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宠-匪满-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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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廉宠又汗流浃背军训完溜回府衙洗澡,却在大堂不意碰见龙驱三巨头与大老板齐济一堂。
“你们干什么?”她奇怪道。
虞寰拿出一枚板指,镶虎纹紫红色血玉,在日光下转动,发出瑰丽夺目光芒,不禁啧啧惊叹。
却见南宫樇、纪章亦各有一枚,南宫樇是兰花纹,纪章的是剑纹。再仔细察看,在板指内侧,分别刻有篆文的司将、归庙与驱影。
“太帅气了。”廉宠满脸倾羡,“早知道我也给自己安插个身份。”
宇文煞闻言,抬眼睨过她,凤目脉脉,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众人又寒暄几句便一起告退,倒显得有些刻意。
廉宠正觉奇怪,听闻宇文煞轻咳了两声。她扭头,径直越过他:“我去洗澡。”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怎么了?”这人今天怪怪的。喊住她又不说话,就那么别扭地站着,忍不住开口,“你干什么了?怪里怪气的。”
宇文煞依旧偏头不语,俊美面孔染上一丝红霞。
“你到底干嘛?”廉宠上前,正要挠他脸颊,少年却突然矮了半截,双膝直直跪在她面前。
????????
不及开口,左手被他扯住,曾经和她一样大的巴掌,如今已经可以纳住她整个手。
无名指被掏了出去。此刻就算廉宠再傻,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双颊苍白,慌乱缩手,却被他强横地固定。
察觉到她的抗拒,他面上粉色迅速褪去,渐转青黑,可是妖瞳深沉,流露非比寻常的固执。
两人互不退让,他笔直抬首凝视她,她却没有勇气接住那狠绝、坚定,却带着恳求的目光。
眼看僵持不下,宇文煞终于缓缓开口,压抑而苦涩:“给我次机会,让我把话说完。”
不行!这种机会一旦给了,她就再无退路。
她扭身欲逃,他却先一步抱紧了她的腰,急急道:“你曾经和我约法三章,你说过给我机会……”
“我不听我不听!”廉宠摇着头拼命挣扎,可现在的她早就无力推开他。
真的推不开他?还是舍不得推开?
“我知道我以前做过让你不能原谅的事!可是,只要你肯留下来,我愿意改,你再给我次机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廉宠开始耍赖乱叫。
宇文煞嗓门提高,几乎咆哮着压住她声音:“廉宠,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喜欢我!不然,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说要加入龙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蔼—”她的尖叫减弱,水目荡漾,左右摇晃,已显心虚。
“这些日子,你要去军训,我百般不甘愿,也不敢阻你;晚上你不肯要,我也不强迫,难道你就一点没感觉,你就这么铁石心肠?”
他狼狈开口,心痛如裂继续道:“我已经比你高了,人家看见我们,也不会觉得我比你小,你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或者,你觉得我只是个没用的王爷,你喜欢太子那样的男人?”
“我没有!”廉宠矢口否认。
“没有?我出生,你就说我要君临天下!你从小给我讲什么织田信长,什么毛泽东,现在又要组建龙驱,你是觉得我配不上帝后女?若这是你的愿望,我已经在努力了!以后我一定会给你全天下,给你最好的!”
廉宠愕然。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却不知他原来这么想的。不自不觉间,她已经灌输给了他这样的想法?
她的自以为是,我行我素,又害了他一次?或者,害人害己……
深深呼吸,她惨然道:“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是……”廉宠心头一团乱麻,懵懵然不知从何说起。
宇文煞更加焦急,扣住她腰凄声道:“你的世界,我不懂,你喜欢什么样子,你告诉我,不要让我猜,不要让我做了错事又追悔莫及!”说及此,他面色更加黯然,“我不是傻子,你说你家乡男女平等,又说不要名分……你是不是介意我娶了商尘?”
一针见血,她耳朵嗡嗡,听得他断断续续道:“你要不喜欢,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你那么开心我娶她,还送来意义重大的礼物,叫我怎么不以为……你不过想推我往那条路上走……”
“我……”廉宠哑口无言,明知没有这种想法,却找不到话来辩驳他。突然,她觉得自己好蠢。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在逃避什么。眼眶酸涩,她抬首闭目。
他埋在她怀里,声嘶力竭:“你说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下去,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离开你就是活不下去!这样,你还要丢下我走吗?”
她苦笑,手不自觉搭上宽厚肩膀,抚摸着他如瀑黑发:“你开始耍赖了。”
宇文煞闷声不吭,只将她抱得更紧。在她失神之际,抓出无名指套上了戒指。
紫玉中的血色花纹随温度流转,妖媚瑰丽;凤舞九天。
他深吸口气,捂紧她左手,略微退开,定然抬首,无比认真道:“宠儿,嫁给我。”
她的心,乱透了。
见她没有反应,他猛然将她扑倒,唇齿纠缠,难分难舍。
“嫁给我。”他念咒般,如罂粟花诱人。
“嫁给我。”他的手探入衣襟,熟悉无比找到她敏感之处,恶意挑逗。
“嫁给我。”他紧紧搂住她,彻底占据她,欲/海沉浮,惊涛拍岸。
“嫁给我!”在两人即将攀附顶峰刹那,他凤目血红,捧紧她双颊,执着如顽石。
秀眉如黛,长睫微颤,眸含秋水,玉颊如烧,她妩媚纤弱之极。
素齿如珠,朱唇轻启:
“好……”
巫山神女少晴柔,翻云覆雨几时休?
结解衣宽无限媚,钗斜妆乱未知羞。
衾翻红浪香汗沁,眸泛横波暖烛幽。
娇啭轻啼竹榻颤,缠绵风月满秦楼。
赴神龙寺
胡搅蛮缠至夜深,廉宠却无丝毫睡意。
静卧床榻,她怔怔望向窗外,残月如钩,惊鹊不栖,清辉洒入,露重湿衣。
她人生的前十几年,从来没有抬头好好看过天空。可自从来到炤国,这已是第二次看着月亮出神了。
诗人望月兴叹,吟咏古今,那是因为他们头上都是同样的月亮,无论是天涯海角,抑或荏苒岁月。
可她和怜看到的,还是同一个月亮么?
哈,怜又怎么会抬头看月亮呢?
入秋季节酷热似虎,可她莫名起了凉意。
与玄算之约已经错过了好几个月,何况就算见了玄算,也不一定有办法回去。她如是说服自己。
可是,她心知肚明,她自私地留在这里,做不到问心无愧。
眼睛忽然被濡湿浸润,宇文煞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蝶吻落下,拂过秀眉,轻舔鼻头,最后辗转于艳色红唇。
其实,他早醒了,也盯着她看了很久。可这个会睡梦中惊起杀人的少女,全无察觉地怔怔望月。
他知道,他必须把她抓得紧紧地,只要微不留神,她就会从指缝中溜走。
“宝贝……”她在他怀里低声道,“你……答应我件事好不好?”
他闻言身躯绷紧,星目澜澜,垂首捧住她微凉玉颊,缓缓开口:“只要不是你想反悔,我便什么都答应。”
廉宠与他四目相对,两人如此接近,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鼻头翕合。
或许是自己的长相过于妖媚,又或许是她个性太强悍,一直以来,他很少留心到——她也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她的眼睛不算很大,但狭长微翘,黑白分明,平日里如小猫般慵懒,却又藏匿含蓄深沉的杀气。眉毛浓淡有度,不加修饰,鼻子高而挺,却秀气精致,与五官比例恰到好处。唇算不上樱桃小口,弧度却很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他闻到满室花香,忍不住一亲芳泽。
她睡觉的时候像小猪,淘气起来像猴子,发懒如猫,找酒的时候跟狗一样,发起威来活脱脱母老虎,耍起阴来又如狡猾的狐狸。……伤心的时候,便是缩头乌龟,仅露出冰冷坚固的外壳。
她是个表情很丰富的女人,可此刻她的模样,他从未见过。
眸如汪潭,欲泪不泪。眼底的坚毅碎裂,杀气无踪,全然的脆弱展现在他眼前。
是的,脆弱。
这是从来不属于这个女孩的特质。
此刻她脆弱而惶惑在哀求他,她说:“我想去趟神龙寺。”
这一次,没有任何躲避退缩,她将自己的迷惘哀伤赤/裸/裸摆在了他的面前。
“离我和玄算约好的七月初五已经很久了,我不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可是,不去问个清楚,我始终心有不甘。”
凤目陡然收敛温柔,朦上沉寒坚冰,将本就软弱的她迅速刺了回去。她缩回乌龟壳,垂首佯作无事。
复杂眼神落于她额头,风云变幻,雷霆滚滚,良久,这抹狰狞寂黑却忽然被他硬生生阖上,他似乎在以全身肌肉压抑某种激烈的情感,以至于僵硬冷锈。
又过了半晌,她感觉他喉头略动,滚出句话来:
“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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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寺,轩辕教第一大寺。大炤龙脉所在,皇陵宗庙之处。位于南炤祁华山啸龙谷。
出云州,登港口,沿云河至瀚河,再至邛江,一路而下,约莫一个月时间,可抵达滨州上岸,最后经南京入祁华城。总共大约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龙驱始建,廉宠又承诺廉毅在先,没法说走就走。
熟料始入十月,云州爆发瘟疫,幸亏虞寰之妻伊人便是传世神医枯叶的关门弟子。在伊人的治疗安顿下,瘟疫以最快速度得以遏制。
十月廿六,伊人夜闯宇文煞府邸,秉烛密探。不久,归庙显示出它非凡的情报收集能力,先于朝廷两日探明溟鹰派遣武功极其高强的二十名死士潜入泰阳,意图援救永靖太子风羿昊。
瘟疫并非简单的瘟疫,各种蛛丝马迹都显露人为迹象,联系溟鹰死士入京,北炤云竹一带局势再度剑拔弩张。
这些日子,廉宠一边改进廉家军训之法,一边特训司将驱影部队,亲力亲为,忙得不可开交。宇文煞亦成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她不问,他也不说,但她隐约知道他正在与太子烨联手布网捉拿溟鹰死士。
这少年愈发显示出独当一面的杰出才能。
十一月中旬,他神态轻松地意外出现在军营,廉宠便知道他大事已成。
十二月初,北地飘雪,封山凝河。
曜彰二十六年除夕,宇文煞、南宫樇、虞寰、纪章四人在南宫樇旧居埠野草庐歃血结义。
待他们真正可以动身前往神龙寺的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的二月。宇文煞将龙驱全权委任三人,也不带任何侍卫仆众,独携美眷登舟南下。
瀚河,横梗麟云大陆,百流汇川,云河、邛江都是它的支流。
云河苍茫,瀚河磅礴,邛江险峻。宇文煞一路游山玩水,不紧不慢,一个半月后,离滨州起码还有十几天的路程。
这日,廉宠悠闲于躺椅上,吹着江风,沐浴阳光,打着小盹。忽觉凉意袭来,不禁揉目睁眼。
日惨云冥,舟过千山。山峻天小,欲袭头顶。时闻愁猿吊影,松飕万寻,滩多水急,怒涛拍岸。
“宝贝!”她缩入不知何时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里大喊。宇文煞闻声走出船舱。
“这是哪里啊!阴风阵阵的!”
宇文煞抬眼四望,峰与天接,连山绵延。壁立如斧,峥嵘崔嵬。古树青藤,繁生岩间。飞瀑悬泉,泻于峭壁。
“这是青古峡。”他顿了顿,忽而想起什么,蹲至她身边亲昵道:“你怎会不记得这里?”
啥?廉宠一脸茫然。
“你曾经路过这里的。”他将她拥入怀中。
廉宠努力回忆。这条路,好像是四年前(廉宠的四年,炤国的十三年)她从泰阳护送宝贝到南京的路啊!忆此立刻坐直身躯,左右探望,嗫嚅着:“我真的不记得这么个地方呀,要不是晚上路过了?还有,那几天江上雾特别大,根本看不清楚。”
宇文煞闻言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