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海情天-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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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伯温叟伸手一点,宛若顿时瘫软坐在地上。他俩武功相差太过悬殊,也许继续留在他身边伺机投毒更适合于她。可是她能保证继续留在他身边而仍然保持少女的清白么?清白,不是爆发,就是死亡。
“流……。”她一句话尚未讲完就被伯温叟点住了哑穴。只得将那愤怒的目光向伯温叟的目中刺去,像两把锋利的尖刀,刺得伯温叟很难受。
伯温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得全身一震。他武艺与爱情同时遭到挫折,喉咙好像被人卡住。他俯身想吐,可是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但是众人并不甚留意伯温叟的丑态。因为武斗场上有着更精彩的表演。
银发银髯老者王袄儿架开那人的智拳佛印,从他手下救出了伯温叟。他叫道:“阿鸟,自己去咬你的鸟。”他两道剑眉一挑,面露杀机。这时我们可以看清他就是在天龙山上抢玉弓药丸的老者。
原来那人的名字叫阿鸟。
此刻阿鸟已收不住手了。他抡臂攻击,轻柔地打出说法佛印和金刚佛印两招,比起刚才出手那股急啸涡激的劲道显得更加凶险。尽管他知道这个老者决不能让人轻慢侮辱,认识他的人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因为他若是不称意,你的眼珠就可能被挖出来。可是这次阿鸟非但不缩手,而是放手攻了过去。因为他知道也许不出手将死的更快更惨。因为他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他的爱徒伯温叟。况且他也想试试自己的功力能否与老者匹敌。如果能够匹敌,他就能报了宿仇并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能与绝顶高手一搏是练武人的希望,也是练武人的机会。
王袄儿拔身而起,银髯飞扬,但当他看到自己粉屑破碎的两只大袖子,脸上浮起惊骇之色。他骨骼爆响,像一只兀鹰掠过空际,去势迅捷无比。
“啪”地一声双掌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再交一掌,发出轰雷般的闷响,紧接着双方再交一掌,声如败革,阿鸟身形一晃,突觉胸中一闷,吐出一口浊血,顿时闭死过去。
王袄儿并不留情,探手一招金刚佛印朝他胸口印去,阿鸟口中鲜血狂喷,如受雷击,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让你也尝尝《金刚宝筏》的滋味。”王袄儿以牙还牙,咬牙切齿地说。
阿鸟睁开眼睛惨淡地说:“你……败了……。你……草包力。烧芋包。”接着头一歪,死在地下,笑容仍然诡异。
话音未落,又有两个桃都岛人夹攻上来。
“我一并将你们发落了。”王袄儿一声清啸,双臂一圈杀气大盛。一副慑人的形象恐怖至极,令人全身汗毛耸立。他一招贯中拳发力雄浑,待对手抬手招架,便盘过手来脱手再进一拳,待对手欺身打出勾拳时,他飞脚一顶正中对方章门穴,对手肋骨凹陷下去,口喷鲜血,瘫倒在地。此时背后刀风夹啸砍来,王袄儿翻身用虎口夹住刀锋“个砰”一声将刀拗断。他顺势将刀片一甩,刀片正嵌在对手喉头。对手“噗”地一声仰面摔倒。
杀手!
利落!
王袄儿得胜而归,得意洋洋地走到华山派阵前。
“师父!”伯温叟急忙上前双脚一跪行礼。
李天衡见伯温叟师父如此神勇,立即打消了再次到泉州少林寺偷书之念,也高兴不迭地口称师祖跪了下去,希望老者能注意到他。
可是王袄儿并不注意他们,而是聚精会神地观察宛若,好像铁屑被磁石吸了过去。他看得那么出神,以致阵中许多人惊呼“大头鬼来了”他都不曾听见。伯温叟面色难堪。
大头鬼见状诡谲地一笑,在远处咳嗽了一声,这一声颇见功力,如醍醐灌顶,王袄儿惊醒过来。
大头鬼笑道:“你这老不羞,饿昏昏地,好像要把人家姑娘吞下去。怎么,你这只老掉了牙的老牛还想吃嫩草?”
王袄儿尴尬地笑了,说:“是的,我的确老了。像秋天的树、冬天的花一样衰老,而且还要一天天老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两脚一伸撒手西去。但是,我的心是年轻的,我有一颗年轻的心。对于欣赏女人来说,我就是一个相马的伯乐和顾曲的周郎。我常常将美女当作一座座上帝的雕塑来欣赏。我时时觉得有一个问题萦绕在我的心底,那就是上帝造出了这么些美女是为了要成就人类,还是要毁灭人类?她们具有那么大的魅力,以至使我这么一个迟暮的老人,还心甘情愿去做她们的影子,在庸俗画师刻画不出的意态中寻找自己的归宿。她的气质,她的才学,她的武艺,如果脱离了她肉艳娇柔的躯体,就将变得一钱不值,因为只有后者才是上帝的佳作。可是我看得出她被点中了穴道,这简直是煮鹤焚琴,大煞风景。是谁做出了如此大逆天理的蠢事?他一定要受到惩罚!”说着他伸指遥空点几下就解开了宛若的穴道,说:“姑娘尽管直言,老衲定将替你主持公道。”
在这短短的一瞬,宛若好像经历了好几个世纪。往事斗然间纷至沓来,一幕幕在心中闪过。她彻底地反省了人生。只觉得男人都是骗子。就连眼前这个老头,也色迷迷地对她垂涎不已。她恨自己为什么生来是个女人,更可悲的是个漂亮的女人。她心中暗自决定,打从现在起,她要欺骗所有男人,要在他们身上进行报复。她指着伯温叟对王袄儿喊道:“他是个流氓,你快杀了他!”
“流氓?这是女子对男子最高尚的褒奖。流氓不就是爱花人和*种子的昵称么?我恭喜你得到了这个称号,我羡慕你有这种艳福。”王袄儿用手指着伯温叟说:“可是你辣手摧花天理不容!有我在此,岂容你如此作孽?还不快给我自行了断!”伯温叟拔出那柄金芒闪闪是宽刃短剑对准自己的心窝,眼睛哀怜地望着王袄儿。他没有勇气刺下去,直到今天,他才看清他师父为了与他争一个女人会如此绝情。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他并没有去死的勇气。这也难怪,一直以来,他只知道如何去杀人,而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也会被人杀。
“你老番颠了么?”大头鬼惊奇地问:“你真的要逼死自己的爱徒?”
“看不出你还是他的朋友。”王袄儿咬牙切齿地说。他指着伯温叟叱道:“逆贼!我与你不共戴天。如果你能够当众自刎,或许我还会饶你一死,可是瞧瞧你这副熊样,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他一脚踢去正中剑柄,伯温叟一声狂吼,呆板的眼睛鱼突倒地便死。
“别将气往他身上发嘛。”大头鬼说:“你的玄冥神功和浊水剑法输给了我们桃都岛的金刚宝筏。难道你宁肯被人当作捡破烂的也不肯在武功上向我认输么?”
王袄儿固执地地说:“我的武功很容易了解也很容易实行,可是没人能了解,也没人能够实行。因为我的徒弟都太笨,难怪我都七老八十了还要在江湖上奔波不已。可是你的同党们还不是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地杀了么?特别是我今天挖出了你埋藏在我身边的定时炸弹伯温叟我感到非常惬意。”
“好啊,你武功越高杀人越快,正好省得我动手。我正要除了他们。”大头鬼说。
“除了他们?”王袄儿惊讶地问。
大头鬼说:“你只看到我们两家的过节,全不知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被上官鲁兵收买。依理说他们只能听我的命令。我要他们到火里去,他们就必须犁头戴鼎扑上前去。我要他们在烈日暴雨下立正,他们就不敢稍息。我要他们去杀死他们的父亲,他们就要二话没说去给我办来。可是今天他们却将我晾在了石头上,自行去抓上官鲁兵。他们这不是去抓他,是去放他呀。他们私下与外人勾结,全不将我当一回事,桃都岛还容得下他们么?感谢你们为我杀死了他们的同党,有劳尊驾,我去也。”说过哈哈大笑,飘然逝去。人不见了,笑声还像铜钟撞击着众人的耳鼓。
大头鬼去后,李天衡跪倒在伯温叟的尸体跟前痛哭,恳求王袄儿让他为伯温叟收尸。因为他心里揣摩着一来他未曾为本派立功奔劳;二来伯温叟一死,王袄儿就不知道他是本门中人,或者对他不会予以重视。要求收尸正是孤注一掷投靠王袄儿的绝好办法。尽管此举要是惹恼了王袄儿会有生命之忧,但是不能归入王袄儿门下对他的打击更大。人在江湖本来就是在拿生命来当赌注,人在江湖历练也会越来越狡猾。
王袄儿惊奇地问:“你哭的是教你武功的人死了,可是他自己却可耻地战败了,他的死有什么可惜的呢?”
李天衡抹着眼泪回答道:“他用死成就了师徒名分,我也要待他以师徒名分。”
王袄儿看着悲痛欲绝的李天衡,点头嘉许道:“你敢在这种场合下为他收尸,足见本门忠义之人尚未死绝。”他为本门中有如此义气的人在大庭广众中为他露脸感到十分得意,说:“跟我走吧,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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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上官鲁兵之死
正当场上斗得你死我活白热炽烈之时,三个桃都岛人护送着上官鲁兵疾走。两个人扛着装有上官鲁兵的麻袋,一个断后接应。他们的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缀着老疯子和菊姨。
走出一处荒无人烟的山坳,过了一座摇摇晃晃的独木桥,再拐了一个弯,眼前出现一条大道。大道边有一座快塌了顶的古庙,破破烂烂掩映在池影山色之间。小溪潺缓,天静沙白。
两人放下上官鲁兵,一个解开麻袋,另一个从庙后赶出一辆马车。马车前套着三匹马。尽管它们的身材毛色并不出众,但看得出它们具有很好的脚力。他们即刻将马卸下。他们也许不知道上官鲁兵会器遁。但肯定知道他自有逃走的办法。只是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只好先离开众人的视线,然后等脱困之后再自编一套说法。许多江湖义气的故事都是江湖人编的鬼话,这些鬼话又成就了许多江湖大哥。
上官鲁兵走出麻袋,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形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一出来就先占了一个如果斗殴绝不会吃亏的形势。三个桃都岛人都是武林高手,自然也知道如何与上官鲁兵分出宾主隔出一段距离。
上官鲁兵叹了一口气,用手捋了一下三绺长须道:“有劳诸位,若不是今日形势所逼,我也不会暴露出你等的。现在咱们就要分手,你们有些什么要求?”
扛麻袋的一个桃都岛人走上前做了个揖道:“属下忍辱负重十八年正是为了今天应急之用。看来今天主公确实众叛亲离,不然也用不到咱兄弟效力。不是情况紧急,我等也不会轻易抛却桃都岛义气。我们并无家属牵累,只求主公赐给我等一人一粒剧毒药丸,我等便不胜感激了。
上官鲁兵又叹了一口气道:“哎,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你们身为武林高手,何不找一条生路呢?”
“属下早知道动用到我等兄弟时,主公已届山穷水尽,属下本身并非无有毒药,只是依据惯例这毒药还须主公亲自颁发,我们当面服食为好。况且他们随后就到,我等也无处可以逃匿,只怕连累了主公,还是服毒为上。”那人惨然回答,看来他关心上官鲁兵的安危还胜过关心自己的生命。
“好吧,既然壮士愿意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老夫就成全了你们吧。”上官鲁兵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葫芦,倒出三粒药丸包在一张小纸张上并不亲手交给他们,而是放在地上,然后后退静观他们前来领取。
三人依次上前弯腰拈起一粒药丸,然后又退回原地,与上官鲁兵对话者毫不犹豫地服下毒药,然后骑上马义无反顾地说:“我先走了。”
“且慢。”另一个扛上官鲁兵的桃都岛人冷笑道:“你就这么对付咱们兄弟?我们不辞万死在刀丛剑林里将你救出,你就这么报答我们兄弟三人?”
“不!”马上一声惨嗥,他本来要策马先行引开追兵,此刻听见这话大惊失色,戟指冷笑者道:“你怎可如此狼心狗肺!我等深受主公大恩,就仅仅做此小事你也不肯么?”
确实,以服毒报答是最简单不过的了。他不需要饮刃流血,不需要绞尽脑汁,不需要忍受种种生的苦痛和烦恼,不需要去履行仁义、忠信、礼节、恭敬、俭约的修养;不需要去受到欺诈、狡猾、诡辩、惑乱、压迫的煎熬,死对他们来说,只是吞下一颗小小的药丸,然后停止呼吸而已。
“不肯。告诉你,麻袋里装有无色无味的舒服酥筋散。今天你若不将藏宝地点供出就走不了。”那人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如此大逆不道,害我不得不在主公面前表明我并未与你同谋。本来服毒可以免去痛苦,但我要做个榜样给你看看。”他说着从绑腿拔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