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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扬州八怪传奇(下卷)-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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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棺验尸!”包括令道。

  “开棺验尸——”老仵作憋足底气大喊道。

  “哗啦”一声,蒙在朱文昌尸骨上的掀了起来……

  人们窃窃议论着,猜测着……

  被领进场子,等候在一边的汪日成、郑板桥、郎凯,还有那几个活宝原告静静地观看着,各人的心里都快速地随着仵作们的动作,言语,瞬间一会儿惊疑,一会儿担忧,一会儿暗喜,一会儿彷徨。

  仵作们熟练地翻动着基本完整的骨殖,细观各部骨殖,大部已发黑,但胸骨却是暗黄色的。几位仵作疑问地看着老仵作,老仵作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把铜尺,在颈骨处量了一会,又翻看了完好无损的头发。接着叫过了范仵作问了些什么,范仵作比划、解释着,空气象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郎凯有些发虚,求救似地看了一眼汪日成,似乎想和他套近乎说什么,但汪日成装佯没看见一样扭过了头去。板桥瞥见这一幕,注意到姓汪的目光一直怯怯地观察着包括,他感觉到此次官司的潜流已经改向,不由得松了口气,浅浅地笑了。

  老仵作召集众仵作将他的意见说了,随即来到包括面前禀报道:“报大人,朱文昌遗骨已验毕。死者全骨骨骼青黑,显然是纰孀中毒所致,但有一个疑点,死者的胸骨呈暗黄色,根据诸位仵作的验尸经验,死者在中毒未亡之前,因它故强行令其死亡。查颈骨,后颈处有明显勒伤痕迹,若是自杀,后颈处痕迹就不会存在。因此,可断为中毒后遭强行勒索而死。根据下人的经验,凡自缢者血阴直冲发际,现死者发际血阴不全,可以排除自缢之说。”

  朱月娇冲开护卫,冲到了朱文昌的尸骨前,伤心地哭道:“哥,哥哥啊,你死的好冤啊……”

  “郎凯!”包括喊道。

  “臣在。”郎凯慌不迭地跑到包括的面前。

  “你原是范县的县令,能给本官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包括冷冷地问道。

  “哎咿,大人,不是审郑板桥贪污勒索的案子吗?怎么,怎么?……”郎凯不识时务地反问道。

  “逆贼!还不快快伏法!”站在包括身后的汪日成恼羞成怒地喊道。

  郎凯咬死不吭声了。

  “范县的证人都是你的属下,他们都来了,你还如此不识时务?”包括指着鲍根发、王小二他们说,接着丢出了一根令箭道,“来呀,给我大刑侍候!”

  一帮衙役或许很长时间没见血腥味了,声音应的格外的亮:“上大刑喽——”跟着就抬出了老虎凳和竹签夹。

  郎凯的眼前飘出了丝絮,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去:“别别别,大人,别别别动刑,罪臣说说说,说了还不行了吗?他他他……”郎凯指着汪日成道,“他也该到这儿来跪着!”

  “放肆!”包括喝道。

  “要说俺,就得说他。”郎凯嘟哝道。

  板桥疑问地看了看汪日成,又看了看包括。

  “既然你一定要问个明白,本官就告诉你吧。昨夜汪大人已向本官交代了他的罪过,退出了赃款。”包括说:“照大清律令,自首者从轻发落。”

  “啊?……”郎凯眼睛发了直,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叫人啼笑皆非的话:“汪大人,你怎么不跟小的说一声呢?”

  贺老板在郎凯的惨叫声中早就落了魂,汗水淌了一脊梁,终于挺不住,原地跪了下去,神经质般连声道:“大,大人,俺不是诬告,一万两不是送给郑大人的,是送给郎大人的,俺说错了还不行吗?说错了还不行吗?”

  在场的观众哈哈大笑!

  案情大白,板桥当下收拾行装要和鲍根发他们一同回范县,包括笑着走了进屋:“怎么,这就打点要回范县了?”

  “包大人。”板桥礼道,“下官没去看您,实在是……”他本来想说怕有人疑惑他巴结上峰,于是打消了念头。但到底没说出口。

  “我是一直等着你来的,可左等不见,右等不来,只好登门造访了。”包括爽朗地说,“怕我到你范县讨饭吃?”

  “大人,您这么一说,下官无地自容了。”板桥致谦地说。“板桥失礼,请大人鉴宥。”

  “不必礼谦了。”包括笑道,说着朝门外挥了个手势,“来呀。”

  进来一个端着木盘的女婢,盘子里的物件用红布蒙着。

  “这是……”板桥疑问地望着包括。

  包括掀开了红布,露出一摞书稿来。“我出京之前,慎亲王让在下转交给你。这是他准备付梓的诗稿,特嘱板桥先生替他作序。”说完将一封信函交给板桥。

  “板桥真是受宠若惊了。”板桥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情。

  包括感触地说:“是啊,在京的文星才子多若汗栋,亲王独独看中板桥先生,可见您在他心目的位置了。”

  “微臣此次逃得诬陷大劫,多承包大人慧眼拨冗。”板桥感激地说。“要不然,板桥永无出头之日了。”

  包括笑道:“我是这么想过,倘若郑板桥真的有什么不轨,这份书稿我只会原封不动送还给亲王的。”

  3

  乾隆十二年,岁届丁卯,是乡试之期。这一年春夏交季时节,大学士、吏部尚书包括出任山东巡抚。汪日成涉嫌赈银贿案,乾隆念他是两朝老臣,没怎么重罚,削职为民打发他回老家去了。山东巡抚缺口就由查赈大员包括顶上了。与包括同行的有侍讲学士满人德保,德保受皇命前往济南主持山东乡试。按清制,乡试要选派十八名“同考官”分房评阅试卷,俗称“十八房”。十八房的官员可以是京官,也可以是非本省的地方官。德保年轻资浅,在京邀请过一些朝官到山东作“同考官”,那些个京官们要不嫌山东路途遥远不愿吃那份苦,要不轻薄德保的资历不愿做下手,相继婉言谢绝。德保一气之下只身到山东来了。听了德保的叙说,包括感谓良深,遂推心置腹地引荐了郑板桥、李禅和李方膺。

  德保惊讶地说道:“微臣早知这些人的大名,包大人能把他们请出山?”

  “郑板桥现在范县,李禅在临淄。范县、临淄都是山东属地,他们理当效力。李方膺的父亲与本官是世交,更没有推托之理。”包括就不好说的更多,当年避免郑板桥他们几个刺儿头衅事生非,吏部把他们分别派到偏僻贫困的弹丸小县为官,屈才用人,本当理论,但这里边是皇上的旨意,还是蒋南沙的同党闹的鬼,都不得而知。皇上御准过了,允禧与包括这些正义之君无以奈何,只得照办。这次包括出任山东巡抚,有了调配的机会,出京之前,允禧没少给包括交待。天赐良机,如果乡试“同考官”荐成,让他们离开署任地,调任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德保只身山东,地生人疏,两眼一抹黑,包括给他荐得这样的高才,他真是谢天谢地了。

  一切按照包括的设想按部就班望前走,乡试顺利结束后,包括一封书函给了江南道总督钟文奎,安徽是钟文奎的辖区,李方膺“兰山之变”轰动朝野,他钟文奎嘴上不说,骨子里是佩服李方膺的骨气和远见的,包括以山东乡试有功荐举李方膺,正中他的下怀,即使上面追问下来了,他也有后退的路了,于是他没有犹豫就大笔一挥,将李方膺从闭塞的潜山小县调到合肥任上了。郑板桥和李禅在包括的辖区,不需费什么口舌,一个从鲁西的范县调任鲁东的潍县,一个从鲁北的临淄改署鲁中的藤县。人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大概这也算是吧。不过,就郑板桥、李禅和李方膺的才学来说,这又算得几何?

  包括的苦心经营,为郑板桥、李禅、李方膺赢得了一方新天地,但他也万万不会想到,他们的仕途命运都是在这新的署任上彻底了断而永不再继。

  潍县是鲁东大邑,“连云甲第尚书府,带宅园林太守家”,豪绅富贾很多,而这些人家又与省内、京都的达官要员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和关系。板桥署任未到,便已在潍县上上下下传得沸沸扬扬,有人高兴有人愁。见那些个豪绅富贾的高兴样,县丞祝英杰眉头皱成了大疙瘩。

  祝英杰三十来岁,六尺的个子,紫铜色的肌肤,溜圆的大眼黑多白少,盯人时楞楞的,做事认个死理,让他臣服了他能为你肝脑涂地。因为他的直率与能干,他从生员被荐到县丞的位置上,对于一个没有学资和背景的普通百姓来说,这已是一步登天了。郑板桥是何人,有什么能耐从小小范县改署到潍县来?他凭的不就是新上任的总督面子吗?祝英杰老大不服气,看来不让郑板桥栽几个跟头他的眼睛搁不到老百姓的身上来。按日程板桥这天到任,祝英杰一面下令全城不许张灯结彩,一面召集几个属下如此这般安排了一通。。

  衙役领班马小健胆怯地说:“大人,俺听说郑大人可是个好官啊。”

  “好官?哼,俺要看看他好到啥地步?”祝英杰瞪圆了眼睛反唇说,接着将一个装满银锭的包袱打开了,对马小健说:“这里是两千两……”

  马小健害怕:“大人,新来的县太爷廉洁的大名人人人皆知。只怕……”

  祝英杰挥手打断了他:“听俺把话说完!范县是什么地方?穷得兔子不拉屎;俺潍县又是什么地方?富得都冒油。这是第一招,他若是入了套子,俺自有理论。你照做就是了。”

  马小健楞生生地说:“俺该怎么做?”

  祝英杰交待道:“你将这个就放在轿子里,什么也别说,他不吭气,就是收下了。你呢,领人把轿子直接抬到他的府上就行了。”

  板桥携五妹、郑田从范县动身,在济南小歇一宿,天没亮就往潍县赶去。不出岔子,上午也就到了。

  原野的早晨,太阳在天际显出它最初的辉煌,早霞映红了半边天。天地间染成了一片橙红色,乳色的炊烟与灰色的暮蔼交融在一起,一切景物都显得飘飘荡荡。农庄、原野安然恬静,早起的农人赶着马车、提着粪筐影影绰绰从村子里出来,显得懒洋洋的,不时有树上鸟儿的欢叫声、还有庄子里牲畜的混合声传过来……

  五妹慵懒地躺在板桥的怀里,睁开惺忪的睡眼,翻过身子看车外。

  板桥感慨地:“平原的早晨真美……”

  五妹轻声地说:“可入诗,可入画……”

  板桥有感于五妹的感悟力,轻轻抚着她的秀发,道:“你是一个小人精。”

  五妹复又仰过身子:“先生是什么?”

  “我是一个丑八怪。”

  两人欢声笑了起来。五妹乖巧地挪到板桥的身后,轻轻给他擂起了腰。

  “不用不用。”

  “一宿你没怎么睡,也不累得慌?”

  马车驶过,可以看到路边竖着一块青石界碑,上书:潍县。

  五妹扳着板桥的肩膀,指着那块后移过去的界碑欢快地喊道:“快看,潍县到了!”

  板桥点了下五妹的鼻梁:“看到了,小夫人。”

  五妹假嗔地翘起了嘴唇:“人家看到了跟你说,你看到了不跟我说。”

  板桥指着另一处惊乍乍地喊道:“哎,五妹你看,又是一块潍县的界碑!”

  “在哪?”五妹什么也没看着。

  板桥引她上了当,好不高兴:“我让你看你没看着,过去了。这一下,是我先跟你说的了!”

  五妹悟了过来,捶打着板桥:“啊,你使坏,你使坏!”

  在郊外长亭等候的马小健听到远处的马蹄声,判定就是新县令到了,他的心也随之砰砰跳将起来。他给手下的衙役们轻轻嘱咐道:“来啦!别露出破绽来。”说完只身迎上前去。

  “大人。”马小健躬身道,“我等前来迎接大人。”

  板桥见县上的官员和地方上的名流一个没到,只有一顶官轿孤零零地停在长亭边,心里免不了掠过一丝不快,猜估这些小心眼的家伙又不知道要搞什么鬼了。好在他极善平衡自己,只见他不火不恼,浅浅地笑了一下,装佯不在意地说道:“就你们这几个人?县里的其它官员一定是下乡忙去了吧?”

  马小健也是很会做戏的家伙,他故作惊讶地赞道:“啊呀,都说郑大人料事如神,今日得见,果不其然。小的佩服佩服!”

  这帮小人,玩到我郑板桥头上了,这台戏我倒要看你们怎么唱?板桥心里想着,面上却是装作糊涂道:“潍县的风气很好,郑板桥久有所闻,今日亲身感受,就是不一般啊。”跑去和五妹打招呼,五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好象居心不良……”他作了个手势不让她说。

  板桥来到马车前吩咐说:“三宝,你领着婶娘后面跟着,老爷我要上轿了。”

  郑田应声道:“哎咿,老爷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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