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重重-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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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你没事吧?”我问。
“哦,我没事。两个逃跑了,我抓住了那个跑得慢的——哦,妈的,我现在不想找麻烦了!你得帮我。”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现在不想。电话里传来动物的声音,呻吟声,打闹声。“冷静点,老兄,”我说。“深呼吸,坐下来。”
“我现在就坐在这个贱货身上。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个贱货说他认识你。”
“认识我?”我忽然觉得很滑稽,“形容一下这个人,可以吗?”
“不知道,白人——”
“他的脸,我是说。”
安托因声音小了下来。“现在?红脸,有胡子。我的老爹。我想我好像把他的鼻子打断了。”
我叹了一口气。“噢,上帝,安托因,问他叫什么。”
安托因放下电话。我在这边先听到他一阵咕哝,立刻后面跟了一声叫喊。安托因拿起电话说。“他说他叫米查姆。”
我的脑中闪过一个画面,米查姆血流不止,身体动弹不得,躺在沙发上被压在安托因·雷昂纳德三百磅的身体下面,我忽然感到一阵短暂的惬意。我从爸爸的公寓出来时可能被人监视了。米查姆和他的傻弟兄们以为我在那里藏了什么。
“噢,没事,别担心了,”我说。“我保证他不会给你找麻烦。”如果我是米查姆,我想,我就会去寻求证人保护。
安托因现在松了一口气。“看,我真的很抱歉,老兄。”
“抱歉?嘿,别道歉。相信我,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我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也可能是最后一个了。
我想起还有几个小时戈达德才会出现,这段时间里面,我不能只是坐在这里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将要面对的事情苦闷。于是我开始干平时消磨时间时常干的事情——上网。
通过这种方式,我开始整理思路把所有事情组合到一起。
第七十八章
会议室的门开了。门后出现的是一个保安。
“戈达德先生在楼下召开记者招待会,”保安说。他很高,大约四十岁,戴一副金丝眼镜。他身上的特莱恩制服很不合身。“他说你得下楼去访客中心。”
我点点头。
A座大厅现在挤满了人,高声喧哗,到处都是摄影记者和新闻工作者。我从电梯里走进混乱的人群,没有一点方向感。我不知道这些人吵吵闹闹地在说什么。所有的声音对我来说都是杂音。通往未来派大厅的一扇门关了又开,开了又关,我瞟见屏幕上Jock的巨大头像,耳边传来话筒里洪亮的声音。
我挤过人群。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没停下来,只是一味缓慢地往前走,像一个孤僻怪人一样。
大厅的地板一直延伸到闪亮的舞台上,戈达德正站在灯光中,身穿黑色套头高领毛衣和棕色斜纹软呢夹克。要不是搽在脸上的橙色电视化妆品,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新英格兰大学的古典学教授。他身后有一个安在头顶上方五、六英尺的巨型屏幕,这时上面显示的是他的脑袋。
这地方挤满了记者,电视台摄像机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这种获取,”他继续发言,“将会使我们的销售量成倍增长,在某些地区甚至会将市场份额提高三倍。”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站在大厅的后面听着。
“通过两家大公司的合并,我们将会创造出世界一流的技术领导者。特莱恩系统现在毫无疑问变成了世界领先的消费型电子公司。”
“我现在还要宣布一件事情,”戈达德继续说道,这时他灿烂地笑了一下,“一直以来,我始终相信回馈的重要性。因此今天早上,特莱恩很高兴地宣布,一项新的、激动人心的慈善基金会正式成立。该会以五百万美元为种子基金,希望在接下来的几年当中,为美国数千所无法安装电脑的公立学校提供电脑。我们认为这是取消数字差异的最好方式。这项事业一直都在特莱恩的酝酿当中,并给这个项目起名为AURORA——因为Aurora是希腊的黎明之神。我们相信AURORA计划将会在这个伟大的国家迎来美好新未来的黎明。”
下面传来稀稀拉拉的礼貌性掌声。
“最后,让我对怀亚特电信公司的三千多名努力工作的精英们表示热忱的欢迎。非常感谢。”戈达德微微点了点头,走下舞台。掌声大了些,慢慢变成了热情的欢呼。巨大屏幕上Jock·戈达德的脸换成了一则电视新闻报道——BC的早间金融节目——《财经论谈》。
屏幕的一半出现了玛丽亚·巴蒂罗姆发自纽约股票交易所一层的报道,另一半上则显示了特莱恩的标志和过去几分钟内该股票的价格——价格线一直呈上扬态势。
“特莱恩系统公司股票交易已经打破纪录,”解说员报道,“自从钟声敲响前,今天早上特莱恩创始人,首席执行官奥古斯丁·戈达德,宣布收购其主要竞争对手、陷入困境的怀亚特电信公司以后,特莱恩股票价格已经翻了一倍,而且没有任何回落迹象。”
我感到有人拍了我一下,是弗洛伦斯。她打扮雅致,但表情严肃,戴了一个无线耳麦。“亚当,你能到顶层主管接待套房去一下吗?Jock想见你。”
我点点头,但是眼睛继续看着大屏幕。其实我现在头脑已经不清醒了。
大屏幕的画面变成了尼克·怀亚特被一帮警卫赶出了怀亚特总部。背景是大厦的反光玻璃,户外翠绿的草坪,还有蜂拥而至的记者。你可以想像他沉思着前行时的愤怒与羞辱。
“怀亚特电信是一家债台高筑的公司,截止昨日晚些时候,当年风光无限的公司创始人尼古拉斯·怀亚特公布惊人的决定时,公司负债已接近三十亿。他宣布自己已秘密签订了一个未经授权的协议,在没有投票表决也没有知会董事会任何董事的情况下,他决定用五亿美元现金收购一家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名为Delphos的小型新兴公司。这家小公司目前没有有任何进账。”玛丽亚·巴蒂罗姆继续报道。
镜头聚焦到他的身上。尼克·怀亚特活生生地出现在屏幕上,身材高大结实,头发油光发亮,皮肤呈古铜色。这时镜头移得更近了一些。他那合身的浅灰色丝绸衬衣上透出了星星点点的汗渍。他被人推进了一辆房车,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他妈的这群人都对我做了些什么”。我能体会他的心情。
“这样怀亚特就没有足够的现金偿还债务。昨天下午,就在债务人强迫将公司以火灾受损物品的价格(此价格为物品原来价格的百分之十)兜售给特莱恩系统公司的前几秒钟,公司董事会开会,宣布为平息对公司管理的众怒而解雇怀亚特先生的决定。怀亚特目前无法对此进行评论,但是一名发言人称他将会在退休后多花些时间陪家里人。尼克·怀亚特目前未婚,无子女。是吧,大卫?”
我肩上又被拍了一下。“对不起,亚当,他现在就想见你。”弗洛伦斯说。
第七十九章
去顶层的电梯停在了咖啡厅层,一个扎着马尾身穿阿罗哈T恤的男人走了进来。
“卡西迪,”莫登说,手里拿着一个撒了一圈肉桂末的小面包圈和一杯咖啡,见到我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微芯片行业中的萨米·格里克(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好莱坞电影中的典型人物,不择手段地追求名誉和地位——译者注)。我听说,伊卡洛斯(希腊神话中建筑师和雕刻家狄德勒斯的儿子,传说他在逃亡时,因不小心飞近太阳,身上的蜡翼遇热融化而坠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译者注)的翅膀融化了。”
我点点头。
他颔首继续说:“他们说得对。经验在你需要时总是遥不可及。”
“嗯。”
他按了一下电梯,沉默,门关上,电梯上行。现在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知道你现在要去顶层。主管接待套房。我也知道你不是要见什么大人物或者日本客人。”
我只是看着他。
“现在也许你终于明白了我们无畏的领导人的本质。”他说。
“没有,我不这么想。而且事实上,我甚至也不了解你。由于某些原因,你是现在惟一一个彻底瞧不上戈达德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你有钱。你不需要工作。但是你还是在这里。”
他耸耸肩。“我有我的选择。我跟你说过,我不怕火。”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你再也不会看见我这个狗屁东西了。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我会离开这里。我他妈的死定了。”
“是啊,马路车祸,我知道。”他眨了一下眼睛,“我真的会想念你的。但很多人不会。”他在说笑,但是我知道他想说些肺腑之言。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印象不坏。或者只是同情。像莫登这样的人,你很难猜透他在想什么。
“别再猜谜了,”我说,“你能解释一下你到底在说什么吗?”
莫登傻笑了起来,模仿欧内斯特·斯坦弗洛·布洛菲尔德(电影007系列中出名的坏蛋形象——译者注)模仿得很像。“既然你肯定要死,007先生——”他突然停了一下。“噢,我希望我能对你和盘托出,但我不能违反十八年前签下的不公开协议。”
“你介意用我可以理解的双关语表达吗?”
电梯停下,门开了,莫登走了出去。他用手拦住电梯门不让它关上。“以特莱恩现在的股票价格,不公开协议可以给我带来一千万美元甚至翻倍的收益。我当然没兴趣因为打破这个义务性的沉默而破坏了这个协议。”
“什么样的不公开协议?”
“正如我说的,我当然不会破坏我和奥古斯丁·戈达德签下的诱人协议来告诉你,著名的戈达德调制解调器并非由Jock——这个平平无奇的工程师,不过是个光鲜夺目的生意玩家——发明的,拜托。我为什么要选择放弃一千万美元来告诉你,通过技术突破而将这家公司变成通讯革命企业的主意并非出自那个生意玩家的大脑,而是来自于一个低级工程师呢?戈达德可以免费得到它,我的协议里面就是这么写的,但是他想要独家代理权。这可以给他带来一笔巨大的收益。所以我为什么要透露给你某些事情而打破这个传奇,毁掉《新闻周刊》给他的‘美国公司的高级政治家’的名号呢?我当然可以毫无心计地指出Jock的整个威尔·罗杰喜剧只是空有其壳,不过是一个掩盖着所有残酷现实的爆米花桶。天哪,这就像告诉你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圣诞老人一样。所以,我为什么要打破你的幻想——用我的巨额奖金来冒险呢?”
我当时只想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莫登说,“我没兴趣。再会,卡西迪。”
第八十章
我从来没见过像特莱恩A座顶层这样的地方。
这里跟特莱恩其他地方不一样——没有窒息的办公室和混乱的格子间,没有灰色连墙铺的工业地毯或者荧光灯。
这里是一个宽敞的巨大空间,耀眼的阳光通过落地玻璃窗射进来。黑色的花岗岩地板上零零散散地铺着东方地毯,墙上则是闪光的热带木板。整个空间被常青藤、艺术座椅和沙发分开,正中央有一个独立的瀑布,水流从高低不平的粉红色石头中飞流直下。
这就是主管接待套房。专门用来接待重要访客:内阁秘书,参议员和众议员,首席执行官,州政府首脑。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谁来过,不想知道。这里很不符合特莱恩的风格。不是那么平易近人。让人感觉夸张震撼,富丽堂皇。
室内瀑布和瓷器上燃气火苗呼呼作响的圆木状壁炉之间,放了一张圆形的小餐桌。两个拉美人——一男一女,都穿着栗色套装——一边清理银咖啡具和茶具、糕点篮、橙汁罐,一边轻声地用西班牙语交谈着。
我茫然地看看四周,没其他人。没人在这里等我。忽然,随着清脆响亮的“叮”的一声,一小扇磨砂钢制的电梯门从房间的一侧拉开了。
是Jock和保罗·坎米雷堤。
两个人谈笑风生,神清气爽,飘飘然犹如天上的风筝。这时,戈达德瞟见了我,笑声戛然而止,说:“好啊,他在那儿。容我失陪一下,保罗——你会理解的。”
坎米雷堤微笑着拍了一下戈达德的肩,留在了电梯里。戈达德刚踏出电梯,门就在身后关上了。他几乎一路小跑着穿过了大厅。
“跟我一起到厕所去,好吗?”他对我说,“我得把脸上的化妆品洗掉。”
我默默地跟着他走到一扇表面光滑的黑门前,上面镶有男女银制头像。我们进去以后,上面的灯亮了。这个洗手间宽敞明亮,四周都是玻璃和黑色大理石。
戈达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好像变高了点,可能跟站的位置有关,不像平时那么臃肿。
“上帝,我看起来真他妈像李柏瑞斯(美国著名钢琴家——译者注),”他用手搓开肥皂沫就往脸上揉,“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是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镜子里的他把头低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