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陷落: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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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嗜好而辟。在这里,他的牧羊犬小姐会展示自己的艺术天赋,我亲眼看见,它的主人是怎样把它训练成一条好学上进、迅捷灵敏的狗的。若金毛比平常跳高了几厘米,或者在平衡木上多逗留了几分钟,希特勒会笑逐颜开,然后强调,他最爱的休闲方式,莫过于伺弄爱犬了。
金毛的成绩果真讨人欢喜。它一跃从轮胎圈中穿出,儿戏般跳越两米高的木墙,还会爬上高高的梯子,把它漂亮的小娃娃放到顶处的平台上。这一人一犬锻炼来锻炼去,乐此不疲,即便只在一旁看着,心里也高兴啊。
有时候,边上也有人驻足,一同观看他们的游戏。最初几个星期里,这也是我与“元首”惟一的沟通机会了。他若见到我,总亲切地致个礼,握握手,问我,最近过得可安乐。
至于听录的工作,他从不召我。头四周,我的主要任务只是,每天早晨做好准备,打听一下可有事情吩咐,可惜,无论侍应,还是电话接线,我都捞不上一点事情让自己尽尽本事。
于是,时间都让我打发来熟悉周边环境了。希特勒有两名侍卫官,海因茨·林格和汉斯·容格,每两日轮值。他们俩都是从敢死队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忙得不得了,责任也重。
“侍卫”这官衔根本涵盖不住实际的职能,他们不但是管家,还要兼作导游、小厮和丫鬟。
侍卫的工作是:每天早晨叫醒希特勒,也就是说,敲响他卧室的门,准确报出现在几点,呈递早报;待他对早餐菜单点过头后,马上备好餐饮,吩咐厨房上菜,侍服希特勒用膳,他们必须将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清洁洗手间,收拾房间,摆好家具器皿,为希特勒预约牙医和理发师,料理家犬。
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2)
除了林格,没人能将上司的个性和癖好,甚至情绪、心思都摸得一清二楚,林格有这种天分。他会察言观色,在肃穆气氛下,绝不越格,只动用一点点得体的幽默,便把大家都解救出来了。林格最精乖,所以,一点都不奇怪,纵使身边有一大帮男仆和职员侍候,希特勒仍喜欢在外间使唤林格。就一条负面新闻,希特勒也会使个眼色问问:这么做是否明智?有时侍卫也会说出点建议,不过最好是站在一旁干等,直到希特勒打起他午觉的盹,重新有了好心情为止。
我们当秘书的,必须随时与侍卫们紧密联系,因为他们会传令下来,吩咐我们现在是否要马上就位工作。由此,我们得以了解希特勒的生活习惯,其中的星星点点,我们都是后来跟他久了,才体会到的。
除了侍卫,元首指挥部还常住着希特勒的副官长、侍卫队队长尤利乌斯·绍布。若认真作历史研究,他这个人其实不值一提,不过,今天还老有人向我问起他,何以一国之君那么器重这么一个滑稽小丑,甚至对他倍加信任呢。我将试着解释一下,虽然个中内情,其实我也并非全然明了。
这个好人尤利乌斯有着极其鲜明的个性,[…]我跟他并不熟,所以要述说关于这个人的简史,恐怕亦非百分百精确,百分百与事实相符,不过既然我必须要写,也只好这么让他上场。早在纳粹党草创的灰色年代,绍布已是党员,他有最早的党员编号。那时候,他被问起过一次,到底谁在操纵着纳粹党的政局。尤利乌斯·绍布当时正在替希特勒擦拭靴子,就站在长官侧畔,他回答说:“当然是我——以及希特勒。”顿了顿,他补充:“还有韦伯!”[…]
绍布的双腿在世界大战中受过伤,成为跛子,此后加入纳粹党,在党员大会上赢得希特勒垂青,成为近从,希特勒到哪里指导,他就拄着双拐跟到哪里。希特勒觉得,绍布身有残疾,不宜在党内居高位,就收他当侍卫。在希特勒的提拔、信任和倚重之下,他不久便变得举足轻重,他当了相当一段时间副官,最后恃着老资历——战争年代即入党,又跟随希特勒多年,他顺利升任副官长。在一众秘密随员中,他最得希特勒信任,希特勒几乎离不开他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绍布先生也是我们几个女秘书的头头。我们也得替他整理信件,这些信件大部分是希特勒圈内的熟人写给他有事相求的,希望能让他在元首面前帮着陈情,我们以私人副官的名义将这些陈情信一一归类,或首肯,或回绝。
他口授,我们直接记录,这样的写信法子,其实也不常用,一般要将拜仁方言先翻译成标准德语,自己得先弄懂。尤利乌斯·绍布特别晓得把握分寸,可他也太好事了点。一切小道消息他都感兴趣,好在指挥部里替元首解闷。每个笑话,早上理发时从谁谁听来的,过阵子就让他传到主子那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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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3)
出于对元首的爱戴,好长一段时间,他戒了烟,只还保留喝酒作惟一的嗜好。嗜酒到那程度,简直不可理喻。夜深人静,他房间还灯火通明,要么呢,娱乐室或另座别墅,他跟别人边灌酒边聊正经的要事。更不可理喻的是,一清早他居然能八点钟准时起床,跑去理发,然后巡视一圈,恃着起得早,到处发号施令,这么散步回来,待整个营地都进入紧张状态,他才满意,回来钻进被窝,一睡睡到中午。
起初,希特勒总跟近从和将军们在娱乐室会谈。他从不准时进餐,即使进餐期间,周边也须有人随时应得上他的公务吩咐,后来有几个月间,他就改了,回指挥部一个人吃饭。只有在希姆莱、戈林、戈培尔或是其他身踞高层的稀客到访时,他才跟客人在房间里一起吃。我们有个常驻厨子,烹饪功夫好极了,可惜菜式颇为单调。他是柏林人,所以得暂时离弃自己的出身,多听听建议,动用想象力,做出拜仁口味来。他本名京特,知道的本名的人可不多,连希特勒也只拿诨号唤他“克吕梅尔”。厨房门后贴了幅大海报:“谁要不尊敬克吕梅尔,蛋糕就不好吃!”克吕梅尔为隔离区的全体工作人员做饭。他每天负责喂饱200张嘴,张罗无数碗碟。对他来说,当食堂大师傅一点都不稀奇,人家本身就在军队炊事班呆过多年,单要替一棵菜用神,未免大材小用了。心底里,他最看不起那些素食者了。不论如何,现在就他来打理“元首”的膳食——方圆几里都找不到另外一个厨子了,而希特勒又是这一带的大爷——他老得做全素食谱。后来在山庄里我也得以陪座,说句实话,在这饮食方面,我与希特勒甚为投契。他是一个沉默的食者,食风果断。只偶尔抱怨,菜式太单调了点,他只吃素菜,不要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克吕梅尔认定,没有肉吃,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所以每份汤中,大部分的菜肴里,他都浇上一勺肉汁或者一点点猪油。元首每每识穿这把戏,勃然大怒,骂道得了胃病准是这个弄的。打后他便只准克吕梅尔做浓汤、土豆泥,里面绝对禁止添加任何动物成分。从此他的菜谱一成不变,了无意趣,可想而知。
渐渐地,我也与林格熟落起来,一块儿在文娱室吃饭,一块儿绕着营地散步。
四个星期后,1943年1月30日,我接到希特勒的命令。那会儿我还在文娱室吃饭,一个传令兵径直走到桌边,吩咐我马上去见元首,事情那么突兀,得承认,我惊慌得跟头一回见元首一样。大白天地下这么一道紧急命令,太不寻常了!我扔下饭菜,赶往对面的元首指挥部。容格那天刚好值勤,跟我说,元首其实打算口授一份纪念开战十年的讲话。这我可完全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希特勒准是要演讲的。不过这回,他不会在公众面前,而是通过广播演讲,以及发放新闻稿。
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4)
几分钟后,我已经来到工作室。这次,我才有点闲心,好好瞧瞧这房间。
这儿果然格外舒适,尤其当人们走过逼狭的门廊,那幽暗又不自然的灯光中,推开翼门,来到这工作小室的时候。侍从通传,我向元首致礼。
他穿着那条熟悉的黑裤子,还有土灰色的双折大衣,花白衬衫,打黑领带。我从未见他穿过别种样式的西装。大衣毫无纹饰,只钉了银质钮扣,缎带什么的一律没有。左胸一侧别了一只金质党徽——大十字和黑花边。
希特勒还在吩咐侍从这个那个的,与下一刻的军事简报有关,我偷空环视这房间。五扇大窗,彩印落地窗帘,房间溢满阳光。窗边摆了一张长且宽的桌子,其上摆了电话机、台灯和笔座。一张军用地图铺展开来。然后是几张供歇息的小木椅。门对面,也就是房间的另一端,才是希特勒的写字桌,与我所立之处成对角。那不过是一张寻常橡木书桌,跟时下随便哪个办公室里的没什么两样。桌上摆了只闹钟,不过希特勒自己是从来不瞄一眼的,他只让侍从亲口报时。有时候,他也自己看时间,从裤带里抽出一只金怀表。墙上,窗子对面,有方壁炉,壁炉前摆了张大圆桌,八张带舒适针织垫背的椅子团团围起。房间那端还有留声机柜子,书桌对面,几座靠墙的橡木柜子,寻常货色。我一边张望,一边调好打字机,卷入纸。其时,侍从退下。
希特勒走到我跟前,问:“你觉得冷吗,孩子?这儿挺凉的。”我马上说不,随即懊悔,因为听写开始后,我全身冷涩不堪。
希特勒开始讲话,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双手扣握身后,歪着头。再一次,我刚开始还能凝神听着,好跟上每一点。就像上一回,希特勒口若悬河,毫无停顿,就像他平时演讲一样,一个标点都不用。当然,讲话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新意。到了结束,他开始讲到当前的艰苦斗争,将会以胜利结束,声调便提高了,这样,我总算不怎么费劲,便听懂了,即使他背过身去,站到房间的另一端,离我远远的。大约一小时,听写结束,我把一叠纸交给他,承认我听得其实不大清楚。他对我和蔼微笑,摆摆手,说,没关系,这便很好。
拖着冰冻的双脚,我退出房间,双颊涨红。到了外面,我问侍从,里面怎么那么冷。粗略估算,我觉得里面顶多就只有十度。难道贵为一国元首,自己的房间连暖气都享受不上?这整片建筑都有中央供暖的,其他地方都暖和得很。他们告诉我,气温越低,希特勒越觉得舒适,他从来不喜欢开暖气。现在我可明白了,作完持续几个小时的军事报告后,那些将军和参谋们为什么总带着红鼻头和蓝手掌走出来,随即振奋无比地钻进侍从室或人群中取暖。长期在这样的气温下开会,约德尔将军甚至冻出慢性风湿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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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5)
渐渐地,我晓得营地里最重要的人,和最重要的地方。其中一处是电影院模样的小屋。那么多大兵守在这林子里,与世隔绝,若能得到一点点好玩的东西打发时间,他们就不至于钻牛角尖了。所以,每晚8点整,会上映电影。无论什么电影,在这里都受到热烈欢迎。观众太多,以至小屋很快就须扩建。
只有希特勒自己从不来。他有专门供他看和审查的新闻影片,不过他从来不看长片,甚至德国电影的首映也不看。无论如何,去看电影,我也认识了一批与自己职位不相干的高层人士。首先,我认识了他的医生,莫雷尔教授和勃兰特教授,他们其实也不常来。前者是内科专家,希特勒的私人内科医师;后者是外科专家,是元首的贴身医生,后来,他官拜帝国健康委员。
这两个人性格实在相差太远,所以我准备专门用一章来描述他们。此外,常来看电影的还有些专管新闻的:帝国出版部长迪特里希,他长得像老鼠,言行八面玲珑、无足轻重,又乏味。他的同事海因茨·洛伦茨,生来就该做新闻这一行的,睿智,有魅力,又机灵——还老穿着便服。你也不会太喜欢跟将军们一起看电影,因为军事简报常常就在一天的这个时候送达,不过有时候你也听到马丁·博尔曼大声嚷嚷,笑得像连珠炮。一切关于营地组织和管理的命令指示,都少不了他的份儿,不过他是不常现身的。一个脑筋欠灵活又犟脾气的人,他是帝国上下最出名的人之一,也是最厉害的角色之一。他几乎终日守在指挥部的书桌边上,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倾力执行元首的命令。
新闻官瓦尔特·赫韦尔特别和气。有次去看电影,我一眼就留意到他那亲切又喜气洋洋的笑脸,他的快乐会满溢在空气中。后来我便常在元首那儿见到他,下面的章节我将以细节描述。
有一回,我们看了部德国片子,《母爱》。片子太感人了,以致我们的笑肌都僵住了,迸出泪水。不过更让我惊奇的是,片子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