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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红叶舞-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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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宫女们说,只有绯雪才是朱雀神族的正统子嗣,即使现在朱雀王偏爱侧妃所生的长皇子,将来继承皇位的人也一定会是绯雪。 

  什么血统啊,皇位啊,听得我脑筋直打结,不管了,我只知道,妈妈说,绯雪是我们的妹妹,那个可爱的小东西。 

  栀子花开了,又谢了。妈妈离开我们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现在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时我和绯雪不停地哭,哭得眼睛都快要瞎了,直到晨过来抱住了我们。 

  “乖,别哭了,还有我呢,我会代替妈妈好好照顾你们的。”   

  对了,我还有晨,还有绯雪,在这个世界上,当我伸出手时,至少我还能抱得到两个需要我和我需要的人。 

  那年的栀子花谢过以后就不再开了,只有庭院后的一林枫叶岁岁如约染红。 

  绯雪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晨的琴声如流水般缠绵。伴着笑声,伴着琴声,我在漫天飘零的绯华中翩然起舞,那一刻,我觉得我是在火焰中飞扬。我想,我是幸福的吧。 

  幸福啊,简单的、平凡的日子,我曾经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太阳消失。 

  那是一个没有太阳的白昼,黑暗的日之蚀笼罩了一切。枫叶依旧红,红得滴血,在暗中刺痛了我的眼。

  长老捧着剑走到我的面前,暗淡的光晕在他的脸上蒙了一层阴影,森然恐怖。 

  “过来吧,日魂之子,在光与影交替的日之蚀下,献上你的血,为了朱雀的荣耀,用你的生命向太阳神换取日魂之剑。” 

  日魂月魄是什么?很久以前听妈妈说过,可是我不记得了。用我们的血可以铸剑吗?血在身体里面呢,怎么取得出来? 

  我想问晨,当我回头的一刹那,寒光闪过。在晨的眼眸中映出的倒影,我看见有红色的液体从我的颈间涌出。 

  我的身体僵住了。那种液体从我的身上不停地流下,稠稠的、黏黏的,红色的液体,如同那枫叶般的红,不,比枫叶的颜色更浓、更艳,纯粹的,无瑕的红色,非常、非常美丽。我有些沉醉了,原来,我的血竟是如此美丽。 

  我要死了吗?我伸出了手。让我抱抱你们吧,晨、绯雪,你们在哪里呢? 

  我睡着了。 

  我作了一个梦,一个虚无、空白的梦。梦里没有栀子花,没有阳光,只有我,很冷清。 

  不要,请不要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醒了,在刺骨的寒意中醒来。 

  我睁眼,看见一片血色。晨的血,透着淡淡的幽白。绯雪身上溅的血,透着淡淡的黑灰。都不是我的血,不是我那有着惊艳般红色的血。 

  好冷,冷得我一直发抖。我想抱住晨,可他却避开了我。 

  “小夜,现在你身体里流的是我的月魄之血,这已经是极限了。别靠近我,你无法承受更多的月魄寒气。” 

  即使我是日,你是月,我们依然是血脉相连的双胞兄弟啊,为什么不理我,我很冷,你不知道吗?我固执地伸手索求晨的拥抱,只有绯雪回应了我。 

  绯雪的身体暖融融的,很舒服,她温柔地抱着我,“小夜,我不会让你死的,纵然全世界的人都死了,我也不让你们死。” 

  全世界的人都死了吗?为什么地上有那么多尸体,那么多血?我好害怕。我哭泣着,我挣扎着,而绯雪一直紧紧地抱着我。 

  朱雀王带着祭司长来了,远远的,用憎恶而恐惧的目光望过来。 

  “绯雪,你竟然破坏了神圣的祭剑仪式,还在神殿前杀了这么多族人,简直大逆不道!你究竟是不是我南昊氏的女儿?” 

  绯雪傲然冷笑:“我当然是。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父皇您给予我的纯正血统,让我有能力保护他们。夜是我未来的夫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就算是父皇您也一样。” 

  祭司长飘然走来,长长的白袍一路上沾了点点污血。她不悦地瞥了我一眼,蔑然如同在看一粒尘埃。

  “日魂之剑已经铸成,祭品是死是活其实都无所谓了。即使绯雪公主用朱雀的幻力让死去的你复活,依然只是个假象而已,你已不再属于这个轮转,爱或是被爱,恨或是被恨,你都没有资格了。记住,不要和任何人的命运发生交集,否则,你会给那个人带去被诅咒的厄运,你一定要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 

  不能爱,不能恨,不能和别人有所牵连。那我伸出手时,我还能拥抱谁呢? 

  绯雪在我的身边,柔软的、温暖的躯体。可是她是那么地小,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那个爱哭的小东西,小小的,小得让我无法放心。我想要一个宽阔的肩膀让我依靠,我想要一个火热的胸怀让我取暖,这样,我才不会寂寞,才不会冷。 

  我等着,等着,等到那个名叫凌的男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他的肩膀很宽,他的胸怀也很热,他拥抱我时,那火一般的的体温让我的灵魂都燃烧起来了。我需要这种热度,可是他让我觉得很痛,身体在痛,心也在痛,所以我用刀子刺进了他的胸口。他也会痛吧,和我一样痛吧,但是他却依旧轻轻地对我笑。 

  不要爱我,爱我的代价你付不出。不要爱我,被爱的代价我也付不出。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只想要你的温暖,我不想付出我的心。 

  我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他躺在床上,就在我的面前,很近,很近,可是我无法触摸到他。遥远的近距离。 

  很冷,冷得我又在发抖了。当凌不在的时候,我才发现,离开他的怀抱,我冷得几乎无法生存。 

  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在本能地索求着太阳的光线、火的热量,你有吗?你可以给我吗? 

  我被浓浓的寒冷所包围,我无力动弹。我的身体渐渐地麻木,我的眼睛看不见你的样子了,我的耳朵听不见你的声音了。我好累,我要睡着了,我已经忘记了你的样子,忘记了你的声音,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还会记得曾经有过你吗? 

  睡着了。 

  而凌却从梦中把我叫醒。 

  暖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他是那样温柔地抱起了我。虽然他的脸色还很苍白,虽然他的身体还在摇晃,但是……但是,他是我可以依靠的人。 

  “傻瓜,怎么坐在地上,会冻坏的,看你,都瘦得不成样了。” 

  他怜惜地对我说。 

  “你是我的人,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糟蹋自己的身体,听到了没有?”他霸道地对我说。 

  没关系,只有这次我不会生他的气,因为至少他回来了,至少他抱住了我,所以我不生气。 

  我闭上了眼睛,睡吧,睡吧,我应该会作个好梦吧。 

“呜……你为什么……不去死,呜呜……一定是你太、太坏了,连……呜呜……连阎罗王都不肯收留你……呜……” 

  “你先决定一下,吃、哭、还是骂,选一样吧,三件事情同时做的话,你会比较辛苦的。”凌不动声色地看着夜,以一如既往的沉稳道。 

  “呜,你闭嘴!”夜盘腿坐在榻上,双手捧着青瓷碗,吞下一口莲子羹,一边哽咽地抽着气,一边咿唔不清地怒喝,“不许……呜呜……说我的风凉话,呃,西翮凌,我、我恨你……呃……”他打了一个很响的饱嗝,却将一颗莲子卡在了喉咙口,噎得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小心点。”凌宠溺地拍着夜的后背。 

  “唔……”夜憋红了脸,扭着身子甩开凌,使劲咽下喉间的莲子,缓过一口气,冲着凌愤怒地叫道,“不要再碰我,你这个下流的东西!” 

  凌丝毫不以为意,淡然道,“就算我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已经捅了我一刀了,难道还不解恨吗?” 

  “我现在想再捅你一百刀!”夜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夕阳将坠,余辉中带着浅浅淡淡的金红色,透过镂花的拱窗映在夜的脸上,夜的颊上有薄薄的嫣红,夜的眸中有浓浓的栗红,如火在燃烧。 

  凌忍不住莞尔,侧过身扶住夜的肩膀,在夜的耳边低低地道:“你的脾气可真大啊,其实你本不应该对我发这么大的火的,你忘了吗,那天晚上可是你在勾引我啊。” 

  “你说什么?”夜像被蝎子蛰到一样跳了起来,摔掉手中的青瓷碗,气急败坏地尖叫,“你无耻!” 

  凌轻而易举地压制住夜的挣扎,将夜压在自己的身下:“一开始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让我能够看得到你,仅此而已,可是……”他凝视着夜,微微一笑,声音中含上了说不出的柔情,“那时,你抱住我不放,在我的怀中,用你的身体诱惑我。你的发丝,你的眼睛,你的嘴唇,都想掺了蜜一样地又香又甜,只要是男人都没办法抗拒这种诱惑,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吗?” 

  “你胡说!胡说!胡说!”凌的眼神映入夜的眸中,凌的声音传入夜的耳中,仿佛被雷电击中般有战栗的感觉穿梭过身体。羞怯和愤恨的情潮同时涌上,脸上像发了烧似地烫,连脑袋也烧成了一团糊,想不出反驳的话来,一时间张口结舌,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凌,似乎想把凌盯出一个洞来。 

  凌用自己的身体压住夜,手指在夜的脸上抚摸着,像是想要说服夜:“是你一直抱着我不放,是你在诱惑我,是你!” 

  “不是!”夜委屈地吼道,“鬼才想诱惑你!我当时只是太冷了,才会想抱你的!” 

  “冷吗?”凌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缓缓地道,“哦,对了,日魂之子,是不是?” 

  夜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受了惊似地将水盈盈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定定地看着凌。 

  “在日与月重叠的时刻,会有日魂月魄降世,取其精血以祭剑,将获得匹敌天神的力量。”凌察觉到了夜的防备,抚慰似地托起夜的手,低头轻轻吻了一下,继续平静地道,“十六年前朱雀国中曾诞下日魂月魄,这件事情,白虎和玄武的人其实都知道。你是日魂之子,在我的眼中,你就像太阳一样耀眼。传说中,日魂伴火而生,其性至炎至阳,所以你特别怕冷,我说得对不对?” 

  夜一言不发,倔强地保持着沉默。 

  凌俯下身,贴在夜的耳边,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似哄骗又似引诱地道:“留在我的身边吧,夜,你知不知道,虽然我以‘西翮’为姓,可我的父亲却是朱雀皇族的人,我的身上流着火神朱雀的血,只要你愿意,抱住我,我永远都不会让你感觉到寒冷的,怎么样,考虑一下好吗?” 

  “如果我说‘不’呢?”夜硬邦邦地回答。 

  凌若无其事地道:“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你没有杀死我,那个赌我赢了,所以,你应该是我的人。” 

  夜怔了怔,马上大声抗议:“我根本就没有答应和你打赌。” 

  “嗯……”凌似乎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没有。” 

  “可是不管有没有,结果还是一样,我是你的人。西翮凌,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夜猛然揪住凌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道。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凌轻笑。 

  夜气得说不话来,像离了水的鱼儿般嘴唇一张一合地使劲吸着气,脸孔难看地扭曲着,连揪住凌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凌察觉到了夜的怒意,握住夜的手,小声哄道:“别生气了,你这个样子很难看。” 

  夜铁青着脸,胸脯一起一伏急促地喘息,瞪了凌许久、许久,却突然在顷刻之间恢复了常态,眼波一转,竟轻轻地笑了。

  “你又想到了什么?”凌颇感兴趣地问。 

  “嗯……”夜将手滑出凌的掌握,移到凌的胸前,按住,“我在想你呀。” 

  “哦,是想打我还是想咬我?” 

  “我怎么会那么坏呢?”夜温柔地笑着,意态羞涩地半垂着眼帘,眼中掬满了幽幽深深的盈光,脉脉的凝视着凌,“我只是在想你的伤势如何了,还疼不疼呢?”呢哝的话语间,他已拉开了凌胸前的衣物,开始动手解下缚在伤处的绷带。 

  绷带下露出尚未痊愈的伤口。夜修长的手指在红肿的伤痕处挑弄似地抹过,缓缓地将脸贴了上去,如羽毛拂过般地吻了一下。 

  盈润的触感,带着火一般炙热的温度,让凌的心口烧了起来,心剧烈地鼓动着,鼓得伤口都快要裂开了,他舒臂将夜搂进自己的怀中。 

  夜尝试性地在凌的伤口周围吻着,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重重地张口咬下。 

  “唔!”凌发出了一声闷哼。剧痛传来,将他游离的神志又来了回来。突如其来的打击,不仅有痛,还有惊,有怒,被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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