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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红墙内外-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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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也学着逼债了?不是讲好一个月的,还差七天,我是给他数着呢。”毛泽东将手中的烟嘴摔在桌上。
  糟了。我心里暗暗叫苦。毛泽东又联想到苏联逼债一事了。前不久一名卫士剃光头,毛泽东还敏感地询问怎么回事?老人家非常愤恨赫鲁晓夫,后来赵朴初同志发表《某公三哭》.“赫秃儿”一词便流传中国。毛泽东是喜欢赵朴初的诗的。
  “主席,他们。他们不是催要,是问问,就是问问主席还看不看?”
  “我看!”毛泽东喝口茶,重新拿起烟嘴,语气较缓和,“到一个月不还,我失信。不到一个月催讨,他们失信。谁失信都不好。
  一星期后,毛泽东将王羲之那本真迹用木板小心翼翼夹好。说:“送还吧,今天必须送到。
  我说:“黄老那边已经打过电话。他说主席如果还在看,尽管多看几天没关系。”
  毛泽东说:“讲好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那段时间,来看毛泽东的更多的还是党内负责同志。其中。刘少奇主席、周恩来总理以及负责军事外交的林彪。陈毅来得最多。毛泽东虽退居二线,决定政策的还是他。
  1960年底的一天,毛泽东工作到中午才睡觉。
  “小鬼,主席现在做什么?”总理每次来都是这样问。
  “主席中午才睡下,现在还没起来。”我犹豫着问:“有急事吗?要不要我去叫醒他?”
  周总理摇手:“你不要去惊动他,等一会儿我再来。
  三年困难中,毛泽东生活毫无规律可言,总是脑筋再也转不动时才上床躺躺。这样一来,党和国家其他领导人汇报工作便也没了规律,有时免不了白跑路。
  周总理走出一步,又转回身,小声问:“主席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啊?”
  “不太好。他老睡不着睡不稳。有时一天睡不够二小时。”
  “你们要多劝劝他。毛主席肩上担子重,你们肩上的担子也就不轻。
  “劝不动。只要眼睛能睁开他就不肯上床。他又名堂多,他说看闲书都算休息。
  周总理沉默片刻,像是想什么,又问:“吃饭怎么样?”
  “也不好。很长时间了,天天是青菜芋头麦片粥。”
  周总理显出严肃,一字一板说:“小鬼,跟你们卫士长说说,要开会研究研究,想想办法。毛主席休息不好,吃不好,我们是没法向人民交代的。
  那时,无论哪位中央首长来汇报请示工作,都要向我们询问主席休息好不好?吃饭好不好?李银桥组织我们开会研究,常常束手无策。一个大国家的大人物,处于重大事件中,有这三十“大”.压力可想而知。我们都明白,只要国家还困难,人民还困难,毛泽东是不可能吃好睡好的。否则还算什么人民领袖?
  下午四点半钟,周总理又来了,我从值班室远远望见,忙去看主席醒来没有?
  上次陈老总来,一进门就问:“小鬼,主席现在工作还是休息噢?”陈老总嗓门大,主席即使休息也得被吵醒,我把陈老总的卫士留在值班室,直接引陈老总进了主席卧室。为此,老卫士张仙鹏。封耀松批评过我,说主席睡一次觉不容易,不管谁来,都该看看主席是否在睡觉?能不能见客?
  我在门口理理衣冠,这是向李银桥学的。他跟随毛主席十几年,每次见主席都要先理好衣冠。
  我轻轻推开屋门,闪身进去。没有鼾声。毛泽东只要睡熟,鼾声很响。莫非醒了?我不能大意,踩着柔软的地毯轻走几步,探头朝里屋卧室张望。我听到一声咳嗽。毛泽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批阅文件。
  “主席,总理来了。”
  “噢,叫他进来吧。”
  我出去,周总理已进院门。我说毛主席已经醒了,把他引入主席房间。
  那几年,周总理到毛主席这里来汇报工作,第一句话总是问:“主席,睡得怎么样啊?
  “挺好,刚睡一觉。
  “吃的什么呀?”
  毛泽东没有回答,仍然靠在床上,指着沙发说:,‘坐么,坐下说么。
  我给总理端来一杯茶水,悄悄退出。关门时听到主席讲的半句话:“你不是也没有吃猪肉么。大家都不吃……
  半小时后,总理出来了。在门口,他又一次嘱咐我:“首先要设法让毛主席休息好。睡足觉才会有好胃口,才能吃好饭。
  工夫不大,毛泽东走出屋,在院子里散步一圈,忽然朝我们值班室走过来。
  卫士长带着我们几位卫士忙迎出门。
  “你们来,你们都站到院里来。毛泽东叫出我们,打量打量说:“去,把理发员炊事员都叫来。”
  很快,我们在主席身边服务的七八个人都集合到一起,互相用眼色询问,不知是什么事?
  “你们站好,站成一列横队。注意了,立正——!”
  我们立刻挺直了身体,站成直直一列横队。
  毛泽东自己也立正了,非常严厉,像一名操场上的军事教官。大声说:“现在全民皆兵。我身边的人尽是兵,我也是兵。你们的活呢,由我来发号施令,操练一下,看你们到底像不像兵?
  理发员老钱直眨巴眼,不明白主席为什么心血来潮要练兵?我虽然也感觉突然,但又隐隐明白一点原因。毕竟整天呆在主席身边,打扫卫生时偶尔从桌上文件看到的只言片语,倒茶水时听到主席和中央领导们谈的话头话尾,我已经知道中苏边境、中印边境都不安宁,台湾也在叫喊反攻大陆。林彪和陈毅来见主席时,谈论这方面问题更多些。
  “听口令,齐步——走!”毛泽东声音洪亮,我们立刻甩臂迈步。大家都曾受过严格军事训练,何况院子小,走不远,队列很整齐。
  “立定!向左——转!跑步——走!”
  丰泽园里响起整齐有力的脚步声。毛泽东不停下达口令,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齐步走、正步走……我们精力高度集中,竟没有一个人做错动作。
  “立定!”毛泽东把我们调动到他面前,仍然是一列横队。他脸上有了笑,点点头:“稍息。看来你们还像个兵。我们全民皆兵就是六亿兵,试看天下谁能敌?帝国主义敢侵略我们,就叫他们寸步难行!以后你们要坚持训练,保卫国家保卫人民。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解散!
  这件事过去不久,毛泽东便发表了《为女民兵题照》那首诗:
  飒爽英姿五尺枪。
  曙光初照演兵场。
  中华儿女多奇志,
  不爱红装爱武装。
  经过三年困难时期,毛泽东老了许多。外人在照片上看不出什么,只有我们生活在毛泽东身边的卫士最清楚。他的头发在三年中白了许多,像染了一层霜。体质下降,脸上生出许多皱纹。他从来不曾在任何屈辱的环境中低头,他的意志是与他的追求精神相适应的。形势稍一好转,他那诗人的丰富想像力便又无限制地翱翔起来。他坚信共产主义,但他以“只争朝夕”的热情使历史按他理想的格局来塑造。他把不同意见看作是阻挡历史前进。他的不屈不挠的意志力带来了胜利也带来了失败。这是一幕悲壮的历史剧。
第四章 我与毛泽东,江青和李钠
  韩桂馨,一名普通的劳动妇女。手背上露着青筋,目光善良柔和,身上弥漫着恬静纯朴的神气。我们很熟,她讲话总是那么从容朴实、显出“过来人”的宽容和威实。
  19何年9月30日,我十六岁,转为中共正式党员。几天后。傅连漳同志找我谈了一次话。
  “韩桂馨同志,李若要调走了,你去接她的班,到主席身边工作。你愿意去吗?”
  “愿意。”我很激动,感觉到组织上的信任。
  “那好。主席现在住神泉堡。陕北形势好转,江青同志已经来到河东接李的,你随她一起去吧。孩子到了上学年纪,上不了学,你不是高小毕业吗?要帮助她识字读书。”傅连漳同志说着。拿笔写了几张纸,把注意事项全部写清,还特意关照说:“江青是主席的生活秘密,管你们这一摊。遇事多向她请示,搞好关系。”
  后来我得知,傅连漳所言“这一摊”其实只有卫士组三名卫士加上我这名阿姨。江青在延安以及转战陕北期间,没干什么大事,只是负责毛泽东的生活起居。她自己对此不满,有牢骚。政治局常委先后几次提议给她较重要的职务和工作,毛泽东都行使主席的否决权加以否决。直到1956年,毛泽东才同意江青担任较重要的工作,与陈伯达、胡乔木。叶子龙。田家英一样,成为中共中央直接任命的五大秘书之一,主要是帮助中共中央主席收集整理国际新闻。
  记得那是1947年10月3日.我在山西临县三角镇双塔村第一次见到江青。那时她还不是“四人帮”.她只是毛泽东的夫人。
  走进院子,我便听到一个稚嫩的童音在唱戏,是京剧“打渔杀家”中萧桂英的唱段。到窗口望望,只见一个脸蛋圆圆的小姑娘。头上包一块花头巾,腰间系一根麻绳子,手里抓一根木棍作船舵,边舞边唱。她前边立一位头上盘舍的女人,击掌作拍,不时指点示范。孩子发现了我,停住嘴不再唱。于是,我喊了声“报告”。
  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江青和李钠,并且知道了江青会唱戏。
  那时,江青还年轻,对我态度也和蔼。问过我的简况,便拍着依偎膝前的李钠说:“小韩阿姨,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真像拖了块豆腐似的。前段形势紧,整天行军打仗,只好送后方来。现在形势好些了,主席也想女儿.我接她回去。她爱闹扁桃腺炎、爱发烧。阿姨,你要多爱惜着点。”我说:“您放心吧,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李讪从小过动荡的艰苦生活,而且一直生活在革命队伍的集体环境中,所以不认生,很快便和我熟悉了,亲热了。江青显然很满意,解开当作枕头的包袱,送我几件衣物,有夹克航空装、列宁装。裤子和一双红皮鞋。我不肯要,她不依,一定要我收下。并且让我试穿。我从未穿过这种衣服,穿上后就像换了一个人。江青得意地围绕我转着,上下打量:“很合身么!这些衣服我平时都舍不得穿,我要送给你,一定要送给你。李钠也交给你,我相信你会带好她。
  于是,我不好再拒绝了。同时,我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模糊感觉,似乎惶惑:以江青这样身份的人,办事怎么也带了某种社会上常见的习气?但那时,我主要还是从正面理解,看作是她对我的关心,对我表示的热情。
  “来吧,现在让我给你理理头发。”江青将一块毛巾围在我脖子上,用剪刀替我理发,一边给我解释什么样的头型理什么样的头发好。讲着讲着就讲到了上海,讲到城里姑娘的打扮,讲到舞台和电影演员的现代生活。于是,我又知道了她曾是上海有名的女演员。对于我这个十六岁的农村姑娘来说,她讲的一切我都感到那么神秘、新鲜。特别是当她把镜子拿我面前问:“怎么样。是不是漂亮多了?完全成一个城里姑娘了。”我朝镜子里瞟一眼。脸立刻红了。我承认,她确实会打扮。尽管她有些爱显示,喜欢表现自己。进城前,一些女同志还是愿意叫她梳剪头发的。她有时也替警卫人员理发。她自己当然更突出些。她皮肤白皙、头发又浓又黑,流成两条大辫子,然后盘成一个舍。喜欢穿蓝旗袍或列宁装,有时也穿军装,剪裁很合适。军帽稍稍仰起在脑后,走路举止都露着当过女演员的痕迹。接触多了,我发现她争强好胜,不放过任何表现自己的机会。会河西,她一路讲述转战陕北的故事。绘声绘色,滔滔不绝。她说:“在延安,女同志很多。那时环境安定么。后来都撤退了,只剩我自己。危险了么,天天行军打仗,毛主席不过黄河,我也决不过黄河。现在形势好转了,缓和了,女同志又渐渐多了。那时可是危险的呀,三支队一百多人,屁股后面天天牵着胡宗南的军队,有时牵四五个旅,有时十几个旅。我是不怕的……”
  当时,毛泽东正在农村搞调查。我在黄河边的南河底村见到了毛泽东。虽然我在延安也见过毛主席几次,但这次见面我仍然惊讶得目瞪口呆。生活中的毛泽东与公众场合出现的毛泽东是多么不同呵!
  “娃娃,我的大娃娃,好娃娃!”毛泽东这样喊着,毫不在意身边有那么多工作人员。抱起李讷亲着,拍打着后背,拍一下喊一声:“大娃娃,乖娃娃,爸爸真想你哟!”
  李钠呢?李钠就喊:“小爸爸,乖爸爸,我天天想小爸爸。”她给“小爸爸”表演一段“打渔杀家“。我看到毛泽东眼圈红了。湿漉漉的。
  晚饭,毛泽东一家三口在一个饭桌上吃。那时河西由于胡宗南的二十万人马烧杀抢掠,又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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