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海情天-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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Ｏ障凳淮蟆�
外公刚走出板棚时，一群剑手将外公诱引到两棵大树中间，外公想道，必须将敌人都杀死，这样走了才干净。于是他假装受骗跟着走去。当他走到大树下，突然树上落下一张大网，紧接着两个黑衣使者像鹰一般飞扑下来。外公双手一掀，网反倒向上包去，将那两个黑衣使者像包饺子包在里面，外公将网抡起往地上砸去，地下砸出了一个大洞，两个黑衣使者却没有受伤，外公见状从指间射出一缕电光，电光射到两个黑衣使者身上，立即血肉飞迸，顷刻粉碎。说时迟那时快，从树根钻出四个黑衣使者从四面夹击过来，有的抱手有的抱脚要将外公活捉，当他们还未近身时，只见血花飞溅，像夏日的红玫瑰，四个黑衣使者被拦腰切成八截，登时了账，其余的人见状狼奔豕突四散逃走，外公冲上去斩瓜切菜，要逃过他的追杀，除非你先自行死去。
剑影息了，人影息了，只留下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月更加冷了。
“邱员外的脖子断了。”外公向玉弓说，轻松得好像他刚宰了一只鸡。
“我们去救小卢吧。”玉弓着急地提醒。
“让她多呆一会儿，江湖上的教训难得，这对她这种年轻人来说，是一次不可多得的磨练。”外婆说：“邱员外对你的限时毒发是要引我们现身，再捉拿我们去给卢登辉治病，南京的监狱是她父女开的。她一直都在骗你，你不要忘记落在坏人手中的滋味。”
“我不信！”玉弓想，他们这些年纪大的人，在江湖混的久了，难免变得疑神疑鬼，只因为讲这话的是他外婆，否则他会立即和讲这话的人顶撞起来。他向小卢跌下的坑冲去，但他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一本账簿摆在床上的木几，一支毛笔在账簿上写着：
九江
外公、外婆，
吗呢咒，剧毒。
在另一页又写道：
桑梓卧龙山庄
老祖母。
神拳。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资料，而且单单为了这几字，就付出了多么重大的代价。
一只手发抖着捏着一张药方：白术、当归、象皮、抛皮、虎骨、肉桂、熊胆、血竭、没药。
室内传来一声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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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母女相认
宛若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老妇人在对着她笑。她笑得那样轻松，谁也想不到几分钟前，她正满头大汗，急得不知所措。
现在宛若醒了，她笑了，她擦了一把汗。
宛若也笑了，她依稀记得自己喝过一碗毒药。
妇人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纸包皱皱的包了好几层。宛若看到最里面一层包着两粒药丸。妇人拈起一粒药丸塞进宛若嘴里。与其说她急于让宛若痊愈，不如说她急于求证药丸的疗效。
“这时什么药啊？”宛若问。
“解毒的药。”妇人回答。
宛若吐出药丸，挣扎着起来要喂给小雪吃。
妇人急了，她劈手夺过药丸说：“这是给你的，娘为了这药给人磕了多少头。”
“那就一人一粒。他是梁丘家的小少爷，为我尝药才中了毒。”宛若说。
“没有他的份，这药丸只有两粒，是专门为你治病的。”老妇人说。
“那我就不吃，我情愿中毒死去。”宛若固执地回答。
“傻孩子，他已经不需要吃药了。这药是你的。”老妇人说。
“什么？”宛若急切地问，急忙伸手去探小雪的鼻息。
“他已经吃了我的独门解药，已无大碍。”老妇人说：“他中的毒比你浅，你先管你自己的事，来，吃下这药。”老妇人服侍宛若吃下这颗药丸，方才满意地站起身来。
宛若道：“感谢你的施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自称是我娘，可是我的娘是上官韵华，所以你不要找错人了。”
“上官韵华那个老粉头、老八枪、老混账……！”老妇人仇恨地咒骂，仿佛上官韵华若是在场，她就会扑上前去咬死她。她转而慈祥地说：“我是你的亲娘，人称阴阳魔女菊姨。”
“阴阳魔女？没听说过。”宛若陷入沉思。
“你不信？吃了这颗药丸你就会信了，它会治好你那个病的。”菊姨说。
听了“那个”一语，宛若脸红了，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流下脸颊。
菊姨将她的身世款款道来。原来菊姨是老不死的养女，从小在昆仑山老不死门下修习虎兰点天神功。成年之后，下山辅佐妙文章，在江湖的洗牌中立下大功，嫁给了妙文章。由于昆仑三圣要搜求解救虎兰点天神功走火入魔的方法，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人去执行这项秘密任务，菊姨就离开刚出世的宛若，前往卧龙山庄卧底，也是命运捉弄人，当她消失的时候，妙文章根本不知道她去哪里，这一去就是二十年，她在卧龙山庄做了二十年的下人。
“是桑梓卧龙山庄吗？”宛若情不自禁地问。
“是的。”菊姨答。
“那你认不认识有个叫玉弓的人啊？”宛若好奇地问。
“当然认识。他小时候生病，跌断脚，都是由我侍候的。你真没福气。”菊姨说到这里呜呜地哭了。
菊姨告诉她卢登辉就是昆仑三圣的老大。由于知道赤帝神龙的秘密，就私自离开，前来上海住在多拔园。她还为她讲述了卢登辉和妙文章在上海争霸的经过。她还告诉宛若她得到的秘籍帮助妙文章和昆仑三圣打了个平手，现在双方围绕秘籍的功夫展开一场角逐，谁在秘籍中领先，谁就能将对方掐死。
“卧龙山庄有那么厉害啊？”宛若不情愿地问。
“合昆仑三圣之力，在玉弓的老祖母手下走不到一招就败了，喏，这药就是她给的。”菊姨答。
说到药宛若这才感觉到下身没有那么痒了，并且有点要小便的感觉，她告了一声就走出去了，不一会儿她回来了，面带喜色紧紧地抱住菊姨兴奋地说：“娘，我的病好了！我的病好了！这药真灵！”
“还没根除，这里还有一粒药明天吃。”菊姨听到一声叫娘，哆哆嗦嗦将那药丸一层一层包好收回怀里道：“那个梁丘六辔是个地头蛇，老军医就是他的手下，虽然与他高攀不上，但这笔账要算在他的头上。明天过后，等你治好了病，我就去将梁丘家杀个鸡犬不留。”
“不许你杀我爹我娘。”小雪坐起身来，举起小拳头吓唬菊姨。原来他刚才假装昏迷，已经听了好一会儿了。
“你还在偷听。”菊姨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逗了他一下。
这时，雄鸡已叫第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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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括囊
泉州少林寺。
大凡天下的寺院，多是背倚青山，以衬托其庄严胜概。但泉州少林寺不同，它蹲踞平地，面对青山，取高山仰止、达摩面壁之义。
昆仑三圣自从和菊姨一起离开巨鳌岛，分手之后就直奔泉州少林寺。他们要赶在妙文章练成绝艺之前拿到秘籍，这样或许有五五分成之机，否则就要成为待宰的羔羊了。他们花了一天功夫深入观察，对这个寺庙有了初步的了解。不过刚来时气急咻咻的老不死现在却想当和尚了。
论理说，老不死已步入修真之门，金丹已结，元婴已成，正待激流勇进，成就仙家的梦想。可是为了生生古洞的纠结，下山寻找秘籍，外滩一战，妙文章反水，打了个两败俱伤，石鳌岛一招失败，更粉碎了他的万丈雄心。来到少林寺后，听到一小条一小条的钟声，对他的心灵是一种震撼。待进到寺院之后，见到麋鹿在园子里吃草，孔雀在花丛中散步，小月亮门后的药园里药草茂盛，天空中飞过一两只仙鹤，一派祥和的气氛，比起昆仑山的冰雪世界，自是另一番景色。过去，他自恃勇力，心高气傲，极目河山，睥睨世界，与死不老、老死不义结金兰，雄踞一方，自己将自己当做众人膜拜的神灵，可是自从石鳌岛失败之后，他心中的金字塔崩塌了，他甚至偷偷地哭了几回，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心其实是脆弱的。当他看到少林寺庄严的佛像时，差点双膝跪下，是的，他现在需要有个神灵来膜拜，希望他能在黑暗中给他一缕曙光，给他新生的希望。他不再好勇斗狠，只希望在神灵的卵翼之下过一过平安的生活，他现在不敢奢望功力的爆发，而只祈望灵魂的苏醒。可是他的对头如此强大，少林寺能庇护得了他么？
“你真想当和尚剃光头，整天念经吃斋，去拜那些泥塑木偶？”死不老问。
“是。”老不死回答。
“佛经我看过几本，不知是哪些脑袋散乱的人写的，又不知是哪些脑袋散乱的人译的。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看不懂还好，看得懂就得脑膜炎了。”死不老说。
“我不读佛经。”老不死说。
“不读佛经怎么拜佛？”死不老问。
“我吃斋。”老不死答：“大凡拜佛的人都没读佛经，只是皈依他的慈悲心。就说*，它也是母亲生的，从小和我们一样，也得到过母亲的爱抚，长大了也有妻儿家室，它们吃的是谷子，喝的是清水，与人无争，可是我们却要将它割颈放血，拔毛食肉。将心比心，于心何忍？所以我要吃斋，不再练杀人的功夫了。”
死不老道：“可是农夫养鸡就是要卖给人杀的，你不吃，它还是逃不了被人吃。再说人比鸡坏，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你现在不赶快练好功夫，等着小妙来杀你啊。牛羊吃斋，还是逃脱不了挨刀下油锅。”
老不死说：“别人吃鸡，那是别人的事，我不吃。上帝造人时就给人心中留下慈悲的种子，留下一条通往高尚的路。”
死不老说：“你别说什么上帝造人了。他造的这个世界就是吃来吃去，你能不吃东西么？你能不拉臭大粪么？我看上帝将人造得这么臭，简直是与人类有仇哩。”
“我说不过你，不过我想干的事，希望你不要来干涉。”老不死固执地说。
“既然大哥想遁入空门，我也想追随大哥。”李天衡说。
“遁入空门就没有大哥了。”老不死心酸地说。
“可是你们现在还没有遁入空门。我看你们都疯了。”死不老大叫。
“是的，大家都疯了。这个世界就是疯子的世界。大家都想操纵别人、支配别人。若是不顺他的意，轻则在背后将你的坏话，重的将你抓到监狱里去折磨。就拿拜佛的人来说吧，他们拿出一点小钱来烧香添油，不过是想利用这些饵料钓到更多的大钱，将菩萨当作大傻瓜。而我不这样，我要在这里当和尚，是要在这里的武术图书馆整理发掘秘籍，献身给武术。”李天衡说。
“你们都疯了，你们都疯了。”死不老喃喃说道。
菊姨、宛若、小雪三人在山间小路上行走，此时曙光刚现，雾气很浓，从云雾飘渺处传来几声晨钟，那是少林寺在做早课。
“菩萨保佑我母女相逢，又让宛若治好了病。”菊姨感激地说：“咱们去上几柱香，好向菩萨表示感谢。”宛若同意了，小雪高兴得直拍手。
少林寺前的空地上，有三个人正穿着僧衣在扫树叶。谁也想不到他们就是威震天下的昆仑三圣。由于老不死和李天衡坚持要在寺里出家，死不老只好从了他们。可是寺里的长老不让他们剃度，但给了他们一个月的期限，让他们到时再做定夺，如果忍受不了清修寂寞还可以离开的，省得多做出家还俗的仪式。
老不死停下竹帚说：“这和尚真他娘的难当，我现在快饿死了。”
“喏，我这里还有一块锅巴。”李天衡从怀里掏出一块锅巴递到老不死面前。
老不死接过锅巴“磕、磕”几声吞下肚去。他咽了一下口水道：“还不够喂我肚子里的蛔虫哩。”
“老大，既然你吃不了苦咱们就离开吧。”死不老劝他说。
“我吃不了苦？我什么苦没吃过？不过当年我在昆仑山辟谷三年都没有这般难受。困难正是磨练我们决心的良方，吃苦拜佛比吃苦练武更加高尚，我十三岁解剑谱，十八岁行走江湖，经历了多少生死搏斗，一直在寻找，一直在等待那石破天惊的一招，可是到头遇见了却没有看清楚。可是这两天一饿，我倒悟出了一个道理。我们成天固步自封，以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就好比纨绔子弟，成天不愁吃穿，不知道饿，如今一饿了才知道不足，才知道吃的滋味。不过我现在武功练不到天下第一，而我的道德却可以练得到天下第一。我要在这里忍饥受饿，忍受寂寞，忍受霜冻，忍受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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