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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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日因为娶了一个天仙进房,吹了枕边风,给人断绝了财路,如今见他重蹈覆辙,真如天下掉下来的馅儿饼一般,因慌忙命人端上茶水点心款待,一面往后面李娇儿房中,教她想法子轰走近日打得火热的几个恩客。原来西门庆不再时,那李娇儿早已结识了旁的几个年轻公子,可真是应了陈氏娘子那句话,表子无情戏子无义了。
那李娇儿本是行院之中卖唱的姐儿出身,什么样的闺阁手段不会?因故作一副病西施的样子,娇娇怯怯玉体横陈在闺房之中,做那西子捧心之态,只说心口疼。
那李嬷嬷见了,将西门庆请进娇儿房内叹道:“自从公子与我们娇儿断了来往,可怜她一个院中的姐姐,好端端要学那怀抱琵琶的赵五娘,非君不嫁的,誓死守贞不肯见客,她原比不得别的姐儿,却是老身的亲生女儿,难道因为心里不自在,还要打她两下逼迫见客不成?
是以我教她宽心歇歇,暂且守着身子,等待大官人回心转意,谁知正应了那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到底将公子你给盼来了,如今既然是从前相好过的,娇儿也不必扭手扭脚,大官人正逢丧妻之痛,你可要温柔体贴的服侍着,好教官人心里好过。”因说着,留了他两个在房内。
那西门庆原本对陈氏娘子颇多愧疚心意,如今见李娇儿也是病恹恹的,一副不胜之态,心中却只当她是病中的陈氏一般怜惜起来,因为两人原本就是露水夫妻,也不必装腔作势,拉着手说了几句久别重逢的体己话儿,少年男女难免哄动春心,一时吹灯睡了。
到了次日,整个勾栏瓦肆之中都知道那西门大官人重在院中走动,一时之间传为奇谈,谁较嬷嬷不想揽上这个主顾,只是不便对西门庆提出来,却便宜了应伯爵与谢希大两个,受了院中嬷嬷们的许多好处,答应将她家的姐儿推荐到西门宅内。
两人既然收了嬷嬷们的钱财,怎好不替人办事的,因时常在那西门庆面前说起谁家的姐儿标致,谁家的小优儿唱的好,总撺掇他往勾栏院中行走。
怎知那西门庆原是个念旧的人,只因当日一念之差与李娇儿复合了,就想着暗门子之中来往过的暗娼卓二姐来。又不好这般伶伶俐俐的去了,因派了自己书房里的跟班玳安儿,封了几两银子,又到自家绸缎庄里去了几匹上好料子,吩咐“给你卓姐姐送去,瞧瞧她最近在做什么。”
那玳安儿得了这个巧宗,正要从中牟利,到了卓二姐家中因悄悄嘱咐她道:“如今我们公子原不想起姐姐来,只是前儿给那勾栏院中的李娇儿绊住了脚,又想起姐姐也是咱们家服侍过的旧人儿了,加上小的又在一旁撺掇,才有今日,如今姐姐想要嫁入府中来,安儿倒愿意助姐姐一臂之力的。”
那卓二姐自小沦落风尘,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听那玳安儿一说,便知他要趁机弄些好处,因十分亲昵拉了他的手笑道:“我的儿,难为你还想着姐姐,如今但凡能够嫁入西门府邸之中,岂不比这样胡混的日子强百倍么?你若是帮我办成了此事,姐姐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就是了。”
因说着,将西门庆赏的那几两银子都揣进玳安儿怀内,又从针线簸箩里翻出一双布鞋笑道:“看大小正合适,你先拿去穿吧,若是真能进门,来日姐姐更用功夫再给你做一双好的。”那玳安儿见过什么世面?给这姐姐几句甜言蜜意,一些小恩小惠哄了,千恩万谢的去了。谁知他刚一出门,那卓二姐转身又去答对别的客人,当真是: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闲话休提,转眼之间那西门庆为妻子守孝已满,虽然不欲续弦,只是古语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自己老大不小的年岁了,身边只有西门大姐一个女儿,将来终是要嫁人的,并无人能继承家业,族中几房远房亲戚又在他跟前一力撺掇着,把个西门公子逼得无法,只得遣人到处说媒,最后看上了吴千户家的女孩儿吴月娘,娶进门来做了填房正室,一面又将勾栏院里李娇儿赎了身,放在房内做二房,那卓二姐原是后来相好的,也接进门来做了三房。
☆、第三回
却说那吴氏月娘进得门来,却是一位贞静贤德的妇人,竟有些先大娘子陈氏的品格儿,西门庆心中对她也算是爱重,只是模样儿比陈氏稍微次一些,那西门官人原是勾栏瓦肆之中生长起来的子弟,自是爱好风流,如今见月娘并无十分颜色,虽亦有动人之处,到底美中不足,那李娇儿与卓二姐艳丽有余端庄不足,此生得兼美者竟只有陈氏娘子一人,虽然已经迎娶了三房妻妾,心内依旧恋着陈氏,成日里长吁短叹的。只将一点真性情都随那陈氏娘子埋入地下,平日里不过吃酒刷钱逛窑子,得过且过而已。
且说这人一旦失落了真性情,什么样得邪祟都招致膏肓之中。更有那谢希大、应伯爵等一般泼皮破落户一力撺掇挑唆,成日里斗鸡走狗花天酒地起来,日子长了难免财力支绌。
那西门庆原是商人之子,虽然不及乃翁那般会敛财的,倒也天生有些算计,因想着如今城中谁不知道他断弦续弦之后并不满意,因此上虽然娶过三房,到底说媒的也不见少,况且房中大娘子吴氏月娘竟是古今第一贤德的妇人,只由着他继续说亲,也是因为自己三人都不大生养的,想再添几房姬妾为西门府邸开枝散叶。
那西门庆见家中大娘子不甚管束自己,遂命几个相熟的媒婆在镇上打听,一来模样儿要好,二来家中有好陪嫁的,只管将婚贴送过来,也是天缘凑巧,一日正有个婆子有了合适的人家儿,往西门府来讨个示下。
那西门庆见说亲的来了,也不肯瞒着月娘,因对她笑道:“如今有外面官媒薛嫂进来讨我示下,说是又有一门亲事叫你我商议,不知娘子尊意如何呢?”
那吴月娘原本是千户家中的闺阁千金,自小知书识礼,如今嫁过门来做填房,心中并不十分乐意的,且喜这位郎君生得眉目如画举止温文,床笫之间自有怜香惜玉之处,平日里家中无论何事大小都与自己商议,娶妾之事从来不肯隐瞒,是以对他也敬爱有加。
因点头道:“既然恁的,为什么不请那官媒婆子进来坐坐,咱们听听这位新人家道根基怎样,模样儿如何?”西门庆听了大喜,因命那婆子进来伺候。
薛嫂进来见他夫妻两个对坐,因对着西门庆使个眼色,那西门公子见状笑道:“这却不妨,如今我与大娘子夫妻两个正是一体同心,娶妾之事也是她教我行事,为的是开枝散叶,往后我们夫妻二人终身有靠,我不是恁等狂蜂浪蝶轻浮之辈,嫂子但说无妨。”
那薛嫂听闻此言,心中感叹这正室娘子胸襟,因将如今说娶的这位娘子详细道来,正是日后第三房奶奶,孟氏玉楼。西门听得那孟玉楼手中有一份好钱,两张拔步床,心中就有些乐意了,只是不知模样儿品行如何,并不敢一口答应。
倒是那月娘大方,因附在西门庆耳边低低的声音道:“如今说的这位娘子原是别人正头妻子,当家理纪管钱管钥匙的,老爷常说如今家中有些支绌,此番踌躇只怕是不知这大娘子模样儿品行如何,不如让妾先去拜会一番,彼此厮见了,回来说与官人知道,如今妻妾共处一室,我既然与她相与了,自然家和万事兴的。”
那西门庆没想到吴月娘竟然这般贤德,因慌忙站起身子唱喏道:“若真能如此,四泉在此拜谢娘子成全之恩。”说的那妇人与婆子掩口而笑,当日定下计策无话。
次日天明,月娘早早起身梳洗打扮了一回,妆点已毕,打听西门庆昨儿睡在李娇儿房里,只留了口讯说自己前去相亲,也不能相公起床,端坐了四人大轿兀自去了。四个抬轿的小厮儿行走如飞,那消片刻来在那孟玉楼的家门首,因命人进去通传,须臾有小丫头子出来迎迓大娘子进门。
孟玉楼兀自闺中梳洗,听闻那西门庆家中派人前来相看,还道是那公子亲自来的,因心中就有些不乐意,心道这人有些轻浮,如今自己名份上依然是个嫠女,虽然放出风去意欲再嫁,哪有男方找到家中来相看的道理?正欲叫丫头出去说免见了,谁知听闻外头通传说是他家大奶奶前来相看。
孟玉楼闻言心中叹服道:“久闻那西门庆家中姬妾众多,当日媒人前来作保时我心中并不十分乐意,如今这位大娘子竟能放下身段前来请我,只怕她有些胸襟度量也未可知,此番暂且出去与她厮见了无妨,倒要瞧瞧这西门大奶奶生得如何模样儿。”
那孟玉楼打定主意,因不紧不慢的从里间闺房出来,外面见了吴氏大娘子,端端正正道了个万福,那吴氏见状连忙还礼,两个厮见已毕,分宾主落座。小丫头子上来献茶吃了。
月娘偷眼观瞧之际,但见这孟玉楼生得“月画烟描,粉妆玉琢。俊庞儿不肥不瘦,俏身材难减难增。素额逗几点微麻,天然美丽;湘裙露一双小脚,周正堪怜。行过处花香细生,坐下时嫣然百媚。”
那吴月娘见了,心中倒也有些喜欢,因心中暗道:“这位娘子到底是与正经人家做过正头夫妻的,行事大方举止稳重,虽然生得恁般娇俏,行动之间全无半点儿轻浮之气,倒把家中两个粉头出身的姬妾比下去了,如今若是有了她在身边,倒也算是个治家的臂膀。”只是见那孟玉楼品格儿高贵美艳,心中难免又有些自卑,只怕夫主见了此人,心意都转在她的身上。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但见那孟玉楼轻提裙摆款动金莲,捧了一盅子参茶来在月娘身边,盈盈下拜道:“不知姐姐下降,有失远迎,如今既然来了,好歹用些茶果,也是咱们相交了一场。”
慌得那吴月娘连忙欠身离座,对拜着还了礼,一面接过玉楼手中的盅子笑道:“这可不敢当,如今是我家官人差遣,特来瞧瞧姐姐。”一面携了她的手,姐妹两人复又坐下,那月娘拉了孟玉楼的柔荑在手,只觉她肌肤细腻柔若无骨,心中道十分倾慕欣羡,知道此番相亲准了,那西门庆定然欢喜,若是西门家中血脉竟在此女身上,倒也必然是个乌衣子弟、香粉孩儿,此番自己若能抬举她,虽然目下是分走了夫君的宠爱,来日终身有靠,倒也算是从长计议。
想到此处因点头笑道:“论理应该是我家老爷亲自前来相看的,只是听说娘子先前头婚做的是正房娘子,当家理纪相敬如宾,只怕不肯轻易见人,我夫主原也不是恁般浮浪子弟,此番虽然不曾前来,倒叫奴家带来一幅小像,还请姐姐相看相看,若是拙夫入眼,不如就定下来也好,也是你我姐妹一场缘分。”
因说着,自衣袖中取了西门庆的小像递在玉楼手中,孟玉楼连忙起身接了,一面偷眼观瞧之际,但见画中的男子端的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不知怎的先红了脸,将那小像往桌上一掷,低了头就不肯言语。
那吴月娘见状,知道她心里是肯了,因将翠袖掩在唇边噗嗤一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呢,难不成将来家去了,也要这般躲着不肯见么?”那孟玉楼闻言脸上一红道:“姐姐如何取笑?”月娘见她此番应是肯了,因站起身子来在她面前,携了手道个万福道:“既然恁的,奴家这里先给姐姐道喜,回去对我夫主复命,还请姐姐宽两天,我们回去查查玉匣记,拟一个日子出来再派人过来下定。”
因说着,将手上两个金戒指儿摘下来就往玉楼手上戴,那孟玉楼推脱了几下推不开的,只得任凭月娘带上,一面送她出去。
因打发了月娘回府,那孟玉楼心中感叹“这位大娘子倒真有识人之明容人之量。”就因为这段知遇之恩,来日姐妹两个联手力挽狂澜,内斗奸妃外抗权贵,都在这一段际遇上来,这是后话。
却说当日那吴月娘相准了孟玉楼,回家来一力保举她进门,西门庆听闻这位嫠女生得如花似玉,嫁妆又十分丰厚,正可解了自己家中燃眉之急,心中如何不愿意?因忙着聘娶之礼,过了大定之后,又是家中三房奶奶卓二姐不幸染病过世,那西门庆因娶了孟玉楼填了三房的缺儿,玉楼过门儿之后与西门庆两个琴瑟和谐新婚燕尔,一时一刻难舍难分。
只是心中感念那吴月娘的知遇之恩,时常劝说西门公子往正室房中走动,两个虽是共事一夫,倒也相安无事姐妹情深。那西门庆因为玉楼家中带来的衣服嫁妆,重整旗鼓再战商海,恢复昔日门庭,又善于经营谋略,谋得了掌刑千户的官职,拜在东京太师权臣蔡京门下做了养子,一时之间权倾阳谷。家中复又添了四房孙雪娥、五房潘金莲与六房李瓶儿等姬妾,才有了今日书中所讲的局面。
☆、第五回
吴氏大娘子听她有此一问,却是摇了摇头不肯言语,玉楼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大为怜惜,因携了她的手柔声说道:“大姐姐心里有什么难处,只管对玉楼说起无妨,如今我虽然不敢跟姐姐比好性儿,只是倒也不算那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