还没开口就再次被人驱
  逐:“没听懂?”
  
  “是。”她对待他像对待他爸一样尊敬。
  
  恭敬地退出来,却听陆寒抱着电话瞎吼:“是的!我必须郑重严肃地通知您,陈医生,您务必马上过来一趟!”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小青年一脸正经:“这不是在开玩笑,你要是愿意被哥当靶子练,你就好生在家里歇着吧!”
  
  砰——挂断电话,他静坐两秒,朝厨房跑去,边跑边喊:“刘秘书,生姜在哪儿放着来?”
  
  刘秘书疑惑,这比黄牛还倔的死心眼儿孩子,什么时候变这么热络,但见机行事是她的本领,知道楼上浴室那姑娘来路不简单,也就马上奔去厨房准备生姜了。
  
  小陈来时头发还滴着水,拎着个急救箱,一身睡袍也被他穿出大夫的架势,一只腿还没迈进来就大声嚷嚷:“人呢?人在哪儿呢!这回是摔下山了还是被别人围剿了?你说说他那么喜欢冒险,呆在部队不挺好么,非得出来折腾个什么劲儿,军医可比我好得多了去了……”
  
  陆寒端着两碗汤,一脸严肃:“这么得劲,有种楼上当面儿说去!”
  
  他歪着嘴瞪他,一张娃娃脸尽显年轻,真是肤白肉嫩气色好:“就你本事!抱怨抱怨还不行么!”说着就跨着细腿往楼上迈。
  
  陆寒看了看他的冰丝睡袍夹脚拖鞋,还斜跨一贴红条的医药箱,暗暗咧咧牙:“这什么货色……”
  
  小陈进屋时被吓了一跳,章书傲正弓腰给床里的姑娘盖被子。他当即愣住,被后来的陆寒踹了两脚才有反应,连忙从他手里接过一碗姜汤,屁颠屁颠地走过去:“哥,你喝点儿这个先。”
  
  章书傲一个退步坐在沙发上,一身的狼狈也掩盖不了人身上的气质,他点点下巴,示意小陈:“烧得厉害,你给看看。”
  
  小陈木不楞登地哦了一声,立即用听诊温度计什么的捣鼓一阵,最后又净手插针管把点滴打上:“感冒加低血糖,血压也有点儿低,我估计这姑娘一天没进食。”说着就开始笑,“哥您从哪儿捡来的,这姑娘不会是昏倒在马路中央被您给撞见了吧,小心被骗啊哥,这年头骗子都这么讹人的。”
  
  陆寒用了几分力,踢得他哇哇喊疼,转而看他哥脸色不怎么好,于是不敢开玩笑了:“这药效果好,半小时保管退烧,先让她睡一觉,醒了吃点儿东西再吃药。”
  
  章书傲的表情明显放松,陆寒犹豫两三下,开口建议:“要不,送301再观察观察?”
  
  小陈鄙夷地反对:“这点儿小感冒送301,至于!”
  
  陆寒呸他:“你懂个屁!”
  
  他立马激动得跳脚:“我不懂你懂?301住一小感冒的姑娘,人谁允许!”
  
  “要谁允许了?哥开的口,谁敢说不行了?”
  
  小陈思索三秒,点点头:“这倒也是……但是这点儿小病弄去住院,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陆寒狠狠踩他:“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蠢货……”
  
  他在据理争论谁比较蠢的问题时,被陆寒连推带搡地轰了出去,顺道体贴地关上了门。毕竟是亲手带了一路的人,说贴心还真没人比得上这小子。
  
  屋里恢复安静,竹青青睡得恬静,惨白的脸渐渐恢复气色。他去握她的手,又小又软,跟小猫爪子似的,想用力揉揉,又担心弄疼了她。真是大小姐的娇贵命,这点儿事就把人弄病了,现在的孩子都风吹雨打不怕折腾,她明明在贫苦的日子里生活那么久,这根本的娇贵却丝毫没被消磨,也不知这幅柔弱身子骨是怎么撑过那些年。
  




☆、第八章

  她半夜转醒时,锡色台灯亮到最弱,浅棕地毯染了一层绒光,阳台靠窗站着章书傲,背影寂寥,轮廓模糊。俩人几小时前还各不相干,这会儿却相依相伴,这转变让竹青青的小心脏难以负荷。
  
  两年前初来,在球场看比赛,杜梦狰狞画足球的脸,谩骂国足耻辱无止境。她过于平静的表情和现场不搭,又特别嫌吵,趁人不注意默默退场,没想到却在馆外立交桥撞见章书傲。
  
  细雨薄雾,行人撑五颜六色的伞匆忙而过,他独自站在栏杆前,凝望桥下车水马龙。竹青青自诩命途多舛,却不料他这样的人竟也有心事,她不是主动的人,就那么不远不近地站着。他似有感应,转头看她一眼,平静的目光冷淡如冰。竹青青当下羞窘,不知他什么意思,更怕他误会她有什么意思,其实最窘迫的还是担心他会像欧翔几个一样,拿她当笑料。
  
  他微侧下巴,示意她过来,等了会儿才问:“怎么不看了?”
  
  竹青青顿顿,声音轻柔:“太吵了。”
  
  章书傲点点头:“我也嫌吵。”
  
  再无言语,心中却意外宁静,好像很久以前就这样相处过。
  
  后来跟在欧翔屁股后头奔赴各个会所,章书傲每回只抬起眼皮扫她一眼,不借着欧翔的面儿取笑她,当然也不可能帮她。这些人的眼睛长在头顶,天生的优越感使之嘴贱,说的话从来不中听,有那么个人不同流合污拿她当笑柄,她就觉得很满足。
  
  阳台上的人忽然转身过来,她立即从迷茫中转醒,直不楞登盯着他。他走得缓,结实的胳膊伸过来,试试她的体温后揭开床头柜上的保温桶:“饿了怎么不说?”
  
  竹青青面色微红,尴尬地看了看冒热气的稀饭。那么多人都没开腔,她要说饿了指不定被谁笑话,哪好意思说得出口。喝着粥猛然想起什么,蓦地掀开被子:“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竹义锋的规矩多,大半夜不归家是大忌,这个点儿回去准得挨半小时的训。他不动声色把被子重新盖了回去:“打过电话了,你家里没人。”
  
  她咽下滚烫的粥,满腹非议却不敢开口,这么面对面的,多尴尬呀!本想找个台阶溜了算了,怎知这人淡定到如此地步,明明都才刚发生过,却表现得像早就发生过一样。
  
  她本不多话,章书傲比她更不多话,俩人就这么坐着,就差干瞪眼了。生来淡定的人干啥也淡定,他看竹青青滴溜溜的眼睛东转西转,就是不敢往他那儿看,嘴角一歪,轻轻松松笑出来。这让竹青青小同志更加尴尬了,盯着他的笑容羞愤交加,但是……他笑起来真好看呀!
  
  “……我要睡觉了。”她拥着被子,低头看他打结系好的睡袍。
  
  他嗯了一声,翻身上床灭了灯,被夜风吹凉的身子紧紧贴着她。竹青青脑门子当场一懵,端坐半天才颤悠悠开口:“你……你……”
  
  他的手臂横过她的枕头:“困了,睡下来。”
  
  她在黑暗中静默半分钟,慢腾腾滑进被里,脖子后的手臂往左一勾,她便侧了身子软趴趴窝进他怀里。
  
  隔天艳阳高照,陆寒歪着身体在沙发上昏睡,楼上轻微细响传来,他立即一个激灵转醒,炯炯有神地望着那俩人。章书傲神清气爽,看起来轻松自在,旁边的小姑娘有些扭捏,低头红了脸。
  
  “这两天很自在,马场放不下你了?”他将坐下,陆寒就起立站好,看着竹青青进了厨房,立马指了过去:“我去帮忙!”
  
  他从冰箱里拿鸡蛋,扭着脑袋看她,郑重想了想后,捏着俩鸡蛋递过去:“姐……”
  
  竹青青手下一抖,白花花的牛奶洒了半张流理台。见过见风使舵的,没见过见风使舵成这样的! 
  陆寒自此管她上下学的接送,准时堪比伦敦大本钟,他不打算和她作深入交流,板着一张脸像面对他哥时候一个样,说话也是一问一答,反正很周到,办事也妥帖,但就是无法进一步拉近距离,竹青青倒有些想念他目中无人寥寥应付她的那几天。
  
  正想得出神,扮演专职司机的小陆子开口了:“哥他们在金鼎打牌,今儿党委的人过来察苏河桥的施工情况,他得陪人玩儿高兴了。”
  
  几年前从部队下来,章书傲闷声不响步章家后尘,搞起政治。他被安排进市局,在规划建设方面颇有建树,今年揽了主活儿,声望越来越大。
  
  竹青青知道陆寒说这话的理儿,面对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精神面貌,人今儿打着休闲的旗号办正事,可不像平常和那拨崽子们的聚会。说来也怪,之前她都以为章先生游手好闲是个烧钱的二世主,没想到人作为可大了,看来二世主这名号依然非欧翔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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