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探花-第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丁佐云道:“对,对上的确是一种创见。”
车在空荡的街上奔驰,鞭声、蹄声、车轮声交响,十分悦耳,此情此景的确堪称人间乐事,但是,一想到师父身陷囹圄,又怎能开心?
漱玉道:“怎么眉头又皱起来了?”
丁佐云道:“没有。”
漱玉道:“我对你说过,不要发愁,我会想办法的。”
丁佐云道:“我相信。”
夜游,她未穿宫装,衣着更随便些,鹅黄纺绸细绣的斜襟裤褂,长发扎了两个辫子,如今看来,又增加了几分俏皮。
在王府中看她或在王府外看她,虽然衣饰上有所不同,却是大有不同的,这大概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所致。
他们来到天桥处。
本来这光景没有市面了,但漱玉公主光临,一传十,十传百,一些具有特色的小馆子都又开灶,火即旺起来,准备接待。
他们二人先吃“羊双肠”、“豆腐脑”、“凉粉”、“油菜”、“扒糕”和“切糕”等。
丁佐云大口吃着,漱玉道:“还早得很,你这样猛吞,不是一会儿就把肚子撑饱了。”
丁佐云笑道:“对不起,乡野鄙人,吃着吃着就忘了。”
然后他们再去“南来顺”,和“东来顺”不同,是清真馆子,吃涮羊肉、炒毛肚,又是另一番风味。
吃得差不多了,又不舍得放弃“清水饺子”、“削面”和“拨鱼”。
本来肚子已经告满,再也塞不进去了,忽然又发现了“蜂糖糕”和“翡翠烧卖”,这都是北京的名点,怎可不尝?
二人吃完了这两种,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相互看看对力的窘态,不由相视大笑不已。
第十七回
丁佐云捧着肚子道:“再去何处?”
漱玉眼珠子道:“八大胡同,如何?”
丁佐云吓了一跳,道:“你……你敢去那种地方?”
漱玉道:“怎么了,那里会吃人么?”
丁佐云道:“当然不会,只不过公主金枝玉叶,去那种风月场所,要是叫人知道了……”
漱玉瞪眼道:“你不说!我自己更不会说出去,谁会知道……”
丁佐云道:“你这辆标志明显的豪华官家马车,谁不认识?”
漱玉道:“认识又有甚么关系?把车子停在八大胡同之外,咱们步行入内,逛完了再上车,谁知道?”她竟然倒在他身上耍赖,道:“好嘛,好嘛……”
丁佐云叹了口气,道:“你从未去过?”
漱玉道:“我身为公主,又是女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丁佐云也道:“是啊,那地方实在没有甚么看头……”
漱玉道:“你去过多少次?”
丁佐云道:“一百次。”
漱玉瞪大了眼,道:“一百次?”
随即又咯咯笑道:“原来你也不老实。”
丁佐云道:“其实我也没去过,怎么个逛法我也不知道。”
漱玉这:“真的没去过?”
丁佐云道:“在男人来说,去过也不丢人,未去过也未必就是老实。”
漱玉道:“怎么才算老实?”
丁佐云道:“心中无妓。”
漱玉点点头,道:“对,男人可以风流,但绝不能下流!”
他竟不知该如何接口,漱玉又道:“幸好你的女人虽多,却尚未有。下流。的评语,否则,看我理你才怪……”
丁佐云一怔道:“公主不是应该居于深宫禁宛么,怎么也知道我这种江湖人?”
漱玉笑道:“你以为我的武功是从哪里来的,宫中那些武师不都是江湖人么?”
丁佐云只好叹道:“幸亏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良心的事。”
漱玉又道:“告诉我,你有甚么法子让你的那些女人不争风吃醋吵翻天的?”
丁佐云道:“我也不知道,大约是她们都知道我绝对不会喜欢一个爱吃醋,爱吵闹的女人……”
他实在不想在一个公主面前谈这些,转过话题,道:“你就这样去逛八大胡同?”
漱玉道:“你转过头去,不准看。”
丁佐云道:“你要干甚么?”
漱玉道:“等一会儿你就会知道。”
丁佐云转过头去,听出她在更衣……
虽然他不看,第一次见面出游,她就敢在同一车内更衣,这位公主的确是比一般女人开通,当然,也是因为她相信丁佐云绝对可靠之故。
女人在车内更衣,肉香四溢。
过了一会儿,没有声音了,他一回头,忽然又回过头去,急道:“对不起。”
漱玉道:“饶你这一次,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原来她已换好衣衫,只是钮子尚未扣上,隐隐见到了她的红肚兜,和上端袒程的一段酥胸。
酥胸处的乳沟隐隐可见,害得丁佐云心头猛跳。
又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挽住了他的手,道:“云哥,走吧。”
二人下了车,向八大胡同走去。
□□ □□ □□ □□将近四更天,有的关了门,那是表示客已满,姑娘都有了户头,未关门的显示还有些姑娘是在空档。
漱玉四下张望,道:“原来艳名四播的八大胡同是这个样子。”
丁佐云道:“你本来以为是甚么样子?”
漱玉道:“我也说不出来,只是听男人谈论,以为这儿高楼大厦,街道宽敞,富丽堂皇,男人文质彬彬,女人风华绝代……”
丁佐云道:“我也有同感,至少不以为是这么狭窄、房子低矮,因为有很多名人大佬也在此留下风流佳话,以致使人产生错觉。”
漱玉道:“对,正是如此的。”
丁佐云道:“以金陵的秦淮河畔来说吧,所谓上六朝金粉。之地,未去过的人,一定幻想为迷蒙烟水,处处楼阁,其实也不过是一沟臭水而已……不知以前如何?至少目前是如此的。”
漱玉道:“云哥,你看我可像一位风流个傥的公子哥儿?”
丁佐云道:“个傥是个傥,却未必风流。”
她打了他一下,道:“云哥,这八大胡同有所谓三大美人,一个叫水仙,一个叫小桃红,另一个似乎叫小迷汤,对不对?”
丁佐云道:“我也听说过。”
漱玉道:“咱们就去看看这三大美人如何?”
丁佐云道:“你真是个大外行,你想想看,天都这般时候了,那么响亮的红俏人会闲着?”
漱玉道:“你是说……”
丁佐云道:“她们当然有了客人。”
漱玉想了一下,好奇道:“像她们这些红俏姐,要甚么样的身分才能做入幕之宾?”
丁佐云道:“她们三人为八大顶尖的,另外还有‘五宝’,属于次流的红姑娘,据说还有所谓‘十二金钗’,就等而下之了,我猜这三大美人必须是富商巨贾,或者官宦大佬才有资格。”
漱玉道:“官宦大佬……”眼珠子一转,突然道:“云哥,我有个有趣的主意。”
丁佐云道:“甚么主意?”
漱玉道:“咱们冒充巡城御史去查窑子。”
丁佐云道:“这……这怎么可以?”
漱玉道:“怎么不可以,你以为御史不会查窑子?”
丁佐云道:“至少御史没有这么年轻的。”
漱玉道:“咱们不能冒充御史么?”
丁佐云道:“当然可以,只是,这又有甚么好玩的?”
漱玉道:“本朝严禁官员嫖妓,如被查到或经人告发,查证属实,会落个。革职永不录用。的下场,因此官员在妓院中被查到,几乎都会说个假名,冒充百姓,只要不犯京城自午夜到翌晨卯时初的宵禁时间……”
丁佐云道:“要是犯了呢?”
漱玉道:“如在宵禁时间内查到,要挨三十板子……据说,本朝中名臣林湘亭在翰林院当编修时,因为在妓院中被查到,自然是冒充商人,结果被打了三十大板,而引为终生的奇耻大辱。”
丁佐云笑道:“有这种事?”
漱玉道:“我是听爷们说的,谅不会假……嗯么样吧,你装御史,我做小官,咱们就去查这三大美人的嫖客,看看都是些甚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丁佐云也发了童心,的确,能睡三大美人的嫖客,必然大有来历。
□□ □□ □□ □□所谓八大胡同其实就是八条纵横交错的巷弄构成的风化区,有点像目前的六条通或者江山楼、宝斗里……
这八条巷弄的名称是陕西巷、石头胡同、小李纱帽胡同、王广府斜街、胭脂胡同、百顺胡同、韩家潭及皮条营。
有首打油诗可以做证:“陕西巷里真温柔,店过穿心向石头,纱帽至今犹姓李,胭脂终古不知愁,皮条旧有东西剔,百顺名曾大小留,逛罢斜街王广福,韩家潭畔听歌喉。”
一首打油诗道尽八条胡同的名称,堪称一绝,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杰作。
他们并不知道三大美人是属于哪一家妓户的?但一打听就知道。
其实他们是多此一问,班子门前都有姑娘的名牌,每人一牌,相当显眼好找。
他们首先找到了水仙的所在班。
二人进入,大茶壶照例要问有无熟识的姑娘,如果没有,就会设法给他们介绍。
但二人这时才声明是巡城御史,大茶壶眼皮子杂上听是巡城御史,自然不敢怠慢,忙叫伙计把鸨母找来,隆重接待。
而两人旨在看看水仙房中是甚么人物,声言所有客人及姑娘一定要在客厅内列队候点,不得缺席。
鸨母唯唯是从,一边去召唤姑娘及客人,一边和大茶壶咬耳道:“你看这两个年轻人像是巡城御史大人?”
大茶壶早已怀疑,按御史应该是进士出身,在翰林院做编修或者侍读之类差事,不会低于这些差事,能干上这类差事的人,至少也有三十多岁了。
他们在年龄上固然不像,在派场上就更是不像了。
御史巡城,至少也要有三、五侍从,要是遇上莽汉酒醉打架,伤了御史怎么办?但这二人身边并无侍从。
姑娘一个个发乱钗斜,呵欠连连地走出来,因为她们都正是好睡的当口,但御史来巡城又不能不到。
鸨母和大茶壶横看竖看这人不是御史的料子,这种奴才哪有容人之量?成心想叫他们脚后跟朝北,(南)难看,立刻暗暗派出一个伙计出门通风报信去了……
妓户鸨母也有后台,只是不敢明来而已。
原来有位驻营军的参领,职位相当目前一个旅长,这位参领和鸨母熟,鸨母常选新下海的小俏人在客栈中侍寝,所以有事鸨母会去找他。
这位参领正在好睡,听到这消息甚惊,巡城御史的官职比他大,一文一武,互不相干,虽然御史多为闲差,毕竟有巡城大权,万一是真的,岂不是吃不了要兜着走!
于是先派他的部下去探了一下,证明确是冒牌货,这才大马金刀地带来三个侍从,盘问二人。
□□ □□ □□ □□且说姑娘们差不多到齐,只有水仙未到。
大牌红姑娘总是要端着点,就算巡城御史来了,对红俏人总也会给点颜色,不为已甚。
漱玉大声道:“水仙是不是端架子!再不出来,本御史就要把她交给地方衙门来办了!”
鸨母一听这口音,分明是个雌儿上怎能瞒得了她?更加暗暗冷笑不已。
此刻水仙来了,嫖客却未来。
漱玉一使眼色,丁佐云就亲自到水仙房中把这人揪下炕来。
这人道:“你快放手,你知道我是谁?”
丁佐云道:“你是谁?”
这人道:“我是谁你管不着,你却已经犯了法,因为你们不是巡城御史,冒充御史是要坐牢的。”
丁佐云道:“先不要管我是不是御史,你到底是甚么官?我看你和我们一样,也是冒牌货。”
这人道:“哼,我是户部郎中,你是百姓,居然敢管我的事?滚!”
丁佐云道:“哦,你真的是户部郎中?不是胡吹!”
这人也是一时糊涂,职衔是不该说出来的,只因他断定这二人是两个少不更事的无知少年,一时大意,也合该他流年不利,要倒大楣,他道:“我是户部郎中,难道还是假的?你再不滚,我就把你抓起来。”
丁佐云道:“你贵姓呀?”
这人道:“我叫林祖佑。”
丁佐云道:“林祖佑?”他心中一动,道:“内务府丞林祖荫是你的甚么人?”
在各部的“翰林”相当于目前的部长,“侍郎”相当于副部长,“郎中”却只是各部中最起码的小官,相当于一个科长。
林祖佑经常以哥哥为内务府大臣为荣,不疑有他,立刻就道:“他是我的哥哥。”
丁佐云这下子可乐了,道:“不管你是内务府府丞的弟弟也好,郎中也好,请到前面来一下。”
林祖佑道:“你不配!”
他衣衫不整,大力挣扎。
丁佐云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