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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锦心-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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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厂子里,皇帝平生头一次看到了染池,比他想象中的小,不过却十分神奇,看着院中挑着的那些布匹,颜色竟都是十分难得见到的,这让皇帝有些吃惊,待听到苏名溪解释了阮云丝的本事,他便点点头,凑近苏名溪小声道:“果然是个奇才,这些颜色,有的连朕都没看到过。唔,名溪啊,回头你和那位阮姑娘说一声,叫她把这几个颜色多染些,进贡到宫中来,价钱上,朕不会亏待她的。”
苏名溪笑道:“好。”这里带着皇帝出了染池,又来到女工的织机房里。织机所发出的嗡嗡声音震得皇帝脑袋疼,却见那些女子头也不抬,一个个竟似泰然自若,不由得令天子大为惊奇,待听说这些女工耳朵里都塞着棉花,所以不会为织机声所伤时,皇帝不由得有些出神。
这下连苏名溪也惊讶了,正要询问,便听皇帝感叹道:“这位阮姑娘倒是宅心仁厚。唉!朕想起当日朕的乳母,她曾和朕说过,她母亲便是在江南织造做女工,五十岁的时候,耳朵几乎就听不到了,想来这样大的声音,自然是伤人的。名溪,你回去帮朕想着,传旨给江南织造,让他们也学着些阮姑娘的这个法子。”
“是,臣记住了。”
苏名溪连忙回答,这时才见阮云丝从制机房里出来,看见他,便赶上前来,行了个万福,又微笑道:“听芸娘说厂子里来了几个外人,我便猜到是公子和大人逛到这里来了。”
皇帝这一次仔细打量了她两眼,便点头微笑道:“你姓阮?听名溪都是叫你阮姑娘,唔,你这个厂子很好啊,刚刚我看见织机房里那些女工,可以不受声音干扰,有条不紊的工作,这不错,嗯,织出的锦缎也十分漂亮,唔,制机房?那是做什么的?难道你还在自己的厂子里生产织机么?”
阮云丝看了苏名溪一眼,心想皇帝老爷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儿语无伦次呢?却见苏名溪向她微微点头,那意思是:皇上很高兴,你继续加油努力。
阮云丝松了口气,这才笑道:“回大人的话,那制机房里是一家手艺人,我从姑苏带回来的,他们的手艺的确精湛,到现在,已经生产出四十多台织机了,还有印花机。”
“唔?向来只听说有织机,从没听说过还有印花机,那是什么东西?”
果然,阮云丝一句话就勾起了皇帝的兴趣,兴致勃勃和苏名溪来到了制机房,等到看见印花机的神奇功效,就连皇帝也不禁目瞪口呆,到底也算是圣明天子,立刻便联想到民生方面了,点着头认真严肃道:“不错,这机器一出来,就连葛布麻布,甚至绸缎,都可以印染了,到那时,百姓们也可以买花布来穿,俗语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百姓又怎能例外?嗯,好,这个好,这是大大惠民的好事啊。”
李家人并不知道这是皇帝,当下李怀风作为创造了这台机器的家伙,很是洋洋得意了一把,皇帝看着他炫耀的样子,心中不由的一动,暗道此人虽然只是区区匠户,却也可以称得上是匠户中的天才了,看来古语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话确实不假。
这时候就到了晌午,苏名溪便笑道:“如今回城也来不及了,少不得要叨扰阮姑娘一顿,也不必整治菜肴,家常饭菜就可以。”说完又对皇帝道:“阮姑娘的手艺很是不错呢,皇……叔叔素日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如今也尝尝这农家风味。”
廖乐在后面叫苦不迭,不过想一想,这已经比在那些不知根底的外族人家里吃饭强多了,因此也只能在心中腹诽了几句,却是不再说什么。
阮云丝倒是没料到苏名溪要把皇帝带来自己家吃饭,不过她立刻便反应过来,将芸娘钟秀碧秋全都带回了家,几个女人就张罗开来,好在这个时候菜蔬丰盛,举凡芸豆土豆茄子,还有咸排骨等,不到半个时辰,就做了六道菜。
这会儿皇帝却看到了炕上滚着的枣子,廖乐见主子盯着枣子不放,心里便明白了,忙洗了几个呈上来,皇帝一边吃一边点头笑,对苏名溪道:“许是心情好的关系,就是吃着几个枣子,也觉着从心里往外泛着甜意。
接下来的饭菜更不用提,苏名溪便是对阮云丝的厨艺有把握,才把皇帝带来了这里,果然,那些普通炖菜倒把皇帝吃的大呼过瘾,还饶有兴致的问了作法,直说回去也要让自家厨房试试,还差点儿说漏了嘴,把自家厨房说成了御膳房。

第一百九十一章:进谏
总算吃完午饭后,苏名溪见目的达到,也是不敢再在外面流连了,偏偏皇帝还兴致高昂,好不容易苏名溪劝着,廖乐求着,这才不情不愿的起驾回宫。
一回到宫中,在书房里坐定,皇帝便收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斜睨着苏名溪道:“朕就说你哪里会这么有眼色?竟主动带着朕出去游玩散心,平日里甄言还没你这么大胆呢。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朕啊?”
皇帝英明睿智,苏名溪原本也没想着能瞒过他去,因此时听见皇帝动问,不由得正中下怀,连忙跪倒道:“皇上英明,臣今日带皇上去的地方,便是甄尚书要给皇上建行宫的地方。”
“咦?竟然是在那里?”皇帝皱了皱眉头,用手指敲着桌面喃喃道:“唔,他倒是会挑地方,那金纺乡的确是山清水秀,朕在那走了半日,倒觉着心旷神怡。”
苏名溪沉声道:“皇上今日之所以能在那金纺乡尽兴,乃是因为那里的乡民淳朴热情,安居乐业,让皇上看到了我大吴国的太平繁华气象。可是一旦建了行宫,百姓皆要迁徙,方圆几十里,只有皇上一座行宫,皇上请想,到那时,您在行宫中登高眺望,想到今日那里的繁华却再也不可得,您还能心旷神怡吗?”
“大胆。”
忽听皇帝冷冷哼了一声,淡淡道:“原来今日你领着朕去那里,就是为了为民请命是吧?”
苏名溪心中一跳,不知道皇帝此语是什么意思,然而此时此刻,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此索性横下心来道:“臣并非为民请命,只是,皇上圈禁西山猎场,兴建行宫。这实在是劳民伤财之举。是,国库充盈,皇上不会将这点钱放在眼中,可是皇上请想一想。那些百姓世代居住在那里,如今要他们搬离故土,这份乡情岂是金银能够弥补的?傣依族人跋山涉水而来,辛辛苦苦开垦出荒地,却要转眼间又变成无根浮萍,皇上于心何忍?今日臣斗胆说一句,皇上建行宫圈猎场。若是沉迷进去,便是耽于玩乐。若是不沉迷,或许一年也未必能去那里一回。何况,京郊亦有皇家猎场,皇上富有四海,如今,何必去和您的子民争那弹丸之地,若只为几天玩乐。就让那里成千上万的百姓心怀怨怼,皇上,这……这笔买卖不划算啊。”
皇帝本来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却不料苏名溪最后说出这样一句话,不由得便笑了一声,脸上那冰霜总算解开了些,他冷哼了一声道:“什么时候你也变成商人了?这御书房中,竟说出买卖划不划算这样的市井之言,该打。”
苏名溪一听见这句话,心中立刻长长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总算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惹怒皇帝,至于皇上能否收回成命,那就真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反正。他该做的,能做的,全都尽力了。
因便垂首笑道:“是,臣一时情急,竟然将自己当成了那些升斗小民,的确该打。皇上要责罚就责罚吧。”
一句无心之语,却触动了皇帝的心弦,他离开御座慢慢踱了几步,喃喃道:“将自己当成了升斗小民,这便是将心比心么?以你的身份,能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呵呵,爱民如子的官员不少见,但是到了你这个地位上,还能为百姓们如此考虑,算是难得了。”
苏名溪连忙道:“臣不敢当皇上夸奖,以臣如今的地位,的确很少考虑到百姓之事,臣惭愧。”
皇帝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滚!你都惭愧了,那朕呢?你敢情这是转着圈儿的来骂朕是吧?”
苏名溪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连忙道:“臣有此心,天打雷劈……”
不等说完,便见皇帝挥挥手道:“行了,你且出去吧,让朕再想想。”
苏名溪不由得大喜,皇帝肯再想想,就说明他被自己触动了,只要触动,这事儿就不至于一点挽回余地都没有,因此连忙谢了皇帝的不罚之恩,告退出去。
这里皇帝踱了半天步子,然后才在龙椅上坐下,廖乐轻轻走过来,将一杯热茶放在龙案上,笑道:“皇上别太劳神了,这件事情,不过是您一念之间的事儿,小公爷也有点太认真,许是甄尚书那里的动静太大,所以让小公爷起了反感心思也说不定。”
皇上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没错,甄言那个人,朕还不了解他?有了这机会,他哪肯不趁机中饱私囊的?不过是朕不把那点龌龊事放在眼里罢了。只是……廖乐,刚刚名溪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啊。朕想起了黄河两岸的百姓,你说,那黄河年年泛滥,百姓几乎年年受灾,可为什么每每灾情制止后,还是有大部分百姓要搬回那里?”
廖乐心中一动,知道皇帝已经被苏名溪说动了,他便轻轻一笑道:“皇上,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俗语说,故土难离,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要不然,能把搬去别处讨生活叫做背井离乡吗?听着就有一股子凄惨劲儿,其实离了故土,说不定还有更好的生活,可偏偏百姓们认死理儿。不说别的,就说朝中大人们,有多少人的父母是死守着老家不肯过来的?唉!这就是咱们泱泱华夏的一个情结,恋旧。”
皇帝仔细思忖了一番,忽然看着廖乐笑道:“成啊,没白跟着朕这些年,如今你说起道理来,倒也一套一套的了。”
他说完便站起身,似是终于下了决定般道:“名溪说的没错,朕富有四海,何必去与百姓争那弹丸之地?那可都是朕的子民。连归原国的傣依族人都对朕归心,可见朕之威望,若是任由这份威望被玩乐所毁,那朕岂不是真成了昏君?”
他说到这里,便对廖乐沉吟着道:“嗯,你亲自去尚书府一趟,就说朕的口谕,要收回那道圈禁猎场建行宫的旨意。甄言若是要来见朕,你让他三天后再过来,这三天也不用他上朝了。”
“啊?皇上您……您真的要收回成命?您那可是已经下了明旨……”廖乐张大嘴巴,他是知道皇帝被苏名溪打动,但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被打动到这个地步,那可是已经通晓六部的旨意啊,这要收回来,岂不是等于在皇帝的脸上打了一个嘴巴子一样?
却听皇帝苦笑道:“那又如何?难道明知错了,竟然还要错下去吗?没错,朕是皇帝,可就因为朕是皇帝,才更加不能任性妄为,这锦绣河山,是列祖列宗耗尽心血开疆拓土,才创出一片繁华盛世,交到了朕的手里,朕不指望着再建功立业,做什么千古一帝,但总不能在朕这里,埋下山河破碎的种子和根源吧?行了廖乐,不必多说,你就去办事吧。”
廖乐怔怔半晌,方由衷道:“皇上说您不做什么千古一帝,可在奴才眼中,那些千古一帝可远远不如皇上。其实小公爷的意思,也不一定就是让皇上取消旨意,小公爷赤子之心,也一定不希望皇上颜面有损,不如……”
“没什么不如的。”
廖乐本想说不如告诉甄尚书,圈禁猎场就可以,不必建行宫。这其实已经是最好结果,却没料到皇帝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心意,挥手道:“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吧。颜面有损?有什么损?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皇帝还下罪己诏呢。朕若是今日为保颜面一意孤行,他日却要下罪己诏,那岂不是更没面子?好了,你就去传旨吧,甄爱卿必定不服,所以朕不见他。你告诉他,不用灰心丧气,日后朕自然会再补偿他,让他仍要用心替朕办事,明白吗?”
廖乐知道事已至此,皇上是决心已定,于是答应了一声,便退出去到甄府传皇上的口谕了。
不说甄言这一气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天,只说消息传到金纺乡,真个是举乡欢庆,若说先前骤然得知建行宫的消息是从天堂到了地狱,那这一次就是又从地狱回到了天堂,而且还是九重天上。就连猎户村,也是兴高采烈,西山猎场不必被圈禁,他们仍然可以在这里生活,还有什么消息能比这个更大快人心的?
苏名溪却是比村民们更早就得到了消息,不过却没声张。恰好这一日,小白和苏吟玉过来了,苏吟玉是给哥哥送一个荷包,以感谢他上次没有“揭露”自己的“大恩大德”,见哥哥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这三姑娘也知道他是为什么高兴,因便凑趣笑道:“想来那甄尚书也真真可笑,这一次可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只奇怪,从他得了皇上的首肯到下了明旨,再从明旨后哥哥带皇上出去散心,又让皇上收回了旨意,这一段时间可也不算短,那甄尚书怎么就没有动作呢?若是早早就把乡民们迁走了,是不是哥哥今天也无力回天了呢?”
她说完,苏名溪还不等说话,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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