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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当沧海已成桑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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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谈完了。”凌傲珊拿起自己的包,朝他们一步一步走过来,走到面前时顿住了脚步,看着路惜晨,“资料都写在文件上了,你慢慢看,有问题随时找我。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路惜晨拉着她走进办公室,随手关了门,倒了杯水给她,没等她问就主动解释:“我最近在忙一个大案子,她是当事人的属下,今天过来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我又没说什么,你也把我想得太小气了吧。”她把水杯放在桌上,挽着他的手臂往外走,笑意盈盈,“走吧路大律师,我今天拿了工资,请你吃大餐。”
  吃过晚餐后,他们回到住所,路惜晨不由分说地把她抱到他家,她拼命反抗,他却振振有词:“我给你钥匙你不用,那我只好把你扛回家了。”
  她原本就憋着一口气,听了这话没来由的觉得更加不痛快,对他又是掐又是揪,手下一点没留情,惹得他“哎哟哎哟”地叫。两人打打闹闹了好一阵子才在沙发上安安分分地坐好,他把衬衣袖子往上捋,伸着手臂抱怨:“哎,我说你去国外四年就学会这招了是吧?下手可真够狠的,你谋杀亲夫呢!”
  “我让你乱讲!”她在那块有些淤青的地方拍了一下,趾高气扬地说,“谁叫你这么霸道地把我带到你这来,你活该受惩罚!”
  “在哪儿睡不都一样啊,反正都是睡觉。”他笑了起来,凑近她,“再说了,我不抱着你睡觉,会失眠的。”
  她气他油腔滑调没个正形,起身想走,却冷不防被他猛地压倒在沙发上,急忙去推他:“你干嘛?快起来,重死了。”
  他笑得不怀好意,一手扣住她反抗的双手,另一手开始在她身上邪恶地逡巡,“你刚才掐得我痛死了,要怎么补偿?”
  没等她回答,他就凑上来吻住她,她挣扎反抗,却被他牢牢掌控住。他一向有办法对付她,又太熟悉她的身体,她敌不过他的力量,很快败下阵来,又不甘心被他这般摆布,微微喘着气紧紧地握了握拳,别过脸去不看他,低低咒骂:“大色狼!”
  他在她耳边轻笑,呼出的气息喷在她耳边,温热的唇流连在她的脖颈间,轻吻摩挲。他开始解她衣服上的扣子,她已经打算投降了,却听到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连续不断地响,异常刺耳。
  他很明显不打算理会,可是她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拉回了理智,原本强压下去的思绪又再度浮了上来,她按住他的手,直直看着他:“你一直没告诉我,要跟你结婚的女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她默默流着泪问过他,发着脾气问过他,认真严肃地问过他,可是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给她答案,或者半开玩笑地说她的名字,令她哭笑不得。
  路惜晨僵了一下,然后继续不依不饶,眼里分明是促狭的笑意:“亲爱的,现在似乎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
  她也不妥协,固执地盯着他漆黑如墨的双眼,顿了顿,说:“你不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我也认识?是……凌傲珊,对吗?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其实她早该猜到了,以他们家和凌家的交情,以凌家的背景,凌傲珊根本就是最佳人选。更何况之前林素云也曾有意无意地说过,即将结为亲家的两家人关系匪浅,这门婚事也是大人们一早就有意定下的。如果不是下午在他办公室里见到凌傲珊,如果不是她那样奇怪的眼神,也许她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悟过来。
  她觉得可笑,也无助得很,难道凌傲珊真的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吗?难道他们三个人的命运,这辈子都要牵扯在一起,纠缠不清?每当她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就总会用另外一种方式继续关联,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可是,她还有多少个四年能在这段错综复杂的缘分上兜兜转转呢?
  她早已精疲力竭,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精力等到下一个结束。
  路惜晨这才停了动作,坐起身来,将她也从沙发上拉起来,替她扣好衣扣,望着她的眼睛里没了促狭,满是坚定与真挚,在灯下似乎闪着越来越强烈的光芒:“我绝不会娶她。”

  第四十八章

  
  思来想去了很久,曲清然觉得自己应该跟路惜晨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因为她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进入了一个怪圈里,对于他的婚约、两人的将来,她欲言又止,他绝口不提。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她知道。
  可路惜晨最近实在太忙,每晚都超过十二点才回家,也许是工作太繁重,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好。
  没过多久,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开口,就突然得知他父亲心脏病发进了医院的消息。
  星期五下午开完会早早下了班,曲清然提了水果和营养品去医院看路景鸿,她去的时候路景鸿在睡觉,一贯精明干练的脸上透着虚弱和疲惫,眉头轻轻皱着。
  她把带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林素云正好推门进来,神情很憔悴,眼睛红红肿肿的。她没来由的心生愧疚,有些怯弱地跟林素云打招呼:“云姨。”
  “怎么没事先说一声就过来了?这地方远,路上花了不少时间吧。”林素云依旧和蔼,朝她微笑,却掩饰不住满脸的倦态。
  “还好。”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路景鸿,低声问,“伯父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就是操劳过度,又容易动怒,怎么可能不犯病。”
  她想起前两天路惜晨回家时一脸铁青,猜到了七八分,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比较好,一声咳嗽传来,病床上的路景鸿醒了。见他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林素云赶紧过去扶他,拿枕头垫在背后,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曲清然莫名觉得很紧张,喊了一声“伯父”,觉得自己好像连声音都在轻轻颤抖。
  路景鸿依旧是那副看着很客气却感觉很疏离的样子,招呼她坐下,还问她要不要吃水果。恰好医生进来检查,量了血压询问了一番后说状况良好,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医生离开病房后,林素云说要详细问问出院后的事情,也跟着医生出了门,偌大的病房里,就只剩下曲清然跟路景鸿两个人。
  面对这样一位威严的长辈,曲清然不免心生畏惧,极力克制着没表现出来,面带微笑地说:“伯父,您出院后要多注意休息,别太操劳了,身体要紧。”
  “人老了,身体总会有点毛病,不认输都不行。”路景鸿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两家人也算得上亲戚,可惜走动太少,这么多年我也就只见过你两三次而已。听你姐姐说,你去了维也纳留学,最近才回来?”
  “嗯,回来快三个月了,一直没去看您,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能理解。”路景鸿顿了顿,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明显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你跟我儿子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按理说我们两家人这么有缘分,能结成一家当然好,可是跟凌家的婚事是早就定下了的,我们做生意的人,讲究一个诚信,答应了的事情就绝不能反悔。”
  该来的总会来,曲清然想,也许今天把话说开了也好,至少她不必再纠结,路惜晨也不必再这么累这么为难。
  她坐在床边,垂着眼没有说话,又听到路景鸿说:“前两天那孩子回家来,跟我说他要跟你结婚,不管我怎么阻挠他都不会改变决心,甚至说要离开这个家。我当时气得给了他一个巴掌,我把他养到二十六岁,到头来却只换得他一句这样绝情的话,你能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他从小就跟我不亲,一次又一次违背我的意思,放着自家那么大的企业不管偏要去当个小律师,怎么都不肯回来帮我的忙。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企业就这么倒闭,哪怕有一线希望我都不能放弃。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要把它完好地传到我的下一代手里,保证他们将来衣食无忧。”
  曲清然听明白了,路景鸿的这番话是在告诉她,路惜晨跟凌傲珊的结合,不仅是“门当户对”,更重要的是“商界联姻”。凌傲珊的母亲是政府高官,父亲也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这样的家庭背景,是她曲清然没法企及的,换句话说,在路景鸿的眼里,她不符合进路家家门的条件。
  她觉得很累,她不过是爱一个人,谈一场恋爱而已,为什么会弄得自己这么累?她从没觉得爱情应该这么复杂,明明是简单的相爱,却为什么会变成利益和金钱的牵绊?如果是这样,她宁可不要爱情,清心寡欲地过活。
  “伯父,我明白您的意思。”她抬起眼来,想起很多事情,笑了笑,“我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的那四年多,最大的感悟就是,其实这世界上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没什么是放不下的。刚过去的时候,我语言不通,没有一个能倾诉的朋友,每晚都难受得大哭;不明白老师讲的内容总练不好曲子,别人都能完成的作业我却没法完成,每回都挨骂;我吃不惯那里的东西,得了胃病,常常痛得晕过去……可是这些都被我熬过去了,我现在依然生活得很好。”她强忍住心里的难受,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虽然我还没有当妈妈,可是我知道什么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想路惜晨一定会理解您的苦心的。至于我……其实我并没有想过跟他有什么将来,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再拖着了,您放心。”
  “好孩子,你明白就好。”路景鸿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无可奈何。
  她的眼泪差点就要冲出来,紧紧地咬了咬唇压下去,站起身说:“伯父,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您。”
  曲清然拉开病房的门,路惜晨赫然立在门口,直直盯着她,面容冷若冰霜,眼睛异常黯淡。
  她察觉得到他的愤怒,又实在没心情宽慰他,无力地说:“你进去看你爸吧,我先回家了。”然后绕过他就往前走。
  谁知才刚走出一步,他猛地拽住她的胳膊,很用力,她痛得忍不住皱眉,回头瞪着他:“你干什么?放开我。”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问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一定要在这里说吗?”看看周围投来的好奇眼神,她也有些没好气,见他面色沉郁,终究是软了语气,“先进去看你爸吧,等你晚上回去我们再好好谈谈。”
  他却置若罔闻,拉着她就走,紧紧地拽住她的胳膊,走得飞快,她被他弄得很痛,拼命反抗:“你放开我,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痛死了,快放开我!”
  他好像是聋了一样,完全不理会她的挣扎,把另一只手伸过来紧紧圈着她的肩膀,几乎是将她整个人架上了车,以一种快得令她只想尖叫的速度开回了住所。
  车子刚刚停稳,曲清然迅疾地拉开车门冲了出去,趁路惜晨没追上来之前冲进了电梯上楼。谁知她才刚刚开了自己家的门,还没来得及关的时候,他冲了进来,反手“嘭”的一下关了门。
  她被吓了一跳,看着眼前一脸怒气的路惜晨,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下意识地想逃,却被他抢先一步拉到怀里,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急切而疯狂,简直像在啃噬,一点都不温柔。她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拼命捶打他,却丝毫不起作用,反而被他按倒在沙发上,炙热的吻落到脖子上,一阵阵的痛。
  她没力气反抗,忍了许久的眼泪涌了出来,越来越多,完全不受她控制。
  压在她身上的人终于停了动作,轻轻地吻她流着泪的眼睛,依然是那一句:“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只顾着哭,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朦胧一片。他抬起手抹去她的泪,不似刚才的粗暴,轻柔地吻她的脸,“你说,‘没有想过将来’是什么意思?‘不会拖着’又是什么意思?”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推他起身:“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说话。”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又伸手过来拉她,见她胸前的衣服被扯得大开,皱了皱眉,沉着脸替她整理好。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谈一谈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她说。
  “谈什么?谈你跟我爸说的那些话?”他盯着她的眼睛,“那好,你告诉我,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别装傻了路惜晨,你明明听得很清楚。这么长时间了,你不觉得你一直欠我一个交代吗?你是有婚约的人,却还跟我纠缠不清,你不觉得这很没有道德吗?”她真的觉得自己很笨,明明知道他是要娶别人的,却还舍不得离开他,难道非要等到亲眼目睹他跟别人走近婚姻殿堂的那一天才肯醒悟?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觉得是自己偷来的,而这种忐忑的幸福,到底还能持续多久?她是真的没有耐心没有力气再继续,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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