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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谍影重重-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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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先满十一分者胜,如何?”

“好。”

“听着,不如我们对这场比赛下点儿赌注,如何?我并不怎么争强好胜,所以,也许来点儿赌注能刺激刺激我。”

我暗想:哈,没错,你才不争强好胜呢。“赌半打喝的还是什么呢?”

“得了,哥们儿。来张大钞,一百美元。”

一百美元?什么?难道我们这是在拉斯维加斯和鼠党(Rat

Pack,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美国红极一时的五人乐队,主要表演地点多在拉斯维加斯,曾主演电影《瞒天过海》——译者注)豪赌吗?我很不情愿地说:“好吧,当然,随便。”

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查德打得不错,他攻势很猛,而我还在因为宿醉未醒而难受。他冲到三分线上,投篮,入球。然后,他颇为骄傲地用食指和大拇指做成手枪的姿势,作势吹散枪口冒出的青烟:“冒烟呢!”

他把我拦在身后,来了几个后仰投篮,马上他就得分领先了。他不时来两下阿朗佐·莫宁的小动作:两只手前后摆动,就像神射手准备开火时把枪甩到前面一样。这很让人恼火。“看来你状态不佳,哈?”他说。他的表情看上去很亲切,甚至有点儿关切,但是双眼却闪烁着“我手下留情放你一马,该感谢我吧”的眼神。

“我想是的。”我回答。我努力保持形象,让自己享受比赛,不想像条疯狗那样和他一分高下,可是他开始让我忍无可忍了。我运球的时候动作根本不协调,完全找不到感觉。我几次投篮不中,又有几次被他拦下了,不过我还是拉小了点儿差距,很快比分变成了六比三。我注意到他总是右手运球。

查德兴奋地抡起拳头挥了几下,又做了个手枪手势。他右手运球,又进了一记跳投。“钞票!”他欢呼起来。

突然,我就像拨动了某个精神开关,斗志高涨。我发现查德一直往右边运球、从右边射篮。很明显他不习惯用左手,不能用左手控球。于是我开始抢占他右边的位置,把他逼在我左边,然后我带球上篮。

我猜得没错,他左手根本不行,几次左手投篮不进。有几次我还轻易地在他带球过场时从他手里抢下了球。我挡在他面前,然后突然往后跳到他的右边,逼他快速改变方向。开始比赛以来,大多数时间我都是运球上篮,所以查德肯定以为我不会跳投。当他看见我跳投进篮时,目瞪口呆大吃一惊。

“你一直藏了一手啊,”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的确擅长跳投——不过我不会让你进球的。”

我开始跟他打心理战了。我做个跳投的假动作,骗得他跳起来盖帽,而我则飞快从他的右边冲过去。这一招非常有效,于是我如法炮制了一次。查德神经紧张,以至于第二次比第一次更容易。很快比分就拉平了。

我把他激怒了。我脚下一顿,来个小动作假装往左,他就会跳到左边,让我得以右手控球。我每得一分,他就越发慌乱。

我运球过场,带球上篮,然后又后仰投篮进了一球。我现在领先了,查德面红耳赤地上气不接下气,再也不说显摆的话了。

十比九,我领先。我运球直冲向篮板,却在半途猛一刹车,查德往后踉跄几步,摔了个屁股墩子儿。我抓紧时机,站好姿势,举手投篮——一记漂亮的空心球。我用食指和拇指做出手枪的样子,吹了一口气,然后笑容灿烂地对查德说:“冒烟呢。”

查德靠在体育馆的软垫墙上气喘吁吁地说:“好家伙,你让我大吃一惊啊。你比我想像的要强多了。”他深吸一口气。“不错,真好玩。但是下次我要打得你屁滚尿流,伙计,现在我可知道你的套路了。”他咧嘴笑了,就像只是在开玩笑。他伸出胳膊,把一只汗涔涔的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欠你一张本杰明(一百美元面值的钞票上印有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头像——译者注)。”

“少来。我可不喜欢为钱而打球。”

“不,真的,我坚持。拿去买条新领带或是别的什么吧。”

“没门儿,查德。我不会要的。”

“我欠你——”

“你不欠我什么,伙计,”我想了想,大家最乐意付出的莫过于建议了,于是我说,“除非你能给我提供一两条有关诺拉的建议。”

他眼睛一亮。这可是问到他最擅长的地方了。“噢,她对所有的新人都那样。这是她独特的捉弄人的方式,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相信我——我刚进来的时候也经历了和你一样的遭遇。”

我留意到他没说出来的潜台词——“现在再看看我。”他十分谨慎,没有说诺拉的坏话。他知道要防着我,不能太坦白。“我是成年人了,”我说,“我受得了。”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用忍受什么,兄弟。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要随时做好准备——现在她要继续推进工作了。她之所以那样做,当然是因为觉得你是‘大潜’啦。”他的意思是,大有潜力。“她喜欢你。如果她不喜欢你,就不会努力把你争取到她的团队来了。”

“好吧。”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隐瞒。

“我是说,如果你想……比方说,今天下午的会议,汤姆·龙格尔会来参加,审查产品,是吧?这几个礼拜以来我们一直在白费力气,卡在一场愚蠢的争论上:到底要不要加入‘砂金’技术。”他翻了翻白眼。“饶了我吧,千万别让诺拉又扯到那些废话上去。总之,如果你对砂金技术有什么见解就最好不过了。你不用赞同诺拉的观点,说它纯粹是瞎话、只会烧钱,关键是你要对它有自己的看法。她喜欢听到有理有据的讨论。”

我知道砂金技术,这是消费型电子产品业最近的重大发明。“砂金”这个名字是某个机械工业委员会为了市场宣传而取的怪名,它是一种低功率、短距离的无线传输技术。这种技术能使你的奔迈、Blackberry或Lucid掌上电脑与电话、笔记本电脑、打印机或其它设备进行互联,只要是在二十英尺范围内。你的电脑可以跟打印机交流数据,每一台设备都能与其他设备交流,而且不必担心错综复杂的难看电缆会把你绊倒。“砂金”将让我们摆脱电线、电缆、绳索的束缚。当然,那些发明“砂金”的工业怪才们没能预料到WiFi——基于IEEE

802。11b标准的无线局域网——的突然蓬勃发展。嘿,在怀亚特让我经历“巴丹死亡行军”前我就已经知道WiFi了,而“砂金”则是怀亚特的工程师们教我的,他们把它奚落得体无完肤。

“是啊,当时怀亚特公司也总有人叫我们非加上它不可,但是我们坚持没加。”

他摇摇头:“工程师总是想把所有功能一股脑打包到每一个产品里去,也不管成本有多大。即使这样会把我们的价格点抬高到五百美元以上,他们关心吗?总之,今天下午是一定会讨论这个问题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发表一番高见。”

“我就了解我看过的那点儿东西,你知道吗?”

“开会的时候我会帮你安排好的,你可以畅所欲言地抨击它。在老板心里赢几点战略积分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查德就像一张描图纸。他是半透明的,你可以看到他为了跟我建立联盟而做出的急切努力。或许他认为跟我这个新来的天才结盟、成为我的哥们儿,总比摆出一副地位因我而受到威胁的样子要好点儿。当然,我的确对他造成了威胁。

“好吧,兄弟,多谢。”我说。

“举手之劳。”

我回到办公间的时候离开会还有半小时,于是我上了网,临阵磨枪地对“砂金”做了点儿研究,以便能让我待会儿至少听起来似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飞快地浏览了几十个良莠不齐的网站,有的是那种工业宣传网,有的——如“砂金发烧友。”——则是一些迷恋这个狗屁技术的发烧友搞的。这时我发现有人站在我背后盯着我。是菲尔·布加林。

“干劲十足啊。”他说。接着他向我介绍了自己。“这才是你来这儿的第二天,可看看你,”他惊叹地摇着头,“别工作得太努力了,你会体力不支的。而且,你会让我们大家脸上无光的。”他哈哈大笑,似乎这是影片《制片人》里的台词,然后他退场了。  
 第十九章
Maestro项目市场组又在“克尔维特”召开会议,差不多每个人都是坐在上次坐的位子上,就跟座位是安排好了的一样。

不过这次汤姆·龙格尔也在,他没有坐在会议桌前,而是坐在后面的一张椅子上,背靠着墙。而当诺拉正要宣布会议开始时,保罗·坎米雷堤这位特莱恩公司的CFO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套头高领毛衫,外面套着暗灰色块状犬牙织纹的夹克,看起来魅力四射,就像是从电影《意大利式爱情》里走出来的明星。他在汤姆·龙格尔旁边坐下,你能感觉到整个屋子一下安静下来,仿佛有人打开了电源开关,使大家一下子变成了带电体似的。

就连诺拉也似乎有点儿紧张。“好吧,”她说,“现在会议开始。我非常荣幸地欢迎保罗·坎米雷堤,我们的首席财务官,来参加这次会议——欢迎你,保罗。”

坎米雷堤低下头,暗示:别理我,我只是来微服私访的,是无名氏,就当我是这屋里的一头象好了。

“今天还有谁会参加我们的会议?有谁参加电话会议?”

电话扬声器里传出一个声音:“肖坚,新加坡分部。”

接着另一个声音说:“麦克·莫托拉,布鲁塞尔分部。”

“很好,”她说,“那么所有人都到齐了。”她显得激动而又充满热情,不过很难说有多大程度是在汤姆·龙格尔和保罗·坎米雷堤面前作秀,“似乎现在是该看看市场预测,深层分析了解我们现状的时候了。我们大家都不愿听到那句陈词滥调,说我们是‘即将消亡的产品’,我说得没错吧?Maestro绝不是即将消亡的产品。我们不会仅仅为了追求标新立异,就把特莱恩在这个产品系列上建立起来的品牌价值摧毁掉。我想大家都赞同这一点。”

“诺拉,我是新加坡的阿坚。”

“嗯,请讲。”

“呃……我不得不说奔迈、Sony还有Blackberry给我们造成了一些压力,尤其是在企业市场方面。亚太地区对Maestro豪华版的预订量似乎有点下滑。”

“谢谢,阿坚,”她赶紧打断了他,“金伯利,你对这个市场渠道感觉如何?”

金伯利·齐格勒戴着角质架眼镜,一头蓬乱的卷发。他面色苍白,一脸紧张地抬起头:“我得说我的看法和阿坚很不相同。”

“是吗?哪里不同?”

“事实上,我注意到产品差异给我们带来的好处。与Blackberry或Sony具有高级短讯功能的设备相比,我们的价格点具有优势。没错,我们的产品的确不像以前那样显得光鲜闪亮了,但是这次对处理器和闪存的升级会给它增值。所以我认为我们还能支持下去,尤其是在纵向市场上。”

马屁精,我暗想。

“好极了,”诺拉眉开眼笑地说:“很高兴听到你的意见。我也很想听听你们对‘砂金’有什么反馈——”她看见查德举起了食指,“查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想大概亚当对‘砂金’有点儿想法。”

她转向我:“太棒了,让我们听听吧。”她说得好像是我刚刚自告奋勇要演奏钢琴一样。

“‘砂金’?”我微笑着如数家珍地说:“难道现在还是在上个世纪吗?它就是无线的Betamax(索尼的视频录像带格式标准,被VHS所打败——译者注),和新可乐(可口可乐公司推出的一种失败的产品——译者注)、冷聚变、XFL足球和Yugo汽车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有些人赞赏地笑了,诺拉认真地盯着我。

我继续说:“因为存在巨大的兼容问题,我们根本不用考虑采用它。我的意思是,采用了‘砂金’技术的设备只能与同一个厂商制造的设备进行互联,而且它也没有任何标准代码。飞利浦公司一直宣称他们将开发出新的标准化‘砂金’技术——哈,是啊,也许等我们都说世界语的时候就出炉了吧!”

尽管我留意到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板着脸,屋子里还是响起了更多的笑声。汤姆·龙格尔脸上带着那种滑稽的邪笑看着我,右腿像电钻一样不停上下抖动。

我越说越起劲儿了:“我是说,它的传输速度是多少来着,每秒不到一兆?真是慢得可怜,还不到WiFi传输速度的十分之一。太落伍了。更不要说它多么容易被干扰了——根本没有安全性可言。”

有人低声说:“对极了!”我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莫登满脸笑容;菲尔·布加林觑着眼睛瞅我,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后我看着诺拉,她面色红润,我的意思是,你能看到一波红浪从她的脖子一直涌上她大睁的双眼。

“你说完了?”她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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